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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兩顆。」說罷，他又從懷中取出一顆晶白的藥丸，冷淡的目光終於迎上我的視線。

我一顫，楚寰？

「王上……這是娘娘的……解藥。」他攤開掌心，一顆晶白的藥丸呈現在我們面前。

他拉過我的手，將解藥遞交到我手心，便率先離開大殿，而滿地匍匐著的御醫與奴才們也紛紛退出。

「他原本也是承諾給我一顆，直到我將早已被酷刑折磨的遍體鱗傷的他救出后，便再行威脅，他便交出了第二顆解藥。」目光坦蕩，絲毫不像是在說假話。

「喏。」他將自己手中的那顆解藥遞給我，示意我服下。

「莫攸然給你的？」夜鳶的聲音格外淡漠。

夜鳶聞聲上前，將我緊緊擁入懷中，心疼的安撫著：「慕雪，我在這，我在這……」他的手輕撫著我的臉頰，想要撫平我的疼痛。

「你的條件就是這顆解藥？」我又問。

口中傳來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我的淚水再也克制不住的滾落，不是因www.hetubook.com.com為疼痛，而是因為夜鳶。

李公公立刻由他掌中取出解藥，小步上前遞給夜鳶，他接過看著良久，而我的目光卻沒有看解藥，而是怔怔的盯著始終垂首而跪的楚寰。

夜鳶眉頭微蹙，卻不搭理他，我倒是一笑：「李公公何事如此慌張？」

淡月如銀，紅燭烈烈，輕紗映在窗上，熙熙攘攘的寒影飛揚，滿殿凄涼。

「兩顆？」不可能，我支撐了這麼久他都不答應給我兩顆，卻這樣輕易給了楚寰兩顆？

彷彿意識到此刻凝重的氣氛，李公公突然憋住了氣，不敢再開口。

見我還在猶豫，他便勾了狗嘴角：「你放心，解藥不會是假的，莫攸然的為人我們都知道。」

「你又怎知這是真解藥？」

再也承受不住身心的疼痛，我一鬆口，疼痛大聲的由喉間逸出：「啊……夜鳶……」

手死死轉著明黃的被褥，雖強忍著不讓疼痛的呼喊由口中逸出，可是那忽和_圖_書牢忍。好幾次我都想要鬆口，想向莫攸然妥協，可是我不能，絕對不能！

「王上……不好了……」李公公火速奔了進來，「有人……有人劫天牢，將莫攸然救了出去。」

我們都不再說話，跪了滿地的奴才也是安靜的匍匐著，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會打破此刻的寧靜。

不一會兒，楚寰身著一身黑色勁裝疾步而入，他的髮絲有些凌亂，目光深沉略有散亂，臉色蒼白如紙。頭一回見到這樣的楚寰，竟有些……狼狽？若說這狼狽是因劫了天牢而生，那麽他為何又要回來，自投羅網？

未央可以對任何人狠毒，可是曾經有恩於我的楚寰，相信現在的楚寰也如我一樣正在承受著蠱蟲的啃噬，轅慕雪怎能如此自私的只顧自己的死活呢？

「劫天牢？朕養你們這群廢物何用？竟能讓他們在朕的眼皮底下飛了，去給朕抓來……抓不回來，提頭回來見朕」此刻的夜鳶已沒了昔日的冷靜，火https://m.hetubook.com.com紅的眼瞳里蔓延著熊熊的烈火。

此次李公公再次闖了進來，滿頭大汗的俯首：「王上……王上……」偌大的聲音與寂靜的大殿顯得格格不入，唯剩下那來回蔓延的聲響。

結果解藥，有片刻的猶豫，隨即丟入口中吞下。

「臣有罪。」淡漠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

莫攸然被救走……

束手無策的御醫們來來回回急的焦頭爛額，醫書捧在手中胡亂的翻閱，卻也不知有沒有真正看進去。

「莫攸然雖然陰狠，但是並非言而無信之人。」

回首對著殿外的侍衛大吼：「來人，將莫攸然給朕帶來。」

我由夜鳶的懷中掙脫，輕聲說：「王上，能讓我與楚寰單獨說幾句話嗎？」

「是。」

「楚將軍在殿外求見。」李公公用力憋著踹息，小聲說。

只要再忍兩次就可以了，只要……兩次……

可那時我並未在意，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那抹亮光的真正含義。

「你可以將帕子，將木和-圖-書棍，塞進我口中，可你竟將自己的手塞了進來，你怎麼那麽傻！」我的語氣雖虛弱卻飽含怒氣。

「現在你可以安心了吧？」那張冷寂無雙的臉上逐漸有了暖意，「未央，無情的你卻在此時優柔寡斷，真令我吃驚。」

他俯身吻了吻我的額頭，笑道：「陪你一起痛。」

那瞬間，我看見楚寰眼中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亮光。

我動了動口，卻不知後面該說些什麼，看著他緊抿的嘴角邊漸漸有了弧度，彎彎的唇，儼然在對我微笑，笑的真誠。

夜鳶沉默了下來，似乎還在考慮是否該相信解藥的真假。

兩顆解藥而已，莫攸然能給一顆，就一定能給兩顆，我相信他一定會給的。

突然，門扉大敞，北風呼嘯而至，夜鳶匆匆進殿，心疼的看著我良久。

「莫攸然是你救走的？」

「楚寰，你知道我擔心的不是解藥的真假，而是……」我的聲音猛然頓住，看著他從我手中奪過解藥，一口服下。

「傳。」夜鳶冷著聲，似乎已料到和*圖*書此次劫獄之人便是他，目光中閃過清晰可見的殺氣。

我失算了，莫攸然可以與我解藥交易，同樣可以對楚寰解藥交易。

也不知過了多久，疼痛終於慢慢消逝，我癱軟在夜鳶的懷中，神情恍惚的盯著御醫跪在一旁小心翼翼為他包紮才從我口中取出的左手。

直至偌大的殿堂內只剩我與楚寰時，他仍舊垂首跪地，而我卻掀被下地，指尖緊緊捏著那顆解藥朝他走去。

難道楚寰為了解藥已經出賣了我？

我捂著絞痛的小腹在床地間翻滾，一個月內這蠱蟲已發作三次了，一次比一次痛的厲害，折磨的我痛不欲生。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傻的皇帝。」我低嗔一句，雙手不禁環上他的腰際，臉深深埋入他的胸膛。

可是疼痛仍啃噬著我的身心，我在他懷裡翻滾著，我不想呼痛，我不想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表現出我的懦弱。努力想要咬住唇不喊出聲，直到夜鳶將他的手伸至我嘴裏，讓我緊緊咬著。

只有一個人有那個能力將莫攸然救走，是楚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