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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很多

作者:閻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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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縱橫天下 第一百零七章 客來

第五卷 縱橫天下

第一百零七章 客來

他低頭看了看摔成一坨的糕點,嘴角一抽。
心中本在撅蹄撒歡兒的赤紅瘦馬突然撲騰兩下,直接砸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再也蹦躂不動。能夠托舉山嶽,上扛城門的手掌更是微微一顫。
當下坐在了床鋪之上,抬手揉捏眉心,腦海當中,事情一下一下浮現出來,然後碰撞。
等到真的如夢中所想那樣,刀口染血,闖蕩出了什麼名頭之後,卻又想的是烹茶撫琴,衣暖飯飽,可樂終生,但是時間既然無法迴轉,這樣的念頭自然常常不得善終。
這人情味最能洗刷江湖煞氣,讓人心境溫和下來,不知道多少人,年少興濃時候嚮往江湖,烈馬鮮衣,少年天下游。
「瞎了么?!」
「言語不實。」
「既有苦衷,自然不必說的。」
這榮月城既然身為縣城,地自然是沒有梁州城,扶風城這種一地重城來得繁華熙攘,但是大城有大城的雄偉處,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看處,真要比較,著實難以區分出個什麼上下來。
雙目神光恢復,往下去看,看到了糕點細膩,撲鼻甜香氣味,看去眼熟,堪稱印象深刻,此生不忘,嘴角忍不住一抽。
別人看她滿臉讚歎,越發說得盡興,實則那裡鄉音俚語,她連半句都聽不懂,一頓飯吃下來,出了滿頭的冷汗,偏生還要裝出你說得很有道理,我覺得也是這樣的模樣來。
「你方才,為什麼要故意放跑了那窮奇?」
等到天色漸黃昏的時候,王安風和薛琴霜才回返了梁州城,手中還提著了一紙盒的糕點,便是榮月齋中的點心,林林總總十數種,只是和東方熙明的配方極為相似的那個,卻是實在不肯加進去。
一城之地,十七座坊市,三十余萬人口,大不至於如何大,更不繁華,人情味道反倒濃郁。
「回去和離將軍說一說。」
想到那味和_圖_書道,王安風此時仍舊覺得腹中不適,他入城之前,就已經和薛琴霜分開,找一僻靜處,自等到了『王安風』已回了客房,方才微鬆口氣,回到了少林寺中。
看著薛琴霜垂落眸光,如同盛了滿夜的星光,嘴唇嬌嫩,面頰似乎低落,險些一個衝動,就將所隱瞞的東西全部告訴她,內氣流轉數次,方才平復內心心境,故作鎮定,點頭應道:
王安風踱步在青石上,看到前面一條道路上,幾個垂髫小兒追逐跑過,為首一人穿藍衣,右手手臂抬起,緊緊抓著了一個風車,奔跑時候,那風車便隨風嘩啦啦轉動著,笑聲響亮。
王安風抬眸看向門口,道:
瞎子老吳的人到了。
「有問題,在說謊。」
「可是王大夫?叨擾大爺您當真是過意不去,不過確實有重要事情,小的是奉了刑部嚴令大爺的命令……」
「客官,您來這兒,砸場子的?」
現在她已經是持有名劍的偽四品。
王安風側身去看,薛琴霜微微仰看著他,一雙剪水秋瞳,復又強調道:
王安風駐足,看著前面這一幕,怔然發神,旁邊薛琴霜突然慢悠悠開口道:
直到去了榮月城中的糕點店,名為榮月齋之處,方才放下手掌來,收掌之時,勁氣涌動連綿,已經得了四五分神韻,若再精研些許,便能順勢拍出數掌,勁氣疊加。
荊扉半開,老人拄仗呼頑童。
況且王安風還從鴻落羽口中得知,二師父似乎頗為享受這久違的坐診,不以為苦,所以他大可以慢慢回來,等到一日的義診已經結束之後,再轉換兩人的身份。
雖然身處旋渦之中,此時竟罕見沒他什麼事情,成了閑人一個,索性便和薛琴霜並肩行走在榮月城的街道上,心境緊繃之後,難得放鬆,平靜溫和,便隨意走走,隨意去看。和_圖_書
所以等到她回過神來時候,已經莫名其妙被迎入客席當中,左右哪哪兒都不認得,滿臉懵呆,只好裝作是女方遠親的遠親,旁人說什麼也只是滿臉正色應道原來如此,果然如此。
……
王安風兩人入店之後,那店家看到兩人衣裳材質,顯然不是窮苦之人,頗為殷勤將糕點試樣送上,並送兩人一雙筷子取用,王安風心中仍舊慌亂,心跳極快,野馬撒歡兒一般,片刻不肯停下。
正當他覺得頭痛,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能把這事情給繞著圓過去的時候,薛琴霜卻又笑了笑,收回視線,道:
這種事情往日也不是沒曾發生過,每每都弄得極為尷尬。
「嗯,我知道的。」
「當年好玩學了的江湖上等魅惑手段,才用出便沒有用處。」
有攤販在前頭榕樹下歇腳,無意間看到他面目,雙眼一亮,徑直挑著擔子笑迎上前來,招呼道:
榮月齋在這城中算是唯一能夠叫的出名字的,雖不在市井最繁華處,實則離得百姓民居不遠,於他這一行中,反倒是千金不易的上等寶地了。
到那時,無論她主觀念頭如何去想的,都已經入局。
「嗯,仔細想想,此行多有蹊蹺古怪處,他定然是陷落了甚麼江湖隱秘組織當中,是了,這個就是那組織的任務了,此時他可能已受到控制,不能多說,也有可能,有什麼人時時刻刻都在看著他。」
王安風微微一怔,腦海中第一個升起的便是隨口便是『曉得不』的兄長般人物,可嚴令此時應當還在扶風郡郡城當中的刑部當差,怎得會在這裏,旋即便意識到了門外的是誰——
「說來前次還答應了熙明,要給她帶些糕點做賠罪禮物,這一番倒是恰好趕上了時機,梁州城的自然極好,榮月齋里也未必不佳。」
薛琴霜畢竟年少時候就開始闖和-圖-書蕩江湖,什麼樣的風風雨雨都曾經見識過了,當下已經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只差一點,便能堪破迷霧,直指事情本來面目。
言罷不自覺加快腳步,頃刻間已走出數步,薛琴霜抬眸,右手垂落,手指修長,輕輕敲擊腰側的佩劍劍鞘,發出沉悶溫和的聲音來,眸子狐疑看著王安風背影,心中念頭越發篤定。
「嚴令大哥?」
「往後總也要打上一架的,方才那掌法,蠻有趣。」
掌柜的笑容僵硬。
這一入迷,心思八九成便都沉浸在其中勁氣折轉處,剩下一成牽在了王安風身上,也不管前往何處,只顧跟著他往前走,王安風往前她便往前,王安風左拐她便左拐。
此事師懷蝶得手之後,這女子會自名劍組織當中,得到什麼好處?後者對他懷抱殺機,若是因此事情而成長起來,倒是極大的麻煩了。
店家自誇道:「嘿,兩位客官,本店這糕點,乃是以麵粉,雞蛋,馬奶以秘方配置,其中加了江南道的上等白糖,白如雪,細如砂,滋味絕美。」
聲音微微一頓,復又微笑強調道:
若是有朝一日,踏上了執事,甚至於更高,譬如如今日所見高手那樣的地位,卻是個大麻煩,不過,轉念一想,那時候,豈不是贏先生也得了好處。
「對,對了,我記得,榮月城雖然不大,也有些滋味絕妙的小店,不比梁州這種大城來得遜色,此番既然來了,不如就去看看?」
「是誰?」
他此時已不是當年懵懂少年,對於自家的青衫文士更是熟悉,知道薛琴霜若是知道了贏先生的存在,無形之中,就已經入了先生的眼中。
王安風心中微鬆口氣,又有不得不隱瞞的愧疚感。
王安風不管不顧,往前而去,薛琴霜心中狐疑,兼有低沉,那時候正自我懷疑當年是不是給人糊弄騙了去,旋m.hetubook•com.com即又是開始比劃那一路精彩絕倫的掌法來。
貴精不貴多。
此時雖不至於沉迷至此,卻也相差不遠,那商販所說,自然盡都沒能入了她的耳朵。
此間掌柜是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長得富態和氣,取出糕點試樣,放在桌上,任由來往行人試吃,試吃之後,再行抉擇。
王安風腦海中記憶越發恢復,想到呂白萍昨日和自己說的話,面色煞白。
王安風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他先前告知了薛琴霜的部分,並不涉及之後的計劃和打算,要是說出後面部分的話,就勢必會涉及到贏先生的籌算。
「咳,這秘籍當不是假的,看來是王安風的定力足夠,他那武功本就似乎極重定力心性,算啦,輸給他了,但是被我窺出問題,便是一勝一負,總也還是持平了的。」
「嘿,這位兄弟,這裡有上等的解酒湯,三個通寶一碗,來上一碗,醒醒酒罷,我這裏可是老字號了,不騙人的……」
尤其有一個念頭,揮之不去。
「哎哎哎,別走啊,兩個通寶,兩個,兩個行吧?」
想到此處,心裏念頭卻突然微微一頓,手指抬起,敲擊聲音戛然而止,這周圍一片都顯得有些凝滯,少女抿了抿唇,心中本來昂揚,突然挫敗。
最為難堪時候,年少時曾跟著一人直接入了一處婚宴酒席,旁人自是以為他二人一起來,她武功又高,行走無聲,被她跟著那個人也不知道後頭還有一人。
正欲和衣躺在床上休息一二,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這個時候,就算是有人遞給他一塊青紅磚,他都會下意識給抓過來,當下拿起了筷子,下意識夾起了糕點,往嘴裏送去,撲鼻一陣甜膩,喚起記憶。
先生雖只有這一人可用,卻也是宗師分量。
那糕點啪嘰一聲落在了地上。
「竟連半句真話都沒有說出來和圖書……」
那一會兒王安風回過神來,意識到東方熙明用的配方,很有可能是對的,只可惜糕點店裡三十文的糕點,給少女做出來之後,就是要人命的東西了。
看起來是容易虧本,但是人都有好面子的心,吃了之後,不好意思不買,偶有無賴,故意來這裏佔便宜,掌柜的也不甚在乎,總體來看,生意反倒更有起色。
「你方才出手數次,明明可以順勢將其擊殺,最差也能夠以內氣迸發,廢去他的武功,讓他不能再害人,可你為什麼不出手?」
在終於擺脫了鐵麟之後,王安風和薛琴霜倒也並不急著返回梁州城,現在在梁州城的回春堂裏面已經有了一個『王安風』正在義診,回去了反倒沒法子解釋。
「喂!」
王安風大步走在前面,右手抬起,抓在心口處衣服上,心臟跳動彷彿少林寺里那匹發了瘋一般撒歡兒的赤色瘦馬,血脈涌動如沸,張開嘴來,隱隱呵出一口熱氣。
「三個通寶兩碗?!」
然後換去了身上偽裝,洗漱一番,再從少林寺中回到了客棧客房當中,至此方才結束了今日一整天的忙碌——先前倒還不覺,反倒是回來之後,自心底裏面升起來了極為濃郁的疲憊之感。
隱隱挫敗在她腦海中只是轉過了一圈兒,旋即便被拋到了腦後,眉梢挑起,神采飛揚,右手低垂在下,琢磨起方才王安風施展出來的那一路連環掌法,彷彿大浪疊加,隱隱已經有了那麼三分神韻在。
門外之人恭恭敬敬答道:
街口生長著合抱榕樹,綠蔭極濃,枝葉雜亂,下面站著幾名女子輕聲談論家長里短。
「只是江湖險惡,許多殺人害命的手段並不一定要用武功,你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此時若是再沉迷一些,指不定便會跟錯了人,走錯了方向,可能要一直等她醒悟過來才發現自己到了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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