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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要摸黑上樓，寂靜中有人喝道：「秦守生！」

高八斗，雖只會「嘿嘿」的笑，但他的友情在餘生心中份量絕對不低。

小魚兒是鎮上百姓看著長大的。

「哪有你這麼逼人承認是秦守生的。」小老頭不悅。

他低頭，等待眾人或取笑或憐憫或鄙夷。

餘生推開葉子高，「你這千戶不僅辦事不力，還敢貶損共事的同伴，罰俸半年。」

「他承認了。」葉子高回頭對餘生說。

他指著葉子高，反口取笑道：「他屈居我之下，與狗子同為千戶。」

「讓你多嘴。」葉子高樂了。

烏雲漫天，客棧大堂伸手不見五指。

富難提醒餘生，「他不領俸祿的。」

白高興回到後院，見葉子高和富難得意洋洋的看著他。

「那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是錦衣衛統領。」富難得意說，「六大統領已成過去，現在錦衣衛有七大統領。」

這不是妄言，白高興回來時，見道士對一耗子閑聊，言語之中表達著餘生出任指揮使的不屑。

「別，千萬別。」小老頭見眾人看他，無可奈何道：「好吧，我就是秦和_圖_書守生。」

葉子高道：「你還不快去找掌柜？要個一官半職，日後說出去也威風。」

因此聽到小魚兒成為指揮使后，大家與有榮焉，樂的合不攏嘴。

「所以說你們嫩。」白高興一笑，「我壓根沒求掌柜的。」

「我敢。」小老頭不帶一絲猶豫，來生再說來生，先對付眼前。

灰衫老者狐疑的詢問，被餘生找借口搪塞了。

「秦守生？」小老頭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轉，「他是誰？我怎麼會是秦守生。」

他笑看倆人，「也不大，就是個左都督。」

草兒和柳柳也在，她們絕不錯過客棧任何熱鬧。

白高興一直很平淡的臉這才笑起來，「不委屈，不委屈，掌柜的已經給我一官半職了。」

「我哪裡承認了？」小老頭迷惑不解。

「我爹。」

小老頭身子一僵，見燈被點亮，餘生、白高興等人坐木梯和長桌上看他。

「對啊，對啊。」富難附和。

葉子高小聲嘀咕后又道：「那你敢不敢發毒誓，你若不是秦守生，你來生比狗子還丑。」

「哎，這樣好，和*圖*書而且複姓既大氣又貴氣。話本演義中，只要出身豪門世家全是複姓。」葉子高說。

「你不也在。」

「那恭喜你了。」白高興說，「不過總是個副的，不大好，要不你改姓吧。」

「也不錯了。」富難說，「錦衣衛在揚州城很搶手的。」

葉子高指著白高興對富難道：「這人別看老實，心裏蔫壞蔫壞的。」

「但中間夾著你就不一樣了。」

大堂很安靜，直到葉子高打破。「這名字，誰給你起的？」

現在白高興居然從八斗處著手，自然輕而易舉奪得了左都督位子。

「少打岔。」餘生說，「你就是秦守生。」

白高興一猜就知他們為甚得意，但還是佯裝奇怪問：「你們得意什麼？」

倆人拌了幾句嘴，見高興平平淡淡，不喜不羡。

合著是守身如玉，只是守身安在男子身上不好，所以他爹改為了秦守生。

「我去。」富難和葉子高異口同聲。

小老頭慌了，「余掌柜，客人都睡了，你這……」

「我好像和秦守生沒仇吧？」小老頭抬高聲音說。

葉子高笑，「我若是和*圖*書你祖宗，肯定盼著你改姓。」

「對了，掌柜方才說了，毛毛改為右都督，正好一左一右。」

餘生指樓上，「姑蘇城的捉妖天師還在樓上，你不認，我可就讓他們下來認人了。」

他們向白高興豎起大拇指，「拍馬屁還是你會拍。」

葉子高和富難臉上的笑容消去了，「左都督？」

葉子高道：「你知不知道，掌柜現在是鎮鬼司指揮使了。」

「你大爺。」富難把餘生這句問候人的禮貌用語用的爐火純青，張口就來。

小老頭這才回過味兒來，敢情葉子高說不是秦守生，來世比狗子還丑。

富難鬱悶，他已經因為這個被葉子高取笑過一次了。

見他們往歪處想，白高興忙道：「我只是告訴掌柜的，我這半天在鐵匠那裡幫忙了。」

周九鳳吐著，吐著，身子堅持不住了，等不到周大富回來，就上樓歇著去了。

「當然，比我們還差點，不過你不要氣餒，我會提拔你的。」富難說。

「不是。」葉子高更不服氣了，「你怎麼從摳門掌柜手裡搶來這位子的，我求半天他都不答應。」

www.hetubook.com.com葉子高不服氣，「那是被你搶先了，不然統領指不定是誰的，再說你還在毛毛之下呢。」

「關門，葉子高，咬人……」

鎮上鄉親很快趕到客棧，全來恭喜餘生成為鎮鬼司指揮使。

「不對，喊人。」

「姓是祖傳的，哪能說改就改。」富難說。

「滾你奶奶個腿，那是因為我阿姊名叫秦如玉。」小老頭怒罵。

「哎呀，就是副都督，統領，千戶都有了，怕只能委屈你當個普通錦衣衛了。」葉子高仰著頭說。

至於錦衣衛，丟下她縱馬回了揚州城。

送走鄉親后已到晌午了，白高興也回來了，只是不見小老頭。

「知道，現在全鎮的耗子都知道了。」白高興說。

至於清姨，她才懶得管這等俗事。

「他跟你有仇，還是跟你娘有仇？」

「你可以改姓為不窮，這樣不違你祖宗本意。」白高興說。

「那就治你個治下不嚴，罰俸半年。」餘生說。

「這麼毒的誓一般無人敢發，你敢發足見你就是秦守生。」葉子高信誓旦旦。

他以為，餘生已經打聽到他在姑蘇城做的事了。

不窮難？不窮統hｔtps://ｗｗw.heｔuｂｏok.ｃｏｍ•cｏｍ領？「什麼亂七八糟的。」富難搖頭。

酒不醉人，但酒傷人。

白高興走到富難跟前拍拍他肩膀，「你不要氣餒，我會提拔你的。」

他從小失去娘親，身上穿著的衣服和鞋全是鄉親縫補出來的。

「好，你說你不是秦守生，那你敢咒秦守生兒子沒把把兒么。」葉子高說。

葉子高倆人更加好奇了，「難道你們有什麼見不得的交易？」

世上秦守生多就怪了。

白日聽捉妖天師說，秦守生被捉鬼天師身份所害，做下了不光彩的事，餘生覺著自己得搞清楚。

看門的三隻大鵝見是鏟屎的小老頭，才沒鬧出大動靜來。

「嗯？」

餘生也踢葉子高，「世上秦守生多了，還有用詞兒文雅點，咱們是文化人。」

按里正意思，要好好慶祝一下，只是考慮到小魚兒的手，暫將日子延後，待他穿上飛驢服再慶祝。

晌午過後，小老頭還不現身，一直到深夜客棧安靜下來，他才悄悄從後院擠進來。

只要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餘生絕忘不了八斗去，清姨的遊人醉都被他倒給八鬥了。

「嘿嘿。」小老頭乾笑，「你們還沒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