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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容華

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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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目睹

第二百八十七章 目睹

身邊一切,都似不復存在。她心中所想眼中所見的,唯有病患。
宣和帝的目光一直落在程錦容的身上,看著程錦容利落又流暢的舉動。
程錦容目中迅疾閃過一絲笑意,張口對杜提點說道:「師父,我有些乏了,先去屋子裡歇上半個時辰。」
宣和帝終於留意到了這個貌不驚人的黑臉丫鬟,低聲問道:「她是誰?」
不知過了多久,程錦容才長長鬆了口氣,站起身來。
杜提點看過多次這樣的場景,宣和帝卻是生平第一次目睹。心裏的震驚震撼,可想而知。
程錦容淡淡道:「這般拖延下去,有百害無一利。這等病症,越早診治越好。照師父所言,要等幾年。可燕五爺的身體,根本等不到那時候……」
陽光耀目,近乎刺目。
這兩個廚子的廚藝都不錯。平日有病患住在這裏,要多做些益氣補血的菜肴。因此,廚子們有一道鴨血羹做得不錯。
程錦容也未多說,利索地敷www.hetubook.com.com藥包紮。待忙完后,再以熱水洗凈手上的血跡。甘草力氣大得很,端了一大盆熱水來,將刀刃剪刀之類全部清洗一遍。然後,將血淋淋的水又端了出去。
對一個疑心極重的天子來說,喝下湯藥昏睡不醒任人擺布,這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杜提點心領神會,也嘆了口氣:「師父這把老骨頭,也是不中用。站了兩個時辰,腰酸腿軟,也得歇息片刻才是。」
杜提點思來想去,忍不住嘆了一聲:「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能操之過急,要徐徐圖之。你到五爺身邊才幾個月,五爺怎麼肯信任你?」
時間彷彿已經停滯。
……
程錦容頭也不回地應道:「我還要為病患敷藥包紮傷口。燕五爺累了,就先去歇著吧!」
此時已近正午。
程錦容想了想宣和帝的反應,低聲應道:「初次目睹,有些心驚也是難免。不過,五爺不是那等心志軟弱不堅之和*圖*書人。」
杜提點只得住嘴。
宣和帝終於按捺不住,將胃裡的酸水都吐了出來……
別說宣和帝面色不好看,就是被嚇得當場腿軟或吐出來,也無法令她分心分神。
「以你看,五爺親自看了之後,會不會生出退縮之意?」屋子裡,師徒兩人低語。
事實上,若是在宮中,程錦容和杜提點根本不可能和天子同席用膳。
堂堂天子,親自領過兵殺過人。若是現在吐出來,可就太丟人了。
「這就行了?」宣和帝張口打破沉默。
紅通通的鴨血,被切成小塊,大火猛煮,小火煨熟。勾了一層芡,有些黏糊濃稠……
一邊說,一邊沖杜提點眨眨眼。
程錦容瞥一眼宣和帝的面色,忍住笑,吩咐甘草:「甘草,你今日辛苦,這道鴨血羹賞給你了。」
宣和帝暗暗鬆口氣。
唯一的問題是,宣和帝是否肯全心信任她,將自己的性命交付她手中。
血肉模糊,鮮血淋漓,既令人驚https://www•hetubook.com•com懼畏怯,又有著奇異的肅然和美感。
然後,疲累過度的師徒兩人就先走了。
程錦容瞥了杜提點一眼,閉口不語。
程錦容輕聲應道:「她叫甘草,是我的丫鬟,頗通醫術。每次我為病患看診,都由她做助手。平日我在宮中當值,照顧病患的也是甘草。」
今日微服出宮,一切從簡。宣和帝不欲曝露身份,和程錦容和杜提點坐在一處吃午飯。趙公公要試菜布菜,都被宣和帝攔下了:「行了,不必如此麻煩,我自己動手便可。」
五爺感覺不太美妙!
程錦容平日也愛點這道菜肴。廚子們大概是做得順手了,今日的飯桌上,也有這道鴨血羹。
宣和帝在廊檐下站了片刻,默默調整心緒,將喉間蠢蠢欲動的酸意壓了下去。
宣和帝的面色較之前確實好了一些。不過,在菜肴端上來之後,宣和帝的神色又微妙了一回。
看著她抿著唇角凝神肅然,看著她手持利刃滿www•hetubook.com•com手鮮血面不改色,看著她俯身取出一團血肉模糊的異物,看著她以針線縫合皮肉傷口……
宣和帝本以為食難下咽,未曾想,飯菜到了口中,竟覺十分可口。
五爺想吐又沒臉吐!
宣和帝這才驚覺,自己竟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此時也隨著程錦容長長鬆了一口氣。堵在胸口的窒悶之感,也為之一輕。
身側的甘草,神色同樣專註。手下動作麻利,不時為程錦容遞送器具,或是為她擦拭額上的汗珠。
宣和帝目光閃了一閃,看了依舊昏睡未醒的病患一眼,終於邁步走了出去。
程錦容心裏偷笑了一回,面上倒是綳得住:「好。」
這些大逆不道的話,還是壓在心底,少說為妙。
……
「不必,」宣和帝不由分說地打斷了杜提點:「朕……我不累。」
杜提點原本心緒紛亂,沒什麼胃口,此時索性也將所有顧慮拋諸腦後,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杜提點低聲附和:「已經快兩個時辰了。五爺一定乏和-圖-書了……」
在宮中,天子用膳,規矩極多。光試菜的內侍,就有兩個。
這麼久的時間,五爺也該吐過了。
這處宅子里,有兩個廚子。
主僕兩人,從頭至尾,幾乎未曾交談,一切安靜有序。
程錦容忙碌半日,更是飢腸轆轆,吃得分外香甜。
趙公公在門外等了小半日,此時見宣和帝神色不太對勁,心裏倏忽一沉,忙上前扶住宣和帝:「五爺現在感覺如何?」
五爺吐得空空的胃,又開始泛酸。
沉默良久,杜提點嘆了一聲:「正午了,讓人備飯,五爺也該餓了。」
杜提點抽了抽嘴角,頭疼不已地攔下程錦容的話頭:「行了行了,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了。」
纖細苗條的身影,似充盈了異樣的無窮力量。
吐過之後,果然好多了。
程錦容一旦全神貫注地為病患診治,便會沉浸在一種玄妙不可言喻的氣氛中。
甘草也未多想,高高興興地應下,很快將鴨血羹端走了。
宣和帝面色隱隱泛白,更難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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