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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田十打個呵欠，「站好了。」他隨手亂指，「敢貪墨錦衣衛的錢，活著不耐煩了。」

「誰是龜兄？」歸一刀沒好氣說，他對自己的姓很不滿意，好像在喊烏龜王八蛋。

田十慢悠悠站起來，揮手讓手下去辦，然後拉著餘生來到角落，「余掌柜，牆倒眾人推，估計不少人都有貪墨。」

「你們掌柜的呢？」田十撿一個位子坐下，聽白高興說在後廚，於是道：「你們查，我先睡會兒。」

「我們也是。」旁的小廝也喊起來。

倒不是錦衣衛重視，而是田十一聽餘生的事兒，趁機過來偷懶，順便撈點吃的喝的。

餘生看那賬房一眼，全怪小姨媽，派這麼高的賬房過來作甚，回去家法伺候。

白高興很快回來，不只手裡拿著賬本，身後還跟過來三位提著算盤的賬房。

餘生不這樣認為，一堵牆倒了，沒有一塊磚無辜。小廝不竊，卻知誰盜，總得給他們點兒壓力。

城主府財路甚少，養成了斤斤計較的習慣，這鐵算盤就是主管外來商隊和城內商ｈtｔps://wｗｗ.ｈｅｔｕboｏｋ.cｏｍ.cｏｍ戶稅收的。

「你大爺的，敢動老子的錢，我看看誰活著不耐煩了。」餘生罵罵咧咧走進去，見廚子，管事和小廝全站在那兒。

餘生點了點頭沒說什麼，歸一刀再厲害也只是個廚子，少了劉掌柜撐腰，什麼也不是。

餘生想到了別處，歸一刀是男的，雖說無硅膠，喊歸兄確實不合適。

他走進摘星樓，見小廝和管事聚在大堂，唯獨不見餘生和廚子。

「那你就繼續當大廚。」餘生說罷環顧四周，只有一些不新鮮的菜和豆腐。

你拎走一隻鴨，我拎走一隻雞，計較起來就是筆糊塗賬，摘星樓免不了用這些人，要較真兒，怕亂了心。

以錦衣衛的月錢，十幾個兄弟聚起來才拍得下一頓，現在有打秋風的機會，田十怎能放過。

「啪啪啪」算盤一打，沒有賬是他們算不清的，而且錙銖必較，任何便宜也別想從他們手裡佔到。

餘生在後廚，同歸一刀臉對臉，不一會兒餘生才道：「那個，歸兄，ｈeｔubooｋ•coｍ.ｃoｍ有沒有興趣當摘星樓大廚？」

「不怕，少多少，他們給我吐多少。」餘生讓歸一刀和麻婆在偌大廚房繼續忙，他又來到大堂。

在一旁的人一驚，一小廝當即喊道：「大人，不管我的事，我就是個打掃庭院的。」

他看清四周，見手下憋著笑看他，餘生一臉莫名其妙。

「誰說不好追了，我有祖傳的智慧。」

想來也是，這孫子把揚州城別的酒樓得罪個遍，再換酒樓就得去別的城池了，當然捨不得離開。

「余掌柜呀，嚇我一跳。」田十又萎靡起來，坐在凳子上又要睡覺。

「看來你們都知道。」餘生笑著說，「既然如此，一個個隔離起來審，把貪的人給我揪出來。」

「掌柜的，城主府直接撥過來三位賬房，以後幫您管賬。」白高興把賬本遞給餘生時說。

城主府在查收尋味齋時，賬本全拿在了手中，餘生不怕這筆賬算不清。

得，餘生聽見了錢溜走的聲音。

「我們掌柜的錢。」白高興提醒他。

這很有道理，白高興不知如和_圖_書何辯駁，現在錦衣衛都知道餘生不掌錢了？

他看了那群人一眼，「賬上的錢還好說，后廚的不好追呀。」

「讓你來查案的，還有別拿豆包不當乾糧，我也是指揮使。」餘生吩咐高興去城主府取賬本后踹田十一腳。

麻婆因為餘生的緣故，歸一刀與餘生有過節還這麼敬業，就值得餘生高看一眼。

「要拍你也拍個子低的，別找高個子拍。」白高興悄聲說。

田十扶額，簡單，直接，粗暴，這祖傳的智慧還真夠聰明的，也不怕殃及無辜，譬如那些小廝。

不待餘生改口，歸一刀又很不自在的說，「我現在不就是摘星樓大廚？」

「什麼時候成這樣的？」餘生問，「那些山珍海味哪兒去了？」

他環顧眾人，「月錢很快會發，後面還要漲，誰要覺著不好，可以繼續偷懶。」

也只是問下姓名，住地之類，家賊難查，錦衣衛一時還真沒辦法。

田十被驚醒了，一個激靈站起來，「指揮使，我醒……」

餘生領田十來到眾人面前，「賬上錢有多少，給我還多少和*圖*書，要是缺，你們大家來湊。」

「既然如此，我就把這等重任交給你們了。」餘生抬手要拍一位賬房肩膀，被白高興拉走了。

「呦，余掌柜。」田十走過來，「城主府鐵算盤，面子夠大的呀。」

歸一刀這人心氣兒高，性子傲，但廚藝沒得說，而且還很敬業，現在整個后廚只有他和麻婆在。

「什麼意思？」餘生不懂。

「劉掌柜被逮后就亂了。」歸一刀告訴餘生，廚房裡的雞鴨魚肉，進客人嘴裏的有限，別的全被廚子夥計帶走了。

眼前這位可是城主外甥，若真狠下心斬他們，不是辦不到。

「暫時收押。」大喘氣的田十這才把話說完，幸好餘生早有領教。

甚至有小廝指著那些廚子，「大人，是他們，他們把好吃好喝全帶回家了，不關我們事。」

錦衣衛很快趕過來，帶隊還是老熟人，走路時眯著眼，一副睡眠不足的田十。

「查，」田十閉著眼，不待餘生說話，慢悠悠道：「什麼查，全綁起來，帶到錦衣衛斬……」

「鐵算盤都不知道？這些人最受城主器重了。和-圖-書」田十看餘生一眼，這祖傳的智商不好，架不住有城主撐腰。

留賬房和錦衣衛在，餘生領著人要走，「走，去見識下全豬宴。」

「你們聽賬房的。」田十不仗義的向兄弟們擺手。

田十立刻精神許多，「你們掌柜的錢就是城主的錢，錦衣衛的錢全是城主發的，那不就是我們的錢。」

作為揚州四大名廚之一，屠戶的全豬宴很難吃到，每天上午競拍，價高者在午飯時享用。

大堂又安靜下來，方才說話的小廝很尷尬。

說罷，餘生推田十，「起來幹活了。」

餘生出門前，回過對方才盡職侍候他們的小廝說：「你暫時升任管事，領人把各處打掃一下。」

餘生聽明白了，歸一刀還想在摘星樓當大廚，只是在餘生面前不好意思直接答應。

餘生聽田十怎麼一說，心裏放心許多，剛才還覺著麻煩呢，現在可以甩手了。

不待白高興說話，已經聽到他的打鼾聲，手下錦衣衛見怪不怪，拉著小廝和管事盤問起來。

打瞌睡的田十一聽，一個激靈，頗似尿盡時的那一哆嗦，「余掌柜，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