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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放學之後，劉司機像往常一樣接三個孩子回家。

其實方洛和方墨塵之間關係還算融洽，至少不會像和方墨朵一樣針鋒相對處處為敵。方墨塵個性爽朗，凡事大而化之不拘小細。

倒是方墨朵知道了這件事以後，砸碎了幾個盤子，被方誌罰餓了兩頓飯，可也僅此而已。

本來背對著他的方墨朵馬上停止了口水橫飛的對方洛的誇大表揚，笑的捧腹，邊笑邊立刻到走廊的窗檯前朝樓下偷看。

方洛像是忽然清醒了過來，怔了片刻才慢慢的鬆開方墨朵，手裡的車模擱回原處，逐漸恢復了平靜，可臉上的失望濃的連方墨朵都看得出來。

「哥哥……」方墨朵脫口而出這個稱呼，帶了七分求饒。

至於方洛，肖以真總算想起了自己還是他的母親，專門和他談了一次。可是方洛的態度讓肖以真摸不著頭緒，他即不反對，也不特別贊成。每天照舊是準時起床、晨練、上學、放學、吃飯、溫書、洗澡、睡覺。

「你是個笨木頭！我告訴你，我早晚有一天也會離開方家，我要去找夜然哥哥！就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孤獨死你！寂ｗwｗ.hetｕbｏｏｋ.ｃｏm•coｍ寞死你！」方墨朵更氣了，伸手便去搶那模型。可是手腕卻立刻被方洛握住了，死死的，像把燒紅的鐵鉗一樣，又緊又燙。方墨朵徒勞無功的掙扎未果，剛抬了頭想吼方洛，卻正對上方洛的眼神，那是第一次，方墨朵看到方洛眼底的可怕的恨意和滿布的血絲……

其實讓方家氣氛變的不同的原因不止是高考，還有肖以真的心事。

當然穩定，永遠倒數。

從肖以真和方誌回國之後，方家就整天瀰漫著一種熬中藥的味道，倒不是誰生病了，而是肖以真的補藥。

肖以真人已中年，自認為從小到大都是過著受人羡慕的生活。成名早、結婚早、生子早，改嫁又嫁的好。方誌無論從個人還是社會地位都讓她無可挑剔，可畢竟是半路夫妻。一方面，她崇拜方誌，可另一方面，她也遺憾于自己和方誌之間，總像是缺少了些什麼。年紀越大，這種遺憾的感覺越強烈。肖以真想，也許是因為孩子的問題，剛和方誌結婚的時候她本來有機會再生一個，可為了身材和舞蹈她一直避孕。現在開始後https://m.hetubook.com.com悔，所以回國后她突發奇想，她想要一個和方誌共同的孩子，來完美這個家庭。

方墨朵像空氣一樣，無處不在、張牙舞爪。

方墨朵的心裏有了些忽如其來的難過，為了方洛。

對此，方誌是認為沒有必要的，可也不好阻止什麼。

當年的高考是在黑色七月。

說完，踢了小男生一腳，回教室。

前半句，方墨朵笑眯眯的聽了，應了。後半句，方墨朵迅速收了笑，瞪了小男生一眼，「你哥才笨。」

走到教室門口又扭頭對著似哭非哭的小男生吼了句：「我哥哥只比我笨一點，而已！再敢說我哥壞話，我揍死你！」

方家的氣氛變得不大一樣，因為有兩個考生：方洛、方墨塵。

說著，竟伸出自己另一隻「自由」的手摸上方洛的額頭，果然滾燙，他在生病。

方洛承認，方墨塵從某種程度上很像方誌。

「別碰這個模型。」方洛的嗓音異乎尋常的沙啞，「我唯一的東西你也看不順眼嗎？我並不要求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我只是希望你在閑下來的時候能夠來問我一句『洛，你好嗎？』，這m•ｈｅtｕｂｏｏk•cｏｍ•coｍ樣也不行嗎？從前是你的舞蹈，然後是你的男人，現在……我永遠是那個排在最後的東西。如果你根本不在乎我，又何必帶著我？」

和其他考生相反的是，方洛對考期可以說是萬分期待。他的倒計時牌每天準時修改著，擱現在流行的話說：哥改的不是倒計時牌，是寂寞。

「方墨朵，你真聰明，你怎麼知道你哥哥一定會來找你哦。」小男生一臉的崇拜：「我有你一半聰明就好了，我姐姐就不敢打我了。你哥哥好笨哦。」

方墨塵性格一向大而化之，況且她目前備戰高考狀態，肖以真和方誌是否再生一個，她認為並不是她要去考慮的範圍。

方洛正站在房間一側，手裡拿了軟布，在擦那箇舊舊的紅色小車模型。

不一樣的是：方墨朵在路過冷飲攤的時候要求喝冰飲料，方墨塵剛要下車幫她買，方洛卻忽然插了句：她不能喝涼的……

無論方墨朵曾經做過什麼惡作劇，她都不曾見過方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她以為方洛是沒有底限的、她以為方洛大不了再把她掛在衣帽鉤上或者是打她的屁股、她以為她在方家可以隨m.hetubook.com.com意任性胡為，可這次她錯了，她怕了。準確的說，是被嚇到了，方洛那麼用力，她感覺自己的手腕快斷掉了。

「你媽媽要生孩子，她就更不會理你了。」方墨朵推開方洛的房門，開門見山。

偏偏老師們喜歡方墨朵，方墨朵成績再差，老師們給的評語也會是：該生團結同學、友愛、上進、具親和力和領導力、成績穩定……

而方墨朵……如果可以，方洛情願不想起她。

果然，方洛正朝著高中部的方向走。

至於方家其他人的態度，肖以真一向無視。

可這不可能。

方墨朵恨起人來，那個人的後果是很慘的。

方墨朵在心裏得意的笑，嘿嘿，小熊事件結束，完勝！

方洛並不知道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總之那個男生最後達到了談方墨朵色變的程度。

至於方洛的那個稱方墨朵為「小鹿」的同班男同學，由於擅自泄露了方墨朵11歲還尿過床的可怕信息，被方墨朵恨了足足有兩個月。

方墨朵徹底被嚇住了，結結巴巴的解釋，「哥……哥，是我，我是方墨朵，我不是肖以真……我不是你媽媽……」

那晚，她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照顧病和-圖-書人。

「隨你做什麼，就是別碰這個模型。」方洛眉頭緊鎖，臉頰泛紅，也並沒像往常一樣聽到方墨朵叫「哥哥」就饒了她，他似乎忘記了方墨朵還小，更忘記了他握著的是一條柔軟的胳膊，而不是鋼管。他只知道自己在強撐著不要失去最後一絲理智，不要把方墨朵扔出門，然後打包自己的東西永遠離開方家。天知道，他生的根本不是方墨朵的氣……

方洛無數次的奇怪，為什麼方墨朵身上的精力像是永遠消耗不盡的。她對待整人有著無窮無盡的興趣，她的整人對象範圍極廣，甚至在學校里，還常會有同學來找方洛哭訴，讓方洛好好教育方墨朵。

「你聽到沒有！」方墨朵走近了，滿臉的怒氣沖沖。

以她的年紀，這個願望不是不可能，可也的確有難度。所以她開始看中醫西醫，喝補藥成藥。

「方墨朵，警報解除，你哥走了。」方才幫方洛指路的小男生一直守在另一側的樓梯口，看見方洛下樓了，馬上跑到走廊這邊跟方墨朵通風報信。

方墨塵成績也不錯，方誌是希望她去考軍校或是警院，她自己的志願卻是政法類。

方洛看也不看她，繼續著手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