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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微低聲道：「謝妹妹，是不是該開席了？」

眾少女對視一笑，一起起身。

又等片刻，還不見有人來。

謝明曦卻道：「不必心急，再等上一等。」似乎篤定了她們一定會來。

「能來就好。」眾少女紛紛笑道：「便是等得再久，我們也樂意。」

說起來真有些可悲可嘆。一眾同窗皆是才學出眾的名門閨秀，論相貌也是各有美貌動人之處。

顧山長微微揚起嘴角。

然後，一個個少女起鬨一般，都稱呼起了六公主。

雖然這麼想不太厚道。不過，盛鴻穿起女裝來還真是沒半點維和。哪怕大傢伙兒都知道他是男兒身，也下意識地將他當成了昔日的六公主。

在場眾人，唯有李湘如和盛錦月關係最佳。李湘如笑著打一回圓場：「你來我們才高興。同窗一場，今兒個歡聚，以後再難有這般光景。你別嘀咕了，快坐我身邊來。」

「現在該開席了吧！」顏蓁蓁心急地催促：「和_圖_書等了這麼久，我肚子早就餓得唱空城計了！」

盛鴻站在謝明曦身側，泰然自若地沖兩人點頭微笑：「今日在此，我們還是同窗，我就不喊三嫂四嫂了。」

謝明曦瞥了他一眼：「你穿成這樣，是不是故意想來搶我們風頭？」

尹瀟瀟撲哧一樂，也跟著喊了一聲：「六公主，你還是坐謝妹妹身邊吧！」

眾少女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謝明曦笑著應道：「也好。我這就吩咐跑堂的傳菜。」

尚未飲下，耳邊便傳來盛鴻的低笑聲：「明曦，你放心飲酒。今晚我親自送你回去。」

雖然這樣看起來還挺熟悉順眼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已經恢復男兒身份，還扮作昔日的模樣算怎麼回事？

別人一時未聽出來，謝明曦卻未錯過。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一眼過去。

幾位夫子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李湘如想撇嘴，又忍下了。

不出所料，果然是蕭語晗和*圖*書和李湘如聯袂而來。

罷了！今日是同窗歡聚，那些掃興的話也不必多說了。

果酒也上了幾壺。不過，今日無人肯飲果酒。

眾少女只得耐著性子繼續等。好在桌上有各色乾果零食，還有香氣撲鼻的花茶。有吃有喝有說有笑，半點都不難熬。

此言一出，頓時惹來一陣嘲笑聲。

顏蓁蓁起身拿了酒壺，給每人都斟一杯酒。

一炷香后，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

謝明曦也抿唇笑了起來，端起美酒，送到唇邊。

就連聲音，也微妙地變了回去。

盛鴻今晚重著女裝的行徑有些荒誕可笑，對她這個曾經的夫子而言，卻是無言的安慰和欣喜。

眾少女在心裏暗暗翻個白眼。

林微微揶揄地笑道：「反正我們都喝，你不想喝，只管將酒杯放下，又沒人逼著你。」

看來，蕭語晗李湘如盛錦月三人是不會來了。

盛錦月有了台階下，這才走到桌席邊，坐到了李湘如身側和圖書。

盛鴻從未忘卻過蓮池書院的夫子和同窗，今日特意穿著昔日的衣服前來，搏眾人一樂。也算重情重義了。

謝明曦第一個反應過來，瞪了過去：「你又胡鬧什麼？」

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一個熟悉的少女聲音：「不等我來就傳菜啊！也太不將我放在眼底了吧！我好賴也和你們同窗五年。」

謝明曦：「……」

「對不住，我們來得稍遲了一些。」蕭語晗歉然笑道：「府中諸事繁多，實在抽不開身。」

盛鴻理所當然地應道：「今日我是已昔日同窗的身份來參加宴席，只得穿回舊日的衣服了。這樣你們看著也順眼嘛！」

蕭語晗目光複雜，半晌才擠出一句：「也好。那我們今晚，還叫你一聲六公主便是。」

方若夢咳嗽一聲：「既然大家都飲酒，我如何能掃大家興緻！」

罷了！就當是搏夫子同窗們一笑了。

盛鴻：「……」

眾人也紛紛回過神來，各自對視一眼，忍和-圖-書俊不禁地彎起嘴角。

不管盛錦月什麼臉色，不管眾人喜不喜歡她。總之，盛錦月一來，眾同窗便到齊了。往日那點恩怨，此時無人再提。

……

不過，都不及女裝的盛鴻。

怎麼又穿回了昔日的女裝？

謝明曦傳話下去，短短片刻，美味佳肴如流水般呈了上來，另有鼎香樓最聞名的美酒，酒香濃郁，聞之飄然欲醉。

盛鴻臉皮厚如城牆，絲毫不以為意，咧嘴一笑，沖眾夫子拱手行禮后，然後從容地坐到謝明曦身側。

「你們真要喝酒啊！」方若夢嗅著美酒的濃郁香氣，心裏蠢蠢欲動，面上卻皺著眉頭，一臉的不情願：「我從未飲過酒呢！」

想喝就喝唄，還這般裝模作樣！

不過，已經穿成這樣了，總不能再攆他回去換衣服。

這個盛錦月，從來就沒討人喜歡的時候。這麼明顯的事實，自己心知肚明就是，何必說出口自尋難堪？

同窗了幾年的情誼，也瞬間襲上心頭。

董翰林動和圖書了動嘴唇，滿臉痛惜。不用聽也知道，必定是在感嘆「世道不古人心日下」之類。

蕭語晗也笑道：「就是，大傢伙兒都餓了。快快坐下！」

李湘如也道：「勞累你們餓著肚子多等了這麼久。」

盛錦月別彆扭扭地嗯了一聲。然後撇撇嘴道：「你們哪裡是特意等我，分明是特意等蕭姐姐和李妹妹。我不來，你們怕是更高興。」

容色傾城的黑衣少女，在眾人震驚錯愕的目光中邁步而入，然後，沖如石化一般的眾人露齒一笑：「我沒來遲吧！」

站在門口一臉氣悶的少女，不是盛錦月還能有誰？

蕭語晗李湘如正笑著，忽地瞄到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美麗臉孔，然後一起：「……」

謝明曦心情頗佳，也沒譏諷盛錦月的意思，隨口笑道：「大家都在等著你呢，來了就好。快些坐下吧！」

「六公主，快坐下吧！」顏蓁蓁第一個笑著嚷了起來。

「我今晚是不是特別好看？」盛鴻厚顏無恥地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