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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

作者:慕容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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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蒼生,不滅神話1

第90章 蒼生,不滅神話1

陵霄曾為救她而承受了一千年的幽冥煉獄之苦,如今她便是毀了這誓言遭受天譴又有何妨?
怨靈撲了個空,卻是將早先月初所站之處擊潰的巨石崩塌,凹陷而下,頓時只剩一個窟窿,熊熊綠光燃燒著窟窿中,可見其來勢之猛烈。
月秀的步伐由快至慢,終是緩步而行,移步朝溪水邊的無雙走去。
月初的話被白曜打斷,目光卻從矛盾變為堅定,緊攥的拳繼而鬆弛開來,平靜地將未說完的話繼續道出:「如今他有危難,你讓我如何坐視不理?」
無雙見此情形,眸光一冷,朝黑夜的蒼穹中望了去,卻無任何蹤跡,她厲聲道:「陵霄!你終究還是來了!」
「是尋找他,還是想要除掉他?」月初一語道破。
白曜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即將遠去的身影,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問道:「你不怕天譴了嗎?」
聽月初那朗朗厲聲,白曜的面上卻閃過一抹參雜著凌厲的柔和:「你錯了,我何時逼過他?他的惡抑或是善,皆是他的本心。」
如此,便讓陵霄誤會她,也是值得的。
無數怨靈已闖入北月仙宮,他們時而凝聚一團,時而分散各處,遇人便咬。
「無雙,一千年不見,你的膽子愈發大了。」陵霄的聲音飄忽在耳邊,有一種冷到極致的冰涼。
她在踏入陵霄寶殿的那一刻便化作一縷輕煙,悄然湧入殿內,蟄伏在殿內一角,偷聽著裡邊所發生的一切。
看著此時的無雙與千年前截然不同的兩種姿態,忽然間覺得時間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竟能將當初麓山的那個純真的無雙變成了如今這番模樣。
白曜沒有動身,亦是眼睜睜地任陵霄離去,直到其消逝不見。
如此情生意動的場面,百溟水本不願出聲打擾,但此時此刻的情形卻是那樣不合時宜,他冷道:「月初,不要忘記你的身份,更不要忘記這裡是北月仙宮。」
玄天卻不太贊同:「不要小看了魔界,在魔界最潰敗之時我們亦難以徹底擊敗其核心,如今我們又如何能在鼎盛之時剿滅。臣下認為現在還不是大動的時機。」
月秀看著她的笑容,卻知道她心中的苦痛,他的心中頓時湧現了無數的內疚:「無雙,對不起,當年並非我不留你,而是我不能留你。」
月初眉眼一動,唇齒微動,此刻的她多想告訴陵霄,她並非華碧晗的轉世,他也不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如今的形勢已迫得她不能再去辯解,如若此時當真能揮劍斷了陵霄的情絲,那也倒好,此後天界便再不可能利用她威脅陵霄。
如今既然能夠控制運行兩種真氣,便很快能夠運用自如,如今她年紀輕輕便已擁有了萬年功力,再加上她那極高的天賦,不出一百年便可融會貫通,將來上天入地只怕是少有對手能與之爭鋒。
「你如此放不下陵霄是嗎?」白曜的聲音終起波瀾,他盯著月初的面容,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
未等她的話說完,白曜厲聲打斷:「當日我已在你面前允諾,絕不會利用你對付陵霄,如此還不夠嗎?」
「月初果真是我的好姐妹,即使時隔千年不見,依舊能辯得我的氣息,我是該慶幸呢還是覺得不幸呢?」無雙聲音嬌柔中帶著幾分戲謔,她不時把弄著胸前的一縷髮絲,姿態萬千。
「惡靈聚集,吞噬萬物,你萬不可被其近身,否則只會被妖火焚身,無處可逃,你只能遠戰。」百溟水再次出聲提醒。
守衛見是北月神君出現在凌霄寶殿外,認為是天帝請來商議要事的,也不敢阻攔,恭敬地方了她進去。
月初黯然垂首,深知如今人間大亂,而這始作俑者便是陵霄的離開。
無雙強自鎮定地笑道:「琉離四處尋不到你,所以才命我出此下策引你出來。」
「你的妻子,玄玲瓏。雖然我只見過她一面,可我卻能感受到她對你的感情。」
「魔界傳來消息,琉離已設好天羅地網等著陵霄入套。」玄天將方才所得到的密報稟報給白曜聽,深沉的音量縈繞在四周,似乎正在謀划著何事。
無雙聞言,淚水忽然湧入眼眶中,她喃喃問道:「原來你不留我,是為了保護我……」
「當年我的外祖母心有雜念而修仙,中途走火入魔,卻落得個半妖半仙的下場,后導致我的母親也變成了半妖半仙,人間容不下她們,天界與魔界更容不下他們,於是他們便隱居在一處古堡。我的母親在古堡中認識了我的父親,並生下了我……原本我們一家四口可以一直幸福的生存下去,可是偏偏有人不放過我們。」
「你又何必如此,當初我對佛祖已起誓,終身留在天界。若我離開,遭受天譴的只是我一人而已。」月初的話語中充滿著自嘲與費解。
白曜見月初的面色微有動容,當即凌厲地出聲道:「月初,你想違背你對佛祖立下的誓言嗎?」
「今日我們商討除魔大計,我故意不召你上天庭,正是要你避開這一次戰役,可你還是來了。」白曜的目光遙遙朝月初沉靜地側顏望去,話語中微微有些感慨。
無雙嘲諷道:「只要你想留,為何不能留?終究是你無心而已……」
無雙見他遙遙而來,想起數千年不見的她,心中難掩一抹辛酸,可嘴角卻依舊掛著柔媚的笑容,她低聲道:「猶記得第一次見一襲白衣如雪的你,也是在清澈的小溪邊,你風華絕代,含笑著問月初是否願意隨你修仙,那時的我便已悄悄喜歡上你。」
月初明知身後的危急,卻被假身纏住,根本無法顧及身後。
月初貪戀著陵霄的懷抱,卻因百溟水的話而幡然醒悟,她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涌動,從陵霄的懷抱中掙脫。
白曜並未有親自去追捕的意思,便對月秀下令道:「她曾是你門下弟子,如今便由你親自去捉捕她。」
北月仙宮的怨靈散去,妖邪之氣盡除,唯獨有那蕭瑟的夜風吹散著空曠的羊腸大道,四周打鬥痕迹依稀殘留,顯得斑駁不堪。
「是嗎……」月初重複了一遍,心中卻未有一絲的欣喜。
「你當真不和*圖*書喜歡他?」
他搖頭:「你錯了,我只是想殺白曄。」
無雙猶記得當年琉離也對她說過這一番話,當時她將信將疑,至今仍舊不能理解為何她會是助魔界扭轉乾坤的重要棋子。如今月秀也如此肯定的對她說起此番話,令她不得不信。
無雙眼看著月初的逼近,美目微眯,寒光乍現:「你當真要與我動手嗎?!」
「其實當年先帝白曄曾窺探天命,耗盡兩千年功力窺探了兩件事,其中有一件事便是關於無雙你的。」月秀輕嘆一聲,想起多年前的往事,他欺瞞無雙已經這麼多年了,如今白曄已經魂飛魄散,那麼有些事他也可以一吐為快了。
一旁操控怨靈的無雙倒是微微有些詫異,不禁將百溟水打量了一番,怨靈的可怕唯有魔界高層可知,而這區區一個年少的百溟水卻知曉的如此通透。
白曜繼續道:「當年你為了救陵霄,一步三叩首才求得佛祖寬恕陵霄的罪孽,為懲罰他將其封印在幽冥煉獄三千年,以贖得罪孽。可如今期限未滿,他強行離開,這便是逆了佛祖之意,天將眾怒。」
月初背對著百溟水,目光依稀凝著陵霄離去的方向,瞳中波瀾不驚。
陵霄握住月初冰涼的手,沉聲道:「你跟我走。」
「這一百年你該遠離仙魔之爭,好好修行,待到你將兩種真氣完全融合,運用自如時,再參与仙魔之爭吧。我很期待一百年後,月初能成為天界必不可少的一員猛將,延續玉染的使命,斬妖除魔。」白曜說的那樣理所應當,眼眸猶如極深的夜,掩藏了一切情緒。
無雙還未落音,轉瞬間,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其身後,待無雙驚覺身後有人之時,她的頸脖已被從身後扼制住。
百川一見情況不妙,正想朝月初閉關修鍊之處而去,卻忽聞空中浮現一抹冷聲:「大胆妖孽,還不速速退散!」
白曜聽陵霄那狂妄之言,沒有怒意,反之又問月初:「還記得當年你求得佛祖寬恕陵霄時所立下的重誓嗎?如今,我便要你當著陵霄的面重複一遍。」
「這句話勿須你來提醒,難道我會不記得,當年第一個為了誅殺陵霄而利用我的人是你白曜嗎?」
月秀滿身冷意皆因無雙的話而撫平,他的步子緩緩頓在了原地,問道:「為何要自甘墮落?」
眾神當即領命,隨即紛紛離去,殿內復又陷入一片沉寂,可白曜卻遲遲未曾離開大殿,依舊坐在高坐之上,對著空寂無人的大殿冷聲道:「聽夠了,出來吧。」
說罷,白曜的目光朝殿內深處的一角瞟了一眼,隨即便下了決定:「百溟水聽令,未免打草驚蛇,此次便由你統帥,月秀為副帥,挑選百名精英趁亂潛入魔界。玄天則統領十萬天兵天將,只要一收到百溟水的指令,立即攻打魔界。」
千年未見,他們之間本該有許多話說,可陵霄卻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人,不言不語,唯有那指尖的溫柔,眷戀的難以割捨。
「北月神君在何處,速速帶我去見她。」百溟水面色冷峻,可聲音中卻有著難掩的焦急。
北月仙宮的弟子雖有仙術,卻難以抵擋那無數怨靈的侵襲,多半弟子已被咬的渾身是傷,四處逃竄,哀嚎連連,還有的弟子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血濺當場。
若月初不再是陵霄的弱點,那一千年前陵霄被關押在幽冥煉獄的悲劇便不會重演。
殿內參与商議的只有三位神君與幾位白曜信任的上仙,白曜傲然坐在高坐,面無表情地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平靜的眸子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正巧,我也想見一見琉離。」陵霄的嘴角輕輕勾勒出一個弧度,似隱去了身上的殺氣,將手從無雙的頸脖上收回。
月初對於白曜的話,卻笑得那麼茫然,如今就連她自己都無法做出決斷,而白曜卻這樣輕易給了她一個抉擇。
無雙逼回了眼中的淚水,決絕道:「我已遁入魔界,是琉離的妻子,便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了……更何況,玄天殺我父母之仇未報,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此時的仙界則是緊急召集對付魔界的計謀,月初身子未恢復,此時除魔大計並未受詔上天庭參与。可月初得到弟子的消息后,卻還是不顧身上的傷,執意前往天界,但凡有關剷除陵霄之事,她便克制不住想去探一探,心中有個底也好。
「幽冥煉獄都困不住我,更何況區區一個北月仙宮!」陵霄的話語雖然狂妄,可聲音卻是無比嚴肅認真,他問:「你當真不隨我走?」
「天帝……」月初感受著陵霄緊緊握著自己的手,雖然溫暖,可卻未暖熱自己冰涼的手心,她永世不可能忘記當年在佛祖面前所立下的誓言,她亦是一個守信之人,斷不會輕易毀了自己的誓言。
「我允諾,今後只要你安心留在天庭,我不會在利用你對付陵霄。」
幽冥煉獄的崩塌,南海枯竭,無數怨靈侵襲人間,不僅整個人間陷入一片混亂與恐慌,就連天界也為之一震。天界白曜初登天帝之位,人間卻發生如此慘劇,便是天帝之責,眾仙連夜參与朝會,商議前往人間將怨靈捕捉歸來之事。
月初聞聲,一縷輕煙飄飄裊裊升起,在大殿內盤旋幾圈后便化作人形,傲立在大殿正中央,目光沉沉地注視著斑駁的影子映打在金鑽鋪就的地面。
月初置若罔聞,面無表情地說:「如今我依舊喊你天帝是敬你,我位居你之下無可奈何。如今我如你所願激走陵霄,如若你再逼他,即便你是天帝我亦不會放過你!」
無雙心中忽泛幾分酸澀,那一刻她是羡慕月初的,她所擁有的恰恰是自己所沒有的。
月初在他懷中點頭,淚水早已打濕了他的前襟,哽咽道:「我一直在等你。」
百溟水欲上前幫忙,卻發覺他根本無法闖入怨靈與月初之間的纏鬥中,似有一股強大的妖氣正封閉著他的真氣。
「我倒十分有興趣領教一下你所操控的惡靈。」說著,便持劍飛身朝無雙逼近。
她深知,若是她毀了誓言,必會有天譴降臨,她更不知和圖書那所謂的天譴將會傷害到誰。
「師妹,躲開!」百溟水在數丈之外大聲提醒著。
月初心下一驚:「是白曄要對你們趕盡殺絕?」
「仙魔不兩立,難不成你要我允諾你永世不對付陵霄嗎?」
當百溟水再次睜開雙目時,瞳仁內已是冷漠一片,他鬆開了月初,也未曾再貪戀她的容顏,決然而去。
白曜行事果斷,當即便命東玄神君率眾仙去人間捕捉惡靈,玄天、月秀、百溟水三大神君紛紛各自率兵將前往人間,唯獨早已移居回北月仙宮的月初沒有受令,仍舊在自行調息,經過數月的時日,月初已能漸漸將兩股真氣融合在體內融會貫通。
「原來,你的身世竟是如此。那麼白曜便算的上是你舅舅……」月初輕輕感慨了一聲,竟不想他們之間不止是師徒,更有著這樣一層濃郁的關係。
月初步伐一頓,卻不曾回首,記憶中依稀是當年為救陵霄對佛祖所立下的誓言,她向來是個守信之人,既然承諾便會做到。可如今,她卻在明知陵霄將會深陷危險之時,不能坐視不管。
陵霄感受著懷中的一抹溫暖,心下亦是柔軟一片,他將懷中的她攬緊,低聲在她耳畔道:「我回來了。」
月初又如何能忘卻當年在佛祖面前所立下的重誓,她的心中五味參雜,沉默半晌,終是抬眸,對著陵霄一字一句道:「我月初,今日對著佛祖起誓。從今日起,不再留戀紅塵俗事,安心留在天界斬妖除惡。有朝一日,陵霄再殺無辜之人,必親自手刃他。」
「天怒?」陵霄聽著白曜所言嗤鼻冷笑:「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滅我,我滅天!區區佛祖又能奈我何?」
冷漠的清峻語氣,聽在月初的耳中是那樣的熟悉,再見到安然無恙的陵霄,她那空寂了多年的心似乎瞬間被填滿。
她此生所追求的,不正是能看見陵霄安然嗎?
「只恐,月初會讓天帝失望了。」月初細語絲絲,可握拳的手卻越攥越緊,可見此事她的掙扎與矛盾。
月初見百溟水這樣堅持,便也沒有多言,精銳地目光將四周掃了一圈,嘴角忽然泛出一抹輕盈地笑容道:「無雙,數千年不見,如今竟也不現身一見嗎?」
沉默的月初看著陵霄飛身而去的身影,眼眶終是被淚水迷濛,模糊了她的視線。
「當一個你喜歡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你的真心踐踏在腳下時,再深的感情都會被抹滅。」月初再次談起當年對白曜的感情時,卻是那樣雲淡風輕。
月初眼眶泛起一陣熱流,依稀記得一千年前,陵霄為了救她心甘情願的繳械投降,受盡了幽冥煉獄千年之苦,如今能見他安然回到身邊,她的喉頭間已是哽咽一片,幾次想說話都被那份酸楚擊潰。
月初點頭:「嗯。」
百川驚魂不定地看著從天而降的西溟神君,他手持長刀,不出片刻已將此處怨靈擊的潰散,他頓時從心底湧現出感激之情,若非西溟神君及時趕到,此時的他只怕是早已被怨靈撕碎。
「如今天界仙眾至人間捕捉惡靈,如今已抓走半數,怨靈知人間待不下去,便全部朝北月仙宮而來。」北月仙宮的弟子百川面色憂慮。
倒是月初,心思剔透,聽到此處便已猜到故事中的男子是誰,便走到他身邊坐下,問道:「這個負心的男子便是天帝白夜景,而你……是李念景的兒子?」
無雙繼續道:「既來了,為何不現身一見!」
月初腦海中混沌一片,沉默一會兒才冷道:「即便,當年是他殺了我,那又如何?」
月初的聲音已是冷然一片:「你走吧,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那便由我來解決。」
月初不再說話,依稀用劍指著白曜,四目相對,頗有爭鋒之勢,可凝對的雙目間卻有著令人難以看透的別樣情緒。
「也許……曾經喜歡過。」
月初本想迎上怨靈搏殺,卻因百溟水的提醒而驚疑,不疑有他,便一個旋身避開了朝自己奪魄逼來的怨靈。
百溟水道:「北月仙宮太危險,你必須速速離開。」
一道金光乍現,衝破幽暗浮光,瞬間將數百個怨靈打散,一陣凄厲的嘶吼聲聽在耳中有些發麻。
她無法預知,所以便不敢賭。
「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都已經利用過一次了,難保不會有第二次,你的允諾,我絕不會相信。」
「你想被困死在北月仙宮嗎?」月初心知白曜既能駕臨此處,他身後必然會有更多更多的仙眾趕來,如若陵霄此時不走,再耽擱片刻便再也走不了。
她終究是難忍心下凄楚,淚水潸然而下,撲向他的懷中,雙手緊緊環抱著他,生怕他會再次離開。
無雙得意的看著漸漸有些支撐不住的月初,笑著提醒:「月初,敵強我強,敵弱我弱,這便是怨靈的厲害之處。你若還不束手就擒,只怕是馬上就要被怨靈撕碎了。」
月初側首,深深凝視陵霄那霸氣的容顏,決絕的雙瞳,有一瞬間的迷惘與動容,可是她終究還是甩開了他的手,冷聲道:「你走吧。」
「你我終究各為其主。」無雙回以一笑,那笑容依稀是當年在麓山時的甜美笑顏,可如今卻參雜太多的無可奈何。
百溟水對上她笑意澹澹的水眸,嘴角處一抹清銳的笑意展現,忽然想到如今已走到這一步,他心中那埋藏了多年的秘密終於可以找到一個人傾訴了,他認為,月初便是這個傾聽者。
「這麼多年了,師兄似乎一直都在我最悲傷的時刻站在我身後。」月初忽然開口,打破了此時的沉寂。
「看來琉離為保住地位,已下定決心要對陵霄下手了。」月秀沉思片刻,便道:「既然琉離要對付陵霄,那便是我天界動手的大好時機。」
「天帝這話說的狂妄,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讓我活著離開此處。」無雙既然達到了今日的目的,便未想再繼續糾纏下去,瞬間召喚想要逃竄的怨靈,怨靈當即聽令,立刻將無雙重重包圍在其中,將無雙掩護著送出了北月仙宮。
無雙面對月初的冷色,張狂一笑:「我知你天生仙姿玉骨,更擁有了白曄的萬年功力,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惜的是,如今的你真能將這萬年功力融會貫通,運用自如嗎?我勸你不要再做無謂掙扎,束手就擒為好。你我姐妹一場,我也不想見你被惡靈撕碎。」
「小心!」百溟水忽見怨靈分出數個假身不斷對月初強攻企圖分散她的注意力,而那真身卻偷偷閃現在其身後,此時月初的身後卻是空門,怨靈將會是致命一擊。
百溟水幾乎不敢相信,一向生性孤傲的師父竟然會為了留住月初而向佛祖起重誓,既如此看重,當年卻又那樣狠心在月初的胸口刺下三支誅仙箭。
月初輕輕地笑了一聲:「無雙,從何時起我們之間竟也要相互算計了嗎?」
此刻,天際一陣風聲席捲而來,整個北月仙宮的凄暗瞬間被金光衝破,怨靈嘶聲尖叫,四處逃竄。
「我只是……」白曜的聲音拖長了許久,深邃的瞳仁輕輕一收,終是淡淡輕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僅此而已。」
月初面對無雙的質問,沒有任何回答,劍勢未收,奪魄而去。
月秀一路對無雙窮追不捨,怨靈擁著無雙速度極快,飛奔在碧水山間,她似乎有意等月秀追來,忽然驅走了無數怨靈,隻身一人停落在潺潺溪水岸邊。楚楚動人的目光凝著朝自己追逐而來的身影,她的眸中依稀含著濃濃情意。
百溟水見緩步而來的月初,目光微微一動,沉聲道:「我已探得,此次怨靈之所以會突然湧向北月仙宮,全然是因身後有人操控。所以,這背後之人的圖謀必然不止攻陷北月仙宮這麼簡單,我們還是先離開為上策。」
「沒想到幽冥煉獄都關不住你,魔界大護法果然名不虛傳。」白曜負手緩步朝陵霄與月初走出,精銳地目光依稀凝著月初,低聲道:「你可知陵霄的強行衝破幽冥煉獄,使得南海枯竭,惡靈為禍人間,生靈塗炭。」
「究竟是不願違背自己的誓言,還是捨不得白曜?」陵霄的聲音依稀平緩,話至此處,驟然生冷:「回答我。」
「誰讓我是你師兄呢?」百溟水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白曜仰頭傲對天際,當著在場眾人的面起誓道:「我白曜,對佛祖起誓,只要月初留在天界,必然不會再利用其對付陵霄,如若有違此誓,必遭天譴。」
她低聲回道:「若有天譴,我願一人承受,只要陵霄安然。」說完,決然而去。。
頃刻間,月初與白曜之間充斥著劍拔弩張的氣勢,仿若下一刻二人便要大打出手,可他們終究只是冷冷地對視,未曾有一人先動手。
百溟水話至此處,終是未再繼續說下去,似乎沉浸到自己的回憶中去。
「月初當真變了不少。」無雙的眸底一抹黯然稍縱即逝,隨即又是一陣媚笑:「你定然已聽聞陵霄衝破幽冥煉獄,如今魔君正在尋找他。」
月秀稍一猶疑,隨即領命追捕無雙而去。
月初見白曜遲遲未動手,沉默了許久的她終是轉身,大步離開。
「既然你受令要留住我,為何……為何當年不留下我,只要你開口,我如何也不會誤入魔道!」
無雙眼見那毫不留情的長劍朝自己逼來,絲毫未有收手之勢,這才急急地避過,心中憤然地回首,怒視月初:「當真是我的好姐妹呀!」
頓時,商議變成爭執,大殿內獨獨變成百溟水與玄天爭論不休的戰場,眾仙皆是暗暗驚疑,百溟水是玄天的女婿,可如今卻大胆與之爭鋒相對,看來這二人的關係並不如表面上融洽。眾仙皆沉默不語,頗有一副看好戲的姿態,同時也暗地裡觀察天帝的神情,心中極其希望得到一個結果,天帝究竟是站在誰一邊。
「對呀,你是我師兄。」月初終於收回了遙遙相望的目光,轉身對上百溟水那雙沉靜的眸子,會心一笑。
經百溟水一提醒,月初便已明了,不斷飛身避開怨靈的攻擊,月初的身法靈敏,可怨靈的身法卻愈靈敏,幾次險些將月初至於危難之中。此時的月初才發覺這聚集在一起的怨靈當真古怪,它似乎能看透自己的招式,千變萬化中,她卻無法看透怨靈。
月初聞聲,握著天音劍的手又多使了幾分氣力,直到掌心全無血色,一股憤怒地熱流湧上心頭,持劍怒指白曜的胸口。
「在我眼中,此時的你也只是月初。」
百溟水見月初堅定的目光,似乎已對所有事了如指掌一般,沉默了片刻,隨即便道:「那我便陪你一起面對。」
「莫慌,神君閉關緊要關頭,咱們還是不要打擾。相信仙眾應該會得知怨靈已湧向北月仙宮之事,必會前來相助。」百川的話才說完,頓時整個北月仙宮一陣陣陰森的尖叫聲縈繞四周,那森然的笑聲分明在千里之外,卻仿若縈繞在身畔。
月初的身子微怔,竟忽覺有些發寒,她與陵霄認識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用這樣冰冷入骨的語氣對她說話,她心中微痛,可嘴角卻扯出笑容。
百溟水聞言,雙手抱膝,仰望天邊已漸漸翻起魚肚白,他輕輕鬆了一口氣,猛地起身:「師妹,謝謝你今夜肯聽我的故事。」
「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誓言。」月初終是背過身去,不再看他,堅忍的背影顯得異常決絕。
「惡靈們似乎知道神君正在閉關修行,若當真齊齊湧入仙宮,只怕會引得仙宮大亂。神君閉關,單憑我們之力只怕難以阻擋,是否稟報神君呢?」另一名弟子拿不準主意,便急急地問道。
「此時的我並非玉染。」
眼見白曜逐漸清晰的身影,她低聲道:「我對陵霄的感情,天帝應該很清楚,如今他有危難……」
一直垂首的月初終是仰頭,對上白曜的目光低聲道:「天帝既知我在偷聽,為何還要將計劃暴露給我,你不怕我偷偷給魔界報信?」
幾番爭執,白曜終是開口制止:「行了,兩位愛卿說的都有到底,但是我仍舊覺得凡事不能太過於保守行事,雷厲風行些好過優柔寡斷。」
「既然魔君夫人親自前來北月仙宮,那便說說來意吧。」月初知道無雙變了,此時身為魔君夫人的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無雙,便也打開天窗說亮話hetubook.com.com
「當真是用心良苦。」白曜睇著月初眼中的淚,恍惚間想起了數千年前,玉染對他也曾如此用心良苦,情根深種,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負了她,並認為玉染對他的好是理所應當。
「天命關於我?」
陵霄已飛身至月初的身邊,抬手輕柔地將她腮邊的一縷髮絲勾至耳後,指尖卻停留在她的發間,冰涼的目光漸漸化作一抹溫柔。
白曜低聲道:「白曄臨死前親口告訴我的,當年他親眼目睹了陵霄一掌將你殺死。」
大殿再次陷入一片沉寂,白曜步履緩慢,似有意沿著月初離去的那條道路的痕迹走去,直到走出大殿,九凰正盤旋在殿外,可白曜的目光卻凝著殘留著月初最後一抹芳蹤之處,似喃喃道:「她終究還是離去了,是我太自信了嗎?」
「師妹,你有興趣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月初已不再是當年的玉染,不再是當年那個我如何傷她都不會離開的玉染……」白曜輕輕撫摸著九凰那柔軟的羽毛,聲音淡漠,卻在此時顯得如此寂寥。
「我自甘墮落?南月仙宮容不下我,我無處可去,幸得魔界中人救了我,否則我死在冰天雪地中都無人替我收屍。」無雙說著世上最悲傷的一件事,可她卻笑語盈盈,似不曾覺察到疼痛。
「因為我信任你。」白曜說的那麼肯定:「你身為北月神君,明白自己所處之位。」
百溟水強勢道:「我們等了這麼多年了,這是一個十分好的機會,琉離抑或是陵霄只要有一人受傷,我們便可趁機而除之。並趁著魔界大亂,必然可大敗數半妖眾。」
「男子會天庭找他的妻子談判去了,而女子則帶著滿心的期盼他的歸來,其實她真的要求不多,名分對她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她只是期望能夠陪伴在她身邊。可是……她日復一日的等待著,直到生下了孩子后那個男子依舊未如約歸來,哪怕是派人捎個口信都沒有。」
隨著幽冥煉獄的崩塌,怨靈釋放,陵霄衝破封印,仙魔兩界頓時蠢蠢欲動,天界的戒備更加森嚴了,魔界則嚴陣以待,恭候著陵霄歸來的那一日。
無雙自知即使月初真氣紊亂自己也並非是她對手,便未有迎戰之心,便以怨咒召集著無數怨靈。
正如陵霄所言,上天入地,碧落黃泉,有陵霄在身邊,她又有何懼?
百溟水輕輕一笑:「倒是瞞不過你,我確實是李念景的兒子。」
陵霄能感受到月初心中的矛盾與掙扎,便又握緊了她的手,語氣堅定:「上天入地,碧落黃泉,只要有你,又有何懼?」
「尋找他也好,除掉他也罷,陵霄功力之深厚上天入地無人能夠追其蹤跡。若想要逼其現身,也唯有他知道你身陷險境。」
月初亦心知肚明,只是幻化出天音劍,白色的幽光赫然綻放在黑夜,為四周的凄暗染上幾分暖色,她遙指屋檐上的無雙,冷聲道:「你以為單憑這群怨靈,便能將我置於危難之地嗎?」
月初徒然收回天音劍,別過頭不再看白曜那誠懇的神情,她亦是詫異白曜如今竟會立此重誓。身為天帝的他,必然不會有假,那麼只要她安心留在天界,陵霄便不會有危險。
頓時,分散在四處的怨靈瞬間聚集到一起,一股濃烈的妖氣合著陰鷙的屍腐之氣朝月初逼了去。
「眼前人?」百溟水眉心一動。
月秀千年不見無雙,再見她卻不似當年,全身的妖邪之氣與那魅惑妖嬈的狂性,他幾乎要認不出她了。
「猶記得上一次你對我拔劍相向是在西曜仙宮,那時你亦是因為陵霄。不論前世今生,那終是你第一次對我拔劍,我不知今後你還將對我拔劍多少次,我只能提醒你,你若是當真做不到當初對佛祖立下的誓言,所有的天譴將會報應在你與陵霄自身上。我不是威脅你,只是擔心你誤入歧途……」白曜溫文如舊,冷色淡淡,可話語中的真切卻不假:「就如當年的玉染,一念之仁救了陵霄,卻被陵霄親手殺死。」
月初看如此森嚴的戒備,心知此次商議的事絕對機密,一想到白曜又在使壞心要對付陵霄,她的心中對白曜的冷意又多了幾分。
「是嗎?」月初不以為意。
「何事竟讓西溟神君如此慌張?」月初的聲音平緩無波,與此時危急的形勢顯得格格不入,正閉關的她已然能覺察到四處瀰漫著的妖氣,知大事不妙,便已自行出關。
「所以你為復讎而來?」月初恍然明白了許多,百溟水那樣執著于成為神君,他的目的便是要為他的母親與外祖母報仇:「你想殺白曜取而代之?」
「你說的對,我確實給不了你想要的。」陵霄徐徐一笑,似有輕蔑,「仙魔不兩立,你堂堂華碧晗的心目中又怎會願與妖魔為伍,一千年當真能改變許多,月初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月初,就如陵霄今後也不會再是麓山上的陵霄。」
月初的危機被解除,聞無雙之言心中一動,也朝空寂的蒼穹中望了去,卻不見陵霄的蹤跡。
九凰似感受到白曜身上所散發出的悲傷,撲騰著翅膀飛至他肩頭,額頭輕輕蹭著他的臉頰。
白曜回了天庭,月初遣散了受傷的弟子,可百溟水卻遲遲未曾離去,陪伴著月初沐浴在淡月之下,共同沉默。
「月初,你說的對,我們都應該珍惜眼前人。」百溟水靠在月初的耳邊,感受著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淡淡幽香,深深地閉上了雙目,掩去了眸內複雜地情愫。
月初的話音落,忽然一陣嬌媚地笑聲繚繞四周,只瞬間,一道紅色身影闖入眾人眼中,一名風姿柔媚的女子站在屋檐之上,迎風而立,髮絲飛舞。
白曜笑道:「這是月初心甘情願為救你而立下的重誓,如若你再殺無辜,那月初必將手刃你。」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入骨極致的黑光從天而降,似將月初身後籠罩成一道屏障,任是兇惡的怨靈也無法衝破那道黑光,但凡衝撞入黑光中的怨靈瞬間化為一團灰燼。
「師兄?」月初滿心不解地出聲,她能感受到百溟水擁著她的雙臂隱隱有些顫抖,可卻是那樣強而有力,似霸道卻溫柔。
「對m•hetubook.com.com,仙魔之爭延綿數萬年無法得到終止,白曄有心在他在位時將魔界徹底剷除,於是探得天命,能助魔界消滅天界之人便是麓山上一名叫無雙的女子。所以白曄命我將你留在南月仙宮悉心教導,力求你不誤入魔道,為魔界所用。」
陵霄依舊佇立在原地,眉目清淺,唇鋒緊抿,月光如紗般傾瀉,將他襯得清幽而沉寂。
「若我不允你離開呢?」
「你我何須言謝?」月初亦緩緩起身,可是她還未站穩腳,百溟水便上前一步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百溟水則站在月初身後,淡漠的目光依舊緊緊盯著月初的背影,也許只有此刻他才能放縱自己那樣貪戀的凝望她的身姿。
月秀看著她面色凄然,終究對她溫柔一笑:「無雙,不要再誤入歧途了,你當真想要助魔界毀滅天界嗎?」
「魔君夫人即要引出陵霄,竟廢這樣大的代價攻陷北月仙宮,當真是不想活著離開此處了。」白曜這話雖是對著無雙所言,可目光卻是深深地凝視著面前的月初與陵霄。
「我不留你,只為保全你的性命。你有意離開之時,白曄已對你下了絕殺令,他在我萬歲大壽上見了你,終究對你心有疑慮,你這樣一個危險的女人在天界,他終究寢食難安,唯有對你下絕殺令,他才能徹底安心。」
怨靈聞聲毫不畏懼,反倒愈發張狂,一齊朝百川撲了過去。
百溟水緩步走到青石鋪就的石階上坐下,將手中的長刀輕放身側,只聽清脆地鏗鏘聲響起,並已帶出了他的話:「四千多年前,有一個平凡的女子有幸認識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他們仿若知己般相見恨晚,無話不談。漸漸地,女子對男子傾心相許,而男子對女子也奉若珍寶,兩情相悅的他們私定終身,結為夫妻。」
「我從未將他當作我的舅舅,正如白曜從未曾當過我是外甥。」百溟水搖了搖頭,「而今夜,你讓我見識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師父。」
百溟水道:「不錯,我們可隔山觀虎鬥,待他們斗到兩敗俱傷時,我們再出手,必然一擊則潰。」
「女子生了個女娃,她姓李,所以為女娃取名李念景,她將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女兒身上。一年又一年,她依舊執著沉迷著修仙,她想成仙上天庭當面質問這個負心的男子為何不守信歸來。」
無雙的頸脖一得到釋放,便立刻跳離陵霄數丈之外,正欲開口說話,只見此時的陵霄卻已然將目光投放至月初身上,那目光雖冷,卻蘊含著細碎的明媚,此時此刻再也容不下旁人。
即便陵霄恨她,怨她,只要他能安然。
「師妹,不得無禮!」百溟水一驚,上前一步欲制止月初的大不敬行為。
她轉身,迎上他冰冷的眸子,對著陵霄說道:「我有太多的放不下,地位、榮耀、權力,我不可能陪你共同面對無知的未來,如果你能給我一個安寧的家……」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陵霄冥冥中為贖罪孽而來,而你便是陵霄的致命弱點。否則單憑白曄區區一點手段,如何能夠促成你們的六世情緣。」白曜的聲音頓了頓:「所以今日你所做的決定是正確的,倘若你真隨陵霄而去,那便是將他推向萬劫不復。」
她能如此迅速的領悟,倒是多虧了白曜,這些日子他耗盡了心力將她七筋八脈徹底打通,強行用真氣使她能夠將兩種真氣融會貫通,否則此時的她也許早已命在旦夕。
陵霄的面色因月初的話語而逐漸轉為陰冷,他隱含殺意地對著白曜斥道:「堂堂佛祖卻要用此等手段來脅迫月初立下重誓,當真為三界所不齒。」
「若我必須離開呢?」
「他從來不曾輕易允諾一件事,而今夜在我眼中看來,他為了留住你,他的姿態已放到最低。」
「正是他,我的外祖母被白夜景辜負,令她終身鬱郁,這筆賬我們還未找白夜景算過,可他的兒子白曄登上天帝之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對我們全家趕盡殺絕。一場天火燒盡了整個古堡,燒死了我的父親、母親、外祖母,而我能夠僥倖逃過一劫,皆因師父的相救。」百溟水說到這裏,終究是慘淡一笑,自嘲道:「其實我又何嘗不知,師父他之所以救我,不過是想利用我心中對白曄的仇恨而助他完成大業,可我不在乎,只要能報仇,我可以付出一切。」
百溟水看著旁若無人的兩人,心中湧現出的是一種沒由來的感覺,像是痛,卻又像是欣慰。這麼多年來看著月初孤孤單單一人,從最初的單純變得冷漠,也唯有此時此刻才真正做回了自己。
「不,我從來不曾奢望過天帝能允諾永世不對付陵霄,我只是挂念他的安危。」月初驚詫白曜那一向肅然有神的瞳子,竟在此時被莫名的空寂遮擋了光澤。
無雙一驚,只見北月仙宮內湧現數人,這其中竟有白曜,還有一個她即想見又不敢見的月秀,她的手忽然緊緊握拳,深深呼吸一口氣,笑道:「北月仙宮今夜當真熱鬧,堂堂天帝都駕臨了。」
「數月後,女子發現她已有身孕,滿懷欣喜的對男子說出這個消息后,可得到的卻是這個男子的漠然以對。他向她坦言,他是個神仙,他有妻子,有兒子。女子猶如晴天霹靂,沉默了許久后告訴他,她肯為了他而修仙,她不求名分,只求能夠在陪伴在他身邊。男子未曾想到女子竟然能退讓至此,當即許諾必然會給她一個名分。」
「你明知我有傷在身,卻引這無數怨靈來北月仙宮欲置我于死地,你明知我與陵霄的情誼,卻利用我欲置陵霄于死地,你所作所為,我已不能再待你如初。」月初的聲音已冷到極致,目光閃現一抹黯然:「你可以對我下手,但我不能容許你對陵霄下手,我欠他的已不僅僅是一條性命這樣簡單。」
她極為不解:「這與白曄何干?」
「曾經喜歡?原來喜歡一個人可以輕易改變嗎?」百溟水喃喃問道,雖是在問月初,可又像是在問自己。
月初卻道:「我倒想看看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話至此處,月初很認真地對百溟水說道:「所以,我們都應該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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