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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把葉子高推走，「一邊去，人家失戀了，有點同情心。」

她把餘生招過來，對著銅鏡指了指頭上打結成鳥巢的亂髮，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失過戀？暗戀而不得不叫失戀，被拒絕也不叫失戀。」餘生揉著手腕，昨日脫力後到現在還不舒服。

餘生抱怨，「我也喜歡吃魚，憑啥就剝奪我的愛好？」

這可把清姨難住了。

「今天下午把你拿手菜備齊，我們到湖上祭奠一下。」清姨說。

「嗯，大概，或許是因為魚養育了你母親？」她吞吞吐吐說。

清姨現在的頭髮形似「丱」字，看起來年輕很多。

「被並封咬傷那個。」葉子高說著壓低聲，「我和她說並封是我殺死的，掌柜別說漏嘴了。」

「什麼意思？」

餘生說著將長發平分兩股，對稱繫結成兩大椎，分置於頭頂兩側，並在髻中引出一小綹頭髮，使其自然垂下。

餘生用木梳梳理著長發，窗外風鈴叮噹響著，襯托著閣樓內一片安靜。

「當真？」清姨狐疑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看他。

「呸，祭拜？」餘生腦袋又挨一戒尺。

但餘生把額前青絲一縷撥上去時，讓她眉頭上的威嚴不由的消失了。

餘生也有些得意。這得意源自總是教訓他的清姨，現在一頭青絲歸他處置了。

「當真。」餘生很肯定的點頭，這輩子他是真沒吃過。

「讓城主嘗嘗。」餘生無奈換個詞，揚州城的人對城主真是敬若神明。

周九章有些遺憾的咂摸嘴，笑道：「余掌柜，我都要愛上你了。」

「客棧每有新菜，里正都讓我提著去祭拜城主。」

「真的，你若是女的，我非把你娶回家。」周九章坐下飲一口涼茶涮肚子。

「那供品城主壓根吃不到，以後還只給我吧，省得浪費。」清姨說。

「找打。」清姨手裡憑空出現一把戒尺，打在餘生腦袋上。

他走到草兒身邊向自己腰上比劃一下，「才長這麼高，你好意思比我大一輩。」

「去就去。」餘生說www.hetubook.com.com，「讓那些魚也享受下城主的待遇。」

「沒有，大早上你也不怕膩死。」餘生說。

「婉兒，誰？」餘生一頭霧水。

閣樓上風景很美，初升的太陽染紅了湖水，在輕風吹來時泛起小波浪。

「這還差不多。」清姨心說老余棺材板兒算是給按住了。

「他罵我時不小心把自己十七輩祖宗給罵了。」餘生說。

「你吃過？」

餘生回頭看了看狗子，「當然，狗子不可能失戀，應該沒狗找它這樣的。」

待她踱步下樓時，立刻把柳柳和草兒的目光吸引了。

「昨天不才整理，怎又亂了？」餘生見桌子上還擺著一空酒罈。

餘生有些不想去，做了個鬼臉，卻忘了他們在鏡子前。

在安放身影消失於晨光中時，客棧戀戀不捨的不只白高興，還有狗子。

「免了。」餘生擺擺手，「老余走之前剛讓我在十八輩祖宗面前謝罪過一次。」

「掌柜你小看我了，在我葉子高的字典里從來沒有『暗戀』這倆字。」葉子高wwｗ.ｈｅtubｏok.cｏｍ•cｏm說。

「對了，清姨，我娘甚時被魚救過？」餘生隨口問。

清姨聞言去找黃衫，見它在中衣的旁邊，換上後果然又不一樣。

安放，請千萬記住，曾有一個白高興在你生命中出現過。

草兒和柳柳梳著漂亮的辮子下了樓，「掌柜的，清姐找你，讓你上樓一趟。」

「為什麼？」

她決定到北方妖城尋找鑿齒。

「請叫清姨。」餘生強調。

但餘生一點怨言也沒有，他覺著清姨一定還有不少寶貝。

餘生將打結長發用手輕輕打開，「我日日在心中祭拜，不敢有一日遺忘。」

「心意，心意懂不懂。」清姨又教訓他，「我很懷疑天上不降雨與你的不孝有關。」

「餘生！」草兒怒的抬腳踹餘生，但餘生已及時跑樓上去了。

餘生打個冷戰，「你找抽呢。」

「不怪我，誰知祭拜的供品掉湖裡被誰吃掉了。」餘生說。

翌日天剛亮，安放就牽著天馬向北走了。

他感嘆，「烤羊肉串，絕了，只有這樣子吃肉才熱鬧有味道。」

餘和_圖_書生終於把打結頭髮梳理齊了。他手在額前比劃后決定梳一可愛髮型，讓她不好意思行使小姨媽的威嚴。

許是覺著很沒面子，清姨開口了，「你多長時間沒去祭拜你母親了？」

推門進去后，念頭之中的幽香不曾來，倒是本應整齊的閣樓亂的很。

這時閣樓上的鈴鐺跟著清脆作響，讓新的一天充滿喜悅和希望。

「我……當然沒吃過。」餘生慶幸自己機靈，「我見別人吃著香。」

「看到沒有，兩個表情都一樣。」葉子高指著呆坐在門口的狗子和白高興。

清姨欣喜看著鏡內模樣，只是遺憾不能配上本來面目，「你若勤快，拜個遍也不是不可以。」

那姑娘養傷得一段時間，有她吸引葉子高活力，客棧會清靜不少。

「老娘在天若有靈，得知我祭拜她時餵了她仇人，不對，仇魚，非把我恨死不可。」餘生振振有詞。

他把豆漿、灌湯包擺在盤子上，「我給婉兒送過去。」

葉子高不以為恥，「愛就要說出口，別假裝朋友。」

葉子高不服氣道：「搞的ｈttｐs://wｗｗ•ｈｅｔｕbook.ｃom.coｍ好像誰沒失過戀似的，哦，對，掌柜你就沒有。」

話匣子一開，餘生抱怨上了，「老娘也是，一輩子和魚杠上了，被魚救了又被魚襲擊……」

「回去時給我一包調料，回去我自己烤。」周九章說。

餘生反口一句，「那供品丟水裡，老娘她也吃不到……」

他推門出去時，「對了，這髮型配上那件黃衫才合適。」

他又瞧腳下楚楚可憐望他的兩隻貓，「應該是憂傷沒人幫它欺負黑貓警長了。」

「也就是說很久不去祭拜了？」清姨豎眉。

「我的個老天爺，這事兒他也管？那我是不是得把十八輩祖宗拜個遍？」

人一生會與許多人擦肩而過，把你念念不忘的又有幾個？

餘生舉起手剛要拍門，裏面清姨已經開口讓他進去了。

餘生一頓后道：「還真是，以你城牆般的厚臉皮確實不可能有。」

周九章也下了樓，「余掌柜，來串烤串。」

「成。」餘生答應了。

清姨略有些窘迫。往日這些都是僕人收拾的，她早養成了隨手丟的習慣。

得，大小姐起床得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