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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筆記

作者:書海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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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六章 艱難蟬蛻屍體現

第二卷

第十六章 艱難蟬蛻屍體現

張強是個頑強的人,不吃可以,不睡可以,但是招供,不可以。
豆沙平靜地握著瓷碗:「可是我已經嫁人了。你應該猜到了。」
宋唯臉色蒼白,看著手上的血,反覆看著。
她說的是何等的大實話,千百年來的百口莫辯,大多源於這句話。
他說求求你,滾快點。
張強的口供倒是做出來了。
怎麼敢,說我不配做警察。
他抽下皮帶,褲子差點鬆了。
鄭與斌命令宋唯問話。
宋唯把林特畫的那張圖默默貢獻了出來,鄭與斌交給張強辨認,張強點點頭,彷彿看到那張濃墨重彩的臉著實嚇壞了。但是細看眼睛,看了一會兒,又肯定地說是。
鬼魅一樣的俠,均似乎如遇鬼一樣的證人,鄭與斌突然高超的推理技巧帶給他的壓迫,以及私生活中失戀的艱難,這一切,讓這個少年很難積極起來。
「在發現惡鬼殺人的那條路上,出現了凶殺案。」
駭人,白衣。
如果他不是,這就是他對待警察冷酷態度的代價。
宋唯一驚,他請假兩日,居然又發命案。

宋唯因為揍張強,背了個處分。大家信誓旦旦的領導會支持,變成了「沒有定罪,怎麼下手這麼狠?毫無分寸!」
張強不辯自白。
他抽張強時,張強說,你是屈打成招。
傅梨湘的回答很有趣:「如果是鬼,鬼不會騙人;如果是人,那麼究竟是人騙了人,還是眼睛騙了人?」
他想起豆沙問他的第一句話,她問https://m.hetubook.com.com他:有人說你是好人嗎?
事實上,九十年代的警方已漸趨文明,雖然監獄打死人的事件偶發,但是社會公眾的態度很堅決也很單一,就是禁止、懲罰、償命。
「怎麼死的?」翠翠迫切地問著。
宋唯恍惚著走出審訊室,鄭與斌和其他同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醫生看著剛出的Mri報告,認為王翠翠沒毛病。
少年有點尷尬,張強卻笑了。
張強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被推入監獄,一切都在兩可之間。鄭與斌給他輕鬆下了個套,然後這個炙手可熱的新任大偵探,已經帶著福爾摩斯的派頭去找尋張強殺人的證據。
他用繃帶瘋狂地纏著雙手,躺在床上,像只脆弱的蟬蛹。
雖然是同行的同事先動的手。
鄭與斌很迫切地喊停:「不不不,我還想要破案,我還需要您幫我破案。我要破了這個案子。」
他起初很興奮,後來扔掉了皮帶。
宋唯什麼都未申辯,默默接受處分。
豆沙喂他喝粥,少年看著她的眼睛,清澈如水,甘甜如蜜。他羡慕地看著這樣的乾淨:「你嫁給我吧,你嫁給我,我就好了。我今天娶你啊。」
宋唯覺得這台詞膩嘴,自己怎麼會喜歡她?
男人眯眼笑了:「你記得今天的話,就好。既然我們的交易完成了,你就去吧。」
王翠翠成為焦點對象。
翠翠憤怒:「你們懷疑我精神病?」
大家都笑了。
www.hetubook.com•com種難以言喻的輕蔑讓少年恨意陡生,臉上都有雞皮爬過。
他打了張強,用皮帶。
「我問張強,是否恨我,他說,他恨。那是二十年後,他出獄后,走投無路,跪在我腳下,求我救他,求我加入幫派的第一天。傅梨湘死了,那麼輕易地死了,死了這麼多年,再也對我說不出,不堪大用,四字。我應該開心的。」
張強很快知道鄭與斌所說何意了。
她在想要不要阻止。
豆沙說:「你好,所以他們妒你。」
少年瞬間打翻了姑娘的碗,粥撒了她一手,他指著門外,冰冷極了:「你給我滾!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
他讓宋唯不惜任何手段,必須拿下這個案件的口供。
她慢吞吞地開口,別人怎麼看你,都不重要。你說你是好人,前提是,你想當好人,這我覺得夠了。
他說,我想打他,我想讓他閉嘴。
宋唯決心把他打服。
豆沙從父親那裡知道張強被刑拘,她知道劇情已經開始。
就是這個樣子……陰森、狹長……瞳仁小,小到會嚇到人的樣子。
如果他就是兇手,宋唯已經受夠了這種虛無縹緲的煎熬。
因此,宋唯也必須服從。
宋唯也在思索。
同事打累了,讓宋唯繼續。
「為什麼?」
男人說:「你忘了,我告訴過你,我什麼都不要,你想要的也正是我要的。你想要的,不就是比宋唯強。你已經滿意了。」
他說:「我離開時,窗外的樹上m.hetubook•com.com有動靜,我以為是鳥,結果好像看到了修電纜的工人,他戴著工帽,垂著頭,在樹蔭里,如今想來,是鬼鬼祟祟的樣子。我記得他的眼睛,再見到,一定能認出來。」
即使警方極力控制,「惡鬼殺人」的說法還是傳得沸反盈天。
豆沙說:「一輩子很短。有沒有你媽,有沒有我,你一樣孤獨。」
他個性極端,言語頗譏誚,宋唯本來不欲發火,但是心中的火不停往外拱,當張強說出那句:「你也配做警察?」,宋唯心裏最後一根弦崩了。
張強被打得奄奄時,宋唯看到了皮帶上的血。
兩個證人,一個醉酒看到,一個大夢一場。都說是見鬼。
他說你不配當警察,也許,是他覺得自己也不配做罪犯?
宋唯說:「是我自己想這樣做的。」
當然,前提是用於悍匪或者極兇殘的殺人犯。
他說自己當天確實把繼父灌醉了,也確實起了殺心,但是因為繼父爛醉如泥,自己壓根不知妹妹生死,因此也不敢太過草率,就匆匆離開,等他再回來時,家中已經拉了警戒線,繼父死了,且被人碎屍。
但是鬼在哪裡?
宋唯覺得自己一夜之間,從根正苗正變成了王八蛋。

禁食、禁止休息是不被作為刑訊逼供的手段的。

筆記中的話,猶然醒目。
「嘖,魚香雞絲的死法。」鄭與斌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眼前的女人。
豆沙離開時,漂亮的小白臉趴在門縫邊。
和-圖-書似乎拿著變聲器,聲音還是嘶啞的模樣。他說:「宋唯只得到了誡勉談話的懲罰,你覺得滿意嗎?」
鄭與斌說:「所有人都在懷疑他,討厭他,疏離他,我覺得夠了。」
其他人說:「這樣看來,他一定不是兇手吧。」
胡隊一向溫和,但是聽完鄭與斌的推理,他支持鄭與斌的決定。
什麼樣?
翠翠的憤怒轉為無奈:「你們就當我什麼都沒看到。其實那天霧很大,我也許看錯了也說不定。我很累了,想回家。」
鄭與斌讓他回憶當時的細節,張強覺得鄭與斌是好警察,不打人,肯聽人說話。
但是,悍匪閉嘴的決心警方無法小覷。這是他們要直接面對的難題。撬開嘴。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一點臟污沒沾。
犯罪的所有現場沒有指紋,這是疑點之一;罪犯殺人手段聞所未聞,對待不同受害人,應用不同手段,與以往的連環殺人案有很大的區別;證人為什麼都能聽到罪犯嘴裏念著低齡化的兒歌,究竟是何意義;罪犯表現得並不像單純的殺人者,他似乎高於一切,成為了審判者,因為每次的死局,都是成對出現,黑白雙方一個不落。
宋萬里發來電報,也在質問他這件事。
無色無味無形無狀。
「真的是鬼殺人?」鄭與斌捏著熄滅的蠟燭,問黑暗中的傅梨湘。
他抬起頭,張強半睜著眼,依舊是蔑視。
不能打,就只能迂迴手段。
任何手段,指的是禁食、禁止休息甚至不排除皮帶。
和他一起辦案的隊里hetubook•com.com其他同事,話說得意味深長:「如果真的撬不開嘴,就真的不打了嗎?」

宋唯這段時間本來就很煩躁,處於自我否定的艱難脫蛹時期,接到這樣的指令,整個人更煩躁。
他說我沒有做。
鄭與斌覺得一切都回到了原點,他覺得張強是為了脫罪在糊弄警察,又讓人畫了一幅近似的圖,讓他分辨,張強仍一眼認出原始的那張。
豆沙去宿舍看望宋唯,少年病倒了。
鄭與斌詫異:「沒想到你這麼狠。」
真的是鬼殺人?
它的主人何等孤獨。
這個蒼白可憐的女人。
錯了就是錯了。
宋唯有心魔,心魔是,如果沒有我,你們都活不了,憑什麼這麼對我。
宋唯眼底陰鷙:「我媽也是如此,我媽就是這麼死的,但是,從沒有人記得她。我也是一樣的命運,可是,他怎麼敢!」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笑話,大笑了起來:「宋唯不死,你憑什麼?」
他一向很愛惜自己的手,連指甲都沒有灰塵。
鄭與斌淡淡開口:「你恐怕暫時還走不了。」
豆沙盛了一碗粥,遞給他:「你覺得自己冤枉?你明明為了破案連命都豁出去了。」
鄭與斌有點慌。什麼交易?
只不過,宋唯也沒手軟就是了。
鄭與斌說:「騙警方代價很大。」
張強出了血,卻不肯叫出聲。
宋唯認為,突破點在於解了王翠翠遇鬼之謎。他去醫院拜訪即將出院的王翠翠,卻碰見了鄭與斌,帶著人正拉著王翠翠做心理測試,判斷她患病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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