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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小心點好，第二大隊除了你，就沒有活人，每次一動，千屍萬骸的場面，排場實在很大，嚇到很多人……我偶爾都還會聽到他們說，你很危險，有朝一日，妖魔退走，恐怕你……」

「……往好處想，起碼她是趕你出去自生自滅，沒有強留你下來當個宦官，算不錯了。」

為了安全起見，山陸陵與褒麗妲都沒有解除變身，以這型態來交談，事實上，打從碎星團一再擴編，他們也越來越少恢復真面目，時時刻刻在身上、在心上套著假象，不敢懈怠。

……這固是性感無雙，色氣滿滿的畫面，卻同時也是她孩子心性，並未長大的證據。

可能死了在哪個水溝里，可能因為是半妖，被人族消滅掉，也可能因為是半妖，被妖族殺掉，卻唯獨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加入人族的隊伍，和人族並肩作戰，共抗妖魔。

「……人生隨遇而安，其實替女皇當個門房也不錯，公務員，朝九晚五又安穩。」

尤其是，遇上吸血鬼一族，自己更是狀若瘋狂，不管不顧，非要將看到的吸血鬼殲之而後快，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死，有幾次甚至因為這樣的執意出擊，險些拖累了大局。

「沒有啦，我只是想到……吸血鬼是妖族，你又是半妖，妖族混血……好像有挺長的發育時光吧？」

照這個打法，最後就算能勝，四大武神也能倖存，底下的隊員也不知要換過幾批，褒麗妲麾下俱是死屍、亡骸，靠著屍蠱來駕馭，壓根就沒差別，但其他大隊的成員…和_圖_書…九成都看不到那天了。

山陸陵面無表情，沒有特別閃避。最早的時候，自己還會尷尬轉過目光，或是臉上發燙，但看得多了，成日在眼前晃，久了也就習慣了，再加上屍山血海之類的驚悚場面見多，現在也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大把世界，什麼事情不好作？不然你也可以開個後宮啊！」褒麗妲一手插腰，「開個後宮，把龍家所有的女人都裝進去，殺光他們所有的男人，下一代再沒有姓龍的，只有姓溫的！」

「對了……其實我想說啊，你和我……年紀其實差不多吧？」

「我才不擔心那些廢物怎麼看咧！有朝一日……哼，說得好像真有那一天似的。」

火堆前，褒麗妲將一截帶血的妖族骸骨掰斷，扔入火里，「我與吸血鬼一族，誓不兩立，有他們就沒我，如果我沒有力量，那就罷了，但我有了，我的目標……就是把他們滅得一個也不剩下！」

山陸陵欲言，褒麗妲搶先一揮手，「我曉得，那個人神通廣大，或許真有什麼逆轉乾坤的辦法，能夠戰勝妖魔，但有一點我是肯定的！即使真有那一天，你我也未必看得到，就算能……那些傢伙是肯定沒戲的。」

看著周圍的人與妖魔，褒麗妲時時生出這樣的念頭，偶爾想想，如果自己不是遇上這群夥伴，如果不是在那天，遇上了那個人，死咬住他小腿不鬆口……今日的自己，不知會是什麼樣？

「啰哩巴唆的！一個大男人，居然在意這種小事，和*圖*書我們天天打仗，刀來槍往的，歲數什麼重要嗎？妖魔難道會因為誰年紀小，就手下留情？少糾結這個！」

「喂，阿筆，那丫頭居然是這麼想的？這樣真的好嗎？」

……連我這樣的你們都想上，這是得有多禽獸啊？

「你到時候要是沒地方去，沒有飯吃，可以來我後宮混飯吃啊！」褒麗妲遞出友善的橄欖枝，「還有阿筆也可以來，我很慷慨的。」

承認自己年紀小，褒麗妲卻故意在山陸陵面前彎腰傾身，作著整理衣物的動作，還刻意一手壓胸，讓那對圓滾滾的雪白玉兔，格外波濤洶湧……

「……廢話！整個碎星團，能搶最年輕頭銜的，就只有你我了，怎樣，你是要和我爭嗎？」

「與其說這些沒用的，倒不如說說……」扯開話題，褒麗妲仍顯得強勢，眼珠一轉，傲然道：「阿山，說說看，要是有一天戰爭結束了，不用打仗了，你想要做什麼？」

「……這叫慷慨？你胃口真大，口味也好重啊！」

山陸陵心中有數，但並不想過多碰觸這個話題，沙場生涯……自己其實遠未做好生離死別的準備。

褒麗妲一手插腰，胸前的漆黑皮甲，裹著一雙渾圓的雪球，盈盈彈躍，每一下的搖擺，都彷彿點火，「妖魔勢大，單憑我們這些小魚小蝦、死蛇爛鱔，有什麼資格戰勝？會把宣傳詞當真的，不是傻就是蠢！」

……吸血鬼一族，內部好像有了權力更迭，完成了一場政變與清洗，極可能針對碎星團，發動反撲！

碎m.hetubook.com.com星團頻戰勝、高戰損的風格，每一場勝利的背後，都是大量犧牲堆出來的，雖然說是雙方實力懸殊，戰爭慘烈，可立在全團之首的四大武神，都已經隱約感覺出來，團長……那個人壓根就不曾在乎過人命，打法就是拿人命去換敵命。

如果讓那些人曉得，他們處心積慮，想要得手的邪艷女王，真面目只是個不滿十歲的小鬼；曉得那具惹火皮甲底下的胴體，褪去化形后，其實扁胸沒屁股，不過是個還沒開始發育的女童……不知又會是何表情？

「所以，普通人十幾歲就成年，但十幾歲的吸血族，應該等同襁褓嬰兒吧？你是半妖，也是照這麼算的，那你……」

連珠炮似的罵出去，褒麗妲怒濤般的氣勢，讓身形足足是她兩三倍大的山陸陵，一整個啞口無言，被壓倒下去。

「哼！沒出息！」褒麗妲抬起高傲的下巴，「如果戰勝了，我就要開一個後宮，很大的後宮，要裝很多很多的男人！」

「這還用說？」山陸陵想也不想，握起重拳，把旁邊一塊大青石打得粉碎，怒道：「我要踏平蒼溟龍家，殺光那些嫌貧愛富，看不起人的傢伙，讓他們悔不當初，知道什麼叫莫欺少年窮！」

「……我啊，可不是為了讓他們認同而作戰。」

「……喔，恭喜，我會替那些夜夜苦工的男人祈禱……不，還是超渡吧。」

「才不要！」山陸陵一臉嫌厭，「那樣的話，豈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干苦工？我現在就已經很苦命，成天想休息了，戰爭https://www.hetubook.com.com結束還要繼續干苦工、當種馬？還是放過我吧！」

「又怎樣？」

「……說得好像你多有力量一樣，要不是知道你有幾分料，我還以為你天下無敵，萬界至尊了！」

沒有旁人，山陸陵放下顧忌，很自在地說著心裡話。整個碎星團，知道自己真面目的，就只有舉事時的最初四人，褒麗妲與己年紀相若，相較起另外兩個成年組，倒是最有話聊的兩個。

和後期相比，在此時的碎星團，這並非是一個眾人愛提的事，因為全勝妖魔的希望還太過渺茫，承受了過多打擊的成人們，不敢輕易抱持希望，但褒麗妲卻從沒想這麼多，至於山陸陵……要回答這個，無疑是過於容易了。

成為碎星團的夜魔女王、金山毒霸，承受旁人畏懼卻又充滿慾念的目光，褒麗妲常常覺得自己搞笑，一個沒滿十歲的丫頭，卻成為眾多男性的慾望目標，這簡直荒謬。

「我早就想好了，阿筆一副小白臉的樣，加入我後宮的話，我就讓他去前台看門，他挺適合的，至於老尚……這就只能算了，他又老又丑，看門都不行，還是出去自生自滅吧！」

……妖魔都該死，你們也不配活著！

山陸陵坐不住了，「面子丟了，本來就要討回啊，我拿這個當目標有什麼不對？不然還要幹什麼？」

戰爭時代，復讎鬼不是什麼罕見的東西，後頭加入碎星團的人，九成九都是這樣的，相較之下，自己也不算瘋得特別厲害，反倒是因為這樣的狠勁，成功贏得了團隊的認同。

「什麼嘛！www.hetubook.com.com」褒麗妲一臉無趣，「還以為你會有點鴻圖大志，結果滿腦子就只想著討回臉面啊？無聊透了。」

韋士筆安慰著同僚，心中尋思，壓下了本來要對戰友們說出的那個消息，決定等進一步確認后再行提出。

照理說，這該是一件挺犯忌諱的事。對抗異族的戰爭里，收一個血統不純的雜種來當戰友，還委以重任，成為主要幹部，不知會引起底下多少猜疑，但在那個人的忽悠下，居然沒人提出質疑，這個情況就那麼一直維持下來。

然而，這份對於未來的擔憂，小夥伴並不領情，褒麗妲伸了伸懶腰，擺動那青春而堅實的胴體，就算沒有特別擺姿勢，一舉手、一投足，都是火辣辣的艷麗風情。

坐在火堆的對面，聲名鵲起的碎星第一武神，山陸陵一臉疲憊地坐著，不如平常在隊員面前的那樣沉默寡言，無論說話的語氣，還是每句話的字數，都差別很大，藉此將日常的壓抑傾吐發泄。

當然，眾人服氣的另一個理由，是因為自己上陣時，殺敵絕對狠辣，對妖族從不留情，甚至近乎瘋狂，沒誰能拿這方面來說事。

兩個有著成人外表，心智卻還跟不上的半大孩子，在火堆前自顧自地說著瘋話，另一邊，原本正悄悄靠近的兩名成年武神，韋士筆、尚蓋勇則面面相覷，聽著這個話題，總覺得不太好現身出去。

「你這也太自我安慰了吧？」

山陸陵頓了頓，為難道：「說是與我年紀差不多，其實不但比真實樣子小得多，還……比我都小得多……你這樣，到底算幾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