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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掌柜的善，向來利己才做。

他看著白高興，「你是捉妖師？」

「別老想著當聖人，聖人結局一般都不好，你看我爺爺，還有我爹。」餘生的話歷歷在耳。

「我兄弟。」

說罷，他一推羅剎鳥，「上城牆，走！答應我，找傷你的人復讎，別找旁人出氣！」

白高興停住腳步，剛回身，羽箭襲來，退路已無。

不等羅剎鳥上去，在追來的城衛吆喝下，城牆上箭如雨下。

白高興忙遮眼，聽見屋檐下阿太驚呼后，才睜開眼看。

「豁出去了，走」，他拉著羅剎鳥躍下屋檐，向城牆跑去。

然而，因為城主不在，為了防備妖怪，城衛們晚上戒備森嚴。

成親之日，鎮子上張燈結綵，大半百姓都在梁府上慶賀，熱鬧一如今天晚上。

「給我追！」頭領一揮手，城衛們拍馬而去。

羅剎鳥剛越過一巷子，劍芒向她後腳跟襲來。

「哈」，首領笑起來，「捉妖師居然幫起了妖怪，真是莫大諷刺，應該讓捉鬼司的人來看看的。」

首領舉起手，剛要讓人圍上去，天空中忽然飄來一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喲，這兒挺熱鬧的。」

他對白高興說：「看在你把她留下的份兒上，你可以離開。」

羅剎鳥回頭一看，見白高興落到一匹馬上，此時踏著馬背向她殺來。

「他們讓他看著，看著，直到……」

「這道，誰來替！天！行！？」羅剎鳥剎那間轉身，身上鳥羽剎那間射出。

「我們掌柜的說過」，白高興把妖氣卡塞給羅剎鳥，「出門在外，要多多行善。」

他們衝進來，殺死了任何膽敢反抗的鄉親，搶了所有的財物，還把她從洞房裡拉出來。

白高興躲的很快，只被一道鳥羽擦破了皮。

所有城衛一愣，方才白高興還追逐羅剎鳥，現在就出手相幫了？

躲閃不及的羅剎鳥腳踢屋檐，身子瞬間後退，退到身後屋檐上，鳥羽再次射出。

但走近以後，白高興才記起來，城門被關，他們必須得翻過高高的城牆才行。

他翻身上了對面的屋檐，持劍對立。

眾人抬頭看。

只要有幾個武師，拿下羅剎鳥不成問題。

雖然城衛一直在下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追逐，但因為白高興走的是直道，還是快他們一步。

其他都不認識，唯有白高興震驚異常：「孟婆！？」

他苦笑，「掌柜的若知道我如此行善，怕會笑話死我的。」

「梁郎被他們按在地上，一臉的塵土，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善惡自有天斷，我只替天行道。」白高興說。

羅剎鳥回頭，向登城牆的台階跑去。

他們彎腰，頭頂不斷有羽箭掠過，快速奔跑。

沙河城主當年並沒有參加揚州會盟，手下自然也沒聽過什麼東荒盟主。

羅剎鳥泣血的雙目，讓白高興遍體生寒。

城主去了仙山一直沒回來，現在城內話事人是大戶的女兒，也就是城主夫人，頭領自當儘力。

這轉變來的突然，以至於所有城衛慢了一拍，等他們箭的再射時，白高興他們已經翻過屋脊。

白高興震驚了。

「大人，你放心，他出不去城的。」頭領回頭對大戶說。

「他們是誰？」羅剎鳥木訥的問。

「住手！」白高興喝道。

羅剎鳥的雙臂完整無缺，但她的雙和*圖*書手，被剔去了肉，只留下森然白骨。

正在白高興以為她要耍什麼花招時，「刺啦」，羅剎鳥衣服盡裂，蝴蝶般散落在夜風中。

「我的梁郎用雙手把自己的雙眼摳出來。」

「我告訴你，你的道我替天行了，至於成不成，全靠造化……」他拉著羅剎鳥。

白高興皺眉，這大戶是在睜眼說瞎話，他很肯定，他兒子還活著。

她與梁郎是青梅竹馬。

森然可怖。

泣血的羅剎鳥，一身傷痕，夜風一吹，漫天蕭瑟。

羅剎鳥的身體上，處處是淤青，傷痕，在胸上，有被啃咬的傷痕，更有被咬去的半個饅頭。

他笑容一收斂，「你若不讓，你別怪我不客氣了。」

羅剎鳥回頭看白高興，見他持劍立馬，準備擋住洶湧而來的所有城衛。

騎在馬上城衛頭領拱手：「對不住了，我們不知道什麼東荒盟主，只知道……」

北門的城牆已近在眼前。

說罷，她看著白高興：「你為什麼救我？」

「我的梁郎死了，我也死了」，羅剎鳥笑了，「他們快活完走了。」

羅剎鳥手指如鉤，指著自己雙眼，「就像我摳那些和_圖_書新郎的眼一樣。」

當時，她正在房間里憧憬著未來和梁郎在一起的日子。

但這一切，被衝進來的匪徒打破了。

白高興一步擋在羅剎鳥面前，「打個商量，她還有要事要做，等那邊事了，我帶她回來謝罪。」

白高興見狀，上前一步拉住羅剎鳥，「走」，他拉著羅剎鳥向前跑。

白高興又回頭看一眼，「這些人的道……」

巷子里的阿太一看他幫不上什麼，忙趁機拍馬溜走了。

他抽出劍，「犯我沙河城者，死！」

首領搖頭。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殺了我夫家雙親，扒光我的衣服，一個又一個排著隊往我身上爬……」

「他掙扎，謾罵，祈求，換不到他們絲毫憐憫，甚至讓他迴避也不肯。」

伴著他出劍，身後的城衛紛紛彎弓搭箭。

「他們肆意的凌虐，享受著把最精緻的瓷器摔碎的快|感……」

羅剎鳥又被逼回來。

他扭頭對屋檐下的城衛說：「諸位，我是東荒盟主麾下捉妖天師，現在要拿她回去，請罷手。」

羅剎鳥張開翅膀，站直了身子。

「一年前，我與梁郎成親之際，一群匪徒闖進了和_圖_書鎮子……」羅嬋鳥雙目空洞。

紅色燈籠下，精心打扮過的新娘，點燃了匪徒心裏的那股邪火。

一片喜慶。

白高興點頭。

上了屋頂，正要從背後襲擊她的幾個城衛，被射中，滾落下瓦檐。

「替天行道？」羅剎鳥回頭看一眼遠處，回頭說：「好，我給你個替天行道的機會。」

「哼」，羅剎鳥一臉不屑，「在這兒假惺惺做什麼好人，你以為你是善的？」

「若真有人幫我復讎，你放心，我自盡以謝天道！」羅剎鳥說的很堅決。

「她殺了我兒子，殺了他！」大戶坐在城衛身後，憤怒道。

「倘若我死了，你記住，去揚州找有妖氣客棧，他們會把這道替我行完」，白高興說。

「你逃不掉的，念在你手上沒人命的份兒上，我可以饒你一命。」

月光下，屋檐上，站著一有翅膀的女子，她赤|裸著身子站在白高興面前，一覽無遺。

「插翅難逃」，城衛首領帶著手下走過來，笑著說：「這才是真的插翅難逃。」

雖然肩膀受了傷，但他很沉穩，遠處火光、馬蹄聲正向這邊趕過來。

至於下半身，不看也罷，難以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