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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

作者:慕容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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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為一人,毀一城2

第105章 為一人,毀一城2

「可如今天界已無人可用,還請東玄神君勿再推遲。」輕揚上仙趕忙接話。
「可若七殺並未叛離天界,我如此揭發他的身份,豈不是將天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暴露了?也許七殺是忍辱負重,待到最關鍵的一刻,會轉而幫助天界呢?」玉染深覺不妥,若貿然暴露了七殺的身份,豈非弄巧成拙。
「攻其不備。」玉染指著西揚仙宮內,「我方失守西揚仙宮在先,如今妖眾必然認定我方不敢強攻,我猜測他們此刻必然認定我軍會對以自身優勢對其呈包圍之勢,已開始對各個突破口加以重兵。若我們強攻,必然可給其一個出其不意,先亂其軍心,后擒其主帥。」
七殺對上楚韻的目光,眼中毫無波瀾,只道:「天神的統帥是月初,當年合你我、琉離三人之力都不敵月初,如今單憑我一人,必然是她手下敗將,所以我只能先退回北月仙宮與你會和,再做打算。」
陵霄緩緩打開捲軸,快速掃了一眼捲軸的內容,原本就冷然的目光變得逐漸凌厲。
天界這番動靜,魔界早有耳聞,在其逐漸逼近時,魔界七殺殺手之一的紫炎神色匆匆闖入仙宮正堂,但見正一杯杯飲酒的七殺,當即微怔,暗想這大護法身為魔界統帥,明知天神隨時可能來襲,竟還在此飲酒。
白曜聞言,滿臉的凝重化作淺淺微笑,暖意深深:「我以天妃之位,侯你大捷歸來。」
最近天庭似乎有著接二連三的戰事,她已有半個月未見到他了,據說魔界正逢新君登位,氣勢恢宏,先是毀了南月仙宮,再毀北月仙宮,如今仙魔正在西揚仙宮大戰,據說已僵持了半個月,想必這半個月來白曜正在為此事而忙得焦頭爛額吧。
白曜的腦海中瞬間浮現起那一年執意要嫁給陵霄的月初,她一如現在的模樣,將一生的幸福作為賭注。
玉染對著白曜流露出一抹溫淳的笑意,眉眼儘是深深情意,亦有著一種生死相隨的決心,「臣下便是為了這天妃之位,也要與魔界背水一戰。」
「我所認識的七殺並非如此貪生怕死之輩。」楚韻緩緩搖頭,深覺自從他統帥攻打天界這段時日以來,他變的沉默寡言,對她不冷不熱,更難以琢磨透他心中所想。
在西揚仙宮的七殺眼看著天神也開始紛紛布陣,似乎想要對其逐個擊破,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早已令各個將士在突破口死守。
嫿嫿見背對著自己站在窗邊的陵霄,便大著膽子將捲軸的內容全數看了一遍,心中頓時明了事件始末,便問:「魔君打算如何處置七殺?」
屋內再次陷入一片沉寂,白曜依舊倚靠在玉染雙腿之上,呼吸平穩。
白曜見二人劍拔弩張,緩緩道:「這一百年,北月神君無故失蹤,想必大家心中存疑,今日眾仙正好在此,我便告知諸位,她一直奉我之命接近陵霄,為天界傾盡心血險些喪命。而這些年一直遲遲未立天妃,只因在等待北月神君歸來。」
紫炎也滿是驚訝,他分明記得,月初已被魔君親手殺死,怎會成為這次大戰的主帥?
他多少次捫心自問,可曾對得起這一身仙骨,更辜負了老天帝當年對他的信任。
紫炎見七殺眼中那無比認真的神情,想起了魔君臨行前對他的交待,深覺此時的七殺舉動異常,他是該將此事稟報于魔君了……
那一刻,他想過叛離天界,所以這兩千年來從來不曾給過任何魔界的情報,但如今一連奪下三個仙宮,無數的天兵天將就在他眼前身亡,他才猛然驚醒,自己原來一直都留著神仙的血,可現在他卻親手屠殺著同胞的性命。
嫿嫿心中頓時閃過不快,卻隱忍著,輕聲細語道:「是因為月初?」
楚韻將心中紊亂平復,才問道:「方才七殺說天界的統帥是月初?可她已被大護法親手殺了,不可能有假。」
陵霄明明知道他是天界派入魔界的暗棋,卻還封他為大護法,更委以重任,將魔界大軍之權交付於他。
玉染看著白曜那愈走愈遠的身影,深知此刻的危急,她心中擔憂,在屋內來回踱步許久,猶豫再三,覺得此時此刻,她應該為白曜做些什麼。
「行了,你退下。」陵霄不耐煩揮了揮手,一副不願再繼續聽下去的表情。
玄天見玉染壞事,猛然起身,冷道:「北月神君,你可會打仗?」
玉染漠然回視道:「從未打過。」
玉染知hetubook.com.com道白曜心高氣傲,從不肯向人妥協,滿腹話語到了嗓子邊,卻不知該如何勸說,只道:「如果你執意不肯冊立天妃是因為我……」說到此處,玉染髮覺白曜的雙瞳正淡淡凝視著他,裡邊透著霸道的強硬,這令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全數吞回口中。
玉染依舊搖頭道:「不會。」
「我名古對天帝的忠心何曾需要這份言語來表明,我從追隨天帝那一刻起,便已將生死交給天帝,願為天界戰至最後一口氣!」名古話語至此,對玄天已是嘲諷一片:「何曾會如東玄神君這般,在天界面臨生死存亡之際,仍舊為了一己之私,以天妃之位要挾天帝。」
楚韻冷冷睇了紫炎一眼,看他如此狂妄的神情,心中不屑,「只怕這世上除了魔君,沒有人有那個能耐收拾的了她。」
玄天又問:「可會排兵布陣?」
白曜深深凝視著她眼中那份視死如歸的堅定,緩緩開口,冷聲斥道:「退下。」
「玉染。」白曜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邊,輕聲一語打斷了她的思緒。
玉染問:「叫什麼?」
玉染一襲銀色盔甲,披風在那獵獵長風中飛揚,她騰雲而來,俯瞰西揚仙宮內密密麻麻正在迅速布陣的妖魔,側首望了眼身側臉色依舊蒼白的名古,問道:「名古上仙,我們若強攻,可否突破重圍?」
眾仙散去,偌大的凌霄寶殿更顯空寂,玉染與白曜依稀站在原地未移動步子,只是遙遙相對而望,眼底有太多極其複雜的情緒流露,可那份複雜卻被漸漸被情愫取代。
「他的身份與你的安危比起來,微不足道。」白曜一字一句地說著,曾經,他可以憑藉陵霄對月初的感情,肆意利用她去對付陵霄。可如今,陵霄能忍心親手殺死月初,此時的他已不敢再用她的命來博。
玉染又問:「為何要叫玉茗?」
「撤退!」七殺厲聲下令。
半個月不見,玉染見白曜神色有些疲倦,遍布血絲的眼眶可見已數日未曾休息,她不免流露出一陣心疼,「天帝,你的臉色很差,要不要歇息片刻。」
「我始終相信,六千年的情誼。」楚韻一字一句,說的那麼認真。
眾仙聞言皆驚,面面相覷,心中皆對白曜這一番話感到不可思議。
玉染問:「白玉茗,是個女孩的名字。你怎知會是個女孩?」
「如今北月神君已有我白曜的骨肉,若再加上戰功,自然得以名正言順成為天妃,諸位可還有異議?」白曜字字句句,不容任何人質疑。
楚韻默默不語地站在殿內,深深凝望一臉淡然的七殺,心中也閃過許多疑惑,可她仍舊相信七殺,「我知道,你不戰而退定然有原因。」
玉染聽著離斯不冷不熱的口吻,雖有著輕蔑,可她卻未有怒意,反問道:「我軍與魔界兵力相當,他們死守,我們如何攻下?屆時只會折損我方兵力。」
一向孤傲的白曜從來不曾在諸仙面前流露出疲憊,可他在見到玉染那一刻,便全然卸下了偽裝,緩步走向床榻,「我想歇一歇,一個時辰后叫醒我。」
白曜不顧眾人臉上疑惑,繼續道:「如今北月神君歸來,我便恢復她的身份,命她統帥三軍,與魔界一戰。待她歸來之時,便是我冊立她為天妃之日。」
白曜道:「我是天帝,只消掐指一算便知。」
說起這個身份,眾人便想到天帝的嚴令,也只敢在心中想想,尤其是天帝口中那突如其來的孩子,在場眾仙皆心有疑慮,究竟這孩子是陵霄的還是天帝的?
七殺聞言卻不急不躁,依舊為自己斟了杯酒,仰頭一口飲盡,眼中盡顯迷離,有著幾分頹敗。
紫炎將滿腹疑惑吞回腹中,受七殺之令,當即便帶著將士放棄了西揚仙宮,與七殺一行朝北月仙宮而去。
可七殺卻在此時避開了楚韻的目光,也許,他即將面臨的將是一場浩劫,可他絲毫不懼,只有如此,他的靈魂才能得到救贖。
嫿嫿明白,既然他已決定了此事,便無人再可更改,雖然不死心,卻也只能退出王殿。
玄天滿臉憤怒:「名古上仙,你已傷重至此,竟還想隨軍出征,對天帝當真是忠心耿耿。」
陵霄負手而立,冷漠的目光閃過一道精銳的光芒,他冷道:「我打算去一趟北月仙宮。」
玉染在天庭養了大半年的傷,在白曜的幾番指導下,總算是能夠將和圖書真氣運用自如,她發覺體內真氣源源不絕,仿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只是原本纖瘦的小腹已微微隆起,玉染這才逐漸開始接受,腹中當真有一個小生命即將出生。
「不好,中計!」七殺大呼一聲,卻定睛一看,一名身著銀白色盔甲的女子手持長劍凌空劈來,他不可置信地凝著她的面容,喃喃道:「是月初……竟是月初!」
在魔界六千年,他經歷了無數的劫難,認識了許多生死與共的兄弟,還遇見了此生最愛的女人楚韻,對陵霄更視如知己好友。可這六千年的日日夜夜,他都在時刻提醒著自己,他是一個神仙,他進入魔界是為天界效忠。
「這一次魔界的統帥是七殺,他曾是父王秘密派入魔界的一枚重要棋子,六千多年了,七殺得到了魔界所有人的信任,並已位至魔界大護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他已有兩千年未曾給過天界任何情報,我猜測他已叛離天界。這一戰,你若有危難,便當著仙魔諸位揭穿他的身份,魔界必然軍心大亂,你可安然歸來。」白曜將這個從未對任何人提起的事一字一句告知於她。
「何必長他人志氣?」紫炎分明看不起月初,一個才三千歲的少女而已。
楚韻目光沉沉,知道紫炎奉了陵霄之令而來,如今敢如此大胆將七殺主帥剝奪,必然是出大事了。
這位離斯曾是南月神君關門弟子,他本有仙法天賦,卻因當年月初與百溟水的光輝只盛而被人逐漸淡忘,直到這一日被白曜提上副帥之位,這才大家開始關注起他來。
玉染聽著他的質疑,終是沉默了,她確實無言以對。
他一直在情義與責任中艱難的抉擇,他哪一方都不願放棄,也許陵霄早已看出了他的兩難,所以這一次命他統帥,為的就是逼他做出抉擇。
白曜躺在床榻上,輕輕闔了眼,玉染便坐在白曜身邊,垂首深深注視著他的面容,一寸一寸,仿若看不夠。
七殺終於抬頭,以為自己沒聽清楚,不由問道:「你方才說天界派了誰來戰?」
「我白曜身為天界之主,有責任以身守護整個天界。」白曜字字句句奪魄而來,盡顯錚錚霸氣。
白曜猛然起身,原本疲憊的面容瞬間閃爍著一抹凌厲,吩咐道:「傳眾仙于凌霄寶殿議事。」說罷,便如一陣風般而去。
「這茫茫三界,還有誰能傷我?」陵霄猛然轉身,目光直射嫿嫿,透著強烈的狠意。
玄天滿臉憤怒,厲聲呼道:「天帝!」
「可我並不想問你因由,我只是想再一次將這支白玉簫贈予你,我願只此一人共一生,這便是承諾。」玉染的目光中有著前所未有的認真與決絕,這一次,她不想再退縮。
離斯依舊不贊同:「若要強攻,北月神君必須有著能夠戰勝七殺的把握,若沒有,我們強攻的話,不僅僅損傷兵力,反而會陷入絕境,被其反呈包圍之勢。」
「傳我軍令,所有將士棄西揚仙宮,撤回北月仙宮,與楚韻大軍會合!」七殺以魔幻之音,將命令傳達至所有將士耳中。
「你!」玄天的心思被名古當眾揭開,臉上頓時閃過一陣羞憤。
白曜聞言,眼底一陣冰寒入骨,卻是笑意澹澹:「我身為天帝,又怎能讓如此年邁的東玄神君你捨身一戰呢?」
在天庭大半年,玉染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事的,譬如仙界已今時不同往日,能拿得出手的統帥只有東玄神君,而東玄神君卻在此危急關頭稱病不朝。白曜唯有派了名古上仙統帥,可名古卻空有謀略,沒有統帥之才,法力也不如玄天,故而接二連三的敗於魔界。
西揚仙宮的失守,終令天界震動。
眾仙大驚,紛紛跪地道:「天帝三思。」
玉染明白他此時的心緒,便也不多話,輕聲道:「嗯。」
「嫿嫿不是這個意思……」嫿嫿自知說錯了話,頓時一陣倉惶,「我只是覺得,這也許是天界的一次計謀,月初分明被魔君您親手殺了,如今好端端出現,必然有詐。」
殿內的紫炎從懷中掏出魔君親賜的令牌,對著七殺冷聲道:「臨行前,魔君有令,若七殺有異,我將有資格剝奪他統帥的權力。」
玉染聞言,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淺淺地微笑,低聲道:「那今後,我們的孩子就叫白玉茗。」
玉染傲立在伏跪在地的眾仙中,一字一句道:「臣下北月神君,請纓統帥三軍,誓守天界安www.hetubook.com.com危。」
玉染想起臨行前,白曜告訴她關於七殺的秘密,心中已有一番打算,但此事事關重大,她不能輕易透露,便只能道:「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但我覺得,此時應該搏一搏。」
「未戰而退?」紫炎回神,怒問:「我魔界將士並非貪生怕死之人,損傷諸多同胞才換來的西揚仙宮不能就此丟失。」
半晌,他的目光仍舊鎖定在捲軸上,嫿嫿知道這定是前線傳來的大戰消息,便有些好奇出了何事,端著清粥走到他身邊,低聲道:「這些日子魔君為仙魔大戰幾日未合眼,嫿嫿特為魔君熬了碗清粥。」
陵霄不言不語,將手中捲軸放至桌案上,緩緩起身,朝窗邊走去。
白曜道:「玉茗,白玉茗。」
一直搖搖欲墜的名古,卻在此時開口了,「我雖身受重傷不能再出戰,但自幼便對行軍布陣頗有研究,若北月神君統帥,我願傾盡心力,助北月神君一臂之力。」
玄天聞言,眉宇間一愣,才想開口說話,卻聞白曜繼續道:「你們皆言天界無人統帥三軍,可獨獨忘記,還有我白曜!」
白曜深深凝著緩步走到正殿中央的玉染,臉上忽然閃過一抹矛盾的複雜。
他還在等待著,有朝一日能夠得到天帝恢復他神仙的身份,重返天庭成仙。
玄天質問:「那你如何讓天帝放心將數萬天兵天將交予你手中?」
玉染單憑他的氣息便可辯得他還未睡去,便問道:「東玄神君,為何不統帥天兵與魔界一戰?」
「楚韻護法,我們去商討下一步該如何應付天界吧。」紫炎與楚韻出了正殿,並吩咐了守衛在正殿內對七殺嚴加看守,一副要將七殺囚禁的模樣。
嫿嫿忙起身跪在他身側,「魔君贖罪,嫿嫿只不過擔心前方戰事……」
只消瞬間,但見原本正布陣的天神竟掉轉頭,從四面八方朝正門湧來,一副要硬闖之勢。
「七殺無能,甘願放棄主帥之位。」七殺不再多言,只是緩緩將項上頭盔取下,輕緩一笑,目光中有著無盡的解脫。
說著便將清粥遞至他面前,可目光卻朝捲軸上瞥了幾眼,很精準的找到了最重要的幾個字「天神統帥北月神君」,她的手一抖,端著的清粥瞬間掉落在案,傾覆了一桌。
玉染見名古也同意,當即便吩咐各個副將開始布陣。
紫炎得不到七殺的回應,重複了一遍:「據聞此次天界派了北月神君來戰……大護法您還是不要掉以輕心,這必然是一場惡戰。」
七殺緩緩起身,整了整衣衫,大步邁出正堂,發覺魔界大軍已整裝待發,氣勢如虹,有著要與天神決一死戰的決心。
「單憑一顆心,就能不顧數萬天兵天將的生死了嗎?你要他們陪著你一起枉送性命嗎?」
「不論真假,大護法您也不該如此飲酒,您可是一軍統帥。」紫炎聲音雖恭敬,可話語中卻有濃濃的提醒意味,他此次陪七殺前來征戰不僅僅是一名副將,他還受了魔君之令監督七殺,若他有任何異常舉動,可當場奪其統帥之權。雖然紫炎並不知為何魔君要留此後招,但心中卻已對七殺存了幾分疑慮。
「天帝忘記還有臣下了嗎?」柔膩卻不失堅韌的聲音遙遙從凌霄寶殿之外傳來,只見身著一襲素色衣裙的玉染飄飄而來,其面容上依稀有著大病初愈的蒼白。
戰風霆迅,紫霓萬丈,烈烈浮光翠色縈,七殺眯著眼看那愈來愈逼近的天神已瞬間將西揚仙宮團團圍住,他冷聲下令道:「眾將士聽令,全力突出重圍。」
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任何勇氣去面對仙魔之戰,他已經無法再夾雜在仙與魔的夾縫中生存了,他認定自己應該做出一個抉擇了。
當空氣中流露著一抹冷凝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高呼:「稟天帝——西揚仙宮失守,名古上仙重傷而歸!」
名古緩緩開口道:「北月神君說的不錯,守比攻所佔的優勢高太多,而我軍一連失手三個仙宮,早已軍心散亂,而魔界卻越戰越勇,我們唯有攻其不備,令其措手不及,才有勝算。」
他七殺何德何能擁有陵霄這樣一番信任,如此只會使他更加難以抉擇。
殿內千重燈火,一片璀璨,浮浮沉沉如映在他們臉上,顯現出異常的堅決。
嫿嫿的話沒有得到陵霄的回應,她便不死心道:「您是魔界之主,親自前往北月仙宮,若有個損傷……」https://m.hetubook.com.com
白曜在玉染面前站定,將她緩緩擁入懷中,雙臂之力一分一分加重,似要將她與之融合一體,「一定要回來,我還需要你陪我共度一生。」
玉染受命十萬天兵前往西揚仙宮,欲從魔界手中重新奪回仙宮。帶傷上陣的名古為軍師,副統領則是選了一名籍籍無名的離斯仙者,這個人選是白曜親自定的,這讓諸仙甚為詫異。
玉染回擁著白曜,眼底含著幾分淺淺地淚意,她似乎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了白曜的愛。
「我有一分守護天界的心。」
白曜眉頭微蹙:「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如今最重要的是養好傷勢,照顧好腹中的孩子。」
眾仙默然,如今北月神君已有天帝的骨肉,若是此次戰勝魔界,有戰功在身,登上天妃之位自然名正言順,縱然多數人認為北月神君還不足以登上天妃之位,可看天帝那樣堅定的表情,到口的質疑皆是咽回心中。
那時,他明白自己是徹底失去了月初,便命了月秀將這支白玉簫還給月初。
玉染卻不懼他的命令,深深對上他那蘊含怒意的眸子,「天帝身為天界之主,不可輕易出征,若您有個損傷,天界的覆滅只在旦夕間。」
七殺的不戰而退,令早已準備要大戰一場的天神們傻眼,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將西揚仙宮奪回,心底卻是愈發疑惑,深覺勝利來的太突然,是否有著更深的陷阱正等待著他們。
「我與七殺親眼看見,那人的的確確是月初。」紫炎輕哼一聲:「看來月初的確是受了天命而接近魔君,否則當年魔君也不會如此下狠手殺她……這一次正好,我們可替魔君再一次收拾她了。」
想到此處,她整了整衣衫,亦朝凌霄寶殿而去。
七殺重重放下手中酒杯,冷道:「不可能,月初已被魔君親手殺死。」
七殺揮了揮手,淡淡道:「我知道了,我準備一下便出來。」
「臣下年歲已高,實無能力統帥天兵,還請天帝另派他人。」玄天一臉淡漠,說話的語氣不冷不熱。
「你會安然歸來的吧?」白曜輕聲問道,話語中隱忍著擔憂與不舍。
「天帝,如今該早做打算。」輕揚神君滿臉擔憂的說著,目光不由投向一直沉默的玄天,「如今名古上仙已敗,如今天界唯有東玄神君一人能夠力挽狂瀾。」
楚韻冷笑一聲,不再說話,心中仍舊開始擔憂起七殺來,莫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名古雖然重傷在身,可目光依舊凌厲,「神君想強攻?」
「那個失蹤了一百年,卻突然回到天庭的北月神君。」紫炎說到這裏,滿臉的凝重,有意無意的提醒道:「若屬下沒記錯的話,北月神君應該就是魔君曾經的妻子,月初。」
原本士氣高漲的妖眾們瞬間退回了北月仙宮,與楚韻的一小股軍隊會和,眾人紛紛難掩心中的詫異,更不解為何七殺要在關鍵時刻撤退,他們本可與天神大戰一場的。
漸漸地,她已開始為自己要當母親做準備了,一天一天地期盼著腹中的孩子能夠儘快出生。可掐指算了算,神仙孕育出一個小生命得有三年,如今才過七個月,還得有些時日。
「既然眾仙無異議,那戰期定於三日後,名古上仙傷勢嚴重,速速送去療傷。」白曜說罷,便遣散眾仙,獨獨留了玉染于殿內。
他尤其記得當年在潼城,他與楚韻、琉離三人合力都非月初的對手,如今他單憑一人,只會成為月初的劍下亡魂,他只能選擇撤退。
陵霄見嫿嫿的失態,眼中有幾分慍怒,「退下。」
「玉染必會安然歸來,因為,我還要當你的妻子。」玉染輕輕一笑,眼瞅著白曜邁下九重金階,一步步朝她而來,她的笑意愈發盎然,「我可是北月神君,區區幾個妖魔我根本不放在眼中。」
白曜能感受到玉染在身邊的氣息,讓他有浮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他突然睜開雙眼,將頭靠在玉染的雙腿上,側耳感受著她微隆的小腹,低聲道:「方才,我為孩子想了個名字。」
他靜靜地望著眼前的白玉簫,唯有短暫的猶豫,自她手中接過白玉簫,真切地回道:「只此一人共一生,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可一想到孩子是她與白曜的,心中的期盼徒然生出許多,雖然她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四千年來的點點滴滴,但只要在白曜身邊,一切都不重要了。
「若天界當真無人可派,那臣下也就勉為其難,奮和-圖-書力與魔界一搏,」玄天話音至此,輕輕嘆息:「只是臣下長女玄玲瓏為了百溟水的轉世,已經放棄仙骨成為凡人,如今我唯有次女玄安瀾,只望天帝能夠好好安置安瀾,那玄天即便是戰死,也死得其所。」
「這一戰我們已中計,若不撤退,便再無機會撤退!」七殺已知天神的計劃,必須抓准這一時機撤退,否則他們將會被天神重重包圍,而他根本不是月初的對手。
名古看著玉染那堅定的目光,眉宇間的凌厲,似乎已運籌帷幄,心底沒由來的信任她,再想想她體內有了天籟珠,「既然天帝相信北月神君,我便相信你有那個能耐,但我們若要強攻,必先迷惑其心,認為我們想逐個擊破,從而攻其不備。」
此時一直稱病不朝的玄天自知即將危急自身,便也受召上了凌霄寶殿,正見身受重傷的名古在攙扶之下,虛弱地說:「臣下有負天帝所託,還是沒能守住西揚仙宮。」
他又何嘗不明白這白玉簫代表著玉染對他的感情,可那時的月初心意已定,決意嫁給陵霄,他縱然不舍,卻無能為力。
白曜深深地閉上了雙眼,沉默半晌,才道:「釵頭玉茗妙天下。」
一旁的離斯聽罷,緩緩搖頭,極其不贊同道:「且不說強攻會令我方將士死傷慘重,敢問北月神君你有那個把我擒其主帥嗎?主帥七殺,不僅有著行軍布陣的謀略,更有著近萬年功力,他與楚韻二人是陵霄的左膀右臂,雖然功力遠不及陵霄,卻還是魔界的佼佼者,就連東玄神君都不敢誇下海口能夠親擒七殺,有著身孕的北月神君又憑什麼?」
突然間,風雲突變,一道黑雲壓頂而來,將整個西揚仙宮籠罩的一片黑暗,在場將士眼前皆是黑暗一片。七殺暗叫不好,這是迷魂之法,他當即釋放清心咒,將頭頂那黑壓壓的雲霧突破。
紫炎離去后,七殺仍舊靜坐在案,目光遙遙注視著空寂的一處,腦海中不斷閃過臨行前陵霄單獨與他的一番談話。
若真要說有可取之處,也不過是那陵霄妻子的身份……
「我不知一向沒頭沒腦的玉染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當真令我驚訝。」他睜開眼,對上她嘴角浮現著的擔憂,徒然冷道:「玄天縱然有能力,可這天界並非少了他便會覆滅。」
玉染不由伸手撫摸上他的鬢角,低聲說道:「我聽說東玄神君是因天帝遲遲不立天妃之事,裝病不朝。四大神君中,唯有玄天法力最高,而且諸仙中還有一批曾經的白曄舊部對你虎視眈眈,你應該以大局為重,儘早冊立天妃。」
她曾以為自己會激動的語無倫次,可此時的她卻是那樣平靜,內心的深處卻有一種落寞不斷延伸,直逼心頭。
一臉柔媚身姿妖嬈的嫿嫿捧著親自熬的清粥走入王殿,忽見一道捲軸凌空而來,瞬間已至陵霄手中。
東西南北四大仙宮,代表著天界最高權力的主宰,如今魔界先後控制佔領了三大仙宮,下一刻必然是直指東玄仙宮,若是連東玄仙宮也失守,那麼天界離毀滅便不遠了。
「我馬上就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還將擁有一個疼愛我的夫君,為了這畢生之願,我也會歸來。」玉染從他懷抱中抽身,低頭從懷中掏出一支白玉簫,擺在白曜面前,問道:「我醒來后,發現這支我曾經送給你的白玉簫竟回到了我的身邊,我沒有月初的記憶,所以不明白你為何要將這支白玉簫還給我。」
在場眾仙聞言,無不唏噓,心中也有著一副要看好戲之態,雖然北月神君的法力高深,但與魔界大戰需要瞻顧全局,這個才三千歲的年幼少女何德何能統帥三軍。
離斯見名古也對她信心滿滿,心中不免流露出幾分詫異,他曾經也與她師出同門,深知她天賦極高,可是如今這樣冒險,他確實有些擔憂。
心中雖有疑惑,卻還是恭敬稟報著:「大護法,天神大軍正逼近西揚仙宮,來勢洶洶,我們當儘快迎戰。」
「我已將你所作所為全數稟報魔君,在魔君未有決策前,只能委屈七殺大護法您待在此處,不得離開一步。」紫炎目光有著強硬,轉而望了眼楚韻,冷聲道:「統帥之位,便由楚韻護法暫代。」
紫炎臉上滿是憤怒,與楚韻、七殺二人在北月仙宮正殿內密談,隱隱傳出的爭執聲讓在外的守衛不免流露出幾分擔憂。
「我知你儘力了。」白曜的聲音臨危不變,依舊緩聲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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