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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皇妃

作者:慕容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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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清然莞之死

第四十四章 清然莞之死

我靜靜的聽著他格外低沉的聲音,他真的要告訴我嗎?似乎,想了很久,才打算告訴我……他能對我坦白,我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我置若未聞,仍舊喃喃念叨著,「綉帕……夜明珠,綉……明珠,綉珠?」我立刻由凳上彈起,「綉珠,難道杜莞要說的是珠兒?」我一回首,正對上浣薇疑惑的目光,我衝上前,一把將她摟住,「浣薇,還是你來的好。」
「婦人之仁。」他怒氣騰騰的丟下四個字,便起身欲離開。
他的步伐突然停住了,緩緩轉過身注視著我,「好好,是我的錯。」他聲音帶了幾分無奈,朝我走來,摟著我的肩輕聲道,「以後我們都不要再吵架了,就像那七日一樣相處好嗎?」
我保證。
「我保證。」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她帶著嬌媚的笑,不時輕輕拍著孩子的背,像極了一個母親。看到這樣的情景,我的手不禁撫上自己的小腹,還有七個多月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時候,我也可以做一個母親了。
原本,姐姐哭泣,弟弟安慰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心中那原本的期許也漸漸往下降,如果此刻說這番話的人是蘇思雲,他又會有何總態度呢?看著他欲邁出寢宮之門的步伐,我不住的提高了幾分聲音朝他道,「當然,我沒有你的蘇貴人懂得討你歡心,我只是就事論事。好吧,既然你愛聽我說話,那你以後都不要來了。」
她乘著玉輦,一身淡紫輕裳錦緞衣,在細風中飄逸著。鬢角間斜插著一支玲瓏八寶簪,額間鑲著淡紫花鈿,秀氣中帶著淡淡的嫵媚。手中捧著一個孩子,不時低頭逗弄著他,孩子發出『咯咯』的輕笑。
我接過,放至手心展開,裡邊赫然有一顆夜明珠,價值不菲。再看看綉帕上,竟是用針線而繡的幾行赤紅的字:潘玉,對不起,為了見皓哥哥我對你撒了個謊。其實,那些都是我四年前偷聽來的。
「潘姑娘,你找哀家有事?」最先恢復失態的是太后,她擦盡淚水,清了清嗓子朝我走來。
獨與他漫步在這養心殿的花石階之上,暗塵被夏風捲起,吹散了我原本的燥熱。殿宇巍峨,琉璃瓦閃閃。側首看著祈佑面容上那蟄伏已久的東西,似乎正在蠢蠢欲動。他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我很早就同你說過,蘇思雲是昱國的姦細。可是,昱國的姦細遠不止她一人,為了將所有的姦細抓出,我必須控制住她。」他將我的手按到自己的心窩之上,「這裏,一直都只有你!」
我隨口答道,「恩,還行吧。」其實李太醫與連曦給我的茶比起來根本就有著天壤之別,而且李太醫開的葯真的很苦,苦到難以下咽。每日喝三次那種苦藥,根本就是一種折磨。
「綉帕,夜明珠……夜明珠,綉帕……」我喃喃著重複著,這到底有什麼關係?又或許是我多疑了?
「我……」聽此話,我欲開口想拒絕,我怕給了他一個希望一個承諾,他會說話不算話,真的想要強留我在這個皇宮。我的聲音才脫口而出,雙唇便被他單手按住,出聲打斷,「七個月,待你的孩子出生,再給我答覆。」
「怎麼,蘇貴人很怕別人笑嗎?還是自己做了虧心事?」我頗有所https://m•hetubook•com.com指的暗嘲一句,她片刻的走神,隨即朝兩旁的侍衛道,「快去請皇上出來。」
忽聞風雨間有人唱道,「皇上駕到——」
「我必須儘快對付昱國,那個連曦比起連城要可怕許多。」
這兩句話,看似平凡無奇卻又意義深遠,怎麼會這樣?杜莞為什麼要自殺?留給我這綉帕就好,為何還要給我一顆夜明珠?難不成她還擔心我沒錢用,這太不符合邏輯了。
空氣中突然由最初的絲絲曖昧轉變為寂靜冷凝,祈佑低著頭似在沉思,似乎在掙扎著什麼。難道……蘇思雲在他心中真的已經到了如此重要的地步?
他們兩尷尬的看著我,相互間都沒有再說話。唯剩夏蟲『吱吱』的鳴叫聲。這樣的景象實讓我震驚了許久才回神,現在這一幕,真的好詭異,怎會如此?
如今我的身上已經有了連城的骨肉,我更不能追上去,決不能那樣自私。
如今他的身邊已經有蘇思雲的陪伴,我在不在他左右,都已經不重要了。
蘇思雲雙手緊緊揉著懷中的孩子,緊咬下唇,眼神無不流露著隱怒,來回飄蕩在我們兩人之間。
我恍恍惚惚的來到養心殿外,突然之間好想要見祈佑,卻躊躇著不知該不該進去打擾。徘徊間,卻碰上了我此時最不想碰上的人——蘇思雲。
眼眶中慢慢凝聚著淚花,眼前的他一點一點的模糊著,呢喃的問,「我們的梅……可還好?」
夏日就是如此,一場傾盆大雨就這樣毫無預警的侵襲而來,風中帶著潮濕的泥土氣味,有些腥人之感。我斜靠在窗上回想著昨日與展慕天的見面,他真的不如當年那般稚嫩了,渾身上下無不充斥著成熟之感。曾經他還矮我許多呢,三年不見竟出落的比我還高,儀錶堂堂。難怪宮人都說,他將來定非池中之物。
我才知道,原來展慕天的童年是這樣過來的,也難怪他會因我一個桃子而銘記多年。更沒想到,當年的那個孩子竟能一躍龍門,登上了新科文武狀元之位。祈佑對他似乎也是欣賞有佳,不然就不會邀他來到御花園了,他的前途,真的會是不可限量啊。
他的聲音讓我停住了步伐,沒有回首,呆立在原地等待他的下文。待他走到我身側,有淡淡的嘆息傳來,「是的,她不是我親姐姐。」
「對於你們的事,我沒興趣知道。只要你,不要傷害到祈佑。」我回視著他的眼神,裡邊的情緒很真,我相信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我更明白了,曾經我為雪海,初入太後殿為宮女時她為何對我諸多刁難,為何總是提醒我少接近韓冥,為何要與韓冥甘冒欺君之罪騙我麝香之事……原來,這個太后一直這樣愛真她的『弟弟』,用這樣獨特的方式在保護著他。
被他問的有些莫名其妙,我有些好笑的回道,「這句話似乎該我問你。」他今天確實有些奇怪,以往他遇到任何事似乎都能很好的隱藏情緒,而今卻不能了,這是為何?
「有的。」
黑雲翻墨,風潛入夜,秀秀相宜。
但是,為何要在見到我那一刻用力推開了他的姐姐?
祈佑終於是朝我走了過來,神情有些複雜難解,低頭凝望著我手中的綉hetubook.com•com帕與夜明珠,沉思了良久。再側首而望祈皓,「杜莞真的是自盡?」
「十三年前我家遭遇變故,我僥倖逃了一條命,幸得她救下了我。這麼多年來,她對我很好……」韓冥不搭理我,繼續說著,卻被我打斷了,「韓冥,你的家事我不想知道。」
兩名侍衛對望一眼,隨即轉身朝養心殿內沖了進去,而我卻始終握著她的手腕不放。蘇思雲無奈,只得一手托著孩子,另一手任我捏著,表情有些得意,似乎……她料定了祈佑會幫著她。而我,卻突然沒把握了,因為祈佑對她是那樣特別,如今我與蘇思雲鬧矛盾,他真的會站在我這邊?
「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訴皇上。這是欺君之罪,連累我沒關係,可我不想連累她……我欠她太多了。」韓冥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的懇求著我,可見他與太后之間那常人無法想象的『情』。
「她不先惹怒你,你是絕對不會先去挑釁他人的。」祈佑低聲笑了出來,我的神色卻僵硬了。他還是了解我的,如此了解我的祈佑,如今我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他呢。
當我以為兩人之間再無話可說之時,韓冥卻突然轉移了話題,「你知道養心殿後的那個小竹屋嗎?」
因為浣薇的這句話,我才停住了奔跑的腳步,不可動怒,不可跑跳,我暗暗告戒這自己。此時的浣薇撐著一把紙傘為我隔開了那嘩嘩侵襲的大雨,我的渾身已然濕透,殘珠一滴一滴的沿著額角划落至臉頰。我遙遙而望著佇立在寢宮門外默默看著我始終未有動作的他,心中彷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脫……
「這幾日,下了幾場大雨……皇上說,那還有你們種的梅。」
在去往太後殿的路上我浮想聯翩,想了眾多個可能性,卻仍不能解釋。若當初,不是她們急著將雲珠置於死地,我想,可以從她口中知道更多的事吧。雲珠,你到底還有什麼秘密呢?
當我轉入這片深深的草叢中,看到眼前的景象之時,徹底驚呆了!
「有我在,沒人敢動你的孩子。」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確實是件很棘手的事,其影響力不容小窺啊。我相信連曦肯定已經將我的身份告訴於二皇叔,而二皇叔當然是懼怕我會慫恿祈佑對付他,為了自保,情願降低身份稱臣來保全這個國家。如今我才真正開始看懂二皇叔,雖然他是奪我父皇之位,但是他卻為了夏國臣民的安危,甘願受此屈辱。他確實是一個,好皇帝。
「她不會的,馥雅。」祈佑格外的認真的看著我,用很堅定的語氣對我說著這六個字。我完全被他這六個字個怔住,真的如此……信任?
「仵座驗過傷,確實的懸樑自盡。」祈皓悠然而嘆,語氣中無不藏著自責,「昨夜……我根本不該帶著姚兒去見她,這才刺|激了她,這才令她有了死的念頭。」
當我正欲朝碧遲宮前去看看杜莞之時,只見祈皓一臉哀痛的轉進了昭鳳宮。他手中緊緊捏著一條雪白的綉帕,走近我之時,他停住了,伸出手將那塊綉帕遞給我,「這是昨夜我離開碧宮前,表妹讓我交給你的。」
果然,他無比鄭重的執起了我的右手,十指緊扣,「馥雅,你說我從來都將事情默默的藏在心和_圖_書裏,不肯與人分享。現在,我就將蘇思雲的事,告訴你。」
後來,他與我說起家裡的情況,只能用一個『苦』字來形容。父親為了讓他能上私塾,把積攢多年的錢全給他去上私塾,家裡卻衣食無著,好些次他都想要放棄念私塾,每次提起此話,父親總會拿起木棍狠狠的抽打他。口中還喊著「你這個孽子,老子為了你能上私塾,將來能出人投地,把家裡僅有的飯錢都給了你。為了能讓你進京趕考,將唯一一畝田都賣給了地主,你現在同老子說不讀?」
「朕,不想再重複一遍。」陰鷙之聲又提高了幾分,目帶寒光直射於她,駭住了她。
在太後殿外我的求見卻得到奴才的一句:太後娘娘不在太後殿。
——不好了皇上,杜皇後上吊自盡了。
「去……做什麼?」
帶著疑惑,我準備步出太後殿,打算明個再來問清楚。可正當我穿插過一片幽暗的草叢之時,我聽見了幾聲低低的哭泣之聲若有若無的傳來。我不禁打了寒戰,這麼幽靜無人的地方竟會有人哭泣,難道是女鬼?突然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覺到好笑,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女鬼呢?
剎那間,我回頭對上祈佑深邃的目光,沒有說話。終於是將緊捏著蘇思雲的手悄然鬆開,我不會哭,不會撒嬌,所以我註定要輸吧。
原來,愛情也可以這樣無私的。
沒等她反映過來,我已經小步離開了寢宮,我要去找太后,我相信太后一定知道這件事。杜莞說她偷聽到這些,那就是雲珠說的?想起那日太后將雲珠召進太後殿內說了一番話,才出來她就暈倒了,沒有人知道她們在裏面談了些什麼,只是可見太后與雲珠的關係也不一般。那杜莞很可能是偷聽到雲珠與太后說話。
聽說昨夜祈皓真的攜蘇姚去見杜莞了,這樣我的任務完成了。待這場雨停歇後,我應該去瞧瞧杜莞了,希望她能說話算數,告訴我,到底是誰告訴了她那些話。為什麼要告訴她?是我多疑嗎?不過,再怎麼猜測,今晚都是會有答案的。
「何必同她動怒呢?」祈佑的聲音驚擾了我的思緒,他輕托著我的脊背,將我帶進了養心殿。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我立刻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因為我不想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更不想將自己也牽扯進去。我有感覺,這將會是一個令所有人喪命的大秘密。
一想到此,我便露出了笑容。可是,一巴掌就這樣狠狠的朝我揮了下來,我立刻後退一步,緊緊握著她的手腕,「蘇貴人……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那一夜的思緒,直到戌時我還拿著杜莞留給我的綉帕與夜明珠凝望良久,始終不能解其惑。若說將這銹了字的帕子給我是說的過去,可是這夜明珠……她為何要給我夜明珠呢?真的很莫名其妙,杜莞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送給我一顆夜明珠。
我奇怪的上下打量她,也不知她是否在說謊,而且……這麼晚,太后能去哪呢?
「蘇貴人。」
「不可能的。祈佑,記得我答應同你回來之前與你說過的話嗎?只要我的孩子安全出生,你就讓我帶著孩子離開,你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的。」我從他懷中脫身而出,「我知道你的後宮,女人多,厲害https://m.hetubook.com.com的女人更多。如果我真的與你走的太近,得到你太多的寵愛,我的孩子……」
「百姓何辜?這個天下如果繼續四分五裂下去,百姓就真的要處於水深火熱中了。一時犧牲,成就天下安定。」
聽到這,我的心咯噔一跳,杜莞上弔自盡?她竟然會選擇自盡?可是她……她明明答應我,要告訴我那些話到底是誰對她說的,她怎麼能就這樣死了?
沒有人攔我,但是我聽見了有一陣腳步聲跟在我身後,我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卻被一聲低喚叫住,「潘玉!」
「是,你說的我從沒否認過,天下是該統一。可是你為何沒有想到用一種更好的辦法呢?宋太祖,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不費一兵一卒便得到那個皇位。」
他的指尖滑過我的臉頰,抬手捋起我肩上的碎發,只聽他輕輕說,「一切安然……我還想在四五六七年陪你一道去賞梅呢。」他那一雙清目細細打量著,彷彿怎麼也看不厭,片刻又道,「真希望,你能永遠陪在我身邊。」
「我想,要有一場惡戰要展開了吧?」我臉色依舊不變,細聲的回答。
既然,祈佑不能保護我與孩子,那我就只能自己保護了,我只能自己保護。
「這幾日,皇上天天夜裡都會去。」
我一愣,「怎麼了?」
那有你們種的梅。
「主子,您怎麼還不就寢?老拿著這兩樣東西左看右看,有什麼問題嗎?不就是一個帕子和珠子嘛。」浣薇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奇怪的問著。
但是,為何要躲在此偷偷摸摸的安慰?
「皇上?明明是她……」蘇思雲突然停止了哭泣之聲,驀然仰頭看著祈佑,那張原本清麗的淡妝被淚哭花,有些狼狽。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
蘇思雲一見祈佑的到來,她立刻扯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帶著哭腔,淚水毫無預兆的滴落,「皇上……您終於來了。她欺負我與煥兒。」
「昱國,連曦登位,封夏國的湘雲公主為皇后。」他頓了一頓,沉思片刻又道,「夏國皇帝自降身份,對其稱臣。」
四年前不正是祈佑初登位那一會嗎?雲珠為什麼要與太后說起我?
我的心中開始猶豫彷徨,捏著她的手漸漸開始失去力氣,當我想放開的時候,祈佑出來了。他的目光徘徊在我們兩人之間,深不可測。
……
我的胸口悶悶的,有些黯然的看著祈佑,「兩國交戰,百姓何辜?」
我的視線始終追隨著她遠去的身影,我沒有料到,祈佑什麼都沒問,就選擇相信我,還將她怒斥而去。我不明白,真的很不明白,昨天他還信誓旦旦的對我說,他能為蘇思雲保證,而今日這樣大的轉變,真的讓我不知所措。他的心究竟在想些什麼,他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祈佑『恩』了一聲便獨自坐到寢榻上,臉色有些冷凜,似乎遇見了不好的事。我也不去詢問,等著他先對我說。他沉默了許久終於淡淡的朝我笑了笑,「怎麼了?」
四年前偷聽到的。
一聽祈佑的到來,一宮的奴才們紛紛跪地相迎,我整了整被風凌了的髮絲,將散落的流蘇勾至耳後,出宮相迎。祈佑的龍靴濕了些許,他也未太在意,徐徐走到我身邊,「喝了太醫開的葯,身子好些了嗎?葯和_圖_書有沒有效果?」
「厚葬皇陵。」祈佑聽罷,丟下一語便長揚而去,沒有打傘,孤獨的走在雨中,大雨侵襲了他滿身。我很想帶著傘追上去,很想陪他走完這條路,可是我卻克制住了自己內心的衝動。
「你現在立刻帶著煥兒回長生殿。」祈佑的語氣很平淡,但是平淡中夾雜著絲絲警告。
此時,韓冥也發現了我,由於四處太暗,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只見他下意識的將太后一把推開,速度之快……就像,兩人做了什麼虧心之事,被我抓了個正著!
「昨天夜裡臨走時,她還笑著祝福我與姚兒,她笑的很開心……她似乎真解脫了。可為什麼要選擇死呢?」祈皓的喃喃自語聲被大雨洗刷了幾點。
太后正撲在韓冥的懷中哭泣著,韓冥不住的輕拍她的肩膀。
當玉輦在養心殿外落下,蘇思雲高傲的步下玉輦,小心翼翼的捧著手中一歲左右的男娃,雙頰白裡透紅粉|嫩粉|嫩,一雙炯炯的大眼透著靈氣。這就是他們的孩子——納蘭永煥。
「馥雅,你……」祈佑看著我的表情突然慌了慌神,才想開口,卻被一個聲音給打斷。
「那……臣妾告退。」一跺腳,轉身踏上了玉輦,悠悠的離去。
天街雷雨漸如珠,大風洋溢灑萬物,皇都璃瓦彈簌簌。
起先因祈佑那句『姦細遠不止她一人』呼吸險些停滯。后因手心感覺著他心髒的跳動,我的心似乎也跟隨而動,那份強烈的感覺讓我手足無措。他原本緊蹙的眉毛慢慢舒展開來,笑意漸濃,「那日,望著你倉皇的奔出寢宮,浸入那漫漫大雨。那一刻,只覺你又將離我而去。」
我們兩突然之間僵持了下來,我們之間突然沒有了話題,很安靜……
韓冥?太后?我怎麼都無法將他們兩人拉扯到一起。
我躡手躡腳的穿插過草叢,覓聲而尋,今夜無月,惟有幾疏星幾點,閃耀星空。四周勉強可以看見前方之路,我小心的朝聲音處走去,哭泣聲越來越大,我的好奇心越來越重……因為這個哭泣的聲音我認識,是太后,太后怎會一個人躲在此處哭呢?
「我剛才可是在欺負你的蘇貴人與大皇子,你不生氣?」
「誰?」
「你剛才為什麼要笑,你在笑我的孩子?」她使勁抽著自己的手,我卻狠狠的握著不讓她掙脫。
他夜裡去小竹屋是為了我們親手種的兩株梅?他一個皇帝,光國事都處理不過來,為何單單要為這兩株梅那麼上心呢?
這三個字竟是由他口中說出來的,他拿什麼為她保證?他對蘇思雲如此信任?是呀,蘇思雲這兩年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祈佑已經不止因她是姦細而寵她,利用她了……如果他們的感情真的到了如此地步,那我便是第三者,那祈佑當初那所謂的『七日』根本就是一個大笑話。把我的孩子當作他的親生,根本就是因為他不在乎。
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也沒顧的上祈佑,疾步衝出了寢宮,跑進茫茫大雨之中。浣薇立刻朝我喊道,「主子……太醫說不能跑,孩子會有危險……主子……」
「沒什麼事。」我笑著搖了搖頭,再看了看那一直隱在黑暗中的韓冥,他的身子有些僵硬,「我還是不打擾了。」說罷我便轉身而去,我的腳踏過漫漫草從,發出陣陣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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