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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點36分，高鐵準時到站。

「守丞也是有出息了，都當醫生了！」在江建康看來，只要進醫院的都是醫生。

江楓：……

「江醫生江醫生不好了，那個病人的家屬又鬧起來了，你快去去一下吧！」一個小護士推門喊道，一臉焦急。

江雋蓮：「……那你去北平幹了什麼？」

章光航和江載德在出站口等他們，倆人正在說話，見江家人出來了連忙迎上去。

生與死，本就是這世間最難琢磨，最難明白，也最難解釋的事情。

沒有人！

江楓正想回答，手機就開始瘋狂地震動，點開一看，江守丞在他們幾兄弟的小群里發了一長串的消息。

Shut down！

也不用等到去地下見列祖列宗了，泰豐樓的招牌砸了，老爺子第1個剁了他。

二堂哥這是受什麼刺|激了，瘋成這樣。

「那咱們晚上吃什麼呀？同德居賣不賣烤鴨呀？如果同德居賣烤鴨的話，我們可不可以今天晚上就去吃烤鴨呀？」江雋蓮對烤鴨有一種莫名的執念。

「兒子，載德有沒有給你發消息呀？」江建康從後座探出個腦袋。

瘦得連內雙都快變成雙眼皮了。

「小弟，等下你們直接去同德居。」江載德道。

離醫院只有半個小時地鐵路程的酒樓啊！

江雋蓮羡慕到扭曲。

同德居也是北平名店之一，名氣和八寶齋不相上下，廚師的水平卻比八寶齋要強上不少。

更貴，更慢，更舒適。

「沒去。」

「我師父上個星期就入院了，狀態不ｈttｐs://ｗwｗ•ｈｅｔubooｋ•coｍ•ｃom是很好。」江楓這才注意到，章光航的眼中泛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與失落，「估計沒多少時候了，今天見了你們估計能高興一點，對他來說是好事。」

江楓知道是這個道理，話雖這樣說，卻很少有人能想明白。

但是他已經超過4個月沒有吃過老爺子親手做的菜了！

7月4日，江楓期末考試結束，江家眾人奔赴北平。

「二叔，守丞之前打電話和我說醫院現在有點事兒，很快就能處理完，晚上和我們一起吃飯。」江載德道。

「夏老先生家附近有花店或者水果店嗎？我們這第1次去看他總得買點東西。」江楓問道。

成效也是有的，廚藝有沒有提高江楓不知道，但是這倆姐妹確實是瘦了。

「說了，我昨天晚上就發微信告訴他了。不都商量好了嗎？我和爺爺還有三爺爺先去夏老先生家拜訪他，你們去住的地方，晚上吃飯的地兒章光航都幫我們訂好了。」江楓道。

另一邊在高鐵上，江楓看江守丞半天沒回消息，以為他又忙去了，就退出了群聊界面，去問章光航夏穆苪老先生喜歡什麼，等下去看他和兩位老爺子去看望的時候也能投其所好。

他看似是一個高考狀元，帝都醫科大的優秀學子，父母的驕傲，導師最喜愛的學生，同批實習生中最優秀的存在，除了沒有對象和頭髮之外簡直就是完美無缺。

他原以為，他這一生就這樣了，只能靠過年的m.hetubook.com.com時候回鄉吃一吃老爺子做的飯，懷念一下自己逝去的青春。

「吃了。」江楓道李教授確實帶著他去了北平的一家老飯館吃烤鴨，那家飯館的廚師片鴨水平極好，讓江楓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南方人大開眼界。

江守丞的眼睛濕潤了，他在醫院的休息室里抱著手機，一時間百感交集。

「對了小哥，你去北平的時候去看了天安門嗎？」

「挺好吃的！」江楓一臉肯定。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江雋蓮關注的角度則完全不一樣，眼球一轉，問道：「小哥，我們今天晚上去哪吃飯吶？」

江楓：？？？

江守丞摸一摸自己涼爽且透氣的頭頂，只想仰天長嘯。

「都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了，生老病死也該看淡了。」江衛明安慰道。

我當初去北平是有正事的好嗎？

江家一行人十幾個胖子，提著大包小包，浩浩蕩蕩地出站，絕對是人群中最閃耀的星。

「就是6床那個，程醫生攔都攔不住。」小護士道。

也難怪江建康會如此緊張，他這幾個月做了不少功課，越是了解便越是心驚，生怕泰豐樓的招牌砸在了自己這代手裡，無緣去地下見列祖列宗。

「我去吃了烤鴨。」江楓微微一笑。

學物理挺好就是學不懂：下午4點36到，二哥你不用在醫院上班嗎？

學經管挺好的就是期末掛了：德哥你能不能把名字改回來？你這樣和我們三個一點都不搭！

「還沒，爸，我們還有4個小時才能到呢，德哥估計現httｐs://m•ｈｅtｕｂook.cｏｍ.cｏｍ在還在上班。」江楓道。

這些年來，外人都只看到了他光鮮的外表和壯實的體型，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苦楚。

「那就好，那就好，去夏老先生家的時候，你勤快點先去買點水果，你爺爺和三爺爺這麼多年都沒回北平了，到時候幾個老人家見面了難免觸景生情，你也機靈一點。」江建康開始碎碎念，「接下來有的忙呢，要重新找供貨商，招服務員，后廚的用具，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還小這些東西不用你來操心，但是你也要學著一點，還有……」

「載德好久不見精神了呀！」江建黨笑道，走在最前面。

「小哥，小哥，你上次去北平有沒有吃烤鴨呀？」江雋蓮興奮地問道。

學醫挺好就是頭頂涼：要不要我去接你們吶？

江楓，江衛國，江衛明和章光航先行離開。

江楓：……

「江伯父。」章光航笑著沖江建康打招呼。

可實際上——

除了這些老牌酒樓，還有這些年的新晉勢力，粵菜，浙菜，本幫菜和其他各國菜系的餐館，正在一步步蠶食北平這個巨大的餐飲市場，每天都有新的酒樓開業，也有舊的酒樓倒閉。

「爸，媽，這裏！」江載德招著手。

「故宮呢？」

但是沒想到啊，峰迴路轉啊，他們江家要在北平開酒樓啦！

「醫院附近有，到時候我帶你過去。」章光航道。

「沒有。」

「同德居。」江楓道。

自中考結束之後，這倆姐妹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連鄉下都不用回，直接被老爺子壓hetubook.com.com著去健康炒菜館切菜，切黃瓜，切蘿蔔，切豆腐，切土豆，吊沙袋，扎馬步，江楓幾兄弟當年練的一樣都沒落下，全都補上了。

「今天吃什麼烤鴨？到了地還要搬家打掃衛生，今天的事兒多著呢，沒工夫陪你去吃烤鴨，明天再去！」五嬸道。

「好吃嗎？」江雋蓮追問。

原本大家是打算奢侈一把坐飛機過去的，但由於江家平均噸位的限制，坐飛機不太切合實際，所以大家轉而坐比機票更貴的高鐵商務座。

「是啊。」章光航一聲嘆息。

話語中充滿了嫌棄。

要爭論起來，北平的幾家老牌酒樓實力都很強勁，除了這幾年越發商業化的八寶齋之外，同德居，永和居，如意坊還有順和樓都有一批老師傅坐鎮，名聲在外。其中永和居的年頭比泰豐樓還要久遠，是正兒八經從清末傳下來的酒樓，從未斷過傳承。

學醫挺好就是頭頂涼：我實習的醫院離泰豐樓可近了，地鐵半個小時就能到，以後我就可以天天和你們一起吃飯啦！

「醫院？」

「好。」江楓應道。

「錢。」

江載德早已先行一步，一個多月前就跳槽去了北平，作為江家的監工代表時刻關注泰豐樓的裝修動向。

江楓鄰座坐著江雋蓮，一路上她嘰嘰喳喳的倒也不無聊，高鐵在鐵軌上飛馳，江楓拿著手機一邊和江載德聊天，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江雋蓮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時間過得飛快。

學醫挺好的是頭頂涼：泰豐樓什麼時候開業呀？

沒過兩分鐘，章光航回了消息。

「https://m.hetubook.com.com我去看看。」江守丞擼起了袖子，露出了自己壯實的胳膊。

「長城呢？」

「什麼？」江守丞拍案而起，一臉怒容，難得今天不用跟手術，要是真的有病人鬧起來，他今天下午的休息又沒了，「6床那個？」

學醫挺好就是頭頂涼：晚上一起吃個飯唄！

季月和吳敏琪沒有一起，她們兩個得先回家，等泰豐樓正式開業再去北平。

這些天江建康把這些話翻來覆去的說了不下10遍，江楓都快會背了。

學醫挺好就是頭頂涼：楓楓，你們什麼時候到啊？

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今天晚上和家人聚餐，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今天晚上和老爺子交流感情。

「也沒有。」

他忘了，夏老先生就是這麼單純不做作。

「小章也來了呀，快，小楓，把行李給我來拿，你帶兩個爺爺先過去看夏老先生。」江建康接過江楓手裡的行李。

就算心裏清楚，也想不通。

5年之內一套房：老二，我去接他們就行了，你昨天晚上不是值夜班嗎？還不睡覺。

「坐地鐵吧，馬上就是晚高峰了，打車比坐地鐵還要慢。」章光航道，領著他們往地鐵站走。

絕殺。

江建康要去一個新的地方，心裏不穩妥，什麼事情都要反覆確認：「那昨天晚上小章跟你說的事情呢，你跟他說了我們到站的時間了嗎？」

江雋蓮和江雋清兩姐妹興奮得像是被放出豬圈的小肥豬，一路上拉著江楓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媽，我們今天晚上去吃烤鴨吧！」江雋蓮轉頭沖後面喊道，「我還沒吃過正宗的烤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