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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因卻攥住他的衣袖，摟著他的腰，聲音低了一些：「不許去。你要去了，我就殺了她，然後再殺了你。」

點點的沮喪令奎因覺得很煩躁。

所以，一切都這樣結束吧。

阿潤不太順暢地回答，事實上，他非常緊張，他一直恐慌地看著蓋雲，令蓋雲也覺得心酸。

司徒因為是單眼皮，個子也高，所以瞧起來天生比別人少了幾分和氣，如今生氣時，更是顯得疏冷。

她怕她傷害了豆沙，她清楚姐姐對阿潤父女的敵意。

姐姐喜歡沒辦法掌控的事情，之後努力把一切都變得可以掌控。

他質問她，也彷彿是在質問自己：「我是瘋了嗎？一定是這樣，我才會瘋了一樣地喜歡你這樣的人！」

那樣，一直以來，他做的一切都算什麼，都只是在小山的指示下，而不帶半點真心之事嗎？

阿潤一步一步地確認了司徒斐在保護自己的事實。再次看到蓋雲，令他的這種想法突然像火種一樣，燃燒起來。

阿潤雙手插在發間，坐在沙發上，沉默地繼續看著他。

現在，豆沙依舊失蹤了。

所以，她讓唐小山萬劫不復，卻留了宋唯一條性命。

周末快樂。

司徒有些驚訝，但是餐具依舊控制得當，淡淡開口：「哦，是嗎？」

司徒斐洗耳恭聽，等待她的下文。

點點都知道。

他走到她的面前，捏著她的下巴，連口中呼出的氣息都彷彿是冰冷的。

「您的女兒，唔，豆沙是吧，豆沙今年幾歲，性格如何，是善於和陌生人交往的個性嗎？我的意思是，有些孩子較容易自來熟，所以很容易被犯罪分子利用。對，然後豆沙失蹤前有沒有新結識的朋友，或者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易成飛詳細地詢問著阿潤，他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同事不用安和圖書慰的嗎？他的女兒不是丟了嗎？」司徒放下餐具，冷冷看著奎因。

阿潤的喉嚨咕嚕咕嚕地滾動著，跪在地上無聲無息地痛哭的樣子，那樣絕望的樣子，他一直記得。

奎因邀請他去城內有名的法餐廳吃飯，她晃動著新開的氣味酸甜的香檳，微笑地看著他：「司徒，這世界上，真心對我的人很少。」

白然能給他，但是白然死了；宋唯也能給，但是宋唯不肯。

沒有人不畏懼死亡，那比真心還珍貴。

司徒斐看著她，也笑了起來：「可是話說回來，不單單是你吧，每個人能得到的真心都有限。」

「今日得到我的人，明天會在何方呢？」奎因清澈的眼睛中浮現出白然、宋唯、Nicholas的身影，其實還包括那位可稱為此生勁敵的唐小山。

「我嗎，我什麼都不想要。」司徒站起身，頸上的白色餐巾滑落，他垂頭，附在奎因耳邊：「我想要的，只有我眼前能得到的。」

17歲的姑娘塗脂抹粉，勾引男人，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一條命。

這個人，才是唐小山真正的遺孀，這件事，其實只有司徒斐清楚，可是，他又並不想真的明白。

就連因為貧寒，沒有辦法治病時也依舊如此。

等到易成飛抓取到想要知道的所有信息，蓋雲伸出手，制止他繼續問下去。

點點有些模糊地想著。

蓋雲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怎麼做能減少阿潤的傷痛，因此只能這樣誠懇地安慰他：「有人保護著你，你才會更好，不是嗎？」

好像從沒有認輸過的時候啊。

他知道眼前的孩子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完全是因為他把小山的骨灰盒託付給他時，他的表現出乎他的預料。

點點知道不止自己怕他，外婆也怕。別看她那麼凶那麼大聲，和-圖-書可是看到白然，卻依舊不敢造次。

因此之語，蓋雲變相地承認了阿潤的猜測。

她想起白然的手，那隻手異常的寬大，白然是個包容的人，她也想起了宋唯的手，那隻手溫暖而漂亮，宋唯是個乾淨的人，而司徒斐的手呢，司徒斐的手是什麼樣的？

不過，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一切就要重新洗牌了。

點點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奎因也氣惱，但是如鯁在喉的醋意卻去了三分：「那你就去！」

他需要做點什麼，甚至說些話也行，但絕不是讓成飛這樣冰冷地詢問下去。

司徒如鯁在喉：「站起來。你在幹什麼？」

蓋雲如今再看他，那些恐懼和痛苦彷彿凝聚成型，爬了起來，走到阿潤的面前，扼住他的咽喉，令他連望自己一眼，都是無聲的哀求。

姐姐最喜歡的手是哪雙？

阿潤亦想了很多件事情，直到蓋雲帶著S市刑警大隊的工作人員出現在她的面前。

阿潤鞠躬時，姿勢標準得像對待自己的客戶。那樣溫和的態度，卻沒有誰能看出其中真正的情緒。

「不用去安慰黃潤嗎？」奎因冷冷看著他。司徒斐最近舉動過於奇怪，她實在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喜歡上別的什麼奇奇怪怪的人。

他做好準備，被阿潤潑咖啡，阿潤卻站起身，非常恭謹又非常認真地躬身道歉：「真的非常感謝您，司徒先生。因為先夫的囑託而如此照顧我，而我之前對您一直猜忌任性，我真的非常內疚。」

只有白然給了她一顆腎臟。

司徒還未看到阿潤，阿潤卻已經約他在大廈外的咖啡館見面。

「我希望您能原諒我的任性，因為不知內情而表達出的那樣奇怪的情感和令您也尷尬的情意。」阿潤明知自己在說什麼，依舊平ｈetｕbook•ｃoｍ•ｃｏm穩地開口：「能看得出來的吧？您這麼聰明，一定能看得出來這件事吧。我已經漸漸為您著迷的這件事。如此不知羞恥的女人，愛上了為了國家犧牲的丈夫的同事，這是多麼令您難為情之事啊。為了掩蓋我這樣奇怪的情緒，您這樣的辛苦，我真的非常抱歉。」

「你想得到的一定是最難得到的，難道不是嗎？」司徒太了解奎因，因此反而常常和她唱反調。

姐姐在外面做了什麼，點點根本沒有辦法知道。那時的她，還在這個像牢籠一樣的家中，安靜地等待著。

她殺了他們。

姐姐想活下去，沒有人給她機會。

「所以，這樣的令您難為情的感情，就此結束吧。」阿潤繼續微笑：「所以，您對我的幫助，就到此結束吧。」

阿潤抬起眼，眼睛卻瞬間帶著充盈的眼淚，惡毒卻清楚地吐字：「司徒斐也是唐小山的人吧，你和唐小山是摯友，司徒斐是你的內弟，卻那麼湊巧地出現，那麼湊巧地處處保護著我，他一定也是你或者唐小山派來的人吧。」

「你呢，你想要的呢？」奎因依舊笑著、試探著，可是那樣泛著冷意的唇角令司徒眯起眼。

司徒斐得知了豆沙失蹤的消息。

阿潤叔叔讓她抓住大人的手。

那些屬於唐小山帶來的傷痛，會在阿潤年輕的生命中過去的。

要得到這位夫人的心，溫馴可不是什麼好主意。事實上，她對溫馴的人有一種天然的反感，這種反感刻在了骨子裡，如果不是因為奎因手中命案累累，司徒也許會讚許一句真性情。冰冷的外表下，那顆心的屬性卻是如此明顯，裏面滿滿的，全是女人想要得到的極致。

她艱難地活了下來。

這群孩子像是被迷惑了。

「您……是報警的黃潤先生？」易成飛覺得這幾起孩ｈｔｔps://wwｗ•hetｕboｏｋ•cｏm.ｃoｍ童失蹤案實在太棘手了。因為時間、空間過於集中，所以併案也不為過，但是孩子們失蹤時的樣子，通過攝像頭看到的那個樣子很難被定義為拐騙。他們看到案犯時，還笑了笑。

除了在錦城大廈，奎因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但是只要走出公寓的大門或者一通電話，那些群涌而至的手下連警察都忌憚。

她希望留給司徒斐的最後一面，是體面的，也是幾千個日月之後，年邁氣弱之時，無語中伺弄花草時，想起她時，能感知到的溫暖的力量。

阿潤卻突然抬起頭，在那樣溫和的外表下，她作為女人，靜靜地看著他的眉眼，清楚地開口：「是的，沒有。」

白然不喜歡他們，點點和外公外婆甚至媽媽都只能離得遠遠的。

「接下來的事，包括我女兒的血債，包括父親的血債，包括小山的血債，這些事，請您統統放心地交給我吧。」阿潤站在那裡，含笑看著司徒斐。

眼前這個黃潤的男人，看著唐小山的黑白遺照的一瞬間，蓋雲彷彿看到一場在眼前發生的地震。

她不喜歡蝸牛骯髒的軀體，但卻喜歡它的味道。

「那個叫豆沙的孩子失蹤了。」奎因緩慢地切割著牛肉，自然又任性地轉換話題。

他離開時，甚至覺得阿潤這輩子都不會好起來了。

極致的財富、極致的慾望、極致的幸福。

「是我。」阿潤看著蓋雲。

她說：「我沒有那樣的權利，我沒有權利背叛小山。」

「為什麼？」奎因切了一塊蝸牛，汁液橫流。她習慣吃的可不是蝸牛，而是用薄切的麵包蘸上蝸牛的汁水，送入口中。

依照奎因的個性，毫不誇大地推測，奎因最愛的人一定不是白然，而是宋唯。

他說，畢竟，奎因要找的人就是你，不是嗎？

至於這位先生的女兒和*圖*書失蹤時的情景，則更奇怪。黑衣人一招手，小姑娘就帶著迷茫走了過去。

只是因為，得不到。

司徒聽著這樣溫和婉轉的話，聽著他覺得也許此生都不會聽到的告白之語，卻被阿潤逼得心口一窒，瞬間怒氣上涌，：「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你是為了噁心我，所以拚命地羞辱自己嗎？唐小山死了，你連愛上別人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僅僅是看著這個男人，阿潤就覺得心臟彷彿減少了供血，壓縮成了一團。

他站起身，果真要去。

如果他此次屈服，也許看不到明日的太陽。

蓋雲走到他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司徒斐站在那裡，他看著阿潤漂亮溫潤的眉眼，那樣看一眼就令他心悸的模樣，他知道自己敗得慘烈。

司徒之前接到蓋雲的電話，知道阿潤已經清楚了遺囑之事。

姐姐做過很多錯事。

蓋雲看著阿潤，蹙起眉。

蓋雲清楚小山的最後一道遺囑，在司徒斐因十字弓住院之時，已經告知他。

拋去愛情，他也是想得到自己的吧。只不過，他想奪取的，是她的性命。

奎因看著乾淨碩大的玻璃窗對面的寫字樓，揚揚下巴：「對面就是你們的公司，對吧？」

他用力地拍了拍阿潤的肩膀，卻用最輕的聲音開口：「會過去的。」

現任刑警隊長的易成飛也看著眼前的漂亮男人。

這個不爭氣的孩子。

蓋雲看著他的眼淚，那種倔強卻冰冷的注視，令他感到膽戰心驚。失去小山的仇恨彷彿已經蒙蔽了阿潤的雙眼。

阿潤快崩潰了。

那些男人只是想要奴役她、輕賤她，把她視作自己的私有物。

點點很惶恐地坐在家中沙發上。她看著整面玻璃櫃的套娃，彩繪的一層一層的，永遠不會結束的驚喜，這些是姐姐喜歡的。

白然是個奇怪的人，他一直不贊同姐姐外出，點點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