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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攸然位居丞相之位，朝廷巴結之人自是不少，但他在朝為相兩年不到，其勢力還未在朝中紮根，能真正能為他效命的除了楚寰還能有幾個？都是一群攀龍附鳳的官員。

「我以為，未央很清楚為何抓你來。」莫攸然嘴角噙著一絲殘忍的笑。

可范上卿卻不同，自先帝夜宣登基三年後，便靠著自己的才學一步一步爬上正一品上卿之位，在朝二十年有餘不說，其朝中摯友更是比比皆是。

忽然間的沉默使得空氣漸漸凝滯，一直坐在右側的楚寰手中仍舊執著那把劍起身，待走至我面前才沉聲說：「相信你已聽聞有人密折狀告師傅謀反之事。」

他的眼神淡淡掃過被挾制的我與華蓮，表情不變，唯獨目光凌厲了幾分。

「那王上什麼態度？」

楚寰蹲下身子，將其口中那一團布扯了下來。

整間屋子頃刻間只剩下風聲，彷彿只剩我一人存在。

他冷哼，邪魅的目光直逼我的眼底，我卻是坦蕩的迎視。

「確實不清楚。」揚眉冷對，用眼神質問。

當我與華蓮被鬆綁后就一路尾隨著莫攸然與楚寰走到相府大院，四名侍衛分別手持大刀置於我與華蓮的頸項，彷彿只要一個用力，我將會血濺當場。

「你舉薦華蓮為聖女，封后那日她來搗亂，楚寰正好撞見要出宮的和*圖*書我。被廢入夷苑之後，你要與我重新合作。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是理所應當的巧合，可加起來卻是一個真相---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你們認為是我做的？我那樣恨夜鳶，怎會幫他對付你們。」我好笑的看著楚寰。

大院內兩批人馬拔刀對立，隱隱殺氣盡顯于空氣之中，一眼望去，正前方一名明黃身影我已一年未見。

「紫衣也不知道，只聽聞軍隊隱隱有調動，似乎……」紫衣目光閃爍著，吞吞吐吐。

他眾侍衛的擁簇中傲立，讓人無法忽視他身上的氣勢。

「你也說了，十年情誼。我與莫攸然還有楚寰，你比不上。」我眸光一閃，深深看著莫攸然：「你是了解我和楚寰的，有什麼事能瞞的過你？」

「莫攸然，你抓我來做什麼！」含著怒氣，略微激動的沖他怒道。

一陣風過，頸間傳來疼痛，我還沒來得及呼痛便已經栽倒在地。

「你似乎漏說了一個人吧。」我的話使得莫攸然目光一凜，我繼續說：「華蓮，她是你的人,對嗎？」

莫攸然這樣公然與范上卿較勁並非明智之舉，夜鳶是何等人，在此刻竟是隔岸觀火，看鷸蚌相爭。莫攸然，一向冷靜的你去哪裡了？還是你有把握你會贏？

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安靜到令我覺hetuｂooｋ.com•ｃｏm得不真實，想動，卻感覺到雙手被麻繩捆綁住。我掙扎了幾下，卻無法掙開，隱隱聽見呼吸聲。「誰。」我出聲試探性的一問，因為眼睛被黑布矇著，故而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使我有種恐慌的感覺。

「主子，不是我，她血口噴人！」嘴巴剛得到自由，她便激動的說。此時的華蓮早已沒了昔日的風采，髮鬢散亂，衣襟微敞，幾縷髮絲凌亂的散在耳邊，格外狼狽。

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每夜苦練劍法，子倒也過的飛快。

莫攸然突然笑了：「好，我信你們。到時候我會讓夜鳶來告訴我，到底哪一個才是背叛我的人。」

「就因為你揭發的是真相，所以未央沒有怪你，仍舊決定與你合作，畢竟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夜鳶與璧天裔。可是今日你竟然懷疑密折是我呈給夜鳶的，我有何理由幫他，況且我一直呆在冷宮，在眾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呈密折？」我一句一句的給他解釋，他似乎也有動容，我乘勢繼續說：「而華蓮就不一樣了，她只是你的一枚棋子，她與夜鳶也無深仇大恨，難保不會因為真愛上他而出賣了你。你卻在事發后將我綁了過來，未央在你心中竟是如此得不到信任？」

莫攸然瞅了我與華蓮一眼，揮手將外頭兩名侍衛heｔｕboｏk•ｃoｍ.cｏm召了過來：「看好她們倆，一會兒還有大用途。」隨後雙拳握緊，青筋浮動，頭一回，我看見他這樣憤怒，目光含著嗜血的殺戮之氣。也深深感受到這一刻的危機。

站在他身邊的是范上卿，目光憤憤的指著莫攸然怒道：「莫攸然，你這個奸佞小賊，竟敢私國莽匪，暗中鑄造兵器，你是何居心！虧的老夫早早與你劃清界限，相信王上乃聖明之明察秋毫。」

我起身，拂了拂自己散亂的衣襟，舉步走向窗旁，推開半掩的窗，迎風而立。裙裾逶地。

「主子，你要相信華蓮，不要被她的幾句話矇騙了！」華蓮恐懼的仰頭乞求莫攸然要相信她，眼角有淚水緩緩滑落：「華蓮對您的心日月可鑒，您不能懷疑我。」

冬雪始伊，北風獵獵，紅梅綻放。

靜坐在炭火旁，將手置於其上烘烤，可是我的手卻像冰一般，怎的都烤不熱。後窗半掩著，北風夾雜著陣陣幽冷的花香撲鼻而來。

「就算我用了手段，也只不過是揭發真相而已。」

莫攸然的眼睛微眯成縫，格外危險：「你似乎很清楚。」

「師傅並非不信任你，其實他也將華蓮綁來了。」楚寰走至簾幕之後，將一名同樣被綁了雙手，堵了嘴的華蓮扯了出來，下手絲毫不留情面，她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

時光ｈetubｏoｋ•ｃｏm.coｍ荏苒，光陰似箭。

沒人回答我，便又出聲：「說話，你到底是誰，為何要綁我至此！」

「夠了。」莫攸然憤怒的將相互冷嘲熱諷的我們打斷：「既然你們都不承認，那我便兩個都殺了。」

感覺一隻手被蒙在我眼上的黑布用力扯下，一陣強烈的光直撲我的眼睛，我別過頭，避開強光，緩和了好一陣才睜開，看著眼前人，竟是莫攸然。而我則被綁在一張椅子上，不得動彈。

四個月前，王上提議選后，詢問眾卿意見，莫攸然推舉蓮貴人，范上卿卻擁護自己的女兒如貴嬪，一時間爭執不休，不僅在御前吵的面紅耳赤，背地裡都暗自搞小動作。終於在爭執一個月後徹底分裂二人關係，朝廷如今形成兩方勢力，一方是擁立蓮貴人，另一方擁立如貴嬪。故而王後人選遲遲懸而未決，我卻像一個看戲人，每都聽紫衣對我說起朝中之事，也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莫攸然冷眼俯視躺在地上的她，瞳子里毫無溫度，猜不透他眼中到底想什麼。「楚寰，你怎麼看。」

「我從未否認夜鳶的王者魅力，那你呢？他那樣深情款款的待你，你又能如此鐵石心腸？」

「如今丞相府內因緊急調動已經有千余名精兵守衛，我們的大軍由於事發突然，未來得及調動，如今正在趕來，現在能拖多久便和_圖_書拖多久。」楚寰的聲音依舊平穩，絲毫未受到外面危急時刻的影響，平靜如常。

春冬寒暑交替，又迎來一個臘月，算運算元，來到夷苑已有一年又一個月。

一聲聲急促的步伐由遠至近匆匆跑了過來，紫衣莽撞的推開門，帶來一陣冷風，我打了個哆嗦奇怪的看著紫衣：「何事如此慌張？」

一名家僕匆匆跑了進來，單膝跪下稟報著：「丞相，禁衛軍已將丞相府團團包圍，聽說，王上親自領兵前來……」

「不知是誰出賣了莫攸然……」我似在自問，又像是在問身後的紫衣。

「徒兒認為，華蓮的嫌疑似乎更大。」楚寰的話還未落音，華蓮便憤憤的仰頭瞪著楚寰：「華蓮當然比不過未央與你的十年情誼，你的話自然偏向於她。主子，你為何不懷疑他！」

「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楚寰，你。」莫攸然口口聲聲的質問，彷彿已有證據在手，證明我就是告密人一般。

而朝廷中也發生了很大的分歧，原本范上卿與莫攸然是站在一條線上，卻因這立后之事分裂。

「血口噴人？北國人盡皆知夜鳶的風流往事，就連三位聖女都能不顧死活的愛他，你與他朝夕相處，難保不會春心大動。」我的聲音很平淡，換來的卻是華蓮一陣大笑。

「糟了糟了，宮裡傳來消息，有人向王上呈遞密折揭發莫丞相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