0%

阿飛出來的時候，感覺到陽光照耀在自己身上，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在紫霄大殿中，儘管張真人隨和率性，但阿飛依舊感覺到不小的壓力，更多的是他自己放不開。

兩個人，兩個問題，第一個是百里冰問的，第二個是落日問的。

那張三丰不禁一愣，旋即笑道：「你這廝……倒也有一些武林盟主的彪悍作風。不過老道卻要說好了，若是讓我知曉你做了一些不俠義的事情，我武當不會坐視不管的。」

張三丰則道：「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緣故。道可道，非常道。有些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每個人破碎虛空的感悟是不一樣的，不可照搬行之，擅自對外宣傳只會引來更大的風險。另外一個重要原因……」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看了阿飛一眼才道：「是大江湖不允許我們私自傳授這些級別的經驗。」

破碎虛空的確是武俠史上一種劃時代的設定。多少年來不同的文學著作和大拿都做了很多分析揣摩，用科學的態度判定了這種境界的存在和原理。

「不可能！」

阿飛卻是咧嘴一笑，衝著張三丰行了一個大禮，道：「有張真人這句話，我心裏有底了！真人放心，我苦命的阿飛不是強取豪奪之輩，自然不會亂殺無辜。不過若是有人來招惹我們，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之前還想著要不要找個山洞把厲若海藏起來呢，現在看來倒也不必。正所謂舍不著孩m.hetubook.com.com子套不著狼……」

他復又看了看阿飛，面色複雜。

「張真人給了你啥好處？」

不過他說到底是搞清楚了系統對破碎虛空的設定。無非就是達到了一種極為牛逼的境界，永遠不會累，真氣生生不息，體力巔峰，甚至不容易死等BUFF。

說到這裏，張三丰情不自禁吟道：「道是無情卻有情，道是有情卻無情。這句話你們理解了么？」

張三丰歡快笑道：「你悟性不錯！這便是另一種有情之道了。儘可能的將自己的情緒激烈高昂，從而將生命升華到極為濃烈的狀態，利用這個狀態與天地交感，從而體悟天人化一的境界。浪翻雲的極于情，龐斑的道心種魔，莫不都是利用感情刺|激自身，兩者殊途同歸，都可以破碎虛空！只是浪翻雲極情到底，龐斑又摻雜著無情罷了。」

三人都是起身，緩緩告辭退去。阿飛走到了入口處，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張三丰閉目養神，那種活力消失的感覺再度來臨，整個紫霄大殿逐漸陷入了死寂的氣氛。張三丰彷彿生機全無，就連那神采飛揚的白須白髮都慢慢的落了下去。但不知怎的，他一隻手兀自盤著核桃，那兩顆晶瑩的核桃彷彿日月繞行，不緊不慢，悄無聲息的轉著。

落日和百里冰在外面等的久了早已經不耐煩。見到阿飛出來不禁大喜，紛紛搶上前去。

果然有和-圖-書背景的人終究還是有背景的。厲若海在原本的歷史上被龐斑一拳打死了，現在雖然武道大進，卻終究沒有走過破碎虛空這條路。阿飛咬咬牙，站起來對著張三丰施了一個大禮，道：「張真人，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家厲帥體驗一下這種……」

阿飛當然不理解這些玄玄乎乎的東西了。

他清楚這是系統藉助NPC之口，將破碎虛空的設定公諸於世罷了。在這個當口系統一般都會知無不言，阿飛想起了厲若海的經歷，便是問道：「張真人，大江湖時代有無數高手可以破碎虛空，為何只有黃系的NPC開始了這個任務，其他如古系、溫系的高手呢？」

這一番自成體系的大道理，武當大師兄漢時明月也是聽得眼睛發光。他也忍不住問道：「祖師爺，如何才能破碎虛空呢？身體、武道和精神都練到極致么？」

張三丰卻道：「自古以來將身體練到極致的不乏有人。如那慕容垂，蒙赤行等。但破碎和飛升都需要極大的機緣，多少高僧、道人都練到了精神和身體的頂點卻不能飛升，蓋是因為無法抓到天地涌動的契機，做到天地交感。這一次八月十五，天地會有異動，所以是一個好時機！而在黃系的武學中，確有一些成文的方法。總結起來，大約分『有情之道』和『無情之道』兩類。」

在很多人看來，這是一種高武設定，類似《風雲》體系，與和*圖*書傳統的一刀一劍砍出來的江湖全然不同，這也因此奠定了玄幻體系的基礎。這個體系當然也有俠骨柔情，刀光劍影，更有高深武學和異域風情，因此往往為年輕人所接受。

阿飛見張三丰拒絕的這麼乾脆，也是嚇了一跳，道：「難道這其中有巨大的風險，不能由旁人引導只能自己體會？」

至於武功之外的東西，比如最終能天人化一，與自然合二為一什麼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了。

張三丰不理會阿飛的馬屁，揮揮手示意眾人可以撤了。

張三丰斷然拒絕。

而且他也不相信，張三丰這個老處男會理解這麼多感情的事兒。

阿飛心說我就知道，說來說去還是系統為之。他忽然生出一個大胆的想法，低聲道：「張真人，若是我……」他用手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又道：「幹掉了一個破碎虛空的NPC，那能不能得到一些東西，可以給其他NPC觀摩？」

不過讓他驚訝的是，踏出大門的一刻，他身上一陣清涼，從丹田到全身無處不舒服。系統提醒：玩家接受頂級NPC的點撥，知曉破碎虛空的境界知識，當前傷勢瞬間恢復如初，無視一切負面效果。

「哦，是為江湖除害，還是會追回武功？」阿飛一愣，旋即弱弱問道。

阿飛聽了只是為自家的厲帥嘆息。

「有情，無情？」阿飛愣了一下，忽然拍手笑道：「這我知道！這都是影視劇常見的一ｈetｕbｏｏk•cｏｍ•ｃom些理論。往往是無情之人一開始厲害，殺朋友，殺親人，冷酷冷血，武功牛逼！但最終還是敗在了有情人的手中，男女主角都會因為愛所以王八之氣爆發，然後那無情之人就掛了！」

※※※

張三丰不愧是武學史上的活神仙，將這一套看似跳大神的東西演繹的頭頭是道，阿飛也找不出什麼質疑之處。一套理論，如果創立者都能自圓其說，旁人也找不到疑點，那這就是真理了。尤其是在阿飛親自感受到張三丰在紫霄大殿中的生死之變之後，心裏多少對這套理論開始接受了。

張三丰哈哈一笑：「那不過是世人胡亂演繹罷了！有情無情，都是我輩探索天地的方法，殊途同歸，說不上孰高孰低。所謂無情之道，是世人模仿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理念，將自己與無情的天地儘可能的接近，從而實現破碎虛空。慈航靜齋的死關，令東來在十絕關的閉關，包括傳鷹最後失去人類的感情從而破碎虛空，走的都是這一條路。」

「他們自有其他機緣，時機未到！」

※※※

阿飛登時一愣，好一會才明白，這是系統對獲知此類消息的小小獎勵了。他這傷勢，若要慢慢恢復也只需要一天左右。現在系統給了些恩惠，倒也符合尋常的遊戲設定。他握拳幾下，發覺渾身狀態極佳，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內功都有了一些小小的進步。

「大江湖時代，這些人原本破碎虛空的記憶都被抹hetubook.com.com去了。只有在恰當的時候，他們有關破碎虛空的記憶會逐漸回歸。相對於沒有破碎過的人，他們的確會佔有一定的優勢的，不過這個優勢只有在特定時候才會出現。」

作為幾十年的武俠迷，阿飛其實並不排斥玄幻。他也明白，在這個大江湖的世界或許沒有多少玄幻的東西出現，更多的還是傳統武俠的調調。即便是破碎虛空這麼玄幻的東西，都被系統強制設定在原有空間的自我循環，所以他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怎麼樣，你的問題解決了嗎？」

幾個人都被阿飛嚇了一跳，那張三丰皺眉道：「可以！」

張三丰淡淡道：「不會。武功心法已經給了你，怎麼用是你自己的事情。至於江湖除害，嘿，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害蟲了！只是你若有違俠義之道的話，日後我武當便不再歡迎你了。」

「有一些人曾經破碎虛空過，龐斑浪翻雲什麼的，他們是否有天然的優勢？」

不知怎的，阿飛心裏涌動著一股莫名的情緒。在這個普遍利欲熏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遊戲世界，張三丰所堅持的這種俠義之道就是一股武俠界的清流。他神色凌然，衝著張三丰一禮，道：「張真人和武當派真是公私分明，武林之公義！武當的善意與武功心法，孰輕孰重在下心裡有數。多謝真人教誨！」

阿飛「哎」了一聲，直接道：「浪翻雲呢，龐斑呢？那浪翻雲不是唯能極于情故能極于劍，這可不是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