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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那你以為他是什麼樣的？他非常聰明，知道離開了我，他就什麼也不是了。北京城裡有才的男人多了去，沒人賞識，就是一坨狗屎。我們的婚姻不是你以為的是見不得人的，我們很嚴肅很神聖，有雙方的親戚、朋友。伴郎你應該熟識，你們的同學、現在央視的新聞主播夏奕陽……」

「這個餐廳，中餐西餐都有，想吃什麼儘管點。」姚華疊起雙腿。

姚華嬌美的面龐上瞬刻浮出五個指印，她下意識地捂著臉，目瞪口呆。

姚華震驚地瞪大眼，這個男人是文化部部長的公子，在某國企任要職，她和他吃過兩次飯，在京城很是有影響力的一位人物，她想不到葉楓竟然會認識他，好像關係還非常熟稔。

葉楓想嘆息，姚華也算是職場精英了，為什麼會如此沒有創意？

她把專家送上車，又和同事們交流了下錄製情況，這才讓于兵送她去俱樂部。小衛追在後面，嚷嚷著要出去聚會，她說沒空。

姚華怔怔地坐在桌邊出神，看到他過來，忙站起身，「沙總，你也認識葉楓？」

她心虛地低下頭。

「我不太舒服，要先走。」她蹙起眉。

後來秦阿姨和她說，夜涼如水，想講話就進屋吧！

「我看上去很差錢？」葉楓秀眸冷冷地眯起。

姚華輕蔑地傾傾嘴角，「葉小姐不要太客氣。這兒可是北京頂級的會所，不是誰都有這個福氣享受的。」

姚華還是驚住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腦子有沒有進水？」

「我非常清醒。」

「如果是和夏主播約會，我就放過你了。」小衛笑得很曖昧。

「記得。」葉楓咬了咬唇，撐著桌子站起，無力地笑了笑，「好久不見，鯊魚！」

他www.hetubook.com.com彈手敲她，你已是前科累累，還敢在此大言不慚。

姚華電話是周五下午打來的，葉楓剛從播音間與專家錄好節目出來。葉楓都把和姚華約定的事情給忘了，不止是姚華，她好像也有好幾天沒和邊城聯繫了。為了他的圖書工作室，他不是出差，就是在外面奔波。

男子朝嘟著嘴的女友看了下，「要不然，我們拼桌吃飯吧？嘿嘿，小楓葉現在比小時候可愛多了，像個漂亮女人了。」

「沒幾個月。」葉楓現在沒有什麼精神寒暄，她覺得呼吸已經非常困難了，她只想離開這裏，「沙哥哥，我們改日再聊，你快去陪你朋友。」

葉楓估計她就是睡覺也不敢卸妝的。其實，對於年老，每個人都應坦然。可是姚華現在還不敢老，不然，她如何吸引邊城呢？

她不只是個有錢的女人，她還是個美麗的、嫵媚的女人，看上去還有那麼一點年輕。

葉楓微微一笑。她知道這種名流會所，不是會員，是進不去的。

「我在名流國際俱樂部，你什麼時候過來？」姚華對她的工作時間了解過了，但這天也不是兩人約好的一周，姚華多給了她四天考慮。

「到門口時，你說你是我的客人，會有人帶你進來的。」

答案是肯定的，他和她都不是玩曖昧的人。

「我們算是朋友。」

「我們之間是骯髒的？」姚華放下手，嘲諷地盯著葉楓，「在你眼裡，就只有你配得上他，我差不多就是只癩蛤蟆？呵呵，真是好笑，我遇到他時，我有老公。我離婚是因為他說他要娶我，你知道嗎？」

「不差，但你不會和錢過不去，是不是？有了錢，你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都有，何苦扯和圖書住邊城？」

葉楓微微閉了下眼，「哦，我和姚董有點不同。在什麼地方、吃什麼餐點，我不太在意，我在意陪我吃飯的人和吃飯的心情。」

于兵沒來過名流俱樂部，一下就被外面泊著的一輛輛豪車給驚呆了。「你先老吧，晚上朋友送我回去。」葉楓有點歉意，她沒辦法帶于兵進去開開眼界。

「不要，有人在外面等我。」

她羞得連頭皮都紅了。

「姚董的錢不算少，卻為什麼要這樣患得患失？」

姚華心裏面冷冷一笑，懸著的一塊大石突地落下了，然後，她慢悠悠地把桌上的支票簿收起。這下，她不需要再亂擔心了。蘇曉岑的女兒，邊城愛得再深，也就只能遠觀。

男人受傷地閉了閉眼，「不記得我了嗎？」

男子上前敲了下額頭，「不準叫鯊魚，叫沙哥哥。哦，姚董也在！」男子向姚華輕輕點了下頭。

管理員將葉楓領進布置得非常西化的餐廳，姚華沒有像平時那樣把頭髮高高盤起，隨意地散在腦後。就是這種隨意，也透著無法言喻的精緻，髮絲的一波一曲，都恰到好處。雖然她的年齡成謎，但就是這種精緻，就已透露了她青春消失褪盡的驚慌。

姚華微慍，「看來葉小姐是迫不及待了。」

男子哦了一聲，笑笑，「我和她在一個大院里住了幾年，我爸和她媽媽是同事。」

「你開個價吧，把你在邊城生活里的所有痕迹，包括記憶，全部抹盡。」唯恐姚華聽得不清楚，她講得極慢。

「閉嘴！」葉楓突然一揚手，對準姚華的臉狠狠地摑了上去。「你真噁心！」

「請坐。」姚華優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麗眉一挑，有些意外葉楓一臉的泰然。

姚華從擱在ｗｗｗ.ｈe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一邊的LV拎包里拿出一個支票本，擰開水筆，抬起頭，「只有一次機會，徹底地從邊城眼前消失，你想要多少？」

「小楓？」一對男女親熱地擁著從她們桌邊走過，男人斜睨了下葉楓，突地轉過身來，驚喜地叫道。

男子看她臉色是不好，「那我送你回去。」

「蘇阿姨有次來北京開會，說你出國了，什麼時候回來的？」男子問。

「你這是變相地討價還價嗎？放心，我既然把你約出來，金錢上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葉楓來北京讀書時，蘇曉岑任青台市市長，當時的書記就是男子的父親。男子姓沙，比葉楓大三歲，喜歡NBA里的奧尼爾，兩家聚會時，葉楓戲稱他為鯊魚。那個時候，《還珠格格》還挺火，葉楓一叫他鯊魚，他就唱「你是風兒我是沙」。後來，他父親調到北京任職，蘇曉岑升為書記，葉楓那時在奧克蘭。一算，兩個人也有好多年沒見了。

日子似乎是平靜而又恬美的。

姚華冷笑，「我對邊城的感情是無價的。」

「你胡說！邊城不會是這樣子的。」葉楓驚恐地搖頭。

其實，為了國慶特輯，他已經忙碌起來了，陪她的時間完全要擠。她讓他不要過來，他說，超過四十八小時沒見到你，我心裏就發慌。看一眼，做事就專註了。

夏奕陽今天要加班，中午打電話過來時講過的。但是不管加班到什麼時候，在周五，他都會去下別墅，就是她睡了，也要把她叫下樓，到車裡坐一會。又沒什麼重要的事，用他的話說，看一眼，抱一下。

上了床，總要翻來覆去好一會才能入睡。睡前，她會想一想，現在她和他的情形算是戀愛中嗎？

「姚董是怎麼認識葉楓的https://m.hetubook.com.com？」男子反問道。

「我不是不認同姐弟戀，也不是想強佔邊城一輩子。只要他真的愛著誰，我都會尊重他、祝福他。你不過仗著手裡面有幾個錢，逼著無依無靠的他就範。你所謂的愛情是這般的骯髒，你知道他想要什麼嗎？在你的心裏，你把他……只是當成了一個可以霸佔的、豢養的動物，他是人，是人。他是驕傲的，是清高的，是優秀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從眼眶中涌了出來，葉楓整個人都在發抖，「他的人生已經很悲慘了，你還要再讓他添上一筆嗎？告訴你，姚華，我不會同意，絕不！」

姚華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葉楓卻像腦門上挨了一棍，腦中嗡嗡的，眼前像有上千顆星星在閃，刺得她眼睛發脹發花。

她第一次走進這個俱樂部，都掩飾不住心中的震撼，葉楓卻像是這裏的常客，視若無睹。

她撇嘴，我就那麼沒有安全感？

男人點點頭，要了她的手機號碼，把她一直送到外面，才迴轉身。

上班，每天和夏奕陽通幾次話，一般是他打來，有時他也會突然在她下班時間等著電台門前，讓于兵回去休息，他接替于兵的工作。他不會直接把她送回去，先是去吃個夜宵，然後把車開到某個公園處，打開天窗，兩個人吹吹夜風，看看星星。秋夜的星空高遠而又明凈，靜靜地凝視，心彷彿都變軟了。

「我不認為我們會有心情共同享受一次愉快的晚餐。」葉楓平靜地凝視著她。

葉楓的心像被指尖掐了下，生生地抽痛。

「是的，多坐一會，我都覺得是煎熬。」葉楓淺淺一笑。

有一次，吳鋒回來晚了，撞見他們在一起。他大大方方地下車打招呼，吳鋒淡淡地點下頭，皺了皺眉，其他倒沒說和-圖-書什麼。

寸土寸金的北京城裡，居然也能有幾乎看不到邊的綠地，人工的湖水、小溪穿插其間，這一切似乎有那麼一點假，但還是假得很美。間或會有一輛跑車或越野吉普從林蔭道上駛過，在落霞殘陽中，有如美輪美奐的風景明信片。

「她媽媽現在……」

「葉楓，」姚華惱怒地斥責，「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在他落魄的時候，你拍拍屁股，拋棄了他，遠走國外。是我收留了他，給他錢，給他買房買車，給他地位，給他……女人的溫柔……」

葉楓偏過頭，一臉茫然。

「如果沒有車，你給我打電話。」于兵非常善解人意，羡慕地朝里瞟了瞟。

真是無語，之前都差點見雙方父母了，這一變故，兩人成了怨家，一切又重新開始，不過，是加速的。只是就這樣乖乖就範，她又有點不太甘心。於是她對他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而他好像不太介意，反而是樂在其中，弄得她挺鬱悶。

「那你憑什麼認為別人的感情就有價了？」

「姚董不知嗎？青台的蘇曉岑書記，現在風光無限呢！」

葉楓握著手機，走到走廊的盡頭，「我馬上就過去。」

「你應該清楚你在邊城心裏面是個什麼位置！」葉楓仰起頭，深呼吸，眼睛拚命地眨了幾眨，才抑住鼻中的酸意，「你了解過他嗎？他……那樣的性格，在落泊無助之時，不得不找你求助，不得不放下尊嚴接受某些事，這比殺他還要痛。他忍受，不是芶且求全，而是他要顧及他的父親，他的生命不只屬於他一個人。他已經為華城賣命了幾年，創下的效益，足夠補償你當初給予他的。你們兩清了，你現在又以什麼立場來干涉他的事情？他不是從前的邊城了，你認為你還能用錢再留住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