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整個人都已僵住，雙手僵硬的停留在冰涼的雪人之上，一陣寒風而過，如刀割般摧殘著我的臉頰。

我的聲音才落下，冰凌與紫衣卻再也控制不住，竊聲笑了出來。

而這樣的一個人女人，不能哭，不能鬧，不能天真，不能貪玩。

夜鳶終究是夜鳶，他是北國的王，不可能一輩子縱容這樣的我。

見它們無害，我的戒備也緩緩鬆弛下來，猶豫很久才俯身摸了摸它們的額頭，它們就像是得到了主人的嘉獎，開心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心。感受到手心的溫熱，我立刻收回手，茫然的看著夜鳶。

紫衣收回筷子，垂首道：「回娘娘話，狼生得便是如此兇猛。」

後退的同事，我撞進一個懷抱，一雙手臂輕輕環著我的腰。空氣中隱約漂浮著杜若清香，我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問：「哪來的狗，怎麼會在殿外。」

我有權利放縱自己開心的玩，就像多年前在若然居，我趴在雪地里堆莫攸然。

「哼。」wwｗ•hetｕboｏｋ.ｃｏｍ.cｏｍ我冷哼一聲，撇過頭不再理他，而夜鳶卻是將兩隻狼召了進來。

我卻一直在想著昨夜楚寰給我的解藥，總覺得裏面似乎有古怪，卻又說不上哪怪，總覺得這一切似乎理所當然。

「不會。」他又將我朝前推了幾分，我急的直跳腳，死死拽著夜鳶的胳膊，就是不靠近它們：「不要！」

今日的我似乎犯了太多禁忌……可現在的我只是廢后，不是嗎？

我向她微微一笑，算是行禮。

這狗，竟和我在太師府夜翎身邊的狗一模一樣，那神情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緩緩起身，由於蹲了太久，雙腿有些麻木僵硬險些沒站穩。夜鳶欲扶我，我卻不著痕迹避開，後退一步至他身後。

我冷銻她們兩一眼：「笑甚？」

當我快要完工之時，卻聞他無奈的嘆了聲：「這樣孩子氣的你，如何做朕的王后。」

次日，降了一場大雪，雪片將整個王宮籠罩的銀裝素和圖書裹，直到午時，雪片仍如鵝毛般片片散落。殿前的積雪越堆越厚，幾乎能漫過膝蓋。奴才們盯著風雪寒氣，將殿前的積雪掃去，但是這邊才掃完，那邊卻有積了厚厚一層。於是，他們便這樣反覆的清掃積雪。

「狼？」我的思想呆了片刻，立即反應過來，隨即慍怒的瞪了眼夜鳶。

是我錯了，轅慕雪這輩子都不能做一個女孩，只能做那個能與王者並肩睥睨天下的女人。

楚寰劫天牢之事夜鳶並沒有深究，只是命人緝捕莫攸然的蹤跡，而楚寰劫獄之時並無人看清他的真實容貌，故而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正在為夜鳶夾魚肉丸子的紫衣一時未夾穩，由半空中重新掉回盤中，雙肩微微聳動，像是在努力克制些什麼。

「送給我的？」

夜鳶則是含著寵溺的笑意盯著我，順著我扯他的力道，一同進了大殿。

眼光一轉，看見殿外雪地上竟有一黑一白兩隻狗，我好奇的披上一件雪白的貂裘出殿，狗https://ｗｗw•ｈetubｏｏｋ.cｏm•ｃoｍ的眼睛很是兇猛，目光中幽然是戒備的狠意。

「你不覺得那兩隻狗的眼神很兇猛嗎？讓它們給我解悶，你是想讓它們吃了我吧。」

感覺到他的不對勁，我忙側首望著他，只見他輕抿著唇，眸中有著無限的笑意。卻一本正經的問：「我帶來的狗，你喜歡嗎？」

「恩，怕你悶，特地弄來給你解悶的。去摸摸它。」說著編欲將我推到它身邊去，我猛然向後縮著：「不要……它會咬我。」

忽然間的沉默讓整個氣氛冷凝到極點，我攏了攏貂裘，正想起身對他說些什麼，卻見遠處來了幾個身影。由遠至近，在風雪朦朧中我認出了來人，是范雪如。

而她卻是僵硬的對我回以一笑，那笑既難堪又勉強。

捧著午膳轉入冗廊的冰凌與紫衣一見此景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恭敬的說：「王上，娘娘，該用午膳了。」

而他就站在我身邊，一語不發的看著我將一堆堆的雪慢慢疊加，兩手凍的和-圖-書通紅卻還堆的不亦樂乎。

「是你自己說那是狗的，關我何事。」夜鳶很是無辜的回了句。

這狗似乎通人性，看見我在瞧它便也瞧著我，我立刻後退幾步，感覺下一刻它就會朝我撲過來。

「狗？」他的聲音雖然淡，卻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總覺得殿外兩隻狗的目光始終帶著威脅性狠狠瞪著我，彷彿一口就能將我吞進肚子里。這個情景似乎讓我想到當年的成禹，他的身邊總是形影不離的跟著幾隻這樣的狗，而太師府的往事就如泉涌，一幕幕闖進我的記憶中。

「它們並不是普通的狼，而是經過訓狼人調|教過，只要認定了主人，便會終身追隨，直至死亡。」他耐心的給我解釋。「喜歡嗎？」

他的目光微冷，深邃的眼瞳打量我片刻后才收回，淡漠的看著已來到跟前的范雪如，她盈盈而拜，聲音柔美嬌弱：「臣妾參見王上。」

他擺了個手勢，它們便朝我走來，我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就差沒從凳子上彈跳起。它們和*圖*書卻是乖乖的在我跟前匍匐而下，用耳鬢輕輕摩擦著我的腳，很是親昵。

雖然知道這樣的我很孩子氣，很不成體統，可是我真的很想堆一個夜鳶出來。

「嗯。」

夜鳶眼中含笑的回：「為什麼？」

范雪如真的很單純，一切喜怒皆流露在臉上，未曾有過絲毫掩飾。

用膳之時，我沒有多大的胃口，稍微吃了些便放下筷子，微帶警告的瞪著面前的夜鳶：「一會你把你那兩隻狗帶走。」

范雪如起身那一刻便對上他身後的我，一張笑臉頓時布滿驚愕，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想將我從上到下看個仔細。

「嗯。」他淡淡應了聲。

「好呀，我正好也餓了，吃飯去。」看見她們兩就如看見救星一般，一溜煙就從他懷中鑽了出來，扯著他的胳膊就往殿內走去。

用過午膳，我便拉著他的手跑到殿前的雪地里，堆雪人。

看罷，還獃獃的問：「王上……她……是？」

「未央。」彷彿沒看見范雪如的異樣，夜鳶仍舊是用平淡的語調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