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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

作者:慕容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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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為一人,毀一城3

第106章 為一人,毀一城3

玉染見陵霄不躲,可手中之劍卻沒有收一分力道,不偏不倚直刺他的體內,刺中他的心臟。
「魔君,您沒事了。」嫿嫿眼中的關切四溢,垂首甜甜地笑了一下,才含情脈脈地對上他那雙冰冷地眸子道:「我等了您三日三夜,只是想告訴你一個消息,我已有你的骨肉。」
七大高手緊隨其後,瞬間已至玉染身邊,將其團團困住,步下七星羅剎陣,將其困於陣中,不得移動分毫。
「那又如何?」嫿嫿嗤鼻道。
「孩子?」陵霄微微一怔,目光不由射向她的小腹,銀白的盔甲擋住了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細細分辨,依稀不見懷孕的徵兆。
……
只消片刻,楚韻便覺月初的劍招直破其身,她幾度招架不住,若非有陣法控制玉染的身法,只怕她早已是玉染的劍下亡魂。
她當即飛奔而去,猛然扶著血幾乎要流盡的陵霄,她盯著他蒼白的臉龐以及那雪白的髮絲,久久震撼的不能言語。
不僅大敗魔界,還產下天帝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北月神君乃天帝心頭所愛,眾仙雖有異議,卻也不敢出聲。
「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前……」曾經他多番對月初下殺手,只覺她的存在將會成為白曜的絆腳石,而如今,這個被他認為是禍水的女人,正在全心全意守護著天界,「我曾覺得這樣平凡的你,配不上天帝,可如今我覺得,天帝所需要的,只是一個能夠一心一意陪伴在他身邊的女子,生死與共,榮辱相依。」
「自然是我與白曜的。」玉染冷聲回應,她忽然覺得,即便是死,她也不能臨陣逃脫,她身為一軍統帥,代表著白曜的榮耀,她必須與之一戰,想到此處,她猶自挺了挺身姿,欲收的劍勢再起。
楚韻站在滿是廢墟的潼城,不可置信地怔在原地,那原本繁華的城池已沒有一點兒聲音,唯有那蕭瑟的風聲在空中飄渺無痕,竟連一處生靈都未存活,只有破碎的房屋與凹陷的地面。
「那又如何?只要能陪伴在他身邊,我心甘情願當替身。」
楚韻突覺這樣的陵霄如此駭人,一直以來,陵霄雖然冷血,可他卻對月初有情。
如今天妃與魔君夫人之位都已定下人選,往後便將會掀起新一輪仙魔大戰的高潮,魔界與天界紛紛備戰,準備著迎接新一輪的廝殺。
短短一年內,不僅仙魔之戰愈演愈烈,就連辦冊封大典都選在了臨近之日。
法力高強的陵霄,定然是聽到了楚韻的話,嫿嫿一陣心驚膽戰。
陵霄揮了揮手,「楚韻,你愈發放肆了。」
四千年了,再見陵霄,他的模樣依稀沒變分毫,只是眉宇間多了許多戾氣與殺戮。
她猛然厲喝一聲,驟然收回真氣,幻化出天音劍便朝陵霄的胸口刺去。
「看見你又如何,難不成他就會愛上你?」楚韻冷冷地看著她,「你該明白,魔君只是喜歡你這張臉罷了。」
「有天帝這句話,名古便放心了。」名古側首,深深凝了眼昏迷不醒的玉染,喃喃道:「相信合我們二人之力,定可抑制住孩子身上的魔性。」
「關於月初和陵霄,我已不想知道,就讓那些成為永遠塵封的記憶,好嗎?」她盯著白曜的側臉,記憶中依稀是那一百年來,玉染費盡心機的在白曜身邊跟前跟後,哪怕他多給她一個眼神,她都會竊喜很多天。
但強攻唯一的弱點便是將全部兵力暴露在敵方面前,可如今最迅速的辦法也只有這樣,若是一直耗下去,只會讓天界原本就低弱的士氣愈發低弱,如今他們急需要一場勝利,重振天威。
「這麼多年來,我費盡心機登上天帝之位,從來就是為了能夠一統三界,我雖然愛她,但也分輕重。」
「月初,你如此可對得起我們對你的一番信任?」楚韻迎風而立,那矯健的身姿傲立穹天之下,語氣中儘是冰冷,「我本不信你是白曜派來的暗棋,可如今我算是明白了,魔君殺你,並非他心狠。」
「好。」白曜只是淺淺應了一聲,可那短短一個字,便是他一生的承諾。
楚韻聞言,心中暗暗驚詫,不由問道:「當真?」
楚韻輕輕一聲嘆息,也罷,只要陵霄能徹底放下,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她還沒來得及感受到這份凄涼,便見一個步履虛浮的白髮黑衣男子正朝這邊走來,她心中一陣驚疑,可定睛一看,竟然是陵霄。
「你說的對。」陵霄的目光已如冷血冰霜,蒼白若死的面容無喜無怒,無悲無哀,「我定要覆滅這三界,讓三界皆臣服於腳下,殺盡那些高高在上的天神!」
玉染聞言,臉色驟變,怒道:「滿口胡言,我怎會嫁給你這樣的妖孽!」
玉染靜靜地靠在他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懷抱中,忽然覺得此生能與白曜相伴一生,便已無所求。
「可我覺得很幸福。」
玉染見楚韻根本不是自己對手,便想著速戰速決,當即以天音劍召喚出自身仙靈之氣,璀璨的白光乍現,由微弱逐漸變強,在陣法中爆裂。
名古與離斯則帶領天兵天將與妖魔廝殺著,一時間,哀鴻遍野,血濺漫天。
楚韻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忽而一道黑影乍現,擋在她身前。
她頃刻間亂了真氣,身上那原本微弱的黑氣愈發強烈,源源不絕,似有吞噬之態。
她的目光茫然轉向受傷的名古,似乎在無聲的質問,可名古卻是低頭以回應,整個天界皆知月初是陵霄的妻子,唯獨她不知。
「白曜的?」陵霄冷笑一聲,可笑容中卻有那掩蓋不住的落寞,他冷斥道:「你可曾還記得,你是我陵霄明媒正娶過門的妻子,而你如今,卻如此恬不知恥的說你有了白曜的孩子?」
「天帝,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若不忍心,便可趁此機會讓孩子死於腹中,與你無關!將來,你會有自己的孩子!」
陵霄的手中化出一團黑氣,以掌心握劍,近乎于殘酷地說道:「從今日起,你我恩斷情絕!」音未落,只見天音劍因他掌心魔力而一分分化作灰燼,最終被毀滅。
雙刀幻化于手中,一道奪魄而來的長虹破空而出,直擊玉染。
身負重傷的名古很快也返回天庭,見玉染的情況不妙,當即便出了個主意,提前讓玉染生產,否則胎兒必然不保。
奪回西揚仙宮的天神雖然對妖魔的不戰而退感到詫異,卻還是決定趁勝追擊,不論如何,他們都有必要與魔界一戰。而這期間,名古曾親自為玉染把脈,從而窺探了一下她體內的真氣,發覺其真氣渾厚,源源不絕蓄勢待發,根本不像她這個年齡應有的功力。
那繚亂的飛砂走石飄入眼中,早已蒙了她的雙眼,她厲聲道:「陵霄,你可知這城內有數十萬的百姓,你若恨我,便衝著我來好了,為何要傷及無辜!」
受了傷的楚韻十分放心不下陵霄,便憑著法力追覓著他的蹤跡,待感受到天崩地裂的潼城時,立刻朝潼城而去。
可如今他的模樣分明是絕情棄愛,滿身魔性擴張,那便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此刻,他仿若能夠體會白曜如今的掙扎與矛盾,低聲問:「天帝你確定做了這麼多,只因月初是覆滅魔界之人而已嗎?你當真不是因感情而存私心嗎?」
玉染雖然沒了月初的記憶,可對自身真氣卻操控自如,尤其是天音劍在手,碧月劍法瞬間使出,招招直破楚韻刀法。
北月神君因走火入魔而早產,產下一個八個月大的龍蛋,由天帝親自照看,待兩年之後完整孵化成人。
楚韻聞言大驚,立刻道:「魔君請三思而後行,嫿嫿她如何有資格成為魔君夫人?」
「不,我絕對不會留下這個孽種的。」
「不,我認為他們是真的內亂了。」玉染心中感慨,七殺終究還是沒有叛離天界。
魔宮內因陵霄的受傷一片死氣沉沉,嫿嫿一直守候在王殿之外,心中極為焦慮,她的腦海中依舊浮現著一頭白髮的陵霄歸來時那份蒼涼,也許心中能夠猜測到所為何事,她便沒有問,只是默默的守候著,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只等待著他出來。
陣已破,玉染驀地持劍朝楚韻刺了過去。
互不相讓的二人,眼中皆存著一抹殺伐決絕,玉染狠狠看著陵霄,臉上乍起一陣青紅,隱約透著幾抹黑氣。
陵霄聞言,雙手緊緊握拳,殺意頓時湧現:「如今我未休你,你便還是我陵霄的妻子,你要當白曜的女人,可問過我?」
白曜感受到玉染的手微微鬆開,立刻將她抱起,騰空而去。
七殺被圈禁,楚韻便代陵霄處理魔宮事物,期間來王殿探視,發覺嫿嫿依舊站在最初的位置沒有動分毫,只是疲憊的臉龐泄露了她此刻的狀態。
玉染知面前這個男人早已泯滅人性,已不再妄想用言語說動他,全力以自身法力克制陵霄的魔力,欲憑一己之力得以保全潼城所有百姓的安危。
名古見玉染如此肯定,緊蹙的眉宇終是緩緩鬆開,看來玉染知道的比他要多的多,他忽然輕聲笑了起來。
白曜緊抿著的唇鋒一松,睇著她一字一句道:「不論你是否與他成親,我所認定的妻子只有你一人。孩子,是我們的,也只能是我們的。」
她又何嘗不知面對著的人是何等強大,若她沒有孩子,她可拚死一搏,可如今她的腹中還有著與白曜的孩子,即便是為了那即將出生的孩子,她也不能明知前https://m•hetubook•com.com路是死,依舊執意而行。
楚韻面色一喜,明白陵霄的傷勢已無大礙,邁了步伐正想上前,卻見面前的嫿嫿迫不及待搶先一步地奔至他面前。
潼城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整個城中的百姓皆陷入一陣恐慌,紛紛逃竄回屋,屋內不時震動幾下,牆壁上的碎石脫落,仿若下一刻便要坍塌。
她一字一句道;「月初早已被你親手殺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只是玉染。」
「第二件便是月初,她將會是覆滅魔界第一人,所以無雙與月初是雙生雙旦,可如今無雙卻已灰飛煙滅。」白曜恍惚間一笑,「我猜陵霄之所以能對月初痛下殺手,只因也窺探過天命,他留不住月初,才決定親手毀滅。所以月初不能死,她必須留在天界,只要她在,必能覆滅魔界。」
玉染聞言,卻是冷冷地笑了起來,「我怎會對一個妖魔有情?」
陵霄卻是深深地凝視著這裏的一草一木,記憶中似乎又湧現了與月初成親后在這兒的一段甜蜜的時光,冰冷的目光中閃過幾分柔軟,他低聲道:「猶記得當年你一身鳳冠霞披,不畏風雨,質問蒼天,你願逆天而行。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此生有你便別無所求,我願意放下所有的猜疑,信任你。直到我親手殺了你的那一刻,我仍舊不信,不信你從頭到尾都不曾愛過我,自以為你即便奉天命而來,多少對我會有幾分真心。」
名古震驚許久,當即怒道:「既然這孩子是陵霄的,便是孽種,天帝萬萬不可留下!」
陵霄像是感受不到體內的疼痛,只是那麼冷冷地凝望著她,沉著嗓音道:「玉染救過我一命,如今,便一命還一命。」
她的心中也有一個疑惑,很想知道有關於月初與陵霄的往事,她直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陵霄卻絲毫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陰冷地目光看著楚韻,眼神中有太多複雜的情緒。
戰火風煙直逼北月仙宮,這一次天神選擇的計策仍舊是強攻,自打名古窺探得玉染體內那強烈的真氣后更有把握贏這一仗,以她仙姿玉骨配合這萬年功力,除了陵霄親自前來,再無人能夠阻擋她。
「楚韻是七殺的未婚妻,也是個有謀略的女人,功力尚不及七殺,所以下一場仗我們會好打很多。但我擔心的是,魔界將七殺革職只是障眼法,也許是想請君入甕。」
四千年前的事再次被提起,陵霄愣了愣,卻厲聲斥道:「若非是你在葯中下了失魂引,怎會被我所殺?不過是你自食其果罷了!」
玉染想起了幽蘭谷中,她費盡心機救了陵霄,可換來的卻是他恩將仇報,心中的冷意不由多了幾分,「拜魔君所賜,我終於可名正言順回到天界。」
玉染將名古的話深深記在心中,如今,她得到了名古的認可,該感到開心的,可心底卻有著濃濃的苦澀,連她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如此傷懷。
如今,終於被她等到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為何要執著于那段虛無縹緲的記憶。
嫿嫿臉上卻有著一抹堅定,「我希望他出來第一眼便能看見我。」
「為何?」名古滿臉驚愕。
陵霄已不願再聽下去,「夠了,四千年前的是是非非已與我無關,我也不要聽你的這些辯駁。」
「哥哥,真希望我們能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我見到陵霄了。他說,我與他成親了……既然我是他的妻子,我如何有資格再成為你的妻子?」玉染握著他的手愈發用力,隱隱泛白。
陵霄殘忍地笑道:「我們的婚禮,天地為證,你不承認便能抹滅這個事實嗎?」
玉染被陵霄所鉗制,本可掙脫,可她卻因未曾感覺到陵霄身上的殺氣而放棄掙扎,只是任他一路將自己帶入這陌生的城中,陌生的府邸。
「你還不明白嗎?月初被魔君重傷跌入深淵,是白曜救了她,而後她卻有了身孕,算算時間,月初肚子里的孩子極有可能是魔君的。」楚韻很滿意看著嫿嫿因自己的話而臉色大變,便繼續說道:「雖然月初說這孩子是白曜的,可也許現在的她自己都不清楚孩子究竟是誰的。」
玉染雖被困在陣中,可僅憑那強大的真氣便可應付自如,凌于玉染之上的楚韻本該佔盡先機,卻戰的極為吃力。
玉染眼睜睜地看著陵霄那越走越遠的身影,小腹間一陣一陣襲來的疼痛愈發明顯,她的手不由撫上微隆的肚子,低聲喃喃道:「白曜,白曜……」
可玉染卻猛地握住了白曜的手,炯炯的目光透著幾分質問,「告訴我,孩子究竟是誰的?」
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許多許多的記憶碎片,一閃即逝,卻又那樣清晰。
「仙魔不兩立,既然愛的這樣辛和-圖-書苦,為何不放手?」楚韻的聲音飄忽,第一次出言勸陵霄放下,她雖然一直希望月初能夠與陵霄有個好結果,可事已至此,早已無法兩全。
名古暗暗心驚,竟不知她的功力從何時起,竟然與白曜不相上下,單憑她那仙姿玉骨也不足以擁有這上萬年的功力,究竟是何原因?可如今玉染失了有關於月初的一切記憶,也無從說起其中因由,名古也未追問,只是忽然想起了當年魂飛魄散的天帝白曄。
楚韻滿臉憤憤,憤怒的是陵霄分明聽見她與嫿嫿的對話,知道月初的孩子極有可能是他的,可他卻還要執意立嫿嫿為魔君夫人,看來他當真已不在乎了。
只祈禱著,這一次的不祥之兆能夠一如當初那邊化解。
「你帶我來這兒想做什麼!」玉染站在陌生庭院,全身雖然戒備,卻對這裡有著說不出來的熟悉,總覺似曾相識。
「這一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玉染見一向不苟言笑的名古笑了出聲,頓覺心中發毛,問道:「何故發笑?」
玉染的手,死死握著劍柄,滿眼仇恨地望著陵霄。
名古回神,只道:「我在想奪回北月仙宮的計策,據聞這次七殺不戰而退激怒了魔君,目前已將其統帥之位革去,改為右護法楚韻統帥。」
她晃了晃身子,全身只覺一陣無力感湧現,可她卻如此堅定道:「我只記得,我是玉染,我將會是白曜的妻子。」
玉染望著原本晴空萬里的潼城頃刻間烏雲壓頂,烈日被黑暗籠罩,天地間再不見一絲光芒,她便知陵霄要做什麼,當下施法,使出幻止術,憑全身真氣欲穩住那正隱隱震動的潼城。
「我要你親眼看著潼城的覆滅,這便是你要做玉染所付出的代價。」陵霄話音方落,頓時,狂風驟起,天地變色,他那披肩的髮絲頃刻間被風捲起。
「這麼多年了,魔宮也該添些喜氣了。」陵霄話音至此,意思已經很明了。
玉染嘴唇泛白,一滴淚水滑落,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她低聲道:「這就夠了。」
他已顧不得看這已生靈塗炭的潼城,一把將倒地不起的她扶起,「玉染,出什麼事了!」他一邊焦急地詢問,一邊就要將其打橫抱起,返回天界。
玉染收了劍,冷冷睇著面前的黑衣男子,那雙眸子像是煉獄中的鬼魅,徹骨冰寒,冷入骨髓。
「是月初傷的你?」楚韻喃喃問道:「你流了好多血,為何不調氣療傷,你繼續這樣下去,會死的!」
楚韻凝著嫿嫿,第一次好聲好氣的對她說道:「魔君在療傷,你何苦這樣守在外?」
玉染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看著滿臉疏離的陵霄。
「孩子,是她與陵霄的。」白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可眼底卻蘊含無盡的複雜,「我本打算先立她為天妃,待孩子出生,若被諸仙者發覺孩子身上的魔性也無大礙,畢竟事已成定局。」
陵霄空洞的目光終於有了些神采,微微低頭,看著笑容滿面的嫿嫿,半晌未發話。
一聲轟隆巨響,布陣的七大高手瞬間被震離陣中,七大高手同時被那股強烈的真氣震出內傷。
「自然是真的。」嫿嫿說罷,便挽起衣袖露出光潔的手腕,楚韻便順勢上前為其把脈,果真感受到了懷孕的脈象。
整個潼城的震動愈來愈烈,一陣天崩地裂。
陵霄站在楚韻身前,冷冷盯著面前的人,「被我震碎了七筋八脈,竟然沒死。」
那麼白曄又為何情願灰飛煙滅,卻要將萬年功力全數傳給毫不相關的月初,這其中難道有什麼隱情?
「不,我已經為孩子取好了名字,叫白玉茗,從今往後她便只是我與她的孩子。」白曜說到此處,微微吐出一口氣。
「那還要看你今日是否有命回去。」陵霄眼中殷紅乍現,滾滾黑氣籠罩全身,殺意盡顯。
玉染看著他眼底的傷痛逐漸轉為決絕,有些顫抖地問:「你想做什麼?」
陵霄見她不出聲,再次出聲詢問:「誰的孩子?」
「你能與我說說月初這個人嗎?」玉染失憶大半年來,第一次主動詢問起月初之事。
白曜自然清楚名古所言,他輕輕嘆息道:「若孩子提前出來,那她就不能成為天妃了。」
名古正在嘶吼中,一時不查,紫炎便一刀朝其後被重重砍了去,名古身中一刀,跌跌撞撞地朝前走了數步,卻依舊擔憂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贏不了他,你快走,保護好你與天帝的孩子。」
冷汗溢出額間,她無力地摔倒在地,掙扎幾次都無法起身,可比起腹間的疼痛,她卻覺得心痛更甚,記憶中依稀是陵霄眼中的殘忍無情,決絕而去時那飛舞的蒼蒼白髮,她只覺那個背影是她一生中所見過最和_圖_書寂寥孤寂的背影。
紅光開始一分分地吞噬著白光,直至淹沒,衝破幻止術。
紅白兩道真氣源源不絕地交織著,一波一波地四溢宣洩,整個陵府僅僅支撐片刻,便再也承受不住這強烈的真氣,轟然坍塌,化作一片廢墟。
一道金光破天而出,白曜已匆匆來到她的身邊,他在天庭感應到她的呼喚,憑藉著天籟珠的氣息很準確的找到到玉染的蹤跡。
玉染喃喃低語道:「是白曄,當年是白曄的詭計!」
嫿嫿面色一喜,明白既然陵霄放話了,那便無人可再更改。
「玉染領教魔君神功。」才收回的劍勢再起,她直指陵霄,眼中儘是漠然。
白曜猛然一怔,深深凝著玉染,卻久久不能言語。
「名古上仙,你在想什麼?」玉染見名古遲遲不說話,便出聲相問。
名古聞言,依舊不同意,正想出言勸阻,白曜卻打斷道:「名古,我需要你的幫助,與我一同用法力鎮壓住孩子的魔性。」
「若孩子是魔君的,那魔界便有責任將孩子帶回來,怎能讓他認白曜為父!」楚韻字字凌厲,一副鐵了心要將此事稟明陵霄的模樣。
「好,既然你要做玉染,我便成全你。」陵霄忽然奪魄而來,一團黑氣瞬間將玉染繚繞,頃刻間,他們二人已消逝在仙魔的廝殺之中。
「名古,如今我必須告知你一件事。」白曜恍惚間想起了千年前,白曄臨終前附在他耳邊說的一字一句,一聲喟嘆悠然而出,他說道:「白曄臨終前告知,他曾窺探天命預知兩件事,一件是無雙將成為魔界毀滅天界的一枚重要棋子。」
「我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好好活著,只要你好好活著!」
玉染不知覺間,淚水已瀰漫了臉龐,也不知是為了這傾覆的潼城,還是為了瞬間白髮的陵霄,她只知自己的心已痛到極致,小腹間隱隱作痛。
而魔界似乎也看穿了他們的意圖,當即由楚韻帶領眾妖直面迎戰,待她見到一身銀盔,面色冷傲的月初時,終是確信了月初真的沒有死,不僅沒有死,還親自率兵迎戰。
嫿嫿的笑意一分一分逝去,最終變得冷意凜凜,「如今魔君被月初重傷,你難道還想用此事來擾亂他的心神嗎?這樣只會更加傷害他,讓他與月初糾纏不休罷了。」
陵霄眼中的柔軟一分一分逝去,取而代之是一抹輕笑,「是啊,高高在上的天神,從來不屑愛上一個妖魔。」
被白曜帶回天庭的玉染接二連三的受到重創,如今因走火入魔再動胎氣,白曜望著昏迷不醒的玉染,她下身的鮮血已漸漸染紅了明黃的床褥。
名古見白曜不再說話,便出聲追問:「第二件是什麼?」
「愛的這樣卑微,便永遠得不到他的愛,我真替你感到可悲。」
「玉染?」楚韻聽罷,放聲大笑,「既然你是玉染,那我也無須對你手下留情!」
楚韻看著嫿嫿面上那份止不住的幸福,心中就有一種想要毀滅的衝動,便冷冷地提醒道:「今日我來就是要來稟報魔君,天界的暗人傳來消息,月初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如今只有玉染的記憶。」
「玉染是嗎?」陵霄盯著她,心中不由一痛,兜兜轉轉四千年,到頭來她仍舊還是玉染,那在麓山五百年來的六世情緣又算什麼?終究是一場陰謀嗎?
名古一愣,終於能明白為何月初年紀輕輕便擁有如此渾厚的功力,原來真是白曄將全部的功力傳給了她。
玉染未曾想到此時會突然躥出一人,只稍一頓,便被來人尋到破綻,強大的掌力似幻化出一道鋼鐵壁壘,將她阻隔在外。
陵霄冷笑道:「看來白曜好本事,已讓你想起了四千年的往事,難怪你口口聲聲說要成為玉染,好與白曜雙宿雙棲。」
「楚韻?」玉染低聲重複這個名字,甚覺熟悉。
楚韻收回手,望著嫿嫿臉上的得意,終是瞭然一笑,看來嫿嫿早就籌謀好了,如今她又如願有了陵霄的骨肉,那她今後在魔宮的地位便不單單是陵霄身邊的寵妾而已。
潼城的午後依舊陽光明媚,絲毫未受到正在北月仙宮中仙魔廝殺所帶來的影響,城中百姓一派和樂融融,陵霄卻在此刻將玉染帶入城中,瞬間進入西南郊外的陵府。府上早已空空如也,雜草叢生,落葉鋪了滿地卻無人清掃,遍布著塵土的味道。
血,如泉涌般從傷口中流逝,染紅了那把至高無上的天音劍。
難道白曄將萬年功力全部給了她,所以才魂飛魄散。
楚韻身受重傷,已無力躲避那快如疾風的一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劍一分一分接近胸口,她未曾想過,月初竟當真能夠對她下如此狠手,果真在魔界的種種都是一場戲而已嗎?
玉染臉上一陣羞憤m•hetubook.com•com,怒斥:「我何時在葯中下過失魂引?」她的聲音啞然而止,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當年突然出現在幽蘭谷的白曄。
「有朝一日,陵霄再殺無辜之人,必親自手刃他。」
玉染的手中一空,發覺天音劍已被毀,心間一空,竟是獃獃地注視著陵霄的面容。
楚韻亦被震傷,她捂著胸口踉蹌後退數步,一口鮮血已噴洒而出。
「你越在乎的東西,我便越要毀滅,這樣才能令你痛!」陵霄望著她眼中的憤怒,卻笑的愈發狂妄,他的魔力愈發強勢,欲破其術。
「不救你,我這一輩子也無法原諒我自己。」
潼城轟然間坍塌,下陷,毀滅。
「倘若我真的這樣做了,將來她恢復了記憶,會恨我一輩子。」
「潼城的覆滅,只是個開始,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毀天覆地,稱霸三界!」陵霄仰頭大笑,不顧胸口那源源不絕的鮮血,縱然轉身而去,徒留那滿地荒蕪,已淪為一片廢墟的潼城。
陵霄迎風而立,那飛舞的黑髮在頃刻間化作滿頭蒼蒼白髮,卻愈顯戾氣。
玉染看著陌生的楚韻,聽著她那熟稔的話語,她記憶中卻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記憶,面對她字字句句的斥責,她只是莞爾一笑:「月初早已死在陵霄手中,如今的我,是玉染。」
正在廝殺中的名古見陵霄竟然親自前來,當場大驚,猛然回首凝望著持劍直指陵霄的玉染,嘶聲道:「不要和他打!」
玉染的腦海中頃刻間一陣混沌,她在天界大半年的光景,白曜從來都只是告知她在陵霄身邊為暗人而已,竟不知,她已嫁給陵霄!
陵霄一步一步走向她,問道:「你今後是不是想當玉染?」沒有等到她的回答,陵霄的目光在整個府內巡視了一圈,似乎在心中銘刻著一草一木,「這裏,曾經是我們的家,我們是從這裏開始,便從這裏結束吧。」
就在天界冊封天妃大典要舉行之際,魔界亦傳出魔君立夫人的消息。
而陵府內,玉染與陵霄正僵持著鬥法,一人要毀滅潼城,一人卻要守護潼城,二人毫不退讓。
那些記憶,令她的心緒一片混沌,亂了心神,有走火入魔之徵兆。
白曜靜靜佇立,許久未言語。
陵霄眼睜睜地看著玉染的劍一分分逼近,沒有躲避,依舊以源源不絕之真氣,決心要毀滅這潼城,竟不放過一草一木,欲毀所有的生靈。
「楚韻……」嫿嫿臉上頓露楚楚可憐的模樣,請求的話語才到嘴邊,卻聞只見王殿沉重的大門咯吱一聲,自動打開,面色蒼白的陵霄從王殿出來,臉上雖然毫無血色,只是眼中的凌厲深深震懾著她。
既然有情之人,便有弱點,便還有一絲人性。
名古見他不動聲色,便急切地說道:「天帝,快做決斷,雖然腹中孩子只有八個月大,但若不儘快生產,只恐會胎死腹中。孩子出生,還能憑天帝您的法力保住孩子的性命,將其孵化在龍蛋中,以神力將其養化長大,平安出生。」
玉染見名古如此肯定,再聽他提起孩子,她不由一陣退卻。
沒錯!思前想後,只有這樣的理由才能說通。
殊不知,這場仙魔之戰只是剛剛開始罷了。
玉染看著他嘴邊閃過的落寞的笑容,心間劃過幾分猶疑,「當年在幽蘭谷,我信你是個好妖,所以才救了走火入魔的你。而你,又何嘗不是忘恩負義,一醒來便狂性大發,將我殺死?你若要人對你真心,你可曾給過旁人真心?」
孩子安然無恙的提前出生,冊封北月神君為天妃的大殿亦在三個月後舉行,久久懸而未決的天妃之位終是花落北月神君之身,雖然諸仙眾有疑慮,但北月神君的的確確是名正言順。
「魔君!」楚韻大驚,沒想到陵霄竟然會出現在此地。
玉染聞言,目光越過陵霄直望向名古,一想嚴肅的他,此時臉上竟出現那樣的驚懼與恐慌。
猶記得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時,是陵府的主人大婚當日,天地變色,狂風驟起,眾人紛紛猜測這是不祥之兆,可最終整個潼城還是安然無恙。
玉染被那些忽然襲來卻又瞬間消逝的記憶折磨的痛苦不堪,她咬著牙,望著那不斷坍塌凹陷的地面,感受著潼城即將被毀滅,她想到數十萬的無辜百姓將隨著潼城的覆滅而送命,心中充滿著無盡的憤怒。
玉染握著劍的手緊了幾分,心中仍舊猶豫著,她奉了白曜之命而來,怎能遇見陵霄就落荒而逃,她如何有顏面回到天庭見白曜?
「你只要記得,你愛的人是天帝便好,其他的事,知道了不過是庸人自擾。」名古避而不談,目光認真道:「此仗若勝利,你將會是天界之母,我希望你對天界有一刻堅定不移的心,我們存在的責任,就是斬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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