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美玉
賀祈豪氣干雲地揮揮手：「還不是江六他們幾個，恭喜我做了一雙兒子的爹，鬧騰著讓我喝酒。我豈會怕他們，索性將他們都灌趴下了。」
紫蘇使了個眼色，眾人很快退了出去。屋子裡只留下紫蘇和甘草。
紫蘇也有些自責：「早知如此，奴婢就是拼著被叱責幾句，也得攔著她們。」
姐弟兩人掏心置腹地一席話，解開了彼此的心結。
紫蘇立刻到：「奴婢這就去。」
離得老遠，就能聽到兩個孩子的啼哭聲。
程錦容抬頭問紫蘇：「這幾日，你有沒有收到蘇木的來信？」
過了片刻，紫蘇拎了三層的大食盒來。
美酒佳肴，流水般呈上桌席。前來賀喜的賓客們舉杯慶賀，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紫蘇也不勉強程錦容，點頭附和：「如此也好。孩子到底還是和親娘最親。小姐在這兒，兩位小少爺也少些鬧騰。」
屋子裡的奶娘丫鬟們齊齊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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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滿約莫是哭累了，聽著親娘的低聲呢喃，很快也閉上小眼睛睡著了。
賀祈歪歪扭扭地走了幾步，一臉自得地衝程錦容眨眼：「怎麼樣？是不是直線？」
程錦容：「……」
蘇木領著賀家一百親兵，護送裴家人去嶺南。轉眼間，離京也有兩個月了。
程錦容想也不想地說道：「算了，我放心不下阿圓阿滿。外面的賓客，就由祖母和兩位嫂子應酬，我在這兒陪著孩子。」
程錦容恨不得立刻飛到孩子身邊，一路快步進了屋子。
人太多太熱鬧了，阿圓阿滿被眾人抱過來抱過去，不知是被誰驚動了，一直嚎啕哭個不停。奶娘們怎麼哄也哄不好，只得悄悄打發人送口信給主子。
程錦容越看越是喜愛，笑著說道：「我代阿圓阿滿謝過殿下。」
大嗓門的甘草，唯恐驚醒了兩個小少爺，竭力壓低聲音說道：「兩位小少爺原本都好好和圖書的，賀家同族的幾位女眷，臉上塗了幾層脂粉，香味嗆鼻。硬是湊到小少爺們身邊要抱，奴婢們不便阻攔。沒曾想，小少爺們被嗆得哇哇直哭。」
著兩塊玉佩都呈半圓形，湊在一處，便是一個完整的圓。也正合了圓滿二字。
賀祈惦記妻兒，送了賓客后，立刻回了屋子。
程錦容輕笑低語：「你回宮后，替我帶幾句話給娘娘。就說我在賀家一切都好，有空閑陪著阿圓阿滿，我心裏也十分歡喜。讓娘娘不必為我憂心。」
……
「府中今日這麼多賓客，小姐是不是要去應酬寒暄幾句？」紫蘇笑道：「兩位小少爺都睡了，奴婢和甘草在這兒守著便是。」
陳皮隨著程景宏，也一同隨行。
程錦容自從嫁給賀祈之後，每日進宮當差。賀家族人親眷，她看著面熟，真正熟悉的一個都沒有。這等寒暄應酬的事，她也著實沒什麼興趣。
阿圓阿滿睡了一覺，喝足了奶水，此時wｗｗ.hｅｔｕｂooｋ.coｍ•coｍ揮舞著一雙白胖的小腳丫，手中各自攥著一塊半圓形的玉佩。
主僕三人湊在一起，還像昔日一樣親昵。
這一雙玉佩，皆瑩潤透亮，是世間罕見的羊脂美玉製成。一塊玉佩上刻著「圓」字，另一塊玉佩上刻著「滿」字。
裴璋自小錦衣玉食，從未吃過苦頭。如今要背負起裴氏族人求生的重任，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到了下午，賓客一一散去。
六皇子咧嘴一笑，有些不舍地看了程錦容一眼：「我也該回去了。」
程錦容輕輕將阿圓放下，又抱起哭啞了小嗓子的阿滿，歉然哄著：「阿滿是不是想娘了。娘在這兒呢，娘哪兒也不去，一直陪著阿滿好不好？」
程錦容確實餓了，連著吃了兩碗才擱了筷子。剩餘的飯菜，便由紫蘇和甘草分著吃了。
程錦容笑著安撫她們兩個：「這事怪不得你們。阿圓阿滿還小，對聲音氣味都很敏感。今天這麼多人，他們應該是m.hetubook.com.com被嚇到了，所以才會啼哭不止。也不能全怪脂粉香氣。」
兩個孩子並排躺在床榻上，程錦容俯身低頭，在兩個孩子的額頭上各親了一口。
奶娘們正抱著兩個孩子不時轉來轉去，加上紫蘇和甘草還有另幾個丫鬟。可這麼多人，誰也哄不住孩子。
程錦容在女眷席上露了個面，很快便回了屋子。
聽到腳步聲，程錦容轉過頭來。然後被迎面而來的酒氣熏得蹙起眉頭：「你喝了多少酒？」
紫蘇心裏也惦記著丈夫，低聲答道：「沒有。我還是十日前收到的信。自那一次遇了賊匪后，之後路途還算平順。算一算時日，路途走了一大半。再有一個月，也該到嶺南了。」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只要娘娘安然無事，與我而言就是最欣慰的事。請娘娘保重自己。」
程錦容先抱過哭聲響亮的阿圓，看著懷中掙得通紅的小臉，程錦容心疼不得了。不停地輕拍阿圓的後背，口中柔聲哄著：「阿圓乖，和-圖-書娘在這兒。阿圓別怕，乖乖別哭。」
「你放心，我一點都沒醉。不信，我走幾步給你看看。」
四冷四熱，一大碗米飯，另有一碗熱騰騰的羹湯。
程錦容坐在床榻邊，目光溫柔地凝望著一雙孩子，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然後，六皇子從袖中的暗袋裡取出兩塊玉佩，塞入程錦容手中：「今日帶來的賞賜，是父皇和母后賞的。這一雙玉佩，是我這個舅舅送給孩子的。阿圓阿滿一人一塊。」
說來也奇怪，一直啼哭不止的阿圓，躺在親娘的懷裡，很快就停了哭泣。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對了，我在席上只吃了幾筷子，肚子餓得很。你們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吃的，給我端一些來。」
六皇子鄭重地點了點頭。
六皇子離去后，太夫人令人開喜宴。
程錦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少年身影，無聲輕嘆。
……
紫蘇和甘草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扯開話題。
甘草同樣惦記著遠行的陳皮，小聲嘀咕：「陳皮哥也沒寫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