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班嫿張了張嘴，竟是說不出話來，因為她連這一點熱都受不了，完全不敢想象，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百姓過著怎樣的日子。
「我也沒說什麼，」班嫿左手食指隱隱發疼，根本沒心思聽班恆剛才說了什麼，現在聽到他問這些，她愣了一下才道，「要不我派人去成安侯那邊問問，或許是因為他做了什麼，陛下才對我么另眼相待。」
直到走出成安侯府的大門，他才突然想起來，容侯爺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啊？
「諸位大人請稍坐片刻，」班恆走進正廳，對幾人作揖道，「家姐片刻即來。」
幾位大人：重點是這個嗎？
眾位官員頓時垂頭喪氣起來。
她明白了，難怪陛下會忽然對班家這麼好，原來是因為她「獻」了一個荷包給陛下。這是容瑕在後面偷偷做的，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還有……陛下為什麼會因為一個荷包，就對她好得可怕的地步？
「空有一腔熱血，卻不長腦子。」容瑕把手裡的書往桌上一扔，冷著臉道，「我看他們平日里也沒怎麼瞧得上福樂郡主，怎麼這會兒便求上門了？」
「等等，你說誰下的命令？」班嫿聽到「寧王」這個稱號，皺眉道，「蔣洛他只是一個監國，有何資格調動羊牛縣附近的駐軍？」
「工部跟戶部的幾位大人要見我？」
難道夢裡發生的那件事，就是今年？
「這是給你做秋裝，」陰氏道，「天氣熱，綉娘手裡的活計也要慢下來，一來二去不是要耗上一兩月么，入秋後正好上身。」
轉身拿起話本開始翻閱裏面的故事，一本奇談怪志裏面，有個故事被折了一頁，這個故事裏面講，有位老人病重，整夜驚夢，求神拜佛都沒有用，可是他的晚輩親自替他祈福，他竟是漸漸好了起來，也不再做噩夢了。
「我們家什麼時候沒有得青眼？」班淮揮手讓下人退下，心裏隱隱覺得不安，陛下以往雖然厚待班家，但也不像現在這樣，日日往他們家送東西，彷彿迫不及待向世人證明，他對班家人有多好似的。
陰氏緩緩點頭：「嗯，去問一下也妥當。」
「不敢不敢。」幾位大人你看我，我瞧你，竟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不用了。」
在屋裡坐了一會兒，連茶都換了一盞，可是福樂郡主還沒有過來。
「在下見過侯爺，」護衛給容瑕行了一個禮，然後道，「郡主派屬下來，是想問一問近來發生的事情。」
「這大熱的天，哪來的凍死骨，」班嫿挑眉，「這位大人是在跟我說笑嗎？」
新科狀元想，若不是陛下打傷成安侯與姚尚書，只怕朝廷的局勢還不會變得這般糟糕。只怕陛下也沒有想到，如今朝中會變成這種狀況。
「嫿嫿，」陰氏站在班嫿門外，「制衣坊的人來了，你讓他們給你量量尺寸。」
京城裡越來越熱，可是整整十幾天沒有下雨，天熱的時候，大街上幾乎看不到幾個人影，便是那些調皮的小孩子，這個時候也只會躲在家裡不敢出來。
「你今日若不過來走一趟，我也要派人過去一趟的，」容瑕笑了笑，「你回去和圖書讓郡主不用擔心，不是什麼壞事。對了，近來我尋得了幾本有意思的話本，你帶回去給你們家郡主。」
聽著對方的話，班嫿有些失神。大旱災，她夢裡是出現過的，只是夢裡太模糊，她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只記得死了很多人，甚至還發生了暴亂，最後被人帶兵鎮壓，屍橫遍野，哀嚎聲直上雲霄。
想到夢裡那個場面，班嫿覺得前身都有些不得勁兒了。
她恍然憶起，大長公主是這位郡主的祖母，去年大長公主為了救駕而亡，這位郡主要避開艷麗之色的衣服，倒是容易理解了。
「這位大人的話恐怕有些不妥當。」
「陛下沒那般看重謝家吧，」班恆有些猶豫道，「怎麼可能為了謝家做出這麼多事。我聽說謝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陛下與皇后只是派人問過兩遍，他們家得的賞賜，還不如我們家一半呢。」
「不耽擱，不耽擱，郡主是我們的貴客，能為您做出滿意的衣服，便是我們莫大的顏面。」雖然不久前才量過班嫿的尺寸，但是婦人仍舊小心地量著她身上沒處地方，就怕出現半點遺漏。
地位如王德這般的太監，什麼富貴沒有見過，什麼大人物沒有接觸過，王德只怕連正眼都不會看他們。
「在這件事上，我無權替郡主做主。」
「這季的秋裝顏色素淡些，」班嫿抬高下巴，讓她們量自己脖頸長度，「不可用紫紅兩色。」
去年的冬天格外冷，今年的夏天又熱得讓人喘不過氣，這老天爺是有意跟她過不去么？
班嫿放下手柄銅鏡，扭頭看班恆：「你確定他們要見的是我，不是父親？」
小廝不敢說話，垂首站著。
新科狀元：……
十日後，忽然一個消息傳入京城，寧王派去羊牛縣的欽差與當地百姓發生了衝突，竟是被當地百姓聚眾打死了。
「那石崇海呢？」班嫿對政治不感興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蔣洛那樣的草包，也能把持朝政，「他是太子的岳丈，總不能支持寧王吧？」
「大事？」班嫿聞言輕笑一聲，「諸位大人可真瞧得起我，我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幹過什麼大事。」
屋子裡安靜下來。班嫿打開書匣子，從裏面取出基本線裝書，忽然一張紙從書籍頁里掉了出來。
「父親，母親，」班恆送走宮裡來的太監，鑽頭一臉霧水地對家人道，「陛下最近幾日是怎麼了，老往我們家送東西，嫌好東西太多了？」
「這倒也有可能，」班淮附和地點頭，扭頭去看沒有說話的陰氏，「夫人，你意下如何？」
越來越多的人對寧王不滿，有位官員不知用了什麼辦法，終於見到了雲慶帝。誰知道他說了沒幾句話，就被雲慶帝不滿地趕了出去，似乎嫌他有些小題大做。
無奈之下，幾位憂國憂民的大臣聚在一起喝起苦酒來，酒過三巡已經有些開始醉了。
「妾身記下了。」婦人先是愣了一下，這位郡主可是最喜歡艷麗顏色的主兒，去年秋季可是在他們坊里定製了好多套艷麗的衣服首飾，偏偏一般人穿著顯輕浮，唯有這位郡主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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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請坐，」班嫿目光從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最年輕最好看的一個人身上，「不知各位大人找小女子有何要事？」
新科狀元被班嫿看得面紅耳赤，他起身向班嫿行了一個大禮：「郡主，我等確有大事相求。」
「是。」
班嫿愣了一下：「你跟我詳細說一說，究竟哪些地方遭了災？」
「這事除了福樂郡主，恐怕沒人再能幫忙了，」新科狀元苦笑，「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很喜歡這位郡主，一年四季給她的賞賜就沒有斷過。」
「是。」護衛心中恍然驚覺，郡主對容侯爺似乎挺信任的。
「我們倒還好，便是熱了也能躲在屋子裡納涼，」陰氏嘆口氣，「若是全國各地都這般熱，老百姓就要受苦了。」
容瑕見到這名護衛后，面色柔和了幾分，「你們家郡主派你過來，所為何事？」
「不成。」一位官員反駁道，「這些太監最會見風使舵，這個時候他絕對不會冒險。更何況你我手中都不太富裕，又能送多少他看得上眼的東西？」
一時間，朝中怨聲載道。
「都有誰？」
不過是班家的一個下人，便讓侯爺露出這般急切，若是班家的那位郡主上門，侯爺還會做出何等姿態？
「郡主，這個忙除了您，恐怕無人能幫。」
「總要試一試吧。」
幾位憂心百姓的大臣聚在了一塊，想著進宮的方法。
這個消息傳到寧王耳中后，寧王氣得當朝發了大火，當即下了令，要羊牛縣附近的駐軍平亂民，抓住罪魁禍首。有朝臣對寧王這道命令提出反對，哪只寧王竟對這些反對聲聽而不聞，還讓侍衛把這些官員拖了下去。
這個年輕人是這一屆的新科狀元，與班嫿上任未婚夫是同一屆舉子，不過他家世普通，剛入朝的時候並不如沈鈺如意。但是自從沈鈺被奪去官職與功名以後，這位新科狀元便顯了出來。
「是是是，」幾位官員忙道，「郡主說得是。」
「不必多禮，」班嫿張開手，「知道你們忙，我便不耽擱你們時間了。」
可是誰敢帶這個話呢？
中暑與心脈有關係嗎？
這些皇親國戚的行為，讓一些重臣寒了心。平日里這些人吃美食穿華服，可是到了國家大事面前，卻各個不願意承擔責任，若是整個大業朝都是這樣的人，天下百姓還有什麼樣的盼頭？
「國公爺，小的打聽到了，」班淮身邊的長隨小跑著進來，「陛下不僅給咱們府上賞賜了東西，成安侯的府上，賞賜也是源源不斷，外面都傳我們兩家人得了陛下青眼呢。」
「世子客氣，是我等打擾了。」幾位大人忙起身回禮。班恆是靜亭公上過摺子欽封的世子，論品級他們幾個誰也沒有班世子高，對方的禮他們可受不起。
「不過是件小事，不必放在心上，」班嫿笑著搖了搖頭，對護衛道，「既然容侯爺ｈtｔｐs://wｗw•ｈｅｔuｂoｏk.coｍ•ｃom說不是壞事，那必然就是好事了，你下去吧。」
班嫿搖了搖手裡的團扇，抬頭看了眼天上白慘慘的太陽，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畏暑，她總是覺得今年的夏季特別難熬，還沒進六月，便熱得讓人受不了。好在府里備的冰夠用，不然她可能要發瘋。
護衛接過一匣子書，向容瑕道了謝。
是啊，陛下不管是，二皇子又是個不把百姓性命放在眼裡的人，只苦了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卻沒有人能夠解救他們。
工部與戶部的幾個人在靜亭公府的正廳里坐如針氈，尤其是聽說靜亭公陪靜亭公夫人上香以後，他們就更加自在了。這事若是傳出去，別人會不會認為他們故意騙小輩進宮涉險？
班家護衛上門時，容瑕正在與門客王曲說話，聽到下人傳報，便對王曲道，「稍等。」
新科狀元面上露出幾分難堪：「郡主，如今朝中大部分勢力，已經被寧王把持了。」
不斷有地方報災的摺子呈上來，然而二皇子卻以皇上病重不可受刺|激為由，把這些摺子壓了下來。只是派了幾個欽差大臣下去治理旱災。
連二皇子都不敢做的事情，他們這些做朝臣的人，更是不敢插手。於是往日還喜歡遊手好閒的皇親國戚紛紛躲回了家裡，任誰上門都稱病不見，更有甚至自稱中了暑，傷了心脈，要細養。
「但她願意幫這個忙么？」另一位同僚問。
廳內放著好幾個冒著寒氣的冰盆，所以屋內並不太熱。不過幾位大人卻瞧得有些心疼，這種季節冰可是稀罕物，像班家這麼用，竟不把冰當回事了。
古往今來，朝廷總是由亂入盛，又盛入衰，大業朝……也要走向這條老路嗎？
雖然現在只是個從四品小官，放在京城裡不起眼，但是橫向比較起來，他發展得已經非常快了。
「福樂郡主。」
「對。」
「郡主，雖然路無凍死骨，但是卻有乾旱得過活不下去的百姓。」新科狀元道，「郡主，如今朝中一片混亂，陛下又不願意見我等，請郡主為了天下百姓，進宮走這一趟。」
制衣坊的人見到班嫿便是一臉殷勤的笑，兩個穿著體面，相貌姣好的婦人上前給班嫿行禮：「見過郡主。」
似乎從成安侯與姚尚書受陛下杖責，寧王讓人頂替了兩人職位開始。
【嫿嫿給陛下繡的荷包真好看，何時給在下也綉一個。君珀落筆】除了這一行字以外，上面還繪製了一個荷包，荷包歪歪扭扭，更談不上有什麼美感。
剛才說話的官員也意識到自己脾氣有些沖，起身僵硬地向班嫿賠罪。
朝中的局勢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妥，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這幾個地方的百姓受苦嗎？」稍微年輕一些的官員氣道，「寧王根本就沒把老百姓的命看在眼裡，那幾個所謂的欽差，皆是他的門人，去了那些地方又能做什麼？」
「或許是看在我們借了太醫給謝家的份上？」班淮比兒子還摸不著頭腦，他把容瑕寫的謝恩奏摺交給雲慶帝后，雲慶看完摺子雖然略有動容，但也沒讓他覺得對方hｔtｐs://ｍ.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m•com感動到無法自抑的地步，怎麼才過了沒兩天，就一個勁兒往他們家塞東西了？
今年陛下行動不便，應該不會去避暑了。陛下不出京，他們這些勛貴朝臣自然不敢私自出京，不然追究下來，這個罪即便是班家人，也是擔不起的。
班嫿聞言眉頭皺得更緊，「朝上兩個相爺呢？」
「郡主，您忘了？自從石家小姐買兇刺殺令尊以後，石家就受到了陛下的厭棄，如今在朝中，石相一脈根本無力與寧王作對。」
「大業啊大業！」
新科狀元見福樂郡主這樣，心中一喜，忙開始講述起來。
又喝了一盞茶，福樂郡主終於在眾人的期待中姍姍來遲。幾位大人見到正主，情緒有些激動，紛紛起身向班嫿行禮。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不願意幫忙。
「我只是為天下百姓叫屈啊！」
連熱了這麼多日都沒有下雨，肯定會出現大旱，老百姓的日子就過不下去了。女兒從小沒有吃過苦，所能看到的地方，也只有京城這一片地界。京城乃是天子腳下，即便是農人，日子也比其他地方的老百姓好過，受點災遭些苦，便有人來解決。可是在一些偏遠之地，就全憑當地官員有沒有作為，反正山高皇帝遠，誰也管不到那些地方去。
自覺辦事不力，護衛很是愧疚，回到班府把話本交給班嫿以後，還向她請了罪。
王曲看到侯爺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有些焦慮。他承認福樂郡主是個很好的女人，但是侯爺對福樂郡主的態度，實在太過了些。君子愛美並沒有什麼不對，但是卻不能耽於美色。
新科狀元卻不這樣想，他去年出城辦事的時候，還看到這位郡主幫著一位抱孩子的婦人提前進城，因為婦人懷裡的小孩子高熱不退，瞧著不太好。這事他從不曾對人提過，更何況他一個年輕男人，偷瞧一位未出嫁的姑娘也不太妥當。
求見的官員被罵得狗血淋頭，走出宮門的時候，回望著這座奢華的宮廷，長長地嘆息一聲。
朝廷中有人不滿，可是陛下現在輕易並不見大臣，有些性急的大臣乾脆找到幾個受皇帝寵愛的人家，希望他們能夠進宮帶個話。
成安侯府裏面，送禮探望的人，宮裡送賞賜的太監，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差點踏平了成安侯府的門檻。這些人在容瑕受傷的時候不曾探望，容瑕沒有怨過他們，但是他們現在來了，容瑕也不會熱情招待他們。但是沒有人覺得容瑕這樣做得不好，反而對容瑕的品性更加吹捧，彷彿他就是不世出的聖人。
班嫿覺得這些人有些莫名其妙，她略想了想，「讓他們在外面等著，我更衣過後就去見他們。」因為天氣原因，她這一身穿得不太講究，在家裡穿一穿還好，若是去見客就太丟人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哼！」一位老臣看著班家這般奢侈的享受，終於忍不可忍哼了一聲。
學了好幾天，勉強懂得針怎麼拿，線怎麼理，然而綉出來的東西卻不能看。若不是他今天偶然碰見，還不知道他姐這麼無聊。
小廝把這些官員的名字報了出來。
班嫿一愣，她什和_圖_書麼時候給陛下綉過荷包？
有人伏在桌上痛哭起來，只是不知道是為天下百姓而哭，還是在為大業的未來痛哭。
「不如託人送禮到王德面前，這個太監是陛下跟前的太監總管，定能在陛下面前說上話。」
若是陛下當初沒有那麼衝動便好了。
「一般有人對我說這種話，我就有些害怕，」班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先說說是什麼事，至不至於答應，我可不敢保證。」
「不過是幾個亂民而已，竟然刺殺欽差，朕看他們是膽大包天！」
護衛沒有想到他還沒有開口，容瑕便猜了出來，他愣了一下，方才垂首道：「回侯爺，正是此事。」
新科狀元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班嫿的問題：「嚴相面上並不支持寧王，但是朝上有傳言，嚴相與太子決裂后，便在私下支持寧王了。」
班嫿點了點頭。
班嫿合上書，這隻是一個簡單的故事，還是容瑕想要借這個故事告訴她什麼？
「郡主，」如意端了一碗冰鎮湯進來，班嫿指了指桌案上，「放在桌上，都退下吧。」
忽然，她猛地攥緊手裡的紙，把它一點一點撕碎，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能對一個生病小孩都有惻隱之心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沒有絲毫良善之意？
「不行不行，不過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女人，她能幫什麼忙？」老臣連連搖頭，喝得有些醉的他，也不顧忌什麼君子不可說人壞話這種原則，「而且這位郡主向來性格跋扈，性喜奢靡，這樣的女人能做什麼事？」
「來了。」班嫿撫平折頁，把書放進書架中，順手拿起桌上的團扇，匆匆走出門道，「前些日子不是剛做了十多套衣服么？」
「是。」如意福了福身，把屋裡其他丫鬟一併帶了出去。
「哦？」容瑕挑眉，「你們家郡主是在擔心陛下賞賜的事情？」
「你們是想讓我進宮勸一勸陛下？」班嫿失笑，「你們以為，陛下會聽我的？」
花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才量完尺寸。待制衣坊的人離開以後，班嫿渾身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今年的夏天怎會如此熱？」
「誰？」一位頭髮花白的大臣問。
容瑕把手背在身後，走到床邊看著院子里的一株石榴樹。這棵石榴樹是一月前剛栽種的，雖然日日澆水，可是天氣太過炎熱，看上去仍舊有些不精神。
「我們還有機會的！」一個年輕地官員忽然激動道，「還有一個人，也許她能幫到我們。」
「侯爺，」一位相貌不顯的小廝走到容瑕面前，「有幾位官員準備去靜亭公府求見福樂郡主，讓郡主幫他們勸服陛下改變主意。」
小廝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侯爺，要攔下他們嗎？」
「行。」班恆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你多加小心。」
「罷了，」容瑕緩緩吸了一口氣，眼底的情緒也一點點平靜下來，「終究這些人還知道關心天下百姓。」
「姐，是不是你上次進宮跟陛下說過什麼，讓他對我們班家好起來？」班恆扭頭去看班嫿，最近幾日他姐閑得無聊，看到家裡有個綉娘繡的東西漂亮，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也要學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