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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很多

作者:閻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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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神武光耀,萬里江湖浩渺 第六章 大雪山上下宗師

第六卷 神武光耀,萬里江湖浩渺

第六章 大雪山上下宗師

三十萬龍騎。
他身上的鎧甲已經變得冰冷,劍幾乎像是被凍結在了劍鞘當中。
四品不知道,但是這幾乎打了鐵是要入五品境界的苗子。
風雪中有一人踱步而來。
老人的眼底升起一道陰翳。
左右的風雪彷彿盤踞的龍。
他在草原的邊緣,踏著河水,橫槍立馬,眼睛里盛放著天下,像是燃燒著永遠不會冰冷下去的火焰,對著草原喝了一壺酒,白錫裝的馬奶酒,咕噥著說了一句往後還想喝,讓大汗王心驚膽戰退避三十里。
「這個樂師很有幾分意思,今日多彈彈,便與我彈一下大秦那邊的風光曲,彈地好,就給你些黃金,彈不好,就給鞭子。」
面容只是尋常,似常不喜歡笑,頗有兩份呆板,左鬢長發吹落,系著銀鈴,右鬢則要短去一半,穿一身雲袖大黑袍,五官在這些江湖俠女,草原貴胄相比下再普通不過,而且呆板如木偶,只一雙褐色瞳孔,流光溢彩。
不過一旦入了六品,就算是七十歲的六品,也會受到各處恭敬待遇,就是出身不凡的武者,心裡頭看不起這個年紀才過龍門,口中稱呼一聲老前輩是沒差的。
雙手將懷中的信物取出,捧在掌心,高高舉起,大聲開口,聲音被淹沒在了風雪的呼嘯當中,傳不遠,然後低垂下頭。
因為直到三十年後,那個雙眼似乎燃燒著絕不會熄滅慾望的年輕帝王,似乎仍舊在落日下的聖山旁邊橫刀立馬,在記憶中的畫面,灼熱的目光和視線越過時間和歲月,注視著天下。
可看著一個豬頭故作媚眼卻真的能夠讓人把隔夜飯都給嘔出來。
七月,在中原還是炎炎夏日的時候,這裏的冰雪風暴已經大到了專門馴化過的戰馬也寸步難行的程度,眾人無奈下馬牽著坐騎步行,風雪之大,只能靠著內力和氣機硬生生扛著往前走。
換言之,都有長輩死在了百年間中原和北匈最大的一次戰役之中,那是深深埋葬在心底里的深仇大恨。
赫連磐笑眯眯飲酒,看著赫連憐陽,連環逼迫,他的視線其實並不在這個樂師的身上,是想要從這個樂師入手,逼迫赫連憐陽動些手段和底牌,就只是兌子,便是那樂師真的是六品的境界,可是在這裏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只是樂師罷了。
多大仇啊。
那時志在救國的名士在草原上痛哭流涕,明白了三十年前的那句話。
曲文琴上,七根琴弦終於支撐不住,疲軟下來,構成琴弦的氣機散去,復歸於天地之間,王安風抬眸,感覺到周圍視線的匯聚,神色平淡無波。
眾人看笑話的神色一下頓了下,聽到聲音是從赫連憐陽方向處傳了過來,當下就有些許的遲疑,雖然有了心理準備,當真到這一步,還是畏懼。
他閉了閉眼睛。
究其原因,秦地本就是和北匈接壤,荒苦偏僻的地方。
赫連憐陽仔仔細細端詳了下先前比起自己都好看許多的江湖女俠,抿了抿唇,臉上浮現出沉痛的神色來,霍然起身,看著藍衫樂師,厲聲喝斥道:
玉壺雪山原本就是草原上最原始的信仰。
矛盾點轉移了,這很正常。
琴弦微起。
他心思靈動,當下里暗自覺得先前那氣機如雷鳴,顯然是入了六品境界的表徵,心裏面好一陣詫異,天地之間,武者不少,但凡是勤快些,能吃苦,有一門不算太歪地厲害的武功秘籍,是個人就能夠修行到七品境界,區別只是幾歲修行到罷了。
北匈打得頭破血流,但是大秦也不輕鬆。
女子亦道:「怎得,只是你有鞭子,我就沒有鞭子了?」
當最後中原各國被逼迫到和匈族聯手的時候,沒有一支汗王願意出兵。
「你打得,我就打不得?」
赫連磐把手裡的酒杯湊在了嘴邊,卻只剩了一半的酒水,眼裡有些獃滯,好幾息才回過神來,兀自有些難以冷靜。
那譏嘲地起勁的聲音戛然而止。
「怎得就不可了,樂師你不必在乎她的胡話,我與你說,要你奏秦樂,就是秦樂,不彈的話,可要在憐陽公主面前,給你來上幾個鞭子了。」
若是在中原,有詞牌名就喚作是眼兒媚,甚麼醉人花氣,午夢扶頭,甚麼春慵恰似春塘水,盡數都是些講美人美景的詩句。
大秦原本正面面對著中原,背後一邊是西域,一側是北疆。
青年道:「你自然打得,可是我還可以給賞賜,你才買來許多東西,手邊可動用黃金不多罷?」
m•hetubook.com•com像是給正面在臉上摔了一個巴掌,那胡人女子的臉色尤其精彩。
「朕,不爭一時一地的勝負。」
撫琴錚然鳴嘯若雷聲。
「這裡是打不下來的吧,草原太大了,總會有放牧的人出現。」
少女歪頭看向王安風,在一派鬨笑中斬釘截鐵堂堂正正開口:
反射的光讓人眼睛一陣一陣的不舒服,想要流淚。
放下琴,可以拿起劍。
秦蠻子。
王安風心如古井。
周和璧當年曾經最後連寫詩句十三篇,盡數嘲諷。
那個時候的大秦皇帝剛剛過三十歲的生日。
十六歲的七品,和六十歲的七品,雲泥之別。
死戰。
赫連憐陽悲痛萬分,注視著漲起來的臉,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過去了好一會兒,眾人方才回過神來,然後就覺得臉上一陣掛不住,赫連磐看了一眼垂眸撫琴的藍衫樂師,那琴算是上品的器物,但是此刻七根琴弦根根全都被劍器掃斷。
大秦元武皇帝。
雲在四周環繞。
氣機擴散之處,七根斷裂琴弦微微浮空,一如先前,劍氣肅殺,覆蓋于其上,即便只是六品境氣機,也已經足夠。
對方為自己解圍,倒是也落了這樣的嘲諷。
不知過去了多久,終於看到了一個平平的石台,索燁瀚玥接下了劍,恭恭敬敬起身。
赫連憐陽目瞪口呆,然後幸災樂禍,嘴角勾了勾,露出左邊的尖牙:
一身大俗氣紅袍的周和璧恍惚出神,他雖然只是打算做壁上觀,但是赫連磐的手段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給人破去,還是讓他覺得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而且對方出手的法子,讓他有著熟悉的感覺。
周和璧心中則明白這種情況的原因。
眾人心中居然升起,正該如此,原來如此的錯覺。
山上的風暴在怒吼,溫度已經冰冷到能夠輕易凍死健壯的武者,這個時候,就算是沸騰的火油,都會在數息間失去全部溫度,凝固成寒冰。
一刻之後。
「聽說大秦中,男子找花魁,流行點花燈,燈罩上面題詩寫名字,若是喜歡那個花魁,就用玉錘擊玉盤,原來……」
是的,堂堂正正。
背後只跟著幾十騎精銳,戰馬低低打著響鼻,他打起了旗幟,墨黑色的大旗在冰冷的寒和*圖*書風之中翻滾,狼騎的精銳武士們望著籠罩在陰沉雲霧中的白色雪山,眼底里充斥著敬畏的神色。
下手黑啊。
沒有人想到,正當壯年的秦皇,收官已在三十年春秋雨後,垂暮老矣。
但是這個時候的溫度卻更低了下去,索燁瀚玥抖了抖戰甲外面的袍子,震落下一片飛蓬蓬的白霜,草原上墨綠色的草叢蔓延到這裏前數里就戛然而止,象是給人斬裂了,之後就是光禿禿的一片。
王安風一曲撫罷。
王安風皺了皺眉。
柔媚秀麗的美人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幾乎腫成了豬頭,狼狽,狼狽不堪,卻沒有了美人雨打殘花的凄美,鳳湛芳偏生毫無自覺,只覺得雙頰火辣發痛,又恐懼於弄砸了事情,下意識捂臉欲泣,眸光流轉。
「這便是中原人花樓畫舫當中的『點名』嗎?」
無人察覺琴上異樣,有人起身將狼狽不堪的鳳湛芳攙扶回去,那幾位貴胄子弟彼此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臉上帶著憊懶笑容,拍了拍手,道:
說著隨手就已經拋擲出了幾快金子,故意砸在王安風身前地面上,滾動了幾下,到了旁邊一名貴胄的腳邊,後者用腳尖撥動著黃金。
放下酒盞。
王安風愕然。
倒不如說,大秦和北匈彼此之間的衝突和矛盾本就幾乎大得無以復加,只是五十年沒有爆發大的衝突,被一直壓在了下面,而年少者,見到秦人難免就躍躍欲試。
除去索燁瀚玥,已經無人再能上前。
然後就發現,開口的是那位赫連憐陽的好友,可不知道開口是否是受了赫連憐陽的暗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
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夠袖手旁觀。
「彈得好琴弦。」
「卻不知是第幾次了?」
何況是這二十多歲的六品。
琴弦長相思。
便在此刻,突然有人笑吟吟開口:
另外一名女子對於這個讓鳳湛芳吃了苦頭的藍衫樂師沒有甚麼惡感,但是既然領頭的赫連磐開了口,便也不妨順便踩上一腳,當下笑道:
是北匈王庭的後起之秀?不對,看上去,那張臉倒像是個秦人,也彈琴。
嘴角勾了勾,並不出色的面容突然便有了些令人難以直視的大氣明艷。
打斷到了肥肉在嘴邊不敢動半點心思的地步。
那句不爭一和圖書時一地之勝負,只是被當作了不服氣的笑話。
是被秦皇滿臉遺憾,一句這酒果然喜歡,駭地十年不得安眠的汗王。
這樣的手段,顯然不是尋常武者所能夠做到的,就算是在六品武者當中,也算得上是內功深厚,赫連磐想了想,低聲道:
旁邊青年點了點頭。
他將長槍倒插在了邊疆,揚長而去。
氣度閑散隨意,抬手飲酒。
只是,英雄也終究會老去,他們只能夠相信這一點。
一片安靜中,先前那胡人女子突然發笑,意有所指道:
並不高大,甚至於稱得上是低矮的戰馬,但是卻能夠攀爬尋常的山路,索燁瀚玥帶著手下的精銳往上走了一段路之後,溫度比起下面差了太多,士卒的眉毛上凍出來了一層白霜。
這位以一介農奴之身入軍四十年的大將軍將部屬留下,一步一步往上走。
「只給我彈就可以。」
他想要的東西,和這些人想要的東西是一樣的。
秦人……
然後就起了暴風雪。
都有祖先參加過那一次的戰役。
這裏的貴胄,家中都藏著滿是戰痕的鎧甲。
沒有要性命,可是這樣一個注意容貌,享受周圍權貴弟子追捧的美人兒當眾被打得近乎于毀了容,心中所受屈辱之大,于這天地間,也便和死了沒有區別了。
先前眼睛裏面看著冒火的各家少俠,草原貴族都有些不自在,乾咳兩聲,默默移開了目光,先前對著美人舞劍喝酒,怎麼喝都喝不夠,酒不自醉人自醉,現在杯子里的馬奶酒,突然就不香了,寡淡無味。
「你在做什麼?!」
那個人真的老了嗎……
下手狠辣到幾乎把惡狼打成家犬的程度。
……
旁邊的女子道:
一般人的巴掌打出去自然不會有這麼大的後果,腫地這麼大……
「不錯,便是指名了!」
秦人。
加上那位皇帝年少的時候似乎就是一個做什麼什麼都不成的浪蕩子,這種說法就越發有可信度。
草原上的規矩其實並不比中原王朝差的。
回去只剩下了十八萬。
他看著老師從躊躇滿志到滿臉麻木,滿眼血絲。
赫連磐笑意微凝,心臟突然狠狠跳動了下。
美人垂淚,那是能夠讓人心肝尖兒打顫的精緻。
狠啊。
先前開口的青年似乎要鬥氣,大和-圖-書聲道:
花魁指名,這樣的苛責,眾人譏嘲,對於任何的女子而言,都是難以忍受的奇恥大辱,但是這樣的話,竟然也說出來了理直氣壯,坦坦蕩蕩的氣魄。
「勿要激他出手。」
在老者失神的時候,王安風也抬眸看到了赫連憐陽旁邊,正受到了眾人譏嘲的女子。
他抬起頭來,看著前面衝天而起的純白雪山。
「這……這是掀桌子了?」
「但是不要伸爪子。千萬不要伸爪子,之後的皇帝是我的兒子,然後是我的孫子,伸出一根手指,我剁一隻爪子,伸出來一隻爪子,我剁一雙。」
當這一代大秦皇帝馳騁天下,亂戰六國的時候,草原上也恰好經歷了八大汗王廝殺最為混亂的時間,剛剛恢復了元氣,根本沒有力量趁機從背後作亂,也沒有膽量,那個時候掌權的,都是親自參与過那一戰的老將……
「你且過來。」
那一次沒有勝負。
眾人沉寂了下,然後就轟然大笑起來,伴著果然風流的惡意調侃。
七月的草原原本的溫度就很冷。
當年的周和璧隨著師父靠著步行走遍了草原。
那一次突然的遠征,就像是一柄抽冷子刺處去的長矛,狠狠貫穿了北匈草原上蠻橫種族的腹部,但是卻被天下各國嘲笑大秦的皇帝窮兵黷武,當時的才子佳人,賞玩風月之後,必談國事,談論國事,避不開窮兵黷武的大秦皇帝。
「撫琴之後,定要好好責罰!」
「大概如此。」
她的聲音故意頓了頓,左右看了看,道:
索燁瀚玥吸了口氣,擺了擺手,喉嚨里吐出一句話來:
一刻又一刻。
便是指名了,又如何?!
「???」
「不可,不可,大秦的曲風太柔和,沒有甚麼意思。」
凝氣為七弦。
「便與南人一樣,性子軟綿綿不堪用。」
「進山。」
「你,過來。」
關爾等何事?
那一仗幾乎在所有北匈貴胄的脊梁骨打斷了。
以劍落子。
周和璧恍惚。
那雙褐瞳燦爛地像是天上的群星。
匈族曾經在吳地劫掠,也曾在邊關肆虐,中原一直苦於此,而今大秦皇帝的父親,在他三十歲的時候,曾經親率三十萬大秦龍驤鐵騎往北而來,馬踏北域,將上一代的北匈王殺死,打破了中原不能力戰的傳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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