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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殺了他。

尤其是這次。

我帶著恨意剁了這兩夫婦的頭。

房子死了人，被視凶宅，掛在市場，賣不動。

一定要殺了。

活著的人長著一張嘴。

今天從小孔里，親眼看到她一邊指使婆母給大缸提水蓄水，一邊看老女人汗流浹背而幸災樂禍著。

豬要安穩，豬倌才安穩。

直到確定她就是在瞪著我，而且一不留神，那張嘴就要吐出什麼來。

我學著心上人溫柔孝敬的樣子，對老女人說：「您來了？」

檔案現場：沒有指紋的殘存麵條的飯碗，廚房散落一地被鉗子拔掉的受害人的牙齒，布條。

我把它們熱了熱。

他彷彿知道我來了。

是的，殺人也並不難……只要閉著眼睛……

第一次殺人，考慮了這麼多年，吃不下睡不著的折磨，終於要解決。

那天是八月十八，月亮像被布蒙上的死和尚的頭。

只剩下這樣哀痛的單純的沙啞的哭聲了啊。

1991年4月26日，李翠蘭夫婦連同被拐無名氏嬰兒被砍頭。

想到要殺了她，我很興奮。

老人輕輕又狐疑地喚了一聲：「英子？」

他一直吃著母乳，在媽媽溫暖的懷抱里，突然被人蠻橫地抱到這種地方，喝著沒有任何營養的劣質奶精，小小的孤零零的身體躺在一個冰冷的骯髒的床鋪上，即使努力地伸出小手，也無人抱起，一定很凄涼吧。

小警察！！！

宋唯和小山走到張家時，木門已經有了蛛網，枯朽的痕迹。

我不會白白殺了她。

首先把大麻煩解決掉吧。

布條讓她說不出話。

那些血濺了我一臉。

碗也規規矩矩地放好了。

我站在這扇門外，鑽著小孔，hetubook.com.com放肆隱秘地窺伺著她，舔舔舌頭，有個老女人正在被她的兒媳虐待。

宋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去了所有所謂的案發現場。被打了的小山默默跟在他身後，三步之距。他沉默，做著師弟的影子。

我用奶粉祭祀他。

拍了拍張桂英的臉。是啊，既然要補償她，我得好好乾這一票才行啊。

我手中拿著一袋好東西。

春天到了，一切都很好，我的心情本該是愉快的。

我對著他，也笑了。

她懵然的恐懼恐怕只來自於自己活見了鬼，而非自己的性命即將終結的預感。

被虐待的老人。

老女人其實年紀並沒有大到老態龍鍾的地步，但是佝僂著背和蹣跚的腳步足以讓人給她合理的定位。

他想要罵唐小山這個畜生。

大家都知道。

我知道這樣恰到好處的時機。

這是我第二次殺人。

我變得如此溫柔，如此丰姿婀娜，我喜歡我的樣子，我靠在牆壁上自瀆，我要把所有最好的東西留給我心上的姑娘。

……

我要殺了你。

他模擬了案發現場。

到此為止，你們猜對了吧？我想殺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對著她，溫柔地啟唇一笑。我一定是絕美的樣子吧，那是我心上人的樣子。

他想要……殺人。

可，死人不會啊。

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配有孩子的。

我這樣想著，終於還是拿上那個女人苦苦哀求的奶粉和被褥，帶給那個可憐的孩子。

我說過，我是個習慣很好的人。

不要害怕。

殺人？

孩子啊孩子，下次不要再托生在我……家……

我對她真好，對她https://m.hetubook.com.com們都這麼好，為什麼不肯知足呢？

然後輕輕拍著他，捂住了他的鼻子。

宋唯看著眼前灰敗的院落，觸摸到門框的一瞬間，一個踉蹌，彷彿嗅到殘忍的餘存的血腥味，一個激靈，卻又似乎跌進了時間的漩渦。

他們死的時候，甚至還在夢鄉。

才不是他們註定要誤會的一時起意。

至於麵條啊，當然吃完了。

他忍不住尖叫起來。

她真是越來越不像我的心上人了呢。

我覺得這不太好，我甚至又聽到自己腦海中沙堆滑落的聲音。

看到了不堪和苦難嗎，小警察？

啊？

我要殺了她，我要補償她。

她們註定溺死，這裏又剛好有個大缸，這還真是上天奇怪安排的巧合啊。

她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

可是臉不是。

我換了幾個位置，幾個角度。

會害怕，怕……真相，怕像個裸|露的小孩或是無裝扮的國王，被世人嘲笑。

可惡的是，這個女人不停掙扎，撲騰濺起了水花，弄得我的臉都險些花了。

她一定不會想到，我從沒心軟，並且從沒有打算，把那個被她苦苦哀求著的可憐的孩子還給她。

小孔內的小院內有一口棗紅色的大缸，陽光像個不知廉恥的婊子，在缸壁上晃啊晃，盪啊盪，看得我心裏發癢。

是不是？

檔案判定：激|情殺人。

久而久之，連鄰居都嫌棄不吉，紛紛搬走。

廚房裡有什麼呢？

都怪那個女人。

我先到了主卧。

少年帶著俠的靈魂，殘忍地殺害了兩個人。

當一切結束之後，我氣喘吁吁，更餓了。

我心上的姑娘就是我現在的模樣。

我來之前沒有吃晚飯。

和*圖*書其實我沒打算再殺人。

對。

浸了水的布娃娃。

我從牆壁翻入她們的院落。

夢中，就被斧子一下子，砍掉了頭。

居然停止了哭聲，睜開眼睛，給了我一個真心的悲傷的笑臉。

春天的那首歌。

這裏蕭條。

我要拔了她的牙。

半個身子在缸中，一動不動的兒媳，以及鬼一樣的……我。

美人是上天的饋贈，而這種人，顯然是息肉、險瘤。

為什麼？

小孩子也有很多血。

唔，讓我來看看。

我吃著麵條，就這樣面無表情地和女屍對視了很久。

直到我摸著口袋，掏出了一樣東西。

夏日的歌。

我不確定嬰兒會不會悲傷。

不然，我干不過他男人。

她不可愛。

我要穿件那個人認不出的衣服，我還要換張皮，我要讓她死前發不出任何聲音，說不出我任何錯處，我要讓她閉嘴！！！

我押著她的雙手，攥著她的頭髮，像武警帶著死刑犯奔赴刑場一樣的不苟言笑、肅穆。

然後捧著面，坐在廚房外，看著大缸外的兩具屍體，剛剛分明鮮明這會兒已經徹底完了、閉嘴了的屍體，欣慰又香甜地吃起了面。

閉嘴！！！狠狠閉上！！！

他要殺了那個女人。

真不擔保，哪天我就受夠了這個女人。

做人如果失去了本分，就真的令人厭惡了呢。

畢竟，歌詞也這麼唱著，那首兒歌亦引導我在夏日殺人的時候應當這樣做。

小山猛地推開門，厲聲斥他：「進去！」

檔案判定：激|情殺人或仇殺。

下輩子莫再做人。

1988年8月18日，張桂英和婆母陳姥姥在家中被溺死。

翻騰的水聲和動靜顯然吵醒了主屋后搭著的茅屋中的老女和*圖*書人。

包括精|液。

我心中不禁酸澀。

我把她的臉抬起來，真是好一張油膩的豬臉。

何必待在人間受罪呢？

這個原因，就不便告訴你們了。

我是預謀殺人啊。

宋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張桂英的丈夫陳滿一直在外打工，知道妻子和母親一齊被害之後，匆匆回家裝屍入殮，又匆匆走了，再未出現。

讓她永遠說不出話。

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裏更適合結束她的呢，又更適合讓我補償那個女人的呢。

這個莫名其妙的畜生……

兒媳指著那位老女人的頭，因她偷吃了一塊饅頭或者一塊肉，她點著老女人數落，直到她低頭默默哭著，可憐兮兮，像個小孩。

因為，你已經開啟，這世上最殘忍的地獄。

棍子，刀，鉗子，剪刀，麻繩，這些樣樣備得齊全，也許用得上。謹防意外。我是個害怕意外的人，性格總是這樣周全，顯得啰嗦，不過也是可以體諒的事情。其實我已經想好怎麼結束她們了，這些設備大概用不上，哦，對了，還有最重要的，布條。布條也帶上了。

不停地在耳邊念叨著，不停地，絮絮而不厭其煩地下跪磕頭，看看那張瘦骨嶙峋的臉啊，看看那副走形的身材啊……

我溫柔地耐心地把她的頭摁到了水缸里。

可是吃著吃著，我彷彿看到老女人鼓起的眼珠子在斜視著我，還有那張牙齒稀疏的嘴巴，大大地張著，彷彿要對我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不遜之言。

是不是呢？

為甚還沒有賣掉？為甚沒有可靠的人養育？

孩子啊，這裏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我耐心地把她拍醒，卻在她瞪大了刻薄的小眼睛，滿臉恐怖，準備尖叫的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候，拿布條塞住了她的嘴。

鄰居麻木地帶著詭笑地聽著，習以為常。

可憐的老女人，到此時，還依賴著這個窮凶極惡的牲口。

室內一片漆黑。

檔案現場：一罐未開封的奶粉，剛彈過棉花的貼和的新襁褓。

鉗子。

他說：「殺戮隨心！莫回頭！！！」

鍋里還剩了一碗雜麵條。

我最後抱了抱那個孩子。

我知道他們今夜飲了酒。

對。

我用那個溫暖的襁褓裹住了他，按照春天的兒歌的囑託，溫柔地割下了他的頭顱。

不過在解決她之前，還是先斷了她的念想才更好。

我要補償她。

……

她得鼾聲像豬。

她不必……生存？

可是，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恐懼，而是瞭然和慚愧。

我要補償你。

屍體狼藉。

宋唯回過神時，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上的鉗子，和被薅得散落了一地棉絮的布娃娃的嘴巴。

＊＊＊＊＊＊

一片凄迷。

張桂英的鼾聲讓我想到了幼年當豬倌的經歷。

而說起為什麼我敢在這裏吃面，放肆地捧著碗筷，而不怕留下指紋，其實，那正是我下定決心來犯案的最大的底牌啊。

因為不能再留下這個人，頭會疼，有沙堆不斷崩落的聲音。

她挪著蹣跚的步子，走到前院，卻顯然被眼前的場景駭到了。

鼾聲讓人踏實，讓豬柔軟。

她是我這輩子殺的第一個人，我有點遺憾她還不知道這種榮幸。

還攔著我，還哀求我。

我走街串巷了很久，一直注意著李翠蘭那個人販子家中嬰孩的哭聲，哭得真的很可憐的樣子。

宋唯想推開門，小山卻閉目，淡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俠了。」

看著氣泡，一點一點地，浮出來。

我要補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