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但他看不到老人的眼睛，只好像是一團無可名狀的混沌。

陳文偉一步步走去，腳步彷彿不再是屬於自己的，漸漸變得飄浮，全身的力氣都像煙霧般散去。

【大麥：這幾天每晚都在做一個很奇怪的夢……】

但他已經意識到了，剛才那是個夢，是個夢……

他會不會……也是這樣？

麥磊說做過那個怪夢第一次后就每晚都會做……

「感覺就是壓力而已，沒事的，別自己嚇自己了。」陳文偉又回復道。

噠噠，噠噠。

朦朦朧朧之間，陳文偉感覺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大麥：真的，唉，這幾天精神差了很多，我估計是得去醫院開點安眠藥吃了。】

陳文偉起身去公共衛生間刷了個牙，回來就躺下睡覺。

寂靜，虛無，四周在飄浮，光影在翻騰。

陳文偉知道自己的外貌平庸，又沒錢，又不懂哄女孩開心，這樣的狀況實屬正常。

洗完澡后，陳文偉躺在床上玩手機，與家人聊了一會，媽媽發來些家裡種的一片油菜收成的照片。

之和*圖*書後他又看了一些視頻，時間眨眼就過去，到了晚上十一點多。

【大麥：夢到在一個好像是荒島的地方，有奇怪的聲音，我往前面走，那種感覺很怪，像有點清醒但又迷迷糊糊的，走著走著就看到前面有一間大屋，屋外邊有個長得很詭異的老人，然後我就驚醒了。

大學時談的女朋友兩年前畢業后不久就分手了，現在時不時主動跟單位一位姑娘尬聊，人家也沒怎麼搭理他。

每天下班回來，陳文偉都會坐在窗台上，玩玩手機，看看外面燈光璀璨的城市夜景，緩解一天的壓力。

只是這夢，不就是麥磊說的每晚做的那個荒島怪夢嗎？

他看不太清楚，所有景象都矇著一層像是黑白照片的灰暗，隱約有一股詭怪低沉的聲響，似乎在呼喚著他……

【大麥：有點害怕是不是什麼病，這兩天頭都很痛，喝水總是喝不夠。】

「……」陳文偉的心臟揪得猛痛了一下，渾身發麻發酸，猶如墜入了冰湖之中，漸漸有些無法呼吸。

hｔｔｐs://ｍ.ｈｅtｕｂoｏｋ.com.com大麥：前幾天做過這夢第一次之後，我就每晚都做這個夢了，而且每次嚇醒過來都是半夜的三點正……

他頓時心生茫然，半夜三點了？才剛剛睡著過去啊，怎麼就半夜三點了？

這還是他過著非常節儉的日子，這樣下去還需要十年才存得夠小城鎮小戶型的首付來。

大麥：我最近也沒看恐怖片啊，就是在網上看了一個帖子說做了這個怪夢的，感覺就被傳染了。

驟然的，陳文偉猛地一下驚醒過來，渾身肌肉在發抽，還沒有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

其實畢業的時候他就該回老家去的，但不留在這大城市闖個幾年，總歸有些不甘心。

海水，周圍是無邊無際的海水，荒廢的土地，蓬亂橫生的雜草，扭曲陰森的樹木，遠處好像有一片山峰。

幽黑的夜幕籠罩著東州市，在這片繁華的都市裡，芸芸的百姓各自忙碌。

大麥：對了，醒來之後，我還聽到窗外好像有人在敲窗的聲音，真的邪門】

陳文偉皺著眉目htｔｐs://ｗｗw•ｈeｔｕｂooｋ.cｏｍ•ｃｏｍ的看了看周圍，逼仄的房間內只有死寂，在黑暗之中，熟悉的一切物什都蒙上了陰影。

陳文偉已經作著辭職回小鎮老家發展的打算了，這裏的消費水平實在太高。

在單元的公共廚房泡好方便麵，陳文偉就端著回到房間，在窗檯一邊吃，一邊看手機，大麥已經發來了很多信息。

陳文偉咕嚕吃了一口面，往微信打下「你就瞎扯淡吧」就要發送，心裏卻忽然有點怪異感，大麥不是喜歡開這種玩笑的人……他把這句刪掉，重新輸入一句話：「真的？你最近壓力太大吧，上火了估計。」

如果這事是認真的話，陳文偉就沒什麼主意了，輸入道：「聽說壓力大就是會做惡夢的，你去醫院看看好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陳文偉好像看到窗帘在微微地搖晃，窗外面似乎有著什麼東西……

這時候，他就坐著窗檯與友人聊著微信，對方是他的大學同學，老哥們，也在東州工作，他們平時會聊上幾句。

手機震了震，微信又有新信息：

他又想起和*圖*書，麥磊說每次從惡夢醒來都是三點……

他把其他人的信息也回復完，就去給自己弄個方便麵吃。上次出去吃飯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一個人在大城市生活並不容易，什麼都貴。他一個月才賺六千多塊，把房租、水電、生活費等都去掉后，就只剩二三千了。

敲窗的聲音突然隱隱地響起，這裡是二十五層，窗外沒有陽台等可站位置。

這個想法讓陳文偉有些毛骨悚然，也感到更加的口乾舌燥了，像缺水了幾天那麼難受。

這個房間很狹小，放了張床和書桌就放不下其它什麼了，但好在租金不貴，而且是二十五層高，有個飄窗窗戶。

陳文偉上了一天班后，回到與人合租的公寓單元那也就五平米的小房間里。

他又看向不到兩米外的那個拉上了窗帘的窗戶，窗是已經關上了的，沒有風能吹進來。

他的心臟已是揪了起來，望著幾乎就貼著他的窗戶，不自覺地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工作了一天，其實身心都已經很疲累，他閉上眼睛沒有多久，就迷朦地進入夢境和*圖*書。

「74……」老人對他緩緩地說了個數字。

陳文偉看了這條信息，按動手機隨意地回復了一句。

怎麼會這樣……陳文偉驚疑中睜開眼睛，就看到床邊書桌上的鬧鐘顯示：3:02

吃完方便麵，他找了幾件衣服就去洗澡，沒有太緊張這事情，麥磊肯定就是壓力大，精神緊張，越睡不好就越緊張，惡性循環了。可話說回來現在誰的壓力不大呢。

空氣中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異味，腳下的泥土很沉重，陳文偉迷濛的往前面走去，好像看到前面有一棟建築物，是古老破敗的屋宅嗎，為什麼看不清楚，好像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那裡……

他就是那種扔人海里也沒什麼特別的普通人，在東州上的大學，會計專業，大學畢業后在這裏找到份私企工作，薪水不高，卻每天忙成了狗樣。

那呼喚聲越來越近了，陳文偉看到，那道身影在望來，是一張老人的面容，枯老得像是樹皮、像是裂土……

這、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也這樣……這是還在另一個惡夢裡嗎？

【文偉：什麼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