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親家
平國公和賀凜齊齊訝然。
反正是賀家娶兒媳過門。
程望握著茶杯，嗅著茶香，巋然不動。
悍不畏死的兵卒是練出來的。若是鬆散下來，就如刀鋒入鞘，戰力會大大降低。
平國公的軍帳里，程望正恭敬地拱手行禮：「下官見過國公爺！」
平國公笑道：「這是當然。程軍醫好好考慮數日，再回復也不遲。」
平國公的心情倒是好得很，頗有秋風掃落葉之勢，桌子上的菜肴被吃了大半。
他隨口敷衍應對了過去。心裏早有長期被冷落一旁的準備。
邊關。
素來威嚴的平國公，對著程軍醫卻是分外客氣禮遇，親自伸手扶起程望，笑著說道：「程軍醫不必多禮，快些請起。」
飯後，桌子很快被收拾乾淨，侍衛端了一壺清茶上來。平國公和程望各執一杯清茶，心裏同時想著，不必耽擱時間，該進入正題了。
平國公和顏悅色地笑道：「軍中不宜飲酒，我命人備了些菜肴hｅtｕｂooｋ•ｃom•coｍ，程軍醫請坐。」
程望卻未一口應下，正色說道：「下官只這麼一個女兒，她的親事，下官必要慎之又慎。國公爺提親，下官得好好考慮幾日，再給國公爺回復。」
……
平國公理直氣壯地應了回去：「我是他親爹，我不管誰管！」
這門親事，得早些定下。
幸好，尷尬的不止他一個。
看到程望複雜的神情，平國公的心情驟然好轉。
之前口口聲聲絕不嫁人的程錦容，在信中說自己和英俊不凡年少有為的賀三公子日久生情。兩人已私定終身，為了堵眾人之口，總得先定下親事……
程望拱手謝過，在平國公對面坐了下來。
兒女都是前世的債！
提親之事，自然是男方主動，沒有女方張口的道理。
平國公也未繞圈子，開門見山地說道：「今日請程軍醫前來，是有要事相商。我膝下有一嫡子，在家中排行第三，單名一個
和-圖-書祈字。」程望走後不久，賀凇就來了。
平國公略一點頭：「你說的有理。每日練兵之外，還可輪流派兵巡遊邊關。」
小股的游騎衝突，倒是未曾斷過。不過，最多數十上百，傷亡極少。對連連打仗不斷的邊軍而言，已是難得的休養生息了。
他是中軍營帳的軍醫，更是軍醫營中醫術最精湛高妙的一個。有品級的武將們，生病了基本都找他看診，平國公往日也都是召他前來。
「三郎今年十五，過了年就十六了，也到了婚配之齡。我這個做父親的，不便自誇。不過，三郎以十五之齡，在御前侍衛大選中脫穎而出，做了皇上的御前侍衛統領。在京城裡一眾勛貴少年裡，也算出眾。」
平國公神色微沉：「立刻讓送信的親兵進來。」
莫非是府中出了什麼事？
幾個月前，女兒在信中說不願嫁人。他毫不猶豫地回絕了平國公的提親。話雖然沒說開，彼此都心知肚htｔｐs://m.hｅｔｕbｏok.ｃoｍ•cｏm明。
這幾個月來，平國公身體偶有不適，卻未召他看診。
就在此時，一個侍衛恭敬地稟報：「啟稟國公爺，啟稟將軍，京城派人送了家書來。」
程望心情有些複雜。
平國公心裏也嘀咕不已。
什麼兩情相許私定終身之類的字眼，隻字未提。更未提及程望當日說過「女兒不願嫁人」之類。提親的態度也頗為誠懇。
邊軍統帥平國公賀凜，滿面笑容，親自相迎。見了他，一派見了未來親家的親近熱絡……箇中滋味，真是微妙難言啊！
這也是邊軍練兵慣用的手段了。
沒曾想，他今日又被請進了中軍營帳。
程望：「……」
結親時，女方理當矜持一些。
不管如何，斷然沒有男方一張口女方就點頭的道理。
賀凇見自家兄長喜笑顏開，不由得笑著揶揄打趣：「幾個月前被三郎氣得七竅生煙，說什麼再也不管他的親事。今日還不是樂顛顛地替他提親？」
https://www.hetubook.com.com幾日前，平國公才收到賀祈的來信。怎麼這麼快又有了家書？
「聽聞程軍醫有一愛女，美貌出眾，醫術過人。我今日厚著顏面，親自為三郎提親。不知程軍醫意下如何？」
說笑了一回，平國公和賀凇說起了正事：「……韃靼太子主動在大楚為質，皇上又下旨，將壽寧公主和親韃靼太子。這幾個月來，邊關也確實平靜了許多。」
賀凇收斂笑意，低聲道：「韃靼狼子野心，我們大楚和韃靼遲早有一場大戰。如今雖然止戈，我們卻是絲毫不能放鬆警惕，每日都要練兵。」
……
平國公心情頗佳，很有風度地任由賀凇取笑。
將兵將輪流派出去巡遊，遇到韃靼大股騎兵，立刻撤回。遇到小股的騎兵，就可放手一戰。如此，刀鋒不時出鞘見血，方能成為戰無不勝的寶刀！
軍營里早已有「國公爺厭惡程軍醫」的傳言了。
一眾軍醫私下裡猜疑嘀咕，甚至有一兩個大著膽子，私下問過他：「程和*圖*書軍醫是否開罪了國公爺？」
程望半點吃喝的心情都沒有，拿著筷子，隨意吃了幾口，味同嚼蠟。
這樣的兒媳，平國公焉能不滿意？
兒女就是前世債主，這輩子做了人家親爹，可不就是來還債的么？
賀凇很是笑了一回：「是是是，大哥言之有理！」
說來，平國公也算厚道了。
平國公看了信后，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先臭罵了混賬兒子一頓。然後捏著鼻子為孽子提親。幾個月前的尷尬還歷歷在目，他也只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命人請了程望過來。
想到昨日收到的女兒來信，程望心中頗有些無奈。
程錦容門第低一些，不過，自己有本事有能耐，既得裴皇后青睞，如今又到了聖前伺疾。杜提點年近六旬，撐不了幾年就要告老。日後，程錦容便是天子的專職太醫。標準的天子近臣。
賀祈幾日前的來信里，已說得清楚明白。他和程錦容情意相投，非程錦容不娶。而且，他已當著皇上和一眾皇子的面表露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