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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赤松子和趙然在屋邊探討構圖的方式，斜斜的身影越拉越長……

趙然忙問：「能挺多少年？」

松藩有精金礦，位於雨陽仙人的沼澤中，但一年能向大君山提供百十斤也就撐死了。當年樓觀向玉皇閣提親，給趙麗娘的聘禮清單中，也就只有六十六斤，可見這東西的珍貴程度。

「嗯？」柳枝做成的魚鉤在池水上砸出「啪」的一聲……

「有沒有四維？」

孫碧雲道：「那就不是千年工程了，你不是說要造偉大的千年工程嗎？地龍變化、風雨侵蝕，挺不到千年。」

趙然無語地看著赤松子，見赤松子已經笑得在地上翻來滾去，不由得翻了白眼。

趙然使勁眨了眨眼睛，試著一腳踩了上去，哪裡有什麼池塘，不過是一幅畫而已！

赤松子扛著鋤頭從山道上轉回來，手中抓著一把山芋，向趙然道：「致然坐會兒，等飯好了一起吃。」

赤松子道：「《君山筆記》最近很提倡寫實畫法，我前些時日看了不少上面ｍ•ｈeｔuｂooｋ•cｏm•cｏｍ的畫作，就想把這種寫實畫和透視法結合起來……」

趙然忙問：「合道大修士且不考慮，煉虛境高修呢？能毀嗎？」

「這個我是有想法的，咱們煉製壁厚一尺的空心橋墩法器，打入江心之後，往裡面灌注青磚、碎石、泥沙，用這些物料充實中空，承力效果減少得也不多吧？」

赤松子「誒」了幾聲，取出魚竿，卻仍在盯著趙然，趙然莫名其妙，先把魚竿甩了下去……

趙然催促她：「川葯，快吃這八寶鴨，再不吃沒了啊，赤松子前輩不會給你留的，你要自己搶……」

趙然也不客氣，坐著輪椅四處參觀這片茅草房：煉丹茅房、煉器茅房、煉符茅房、茅草書房、茅草卧房、雞圈、菜田、花圃、果園……

「有，那是一個無法去想象的場景，可以用對稱空間來思考……」

趙然仔細考慮之後，詢問了孫碧雲煉製這總計五十三座橋墩的方法，問明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過hetubook.com.com了好半天，赤松子才止住笑聲，得意道：「如何？我這畫可還使得？」

孫碧雲和兩個弟子低頭商議了一番，最後遺憾的向趙然道：「這樣的話，只要來一位合道大修士，就能將橋墩毀了。」

於是，孫碧雲和弟子們重新開始設計，按照空心橋墩的煉製方案重新拉清單，這就需要時間了。

「晚輩認為是一個無限小的點……」

「如果把線構圖稱為一維，這就是有長度無寬度、高度；加入寬度成面，即為二維，再加入高度呈立體交錯的空間，即為三維。」

旁邊的茅草房中，忽然傳來一陣菜肴下鍋爆炒的噼里啪啦聲，一股香氣四溢開來，推車的蘇川葯頓時忍不住就流了口水。

「加上時間，或許可稱四維。」

「橋墩和法器殿閣可不一樣，空著怎麼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

飯罷，蘇川葯陪著龍姑婆婆收拾碗筷，赤松子招呼趙然：「致然來，咱們去釣魚。」

將周克禮、凌從雲留在這裏打雜，趙https://m.hetubook.com.com然從大聖南岩宮出來，去找赤松子和龍姑婆婆。這兩位屬於武當隱仙派十七脈之一的凈樂宮傳承，在武當山北麓。

趙然鬆了口氣：「也可以啊，可以接受。」

「有沒有五維？」

「哪三維？」

蘇川葯推著趙然循聲而去，就在一處可以遠眺青山的露天土台邊，看見了坐在石桌邊的赤松子，以及圍著圍裙的龍姑婆婆。

「孫真人，四海前輩、九方前輩，實心的橋墩整體恐怕不需要吧，這麼搞，實在造不起啊，咱們能不能煉空心的？就好比煉製法器殿閣，裏面空著？」

孫碧雲師徒開出來的材料清單，讓趙然欲|仙|欲|死，先不說別的，單拿出一個精金一萬斤的需求，趙然就沒法兌現。

凈樂宮是大脈，殿宇重重——實際上有孫碧雲在，武當山各宮各殿規制都很宏大。趙然一瞬間考慮過，要不要動員隱仙派各脈，乾脆把殿宇拿出來重新熔鑄了算毬，隱仙隱仙，就該有點隱仙的樣子嘛。但還是忍住了，這麼搞人ｗｗw.heｔuｂoｏk•ｃｏｍ.coｍ家不一定……嗯，肯定不能答應啊。

趙然點頭讚許：「厲害！前輩居然琢磨出這個，似乎沒有用一絲一毫的幻陣之術。」

趙然哈哈笑著，抄起碗筷就往嘴裏埋頭扒飯，蘇川葯小口往嘴裏塞了一團飯粒，頓感一道靈力納入四肢經脈，渾身舒爽已極，當場就呆住了。

一圈轉下來后，赤松子的聲音傳來：「開飯了。」

赤松子和龍姑婆婆都不在宮中居住，他們習慣住在凈樂宮後面山坡的草屋之中。

更何況後面還有秘銀、紫雲銅之類種種珍惜材料，動輒就是以萬斤為計量單位，真這麼干，文昌觀、雞鳴觀加上元福宮一起宣告聯合破產就行了，啥也別造。

猛見赤松子捂著肚子在旁邊狂笑，笑得都喘不過氣來了。

孫碧雲和兩個弟子又討論了片刻，回答趙然：「五百年，頂多八百年，每隔百年還要維護一次。」

趙然從扳指中取出根莫愁湖柳條製成的魚竿，正要垂入池塘，就見赤松子一臉緊張的盯著自己，納悶道：「前輩不下竿嗎？一起啊和*圖*書。」

桌上已經有五六個海碗，都是剛做的新鮮菜，什麼八寶素鴨、蕨菜豆腐之類，都冒著熱騰騰的香氣。龍姑婆婆打開竹簍蓋子，給趙然和蘇川葯添了兩大碗米飯，招呼道：「幾個月沒吃飯了，我一直尋思著好好做一頓，這死老頭子總說沒胃口，要不是致然來了，我都沒的這個口福。」

趙然舉手：「沒問題！五百年就五百年，足矣！」

趙然一邊點頭，一邊介面：「老前輩這畫作，可以稱為三維立體畫。」

一萬斤，需要大君山積攢一百年，就算從別的地方搜羅，這也是個恐怖的數字，就算能搜羅到，趙然也買不起。

孫碧雲搖頭：「這不好說，還要看陣法、法寶的運用，一般而言，至少五六位煉虛出手吧，配合得好的話，也能毀去橋墩。」

趙然來到這片草屋，正是晚飯時間，就見炊煙裊裊，雞鳴犬吠，好一派生活氣息。

「零維呢？」

趙然陪著赤松子走到茅屋外一處空地，這裡有個丈許方圓的池塘，池子中長著水草，水草里隱隱可見游魚浮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