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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蓁蓁理直氣壯地張口說道：「我都被你管五年了，今日結業了，你這個舍長好賴得讓我一回。」

顏蓁蓁吸了吸鼻子：「我不喝果酒，我要喝真正的美酒。」

盛錦月，蕭語晗，李湘如，最後一個是曾經的「六公主」。

「同窗五年，已是我們此生幸事。以後便是各自婚嫁，想來往也不是難事。大家不必如此哀傷難過。」

秦思蕁的帕子已經濕了，佟悅和沐婉婷淚流滿面。

謝明曦：「……」

……

同窗十二人，今晚只有八人前來。沒來的有四個。

謝明曦已悠然笑道：「董夫子這些話，不無道理。學生已記下，待會兒就抄錄一份，讓人送去給董太太。讓她好好學一學什麼是賢良淑德。」

「讀書明理，確實是樁好事。」

顏蓁蓁得寸進尺地要求：「不管我怎麼鬧騰，你都忍著，不要管束不要譏諷不要嘲笑我。」

眾人：「……」

謝明曦故作無奈地退讓：「罷了！和-圖-書今晚我任你欺負便是。」

「好，」謝明曦今日脾氣格外好：「想喝多少都可以。」

夫子們都到得頗早，便是懼內的董翰林，今日也早早來了。

尹瀟瀟一邊用手擦拭眼角的大顆淚珠，一邊道：「喂喂喂，你們都別哭了。再這樣，我也忍不住了。」

顏蓁蓁大喜過望：「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你可不能反悔。大家也都聽見了啊！都給我作證！」

方若夢接了話茬：「蕭姐姐李姐姐如今貴為皇子妃，也未必有空前來。」

誰還能忍得住？

「待日後出嫁了到夫家，便得學會處處隱忍退讓。我身為夫子，這也是我給你們上的最後最重要的一課了。」

「就是！你父親定會為你在京城名門中擇一門好親事。」

所有夫子，今日都應邀去了鼎香樓。

平日最不討喜的董翰林，今日看來竟也格外順眼幾分。只是，一張口，那些許順眼頓時不翼而飛：「你和_圖_書們總算是結業了。以後都老實安分地嫁人，伺候公婆相夫教子。」

奈何謝明曦半點都不羞臊臉紅，笑盈盈地看向門口。

不知是誰起了頭，眾少女圍攏到一起，抱頭痛哭起來。

謝明曦淡淡一笑：「因為，還有四個人沒來。」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又惹得眾人笑得開懷。

濃濃的哀傷別離氣氛，被顏蓁蓁這一嗓子陡然喊沒了。

董翰林：「……」

一個黑衣少女，竟在此時出現在門口。

眾少女交換一個會心的曖昧眼神，然後故意鬨笑起來。

她輕輕擁住哭泣不已的林微微，伸手拍了拍滿臉淚痕的方若夢，又安撫地看向所有慟哭不已的同窗：「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董翰林能伸能屈，立刻改口陪笑：「我說笑罷了，怎麼還當真了。萬萬不可抄錄送給賤內。不然，我怕是別想囫圇整個的出家門了。」

眾人忍俊不禁，也隨之笑了起來。

眾人：「……」和-圖-書

林微微擦了眼淚，沖顏蓁蓁翻了個白眼：「你差不多就行了啊！別仗著自己最小就無理取鬧！」

顏蓁蓁哭聲陡然高了起來：「你們親事已定，以後都嫁在京城，彼此來往方便。萬一我父親將我遠嫁怎麼辦？」

顏蓁蓁扮了個鬼臉，嘻嘻一笑。

謝明曦是唯一沒落淚的一個。

方若夢紅著眼眶哭道：「我也捨不得你們。這五年來，我們幾乎日日在一起。便是休沐日，也時常結伴在一起。以後再無這樣的機會了。」

尹瀟瀟快人快語：「盛錦月結業考試只拿了乙等，當時我告訴她酒宴之事，她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走了。恐怕，她今晚是不會來了。」

短短五個字，又令眾人紅了眼眶。

顏蓁蓁又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我要將鼎香樓里最有名氣的菜肴都點一遍。」

顏蓁蓁先被打趣得俏臉通紅，聽到最後一句，眼眸中又閃出晶瑩水光，「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我捨不得你們。」和*圖*書

眾少女面面相覷，各自擦了眼淚，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趣起顏蓁蓁來：「你是顏家最受寵的幼|女，你父親如何能捨得你遠嫁！」

林微微撲在謝明曦的懷裡，抽抽噎噎哭個不停，謝明曦胸前的衣裳很快濕了一片。

謝明曦自然清楚眾人想問的是什麼，笑著說道：「我讓湘蕙去給七皇子殿下送信，他今晚一定會來。」

耳畔響起林微微斷斷續續的抽泣聲：「謝妹妹，從明日開始，我們便不來書院了嗎？我真捨不得。」

……

眾人：「……」

謝明曦眼眶微紅，伸手握住顏蓁蓁的手：「別哭了。我已打發人去鼎香樓定下宴席，今晚邀所有同窗和夫子前去赴宴。我們好生相聚一場。」

……

那副理所當然的自信喲！那副吃定了七皇子會應邀前來的從容喲！

謝明曦慷慨應允：「好，想吃什麼吃什麼。」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

謝明曦：「……」

謝明曦和顧山長對視一笑。

然後，眾人一和圖書起看向謝明曦，目中露出探詢之意。

「往日也就罷了，你們都年少，在閨閣中受父兄嬌寵，未曾受過閑氣。」

少女身著黑色武服，身姿高挑，容貌美麗，神色清冷。

「我知道，你們聽了這些話心裏都不痛快。可你們身為女子，就得認命，別總妄想著和男子較勁爭鋒。」

季夫子環視一圈，笑著問道：「明曦，你們這一席，怎麼還空著四個位置？」

眾人捧腹鬨笑。

謝明曦頗為大手筆，將鼎香樓的三樓盡數定下，只設兩席。照例是同窗們一席，夫子們一席。

眾少女齊齊在心裏翻白眼。

顧山長瞥了大放厥詞大言不慚的董翰林一眼，輕哼一聲，正要張口。

董翰林搖頭晃腦侃侃而談：「論才學，你們個個都十分出眾。不過呢，女子總是要嫁人的。出嫁之後，便要三從四德，凡事以夫婿的意志為先，要孝順公婆。遇事退讓隱忍幾分。」

「萬一你遠嫁，我們也一定時常給你寫信，絕不令你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