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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

作者:慕容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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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蒼生,不滅神話2

第91章 蒼生,不滅神話2

無雙一驚,只見陵霄已轉瞬間出現在她面前,緊隨其後的便是琉離,她在心中暗暗咬牙,都怪百溟水這個壞事的,若非他真氣護住月初,她早就將他們二人除掉!
月初一驚,深知這聲音的主人是無雙,不曾想她竟然如此窮追不捨,更驚訝于無雙對她的恨竟然到此程度,她立刻對著百溟水道:「師兄,你趕緊離開,不要管我!」
時至深夜,月初毫無睡意,靜靜地坐在冰冷的床邊,目光透過半掩著的窗遙望蒼穹那無邊的黑暗,她想了許久,依舊不明白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絲毫不得動彈的月初只能在其肩上,任他將她飛速帶離魔宮,一路上他那極快的速度無人可追上,輕易地便朝魔界的結界內奔去。
月初再無處可躲,當即被摑倒在地,嘴角瞬間已溢出鮮血,可見琉離氣力之大。
「必須要用整個魔界的安危來證明嗎?」
直到那一日,師父帶著月初走進西曜仙宮,神情淡漠地介紹著月初將會是他的師妹,那時的他雖然表面冷漠,可內心卻是狂熱的,沒想到這個少女竟然能夠成為自己的師妹。
月初眨了眨眼,將眼中的霧氣揮去,只見一個白色身影從漫漫黑夜中匆匆而來,月初一眼便認出了來人是月秀。
月秀奔至月初身邊,見其一身鮮血當即駭住,隨後望著她背上扛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不可置信地問:「他……是誰?」
月初一手捂著被震裂的心脈,另一手則利用天音劍的支撐才得以從地上爬起來,她雖然輸了,可她卻不想輸的這樣狼狽,她更不容許自己的尊嚴在旁人面前顯得那麼微如塵埃。
「茫茫三界之大,還沒有我月初容身之處嗎?」月初說的雲淡風輕,可待她與月秀分別之後,剎那間當真發覺茫茫三界之大,確實沒有她容身之處。
「天帝,月初被琉離抓住了。」去而復返的百溟水忽然出現,打破了此刻的寂靜。
「可你留下也無濟於事。」
無雙眉眼微眯,見月初抽出一個分身來對付自己,腦海中當即閃過無數的念頭,是迎戰她還是不躲避?
百溟水終是將肩上的月初放下,深深凝視著眼前的月初,無奈道:「生死相隨,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月初能感受到陵霄對自己的避讓與手下留情,她也終究不忍狠下心腸對陵霄下手,於是收了三分真氣應對陵霄,只是不讓其對無雙近身,好讓假身能夠安然對付無雙。
須臾,白曜的臉色微微一變。
輕揚上仙一聽此言,當即怒道:「堂堂北月神君竟如此放肆,太不像話!」
少年揚名的百溟水是整個天界所關注的重要人物,她月初又何德何能讓百溟水傾心相許,到最終竟為了護她而枉送性命。
「月初,你也很痛苦吧!就像我,明明深愛著月秀,卻要嫁給琉離,日日夜夜和一個不愛的男人共赴雲雨……」這麼多年,無雙早已看慣了那血腥的場面,見百溟水的慘樣早已麻木,只是冷冷地對月初笑道:「最可恨的卻不是這些,是我的丈夫,竟然愛著我最好的姐妹!」
琉離心生怒意,斥道:「我在問你,陵霄是否來了。」
月初為琉離的執著感到費解:「你當真想眼看著魔界遭遇大難?」
百溟水目光黯然,欲言又止。
「嗯。」白曜漠然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月初將臉上的淚水一抹,嗤鼻笑道:「這點小傷還需勞煩天帝嗎?況且,我已經離開天庭了,若是天帝不放過我,大可來取我仙骨……」
「今日就算是賠上這條命,我也要殺了她祭奠百溟水!」此刻的月初早已怒紅了眼,緊握手中天音劍,便凝全身之力朝無雙逼去,那劍招勢如奪魄,陰狠入骨。
每一次,只要她有危險,總是百溟水第一個趕到,挺身護她安危。
一路跌跌撞撞走出魔界的月初強撐著最後一絲真氣背著百溟水出了魔界,四周寂靜無聲,卻泛著些許涼意,她獃獃地望著無邊無際的黑夜,一陣心酸湧上心頭,強忍多時的淚意終於瀰漫至眼眶,模糊了視線。
一山還比一山高,琉離自認為謀划好了一切,卻仍舊還是被白曜算計進去了。
她分明聽見白曜與眾人商議攻打魔界之事,玄天也說得到了密報,陵霄與琉離即將有一場對決。可她趕到魔宮時,琉離卻好似知道她會來,早已布好天羅地網等著她。
陵霄目光沉沉,看著那雙眼珠雖已沉寂,可卻暗藏著無數的情意與遺憾,他終是動了動口道:「我一定會。」
月秀見月初笑的比哭還難看,蒼白的臉色血色盡褪,瘦弱的身軀仿若隨時會被風吹倒,他仍不放心道:「你要去哪兒?」
月初不說話,目光只是冷漠地瞟了他一眼,便又將視線投放至黑如墨的夜空。
無雙見坐在床沿絲毫不得動彈的月初,第一次對其有著無盡的恨意,她冷聲沖月初道:「真不知你哪裡好,月秀死皮賴臉的要收你為徒,陵霄奉你如寶,就連琉離都喜歡你,你告訴我,除了你一身仙骨我無雙哪點比不上你!」
琉離卻是眉心一蹙道:「月初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不能讓她如此離去……」
「無雙,既然你如此恨我,今夜你我就來個了斷吧。」月初聲音有些慟哭后的沙啞,可她語氣中有著濃烈的決絕與陰狠。
百溟水被月初擁著,卻再也感覺不到她身上的溫度,可他卻是那樣開心:「不能讓你愛我,讓你恨我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在你心中還有一席之地。」
月初看著琉離靠近了的臉,輕笑一聲,回憶道:「我只是在想當年在魔界與你一次見面,我也打了你一耳光。」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一旦喜歡上一個人,此生便再不會改變。」百溟水的氣息越來越弱,可他卻強撐著自己的意識,希望能夠在臨死前將心中一直想對她說的話盡數吐露,他怕,若再不說,便永世沒有機會了。
「真身假身已經不重要了,你已經選擇了魔界。」月初隱忍著胸口那劇烈的疼痛,硬是將口中的鮮血咽回喉中。
可月秀卻擋著她:「你傷的很重,和我一起回天庭吧,讓天帝為你療傷。」
hetubook.com.com「師妹,但願來生……你我能夠不相識……」百溟水用那細弱塵微的聲音說道,空寂而飄遠的聲音逐漸隨著風而消散。
「月初,不要走,你受傷了。」陵霄瞬間來到月初身邊,探手攙扶著月初的胳膊,卻被月初憤然甩開。
白曜嘴角勾勒出若有若無的笑,卻不再將話題引至月初,沉聲道:「厚葬百溟水。傳我旨意給閻王,生死輪迴簿上為百溟水的轉世找個好人家。」
「白曜當真是老謀深算,他知你在陵霄心中的地位,想用你進一步激化我與陵霄之間的恩怨。」琉離在聽了月初的猜測后,終是不得不承認,他的計謀確實略遜白曜一籌,「可即便如此,我仍想與陵霄一決高下。」
「只是不解。」
因為突然的安靜,所有的氣息都變得異常清晰,二人交雜的氣息隱約有著幾分冰冷的纏綿。
眼看著怨靈帶著煞氣逼近,百溟水縱身上前擋在月初的面前,直面迎向怨靈,雙掌合十,那奪魄的真氣源源不絕從他全身釋放而出,微弱的藍光逐漸變強變大,直衝月初全身。
百溟水卻遲遲未離去,沉默片刻才道:「未想到月初還是執意要去魔界。」
「放了我吧,事情會有轉圜的餘地。」月初說的那樣誠懇且嚴肅。
白曄死了,大仇已報,他留在這個世上也再無任何意義。
月初見無雙如此惺惺作態,心中的恨意愈發濃烈,可此時最恨的卻是連陵霄都不站在她身邊:「今日我一定要取無雙的性命,要阻止我,只有殺了我。」
她闖入魔界的結界時,一陣鋪天蓋地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昏暗的天邊似閃爍著幾抹忽強忽弱的光輝,分明是打鬥之光,依記憶來猜,那個位置必然是魔宮。
陵霄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凝視著月初背著百溟水吃力地朝結界走去。
無雙面對琉離的怒火,滿臉委屈地捂著自己被掌摑的右頰,淚眼朦朧地說:「月初要逃,我不得已才動用怨靈!我知道月初對我們有大用處,可他們卻寧死也不肯跟我走,我只能如此。月初是我的好姐妹,再無情,我如何能對她下手,我只是想除去百溟水,繼而便能將月初帶回去。」
月初聞言恍然大悟,終於明白這件事的問題究竟在何處,琉離與白曜都是何等精明之人,分明知道有細作在身邊,便故意透露消息想請君入甕。
月初依舊被天羅鎮仙網捆著不得動彈,妖仆未將她關入大牢,反是受令將其關在魔君的殿內。
「師兄,怨靈的可怕你見過的,你留下只會是枉送性命!若你還當我是你師妹,立刻走!」月初再也掛不住臉上的鎮定,沖百溟水怒吼,此刻只恨自己被鎖住無力動彈。
月初見狀,即刻嫌惡地撇開頭,琉離的手頓時落了個空。
「師兄,我知你一番好意要救我離開,但我不能離開。」月初依舊被扛在肩上,她看不清百溟水的表情,只能堅定地對他說道:「我入魔界是白曜的一個謀划,你擅自將我送走,便是忤逆天帝,是重罪。」
陵霄自然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是真身哪一個是假身,便也不敢用盡全力,只擔心會傷到月初。而糾纏自己的這個身影顯然很弱,他當即便認定了糾纏自己的是假身,他眉心一冷,氣勢奪魄而出,一掌便朝月初的胸口逼去。
月初起初有著濃濃的不解,百溟水若要對抗怨靈必然是凝真氣于丹田,對於他釋放真氣的舉動甚為不解。直到那濃濃地真氣朝她湧來,將她一寸一寸地包裹在其中時,她才明白百溟水此時的舉動為何。
她側首,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死去的百溟水,瞬間覺得自己千辛萬苦地來到魔界的舉動竟死那樣的可笑。
「月初,你這又是何苦呢?為何一定要逼陵霄在你和魔界中作出選擇呢?」無雙輕嘆一聲,如今還心有餘悸,若非陵霄及時制止,只怕如今的她已被月初重傷。
「我給過她選擇。」
琉離恍然鬆開月初的下顎,倏然起身,不再看月初,冷聲吩咐道:「將她帶下去。」
月初與無雙的姐妹之情,終究因百溟水的死而徹底破裂。
月初臉上的淚水依稀殘留,可目光卻泛出冰冷無比的殺意,對著無雙,終究只是個陌生人,眼中的凌厲與殺意迫得無雙有些喘不過氣來。
月秀第一次見月初哭的如此傷心,當即便猜到此人是誰,滿臉震怒地問:「到底出什麼事了,他是不是百溟水?」
此刻的她已覺雙腿無力,全身皆蔓延著一種徹骨的疼痛,說不上是哪兒疼,只是覺得疼入骨髓。
房門被人推開,走進來的是琉離,此時的他比早先惱怒要平靜許多,他徑自在月初面前的桌案旁就坐,慵自為自己斟了杯茶,不急不慢地飲了口茶,隨即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沒睡。」
白曜見眾仙沉默,想到月秀說起月初的傷勢,終是難以放心,當即便掐指一算月初此時的蹤跡。
可她執意來的魔界的後果竟然只是害死了師兄,她寧願死的那個人死自己,這樣她便能少一些愧疚。
經月秀一提,此時的月初仿若恍然記起自己受了重傷,頓時一陣痛入骨髓的感覺襲上全身,仿若要將她全身撕碎。
他眉心一冷,大驚地朝身後望去,只見飛出數丈之外的月初重重地跌落在地,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洒而出。
月初面對無雙的殺意,卻是沉寂地靜坐,不言不語地注視著她,記憶中湧現在麓山她們坐在溪水邊有說有笑,可那段最美的時光終究無法回去。
月初看著百溟水的肉體一分一分被怨靈啃噬,鮮血如泉涌般將他整個身體染紅,而她的全身卻因有著百溟水全數真氣籠罩,怨靈不能近其身,她依舊安然。
月秀深深凝望悲痛的月初,心知百溟水死去沒有人比她更難受,隨後發覺她的嘴角有著殘留的血跡,他當即問道:「月初,你受傷了?誰傷的你?」
陵霄隨手施咒,便解開了月初身上的天羅鎮仙網。
無雙卻道:「很痛苦吧?想愛卻不能愛……你說,如果陵霄若是死了,你有沒有機會呢?」
忽然間,四周的怨靈嘶m•hetubook.com•com聲凄厲地叫喚,瘋狂地亂竄。
「我知道你心中有愛著的那個人,所以我從未想過要你的回報,只是希望能夠遠遠看著你,保護你,便已足夠。如今我終於盡我的全力護你周全,我此生已無憾……」說著,將那雙死氣沉沉地眼珠轉向一旁靜靜佇立的陵霄,他沉聲道:「我從來不屑與魔族眾人說話,如今我懇求你……替我好好保護月初。」
百溟水的目光冰冷地注視著聲音來源處,眼中閃爍著一抹決絕:「如今你還稱我一聲師兄,我便不可能棄你而去。」
凌霄寶殿之外,白曜依稀站在原地,靜靜凝望那無邊無際的蒼茫空寂,突然覺得這一日的夜晚特別漫長。九凰亦然停在白曜的肩頭,陪著他一同等待著天亮。
「天帝,這不合規矩……一切輪迴皆有定數,百溟水雖是戰妖而犧牲,但他的功績還不足以令閻王修改生死輪迴薄。」太白上仙大力反對。
「白曜不僅在你們面前做了場戲,更在我面前演了場戲。」月初說到這裏,聲音中凈是笑意,可她卻絲毫不覺被欺騙后的憤怒,有的只是蒼然的感慨。
月初聽罷,卻是搖搖頭:「我並非白曜派來的。」
琉離的笑聲漸漸斂去,他的眼神突然轉為沉靜,深深地凝著月初道:「為何你是陵霄的女人。」
想到此處,她的眼神一分一分地變冷變硬。
怨靈如風般席捲百溟水,密密麻麻地爬滿了百溟水一身,張狂而興奮地尖叫著,張嘴撕咬著百溟水的全身。
無雙揮動著手指在怨靈之後操控著無數的怨靈,面上的冷意毫不減弱,這一次是鐵了心的要將月初置於死地。
「若非留著你大有用處,你以為我還會留著你的命嗎?」琉離面色陰狠,字字凌厲。
「堂堂魔君夫人竟如此卑鄙,竟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下狠手?」忽近忽遠的聲音飄蕩而來。
強撐著悶不吭聲的百溟水喉頭一陣腥甜湧上,他悶哼一聲,鮮血從口中噴洒而出,他的肉體已被啃咬大半,再已無氣力仰頭便倒地不起。
月初眉心微蹙:「無雙?」
「稟魔君,大護法……大護法已孤身一人大破七大高手,直闖入魔宮……無人敢阻攔……」一名小妖跌跌撞撞地沖了上前,滿頭冒著冷汗向琉離稟報。
眼看著就要出了魔界,月初卻是出聲道:「師兄,放我下來吧。」
不好,她太大意了,一心想著入魔宮見陵霄,竟未覺察到四周竟不知何時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
月初將早已氣息全無的百溟水鬆開,看著那血肉模糊的百溟水,她緩緩起身,淚眼朦朧間她已變幻出天音劍,直指無雙。
「師兄,為了陵霄我也不能走,琉離與陵霄之間的戰火已經觸發,只要有任何一方受傷,玄天的十萬大軍便會長驅直入魔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陵霄有事。」
「我想過許多,卻從來不曾想過你會對我動手,果然還是我高看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月初咬著牙,輕聲笑,隨即站直了身子將眼前的三個人一一掃過,才道:「我技不如人,不能為師兄報仇,那便只有任你們處置。」
話音至此,琉離深深地閉上了眼眸,腦海中瞬間閃過數千年第一次與月初見面。
「你要護著無雙,而我非殺無雙不可,既然你不能站在我這一邊,那我們永遠只能是敵人。」月初一次又一次將眼中的淚水逼了回去,忽然間胸口的疼痛好似比不上心中的疼痛。
月秀嘆息道:「月初將百溟水交給我之後便離去了,她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可她太要強,終究不肯隨我歸天庭,還說……」他吞吞吐吐地猶豫了一下,才道:「她還說,若是天帝不放過她,大可取她仙骨。」
月初看著怒極而面色扭曲的無雙,從不知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無雙竟有一日會帶著恨而怒對自己。她一直認為大家身不由己,各為其主,刀劍相向在所難免。可如今,她惡語相加的毫無道理,只覺二人之間的姐妹情在瞬間崩塌。
月秀將百溟水的屍體帶回天庭之時,眾仙震驚,望著那血肉模糊分辨不出面容的人,不敢相信這便是堂堂西溟神君。紛紛搖頭嘆息,不忍直視,只能在心中感慨當年那個年少便揚名天界的少年,最終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陵霄若趕來,定會護你萬全,而我……終究也是個死。」
「你終究還是要選擇天界嗎?」陵霄站在月初的身後看著她走的吃力的步伐,聲音一分一分的冷了下去。
「你以為如今的陵霄會放過我?」琉離終是睜開雙目,低聲說:「早已回不到當初了。」
百溟水的臉色微銳,可目光中卻掛著一抹微笑,毫不畏懼:「怨靈籠罩此處,陵霄與琉離必然會覺察到你的危險,我想,不出片刻他們便會趕到。」
陵霄擊中月初后,也不顧其受傷,便朝直逼無雙的月初飛身而去,探手欲抓住其胳膊,阻止她對無雙窮追不捨的步伐,可指尖還未觸及其身,只見月初的身影瞬間消散地毫無蹤跡。
那時的他還只是個靦腆的少年,他因看光了月初的身子而許諾會對她負責。
陵霄唇鋒緊抿,淡淡道:「無雙不能死。」
「白曜知我偷聽其除魔大計,便將計就計讓我以為他有心要針對魔界,利用我對陵霄的擔憂之心將我推入魔界。我果然中計,當真為了陵霄之安危進入魔界,而你的請君入甕正好抓住了我。」
白曜聞言,冷峻的面容恆古不變,冷冷的目光清寒而璀璨,他問:「月初呢?」
琉離對無雙的嘲諷置若罔聞,冷聲問:「陵霄來了?」
「當初我們不是說好,要珍惜眼前人嗎?你的情,我真的承受不起。」月初的淚水滴落在被血染透的地面,她早已泣不成聲。
一想到此,無雙便沒有躲開,只是微微後退幾步,以求月初奪命一劍刺在其身時能夠減弱對自己的傷害。
記憶中依稀閃過的是年少時在天庭第一次與月初見面,雲台之上的月初面容清麗,風姿卓絕,她的目光中閃耀著的是從未有過的堅定。那一刻,他便已經記住這個贏他的少女,更希和_圖_書望能夠再次與她交手。
他身子一僵,停住了步伐,有些詫異地問:「你怎知是我?」
「你現在很危險,所以我必須救你,一切後果我會承擔。」
月初眉色漸冷,回道:「無雙,在麓山,你並不是這樣。」
說到此處,無雙眼中紅光乍現,一陣陰風襲來,吹得她髮絲飛揚,頃刻間她的手中已幻化出一把鋒利的彎刀,直指月初,殺意畢露。
琉離因她的話微微一愣,注視著面前的月初許久,目光中的冰冷漸褪,取而代之的是深沉地注視。
月秀從月初手中接過百溟水,有些不忍看被咬的不成人樣的百溟水,咬牙切齒道:「我與百溟水奉命在外等候消息,只要陵霄與琉離動手,便會潛入魔宮。可還未等得及他們動手,百溟水卻因擔心你的安危進入魔界,他再三交代,若沒有他的信號我們不得闖入魔界。可最終,他竟然死在魔界,究竟是誰殺的!」
「什麼時候魔君你竟連有人偷聽都覺察不到了?」無雙面色露出嘲諷的笑意,深深目光卻是越過琉離朝屋內望去,可視線所及之處卻是空茫一片,她所站的位置無法瞧見月初,可她卻未移開目光,繼續道:「我一直以為魔君你向來冷血,無欲無念,不懂如何愛人,可今日無雙才知道,你只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
琉離的瞳中頓時閃過一陣濃烈的怒火,停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凝力,一巴掌便朝月初甩了過去。
琉離還未站穩腳便揚手甩了無雙一個嘴巴子,厲喝道:「誰允許你擅自操縱惡靈!」
無雙的手死死握著彎刀,朝月初走去的步伐卻慢到極致,內心仿若有個聲音在對她說,只要殺了她,所有人便能注意到她的存在了。
她的額間一陣冷汗溢出,真氣四散,幻化的仙術亦消逝,她瞬間恢復了真身。
正說到此,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動靜,琉離緩緩起身,目光隔著半掩著的窗朝外望去,低聲道:「沒想到他來的這樣快。」他笑著收回視線,將目光投遞至月初身上,那目光依稀如數千年前初次見面時,笑得那樣雲淡風輕,熟悉卻又陌生。
百溟水得到他的承諾,嘴角扯出一抹細碎的笑,他用力咳了幾聲,張開雙臂想要回擁著月初,可此時的他卻無一分氣力移動雙臂。
「你是妖,我們是仙,我不會讓師兄的屍體留在魔界,這是侮辱了師兄。」月初看也不看陵霄,只是一步一步朝盡在眼前的結界走去。
頭一次,她這麼痛恨自己,其實以陵霄的道行,根本無需她的擔心。
反之一直袖手旁觀的陵霄見月初的劍就要刺中無雙,當即便出手欲制止,月初當然也料想到了陵霄會出手的可能性,真身擺脫糾纏琉離,反手擋住陵霄制止的掌風。
「你不能理解,這麼多年我身為魔君卻屈居陵霄之下的感受,即便是陵霄被關在幽冥煉獄一千年,整個魔界的元老依舊對我是滿心的不屑,他們仍舊在等待著陵霄的歸來。如今陵霄衝破封印,那幫老傢伙便開始蠢蠢欲動迎陵霄歸來的心思,我只有贏了陵霄,才能向所有人證明我琉離的能力。」琉離的語氣中滿是憤恨,那憤怒的眼神可見其內心的壓抑。
琉離盯著月初,冷聲道:「你不能動無雙。」
琉離即刻沖陵霄道:「陵霄,無雙不能死。」
琉離問:「此話從何說起?」
「月初,你……」陵霄第一次手足無措,他認定了這是假身,於是下手便毫不留情,卻萬萬未想到他所擊中的竟是真身。
琉離感受到月初劍招中強大的劍氣,深感詫異,她不過區區三千歲,便擁有如此渾厚的內勁,再加之她那決絕的殺意,便已將仙術之精妙發揮到極致。
自我毀滅。
在她心中,百溟水早已不僅僅是師兄這麼簡單,雖然他們二人也有過劍拔弩張,可她終究視百溟水為親哥哥一般。
琉離卻是張狂地笑了出聲,輕緩著搖了搖頭,眼底透著一抹最終的決絕,不再看月初,只是大步朝門外走去。
月秀搖頭:「是月初將他的屍體背出魔界的,她沒告訴我到底是誰殺的,只說一定會為百溟水報仇。」月秀說到此處,想起月初說的話,又道:「月初還讓臣下告知天帝,琉離與陵霄已達成秘密交易,這一戰註定打不起來。」
月初見琉離神情黯然,微微動容道:「為何你不能屏去嫌隙。」
琉離目光一凜,冷聲一笑:「是不敢阻攔還是不願阻攔?你進去把月初給我帶出來。」
白曜望著殿正中央躺著的百溟水,目光黯然,沉默許久都未發一語,可眼中的憤怒與哀傷絲毫未掩飾,清晰可見。
月初早已慟哭失聲,她死死地擁著百溟水那漸漸僵硬的身軀,她那素色衣裙上染盡了百溟水的鮮血,她的記憶中似乎又回想起初次見百溟水,他在雲台之上風度翩翩地笑問:「姑娘還不願出武器嗎?」
「她哪一點都比你好。」琉離一字一句,冷入骨髓。
月初見此大好時機,當即便抽出一個假身朝無雙逼去,另一個真身依舊與中了她一掌的琉離糾纏。
「是誰殺了他?」白曜一字一句地問。
陵霄深深地閉上了眼,半晌,睜開雙眼的他目光內已是凄暗一片,他冷道:「自有白曜為其療傷,何須我們。」
琉離卻因她的沉默而惱火,彎腰蹲在月初面前,單手掐著她的下顎,令其仰頭對上他的面容,湊近了她的臉,冷道:「怎麼不說話,怕了?」
「你越是掙扎,你的真氣便流逝的更多。」無雙的聲音居高臨下地傳來,聲音如此嘲弄。
月初全身已被網密密麻麻的纏繞著,她已經無力動彈,只能仰頭盯著琉離臉上那張狂的笑意。
也許之前對她有的只是欣賞與不服氣,可那段在西曜仙宮的夜夜切磋相處,他也不知從何時起,月初已在他心中那麼深,相忘卻難以忘卻。
她即刻使用縮股術要逃脫這網,然而這網卻隨著她的變小而變小,即便是她化作一陣青煙亦難以掙脫這網的束縛。隨著她的掙扎,她逐漸感覺自己的真氣一點一點流逝。
她的腦海中一個激靈,警鈴大作,當即沖回屋內,卻發和*圖*書覺月初已不見了蹤影,她的眼中頓閃憤怒。
此生能用自身之性命,護月初周全,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琉離聽到此處,面色仍舊還有些猶疑,不免又問:「白曜如此大費周章,為的是什麼?」
月初笑著說道:「容貌可以幻化,可身上的氣息與武功步伐是幻化不了的,你我相識數千年,若我連你都認不出來,便沒有資格當你師妹。」
難道,她還是來晚了一步?
「他是為救我而死,一切都是因我……我會為他報仇,一定不會讓他枉死!」月初依稀流著淚水,可眼中卻散發著淡淡清光。
她強自撐著自己的身軀笑道:「我沒事,速將百溟水的屍首帶給白曜……告訴白曜,他的計劃失敗了,琉離與陵霄已達成秘密交易,這一戰註定打不起來了。」月初說罷,便要離開。
「百溟水,夠了!你若散盡真氣,元魂寂滅,你這一身修行將毀於一旦……」月初的淚水湧現入眼眶,凝著百溟水決絕的背影,痛心疾首。
月初倒在地上,無法動彈,卻也咬著牙沒坑一聲,即使鮮紅的紅腫的左臉與嘴角的血跡都不顯她的狼狽,卻有著一股別樣的錚錚傲骨。
一想到此,她飛快朝魔宮而去,越往魔宮走去便能感覺到四溢的真氣正源源不絕地湧出,這必然是高手間的對決!
月初獃獃地王著月秀的唇一張一合,可腦海中卻混沌一片,全然聽不清月秀到底在說什麼,淚水瞬間決堤,失聲慟哭。
漫漫黑夜,無邊無際的蒼穹吞噬著整個荒林,一個面目猙獰衣衫襤褸的男子扛著月初在林間飛速奔走。
散盡真氣護她一人,等於放棄了對怨靈的抵抗。
月初很堅定的點了點頭,正欲開口,忽然間,四周鋪天蓋地的紅光將二人籠罩其中,陣陣陰風伴隨著一個陰冷的聲音呼嘯而來:「今夜,你們誰也別想離開!」
說罷,她輕易越過了陵霄,天音劍再次朝無雙逼去,琉離當即將無雙推開,凌厲的掌風迎上了月初的劍招,旗鼓相當。
琉離瞅了眼決絕的月初,卻側首睇著陵霄,似在等他發話。
月初不願與琉離繼續糾纏,幾次避過琉離的糾纏,揮劍朝無雙刺去,而琉離則是絲毫不讓地糾纏著她。月初幾次不能得逞,深知這樣糾纏下去只會耗盡自己的體力,一想到此,她腦海中靈光一現,頓時幻化出兩個自己,雙雙攻擊琉離。
無親無故,她連一個棲身之所都沒有,當真是可悲。
陵霄終究是魔界不滅的神話,就連一向痛恨他的琉離都不得不對他妥協。
抵達魔宮,四周竟無守衛,月初不費吹灰之力便進入了魔宮,剎那間一陣奪魄的綠光朝她逼來,強烈的光芒直刺她的雙瞳,她立刻伸手擋住雙眼,待能睜開雙目之時,她已被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纏繞住。
月初早已聽不進無雙的話,她心中只有一個乞求,只是希望百溟水能夠無恙,她厲聲道:「無雙,你真的不顧姐妹之情了嗎!」
無雙見他生氣,收回視線,饒富意味地笑道:「這就生氣了?你的忍耐也就只有這樣了嗎?我倒是好奇,你看上月初哪一點?」
陵霄眼看著無雙站在原地竟然不躲不閃,眉心一黯,飛身上前便揚手將月初那致命一招擋去。月初見擋在無雙面前之人竟是陵霄,她心中的憤怒由胸口直衝腦海,她指著陵霄,冷問:「就連你也要護著無雙?」
她收回視線,凝著淚對上陵霄的雙眸,勾起一抹悲戚地笑道:「你終究還是選擇了魔界。」
音方落,荒蕪的空地上陰風愈發強烈,捲起塵土與落葉,怒吼的颶風朝他們二人席捲而去,幾乎要將二人捲走。百溟水幻化出長刀奮力插入地面,穩住身形的同時也全力握住月初的手,避免她被颶風捲走。
月初聞言,沉默了許久才道:「我認為愛情,便是生死相隨。」
「你覺得我無情?」白曜替百溟水說出了心中的話。
月初離開的那樣徹底,幾乎未做任何停留便直奔魔界,心想著要敢在百溟水他們之前進入魔界。她掩去身上的仙氣,化身一隻樹精,半邊容顏被張牙舞爪的暗綠花紋爬滿,猙獰可怖。
她雖不知琉離與陵霄私下達成了何種交易,但她卻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笑,天真的以為能夠與陵霄共同面對一切,哪怕是灰飛煙滅,只要有陵霄,她便無所畏懼。
月初對無雙的話置若罔聞,只是沉著聲等待著陵霄開口,卻許久等不到陵霄的聲音,她便徑自一笑:「既然你們不處置我,那我可要走了。」
無雙一臉委屈地站在琉離身後道:「我殺百溟水只因他要帶走你,我對你根本沒有一分殺心。」
無雙卻道:「你明知陵霄不可能處置你的,何必如此?」
月初由本來的退讓突轉為強攻,琉離瞬間應接不暇,一個閃神便已身中月初一掌,若非閃避及時,只怕是要被震碎心脈。
如若這一次她竟連幫百溟水報仇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她便枉為人。
他看著月初的面容越發模糊,忽然間漫天的血紅充斥著整個眼球,他再也無法看見月初的容顏。
「你以為我會在乎自己在你眼中是什麼樣嗎?」無雙隱忍數千年的怒火湧上心頭,忽而想起前幾日與月秀之間的淺談,多日來鬱氣難以釋放,而今好巧不巧的被她發覺,原來自己的丈夫琉離心中一直有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正是她的好姐妹月初,如此怎能令她不為動怒。
小妖還沒來得及領命,只見琉離已消失不見,無雙眯著眼看琉離消失的地方,手緊緊握拳,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小妖,大步朝屋內走去。
「月初,天界對魔界虎視眈眈,如今為保魔界安危必須同氣連枝對抗外敵,若魔界渡過危難,我這條命任你取走。」無雙緩步從琉離身後走出,輕聲道:「我知你奉天帝之命來對付魔界,可我們也是你的朋友,你真忍心看著我們被天界剷除?」
「月初?」一聲驚呼將靜謐地黑夜打破,清朗的聲音蘊含著濃濃的擔憂。
月初慟哭著跪在百溟水身邊,看著早已血肉模糊的百溟水,他半邊臉已被咬去早已看不清容顏,無一處完好www.hetubook.com.com的臉龐上,唯剩下那雙明澈冷毅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月初絲毫不覺可怖,顫抖著伸手撫上他那唯剩枯骨的臉,哽咽無聲。
「夠了,不要再和我提麓山,此生我最恨的便是遇見了你。」無雙狠狠打斷,目光閃爍著的是無盡的恨與怨:「若非有你,他們怎會看不見我?他們的眼中永遠只有你,只有你!」
月初被天羅鎮仙網鎖住不得動彈,就連真氣都無法使出,只能靠著百溟水的保護,頭一回覺得自己竟然如此無用,即便是有了萬年功力都需要旁人來保護。
無雙遙見百溟水的自我毀滅,臉上閃爍著一抹冷笑:「好感人的同門情誼,既然你要護著她,那我便滿足你,讓你死在月初之前!」她一邊說,一邊操控怨靈朝百溟水逼去。
得到自由的月初不顧百溟水的血肉枯骨,緊緊擁著躺地的他,喃喃道:「百溟水,你以為你這樣我便會感激你嗎?難道你不知道,此刻我寧願自己死,也不希望你用自己的命換我的命,你只會讓我恨你,恨你給了我這樣一個沉重的包袱!」
琉離看無雙眼中凝著的淚水,冷哼一聲,拂袖朝跪地慟哭的月初望去,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陵霄的手忽而緊緊握拳,低聲解釋道:「我以為你是假身,才下的狠手。」
無雙聽到這聲絕望的怒喝,目光中有著濃烈的悲哀,可心卻依舊冷硬如鐵:「月初,你我早就不是姐妹了。」
她說罷便一步一步朝百溟水的屍體走去,強忍著搖搖欲墜的身子將屍體拖起,背在肩上。
「誰!」無雙朝月初走去的步子一頓,陰冷地目光朝空寂的屋內望去,門外突閃一陣細微到極致的動靜,她當即便衝出屋外,可外頭卻空無一人。
「你身上這張網叫天羅鎮仙網,世上僅有這一張,只有魔君能夠操控。我本是想將它用在白曜身上,可我卻發現,你比白曜更適合這張網。」琉離說罷,從城牆上飛身而下,飄落在月初的面前,一雙促狹的眼睛審視著月初。
琉離倒是有些詫異:「可天界傳出的密報,就是派你而來。」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與母親、外祖母的性子一樣,只要認準了一個人,此生便不會輕易改變,即使成親遇見了對他極好的玄玲瓏,可他深深的明白,不愛便是不愛。
月初雖有白曄那萬年功力,可時間尚短自然運用不足,再加上分身後功力大減,對陵霄亦是避讓再三,從未想過陵霄竟會突然間朝自己逼來。她顯然不是陵霄的對手,只一招月初便已被陵霄擊中,她整個人順著掌力飛出數丈之外,重重跌落在地。
「夫人,萬萬不可!魔君交待要將她帶……」小妖雖然驚恐,卻還是撞著膽子上前阻止,可此時的無雙卻早已喪失了理智,一刀下去小妖便已血濺當場。
月初聞言,握著劍的手已用了極致的氣力,泛著慘然地白:「果然,你與琉離又達成了什麼交易,所以才這樣一個鼻孔出氣是嗎?」
「無雙,我求你!你有任何怨懟,儘管衝著我來,不要牽連無辜!」
月初搖搖欲墜地動了動身子,顫抖著將百溟水從身上放下,將其交給月秀,她哽咽著說:「將師兄的屍體交給白曜……」
「你以為天界要滅魔界有那麼容易嗎?更何況我還有無雙!」琉離張狂地笑著:「只要無雙還在,魔界就不會滅。」
「這不正是我們要的結果嗎?」白曜用冰冷的話語掩去此時眼底的悲涼,他終於動了動身,轉身盯著百溟水:「原本陵霄未必會與琉離翻臉,可如今琉離抓了月初,那麼陵霄與琉離這一戰便無可避免。這一次,你與月秀可隨時準備潛入魔界動手了。」
「師妹,我真開心……你竟會為我流淚。」百溟水的聲音蒼然無力,卻蘊含著濃濃的情意。
「你一定很好奇,為何你會中計。」琉離說到此處,眼底滿是算計得逞后的笑意:「我將秘密設局要殺陵霄之事刻意透露天界的,我要的正是他們部署來對付魔界。我猜到以白曜的性子必然會率先派一員猛將前來探路,正好,我便能瓮中捉鱉。但白曜卻比我想象中要心冷,竟派了你來。」
「白曜當真看得起你,竟是派了你來。」一襲紅衣如火的琉離傲立在魔宮的城牆之上,對月初似乎恭候多時。
他一腳才邁出門檻,便見一襲紅衣如火的無雙孤立在門外,目光冰冷入骨,卻是那麼靜靜地凝著自己,他眉心微涼,冷道:「你在偷聽?」
百溟水真氣散盡,毫無抵抗之力,任其撕裂著他的肌膚,蝕骨的疼痛襲遍全身,她卻是咬著牙,不吭一聲。
百溟水聞言便幻化回本來的面目,除去了一臉猙獰可怖,剛毅的臉上掛著一抹溫潤的笑:「這個世上果真只有師妹你最了解我。」
真氣深厚的月初自然將他們的對話聽入耳中,可她終究只是自嘲一笑。
不……她不能躲避,陵霄與琉離都喜歡月初,她此時唯有不動才能化解這一場危機。她是魔界毀滅天界至關重要的一枚棋子,琉離與陵霄不可能眼看著她被月初殺死,所以此刻她要做的便是迎月初一劍。
「夠了,百溟水當的起我為其逆天而行一次,眾愛卿若再反對便是忤逆天意,定不饒恕。」白曜隱約有些動怒,眾仙覺察,便不再敢多言。
怨靈的笑聲詭異,飛散在四周又聚攏,密密麻麻由遠至近直逼二人。
無雙的嘴角依稀掛著那永不褪去的笑容,她不知不覺中已走至琉離的身後,柔聲道:「魔君,既然人已抓到,我們該回去恭候陵霄的到來了。」
打量月初片刻,琉離突然伸出了指尖,似要撫上月初的臉頰。
月初當然明白無雙的打算,明知無雙不會躲避,所以便利用稍弱的假身去對付無雙,留下真身纏住琉離,令其不得脫身。
她多麼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可她的身上卻背著百溟水的屍首,她希望能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將他埋葬,如此才能安心。
「無雙,這數千年你在魔界倒是學會了妖魔的虛偽與狠辣,一個人要改變當真只是時間問題。」月初因無雙與之前判若兩人的姿態,心中閃爍著無盡的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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