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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跳就不要跳了，我送根千年靈芝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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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羽衣，好美的名字，與你真是相配。」單于笑意愈發笑的開心，「你叫寐思，是修兒的侍妾？既然你討孤開心了，孤也不吝嗇賞賜，說說你想要什麼。」

這樣順從的她反倒讓賀蘭修突然閃過一絲奇怪，許是一直在看她拒絕，突然的順從倒讓他心中疑慮叢生。

「婉兒練舞之時不慎傷了腿，所以由寐思代為出演。」賀蘭修回答的平淡，可目光仍舊時不時盯著寐思，竟沒想到，她不僅琴藝超群，就連舞藝都如此出眾，真是個奇女子。

於是，婉兒這段時間便開始為這個禮物而犯愁了，單于年年有壽辰，收的珍寶無數，根本沒有什麼能入他的眼。

她看著婉兒，很想拒絕，可是賀蘭修那詫異的眸子卻在瞬間投遞過來，隨即卻赤|裸裸的在眼中擺著一句：你若拒絕，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當寐思跪在單于與王妃面前時，王妃的目光卻望向賀蘭修，「修兒，母親記得你曾對我說，婉兒要給單於一個驚喜，怎麼卻是這個女子出來表演？」

寐思點頭，果然是個聰慧的女子。

倒是王妃嘴角透著淡淡的笑意，望著寐思，「霓裳羽衣，是中原的舞蹈罷，想必你亦是中原人。」

話音剛落，帳內的燈光突然一暗，朦朦朧朧的微光將整個帳內籠罩的一片和煦，正當所有人都在驚奇這突httｐs://ｍ.ｈｅtubｏｏk.cｏm•coｍ然間的變故時，一名身穿粉衣綾緞的女子翩然入賬，而一曲霓裳羽衣之音在霎那間響起，配合著那款款而來的身姿忽高忽低。

遠遠望去，那女子如隔雲端的仙女，臉上的風姿因那絕美的舞蹈而更添色彩，若有若無的淡笑，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使人看得出神，看得痴迷。

「是霓裳羽衣曲，已經失傳許久。」賀蘭修代為回答。

「是的，寐思是被奸人賣到匈奴……」她的話未完，王妃冰涼的聲音赫然打斷，「你這賤奴好大的膽子，一個中原來的女子竟敢在單于的壽辰之上送上中原的舞蹈，你不知道匈奴與中原一向勢如水火！」

聽說單于的四十壽辰要到了，每位皇子都想盡辦法想要送一個別出心裁，還能哄單于開心的禮物，一下子王庭似乎都熱鬧了起來。

「沒事，不過大夫說要靜養。」婉兒的聲音明顯比較虛弱，「可是，過幾日就到單于的壽辰了，我練了半個月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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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此時，不知何來的霧氣裊裊升起，籠罩在眾人腳下，如立雲端，讓人忍不住詫異。

後來她熬了三個夜晚將舞譜畫了出來，還附帶上圖解，極為詳細，看得婉兒欣喜不已。於是，便開始日夜習舞，還特地請了有名的樂師前來伴奏。

「單於一諾千金，不可說話不算話。一個自由而已，相和_圖_書信單于能夠做到。」寐思仍舊說的平靜。

帳內單于那爽朗的笑聲連連，對著諸位王爺的恭賀眉開眼笑，可當望著自己的兒子們送來的禮物時，一張臉完全冷了下來，明顯的一副厭煩的摸樣。

當一舞終結，琴音消遁，帳中之人仍舊未緩過神來。

「母親，這是本王的侍妾，要懲罰也得讓我來。」賀蘭修說的在理，更何況他還是王妃與單于最寵愛的孩子，自然凡是都依著他，而且……那不過是個賤奴罷了，於是道，「也罷，修兒你帶回去自行處理吧。」

單于的壽辰很快便到，王庭內一派喜氣洋洋之感，絲毫沒有感受到冬季的來臨，各位皇子更是早早的便進入單于帳內，按照輩分依次於右側席案坐下，而左側則是左賢王、右賢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左大將、右大將……

「想要什麼儘管說，孤定然會滿足你。」

單于得到解圍，立刻順勢說，「一個中原來的賤奴，竟想用中原的舞來求自由，滑天下之大稽！」

「父王……」賀蘭修冷笑著，想說寐思是個啞女，可令人不可思議的卻是，一直筆直跪在單于面前的她，竟然開口說話了。

「來人，將這不知死活的賤奴拖下去砍了！」王妃的一個令下，還沒等左右侍衛領命，賀蘭修赫然起身離席，冷眼注視著王妃。

「修兒的驚喜？」單于滿眼濃厚的興趣。

突然，安靜的帳內傳來一陣和圖書碎裂之聲，諸位齊目望去，只見賀蘭修生生的將酒杯捏碎在指尖，杯中的酒瞬間灑了他的手心，滴在桌案之上。那狠狠的目光注視著寐思，像是要將她剝皮抽筋都不解恨。

寐思一怔，萬萬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細微的細節都能被王妃抓到。

王妃一見如此，便笑著說，「今天修兒為單于準備了一個驚喜給您。」

是的，她會。

寐思卻仍舊笑的淡然而溫婉，婉兒詫異的問，「難道，你會？」

眾人一驚，紛紛將詫異的目光投遞于賀蘭修，就連單于與王妃也是用質問的目光瞅著他。

她先是一愣，沉思片刻恍然大悟，「你是要我在單于的壽辰上獻舞，當作是爺送給單于的禮物？」

「為了爺，你就去跳一次吧，若是得到單于的歡喜，說不定還會賞你一些東西的。」婉兒的聲音略帶勉強。

寐思收起舞勢，正欲離去，卻聞得王妃一語，「止步，上前來。」同時，這一語也驚醒了帳內所有的人，紛紛抑制不住的感慨，竊竊私語。

也就在同時，起身邁了一步的賀蘭晟亦退回原坐。

漠北的冬季比起中原要冷許多，今日要表演霓裳羽衣的她穿的極為單薄，手腳早已經冷的發紫，幸好婉兒有給她一個手爐驅寒。

……

只是在瞬間閃過一抹退縮，可隨即便立刻笑著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回帳，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句話，隨後便拿出帳遞給她看。

「是個好主意ｗｗw•hetｕbｏoｋ•coｍ.cｏｍ，單于年年收到的無非是那些珍寶，肯定膩味了。若是突然獻舞，而且還是他最疼愛的兒子送的，一定會非常開心。」婉兒連連表示喜歡，可隨即笑容卻淡了下來，「可惜霓裳羽衣舞早就失傳了，我並不會。」

可就在臨近單于壽辰的日子，婉兒卻因為苦於練舞，不慎將腳扭傷，當時只聽咯吱一聲，骨頭脫臼，傷勢極為嚴重。登時讓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老高，當大夫說到半個月都不能下床，一定要靜養。

這回可輪到單于為難了，修兒的侍妾要自由，而他卻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給了承諾，亦不好收回承諾。

後來的日子，她一直安心的在玩兒的帳內養手，這期間賀蘭修沒有再召過她，而她也沒有再見過賀蘭修。倒是玩兒對她真的照顧到無微不至了，可她一點都沒有感動過，因為她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會出於真心待她，不過是想在賀蘭修面前演一個好女人罷了。

「沒大礙吧？」賀蘭修看也沒看立在一側的寐思，徑直到正因疼痛而無法下炕的婉兒身邊，或許他在所有人眼中是個殘暴不仁的男人，但惟獨對婉兒，卻是格外的有耐性。

坐於左側一個不起眼角落的賀蘭晟，眼光突然一閃，凝著那個會說話的女子，她不僅會說話，更有如此大的勇氣，竟敢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要自由。

「可是，爺不是對王妃說了婉兒會給單於一個驚喜嗎？若是沒有，王妃定然覺得婉www.hetubook.com.com兒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婉兒嘆息片刻，突然將目光投遞在寐思身上，「霓裳羽衣是你教給我的，你定然也是會跳的，對嗎？」

而賀蘭修原本把玩著酒杯的手突然一緊，狠狠的捏著手中的酒杯，原來她肯同意來此獻舞，為的就是這樣一刻，她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賣弄心計！

後來大皇子來看望她，這是一個多月來她第一次見到賀蘭修，仍舊是那一副狂妄不羈的容顏，充滿了殘暴的戾氣，令人不敢直視。

婉兒看著她遞來的紙，一陣疑惑，卻還是接過細看，只見上面寫著幾個字：霓裳羽衣。

「我想要自由，不知單于可肯賞賜？」寐思的聲音如一抹溫泉，如流水般清雅而悅耳。

可惟獨賀蘭修他不急，當玩兒提起單于的四十壽辰要到了時，他不過是低低的應了一聲，便說：這事就交給玩兒吧。

寐思看著常常一個人站在外對著天正在神思的婉兒，不由一聲嘆息，既然婉兒對她兩次相助，即使不是出自於真心，那麼她該還一點恩情，她不喜歡欠人。

那女子，在煙霧繚繞間，緩緩起舞，長袖飛揚，狐步輕旋。

聽罷這句話，她突然能猜測到她下一句會說什麼話，心裏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單于滿意的捋了捋鬍鬚，一邊點頭一邊笑道，「修兒，你的這個禮物讓父王非常滿意。比起那些個年年送珍寶的人，更為有心。不知這舞曲叫什麼名字，孤怎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