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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制淪陷

作者:白羽摘雕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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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江城子(十六)

第三十九章 江城子(十六)

蘇傾也拿起酒杯,顧懷喻拿手掌輕壓了一下她的杯口,似乎在對大家解釋:「我經紀人不能喝,意思一下。」
顧懷喻笑了一下:「怎麼不對?打遊戲,就是要贏,不贏,有什麼意思。」
「……」
大家也很體諒美人,紛紛附和「蘇姐意思意思就行」。
顧懷喻用手背抹了一下唇,悄悄瞥了一眼旁邊的女孩,又倒了滿滿一杯:「這一杯,敬我的經紀人,跟組辛苦了。」
秦安安驟然打斷她的話,蘇傾站起來,竟然發現她的眼珠里全是紅血絲,好像得了眼病。
顧懷喻好像喜歡聽她說話,笑了一聲,把她抱起來。
每次都是這樣,遇見一個陌生人,慢慢熟悉,相互厭惡,在一個臨界點爆發,然後老死不相往來。這很正常的,這也沒什麼。
她有點怕他和他手裡的幾家公司,起碼也要等到《離宮》上映,一切才算穩妥。
前面迎面掠過一個,蘇傾按著鍵盤,對方還未近身就被秒掉了,顧懷喻側眼盯著屏幕:「你怎麼知道他殺你。」
蘇傾跳起來,張開雙臂抱了抱秦安安。
天漸漸泛白,又變成有溫度的黃,寫字樓靠著街道的一端很快熱鬧起來,早高峰的鳴笛,短促沉滯。
蘇傾想了想,認真地點了一下頭:「好。」
他好像看見顧懷喻了。
蘇傾有些不太確定地說:「他很慢啊。」
秦安安皺眉:「你都搬到工作室去住了還說什麼不生氣?」
蘇傾咬著唇,還在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讀對面發過來的消息,發現是一連串辱罵之後,睜大眼睛看著屏幕,有點不知所措。
蘇傾沖她笑了一下:「沒有,放兩天假,我回來之後還要回劇組拍最後幾場。」
蘇傾看著他,慢吞吞開口,說的是其他的事:「得換床單。」
蘇傾的雙腿懸著,衛衣領口的雙扣兒開了一顆,露出來的皮膚都是泛紅的,她靜靜看著他,唇色嫣紅,眼睛里既坦然,又懵懂。
空出來的第二天,顧懷喻開著那和_圖_書輛suv,載她到她的出租屋。
他操控著她在浪尖兒上行走,帶一點唯恐失控的羞怯和沉迷,腳下是波濤瀚海,頭頂是萬頃星空。
對面讓她壓得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顧懷喻把下頜放在她發頂上蹭了蹭,眼裡露出點懶散的笑意:「這麼凶啊。」
工作室的空調和窗戶同時開著,屋裡稍冷,電腦屏幕亮著,只不過停留在遊戲界面,顧懷喻倚在轉椅上,看著面前一道一道藍光閃爍。
顧懷喻站起來說:「感謝大家的辛苦付出,我敬大家一杯。」
她跟著顧懷喻進組以後,三個月才休了一次雙休,驟然閑下來,還是六點鐘就醒了。
他輕輕咬她的唇:「說話。」
在他沒有走入的過去二十年裡,他不知道她是怎麼生活的,不知道她對別人是不是也如一道春風。
「洗澡。」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戴著褐色美瞳的一雙眼睛大而無神,臉色很古怪。
蘇傾笑了一下,站起來,雙手捧著杯子:「我敬導演一杯。」
秦淮蜷起指頭頂了一下棒球帽檐兒,意有所指地看著顧懷喻:「今天這頓算我的,誰都別跟我搶哈。」
他笑了一下:「還有呢?」
電子遊戲,煙酒,基本上佔據了壓力巨大的年輕男演員的放空時間。
蘇傾細細的手指飛速按動鍵盤,閃出了雪色的重影,屏幕在她眼裡化作兩個閃動的亮塊。
「這杯敬顧老師。」秦淮和顧懷喻一碰,看著他的眼裡是帶著壞笑的敬意,「你是真牛逼啊,前途無量。」
蘇傾把工作室的窗帘拉開,車道上一排排汽車依然堵得水泄不通。
顧懷喻的最後一場戲也是全劇組的最後一場戲。顧懷喻殺青的這一天,大家在市中心的飯店訂了個超大包間,核心工作人員陪男主角吃殺青宴。
秦安安漠然地盯著牆,輕輕地說:「你別收拾,要搬也是我搬。」
他頓了一下:「我怎麼沒看到。」
蘇傾背起包,把盆栽遞給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葉子上面是她柔和的眼睛:「我走了,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她吸了一口氣,要往屋裡走,蘇傾站起來擋在她面前:「我沒有生你的氣。」她仰頭說,「我要搬到顧懷喻的工作室去住。」
蘇傾點了一下頭:「不過,這件事你先不要告訴繆雲。」
這些日子,她心裏格外的不踏實。她是從小當小太妹混出來的,以往她對不住誰,都沒有這麼不踏實過。
攝影看不見顧懷喻的臉色,笑著說:「蘇姐不是『一杯倒』啊,一杯下去也沒見臉紅。」
在這個世界里,秦安安是她為數不多的走得很近的親密夥伴。她放開秦安安,蹲下身飛快地把剩下的東西裝好,拉鏈「吱」地拉緊。
底下的人「哄」地笑做一團,有人喊:「導演,龍蝦還沒請,你可別尿遁了。」
「你,你把你們家小藝人給睡啦?」
她走進門,蘇傾正背對著她,蹲在地上把一疊衣服裝在背包里,旁邊零星地擺著她的刷牙杯、水杯和吃飯的餐具,稍遠處還有一盆小盆栽,葉子正微微搖動。
在座的都見過蘇傾忙前忙后的模樣,都吃過她買回來的水果,紛紛端起酒杯一窩蜂地感謝。
秦安安有些難以置信:「你,和顧懷喻?」
自她跟那一次跟他「商量」過以後,他在外頭,真的一點兒也不越界,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有除同事以外的關係。
話音未落,防盜門讓人敲響了,「鐺鐺鐺」三聲,短促有力。
秦安安懷裡抱著盆栽,垂著眼睛看著,假睫毛一下一下眨動,好半天才微不可聞地說:「謝謝。」
蘇傾回過頭,一米七八的秦安安踩著高跟鞋站著,落下頎長的一道影子,背包的金屬鏈勒在墨綠色的運動背心上,勾勒出胸部的飽滿曲線。
謝謝你們成就了《離宮》。
顧懷喻定定地盯著她看,捏著筷子的指節泛白,她再倒酒時,顧懷喻把啤酒瓶挪開,她看著他,hetubook.com.com小聲說:「還沒敬完。」
大家驚呼了一聲,因為蘇傾沒吭聲,細長的手指抬起杯子,竟然咕咚咕咚全喝完了。
蘇傾看著他,他不動聲色地喝酒,臉上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喜歡我么?」他呢喃著問。
一陣七嘴八舌的熱烈討論,直到蘇傾已經從另一邊拿起酒瓶,又滿上一杯,聲音才安靜下來。蘇傾的眸子漆黑透亮,彷彿含著明媚的星子:「大家辛苦了。」
有時候他只想雙手捧著她,束之高閣,生怕碰碎了她;有時候又很想就這麼弄碎了她,驚醒這幅玉質的殼子里裝著的有些遲鈍的芯。
他認識的女人里沒有一個像她,剔透得能一眼望穿,卻讓人看不懂。
顧懷喻低眼,眼裡是很淡的笑意:「導演辛苦了。」
上下唇輕輕相碰,吐出一個魔咒,就把他此生困住了。
顧懷喻和他經紀人又不見了。他摸出電話給蘇傾打,響了好多聲,竟然也沒人接。
蘇傾聯想到了那一連串辱罵字眼,覺得心裏有點兒發慌:「這麼打,是不是不對。」
她慢慢地低下頭,指著地上的那隻綠意盎然的盆栽說:「這個別帶走了唄,留給我做個紀念。」
「蘇傾。」
說完一飲而盡,旁邊的人歡呼雀躍。
顧懷喻正把一個姑娘按在拐角的牆上,手指捏著她的下頜。
顧懷喻偏過頭看著她逆著光的背影。襯衣被光透過了,露出腰線的輪廓,牛仔短褲下一雙細而白的腿毫無防備地袒露著,不是在家裡很放鬆,她不會這樣穿。
「行了,停停停!」他擋開伸到面前的酒,站起來踹開椅子,「小爺我去個廁所,回來再戰。」
他淺色的瞳孔望著她:「還要幹嘛?」
二人碰過以後,桌上的人一個一個灌顧懷喻啤酒。
柔柔弱弱的蘇傾一連喝了三杯,直接將宴會的氛圍推向高潮。
她艷紅的嘴唇微動了一下:「蘇傾……」
「……」秦安安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她似乎反應了好半天,眼珠才恢復和*圖*書轉動。
秦安安感覺到一個柔軟溫暖的身體貼了上來,她的臉頰貼著她的胸脯,手掌在她背後輕輕拍了拍:「晚上回家注意安全,再見。」
顧懷喻竟然怕他二十五歲的經紀人聽不懂。
顧懷喻已經把三個箱子搬上車,他倚在空蕩蕩的門口,背靠著樓道的白牆,靜靜地燃了一支煙,蒼白的手臂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秦安安半天不應聲,蘇傾對她的大起大落習以為常,扭過去繼續收拾衣服:「嚇著你了?我回來本來想提前告訴你一聲,可你電話關機了,我就想先收拾好……」
他好像很喜歡這種姿勢,從背後圈著她,蘇傾仰頭,只能看見他的下頜骨。
蘇傾點點路口:「走到這兒的時候我就知道。」
有個女孩兒說:「我們也該敬蘇姐一杯,片場太照顧我們了,謝謝蘇姐。」
窗戶開著窄窄一條縫,紗簾輕輕鼓起來,兜住了熱風。蘇傾的長發散落在他手臂上,他撫摸過她暈紅的臉,像是撫摸上好的瓷器。
蘇傾說:「他往左轉了。」
秦安安拎著包回來的時候,門口摞了三個大紙箱子。
秦淮讓平日里飽受他剝削的工作人員灌得找不著北,回頭想讓顧懷喻幫他擋擋,一摸,摸了個空。
中式宴席上,酒就是通往心靈的敲門磚,他一杯一杯喝完,不見醉態,就是一種友好的態度。大家酒酣耳熱,忘記了顧懷喻平日的冷淡和寡言,都拍著桌子起鬨讓顧懷喻說幾句。
蘇傾在他手底下輕輕點點頭,像是拿額頭蹭著他的手掌。
他的指尖像薄荷,帶著魔力掃過她的眉眼,一點薄薄的被晒乾的煙草味。
蘇傾又長又密的睫毛抖了一下,睜開眼瞧著他,眼底盈盈的含著水色,他受不了這雙眸子,伸手擋住了它。
「所以你就連這麼幾天都等不了了?」
秦安安有些失態地撩了一把頭髮,別過頭,側臉只能看見她的一對過長的假睫毛忽閃著,「行,我知道。是我秦安安對不住你,你噁心我,不想看見我是應www.hetubook.com•com該的。」
「過來。」
蘇傾停了好半天才開口:「你是說你跟繆雲的事情嗎?」
秦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半晌,很輕地笑著:「真要走啦?」
他妒忌著讓她溫柔對待過的每一個人。
「你怎麼知道他往哪兒走?」
蘇傾看著他說:「給你。」
偏偏這個萬事都包容、從不會大聲說話的乖乖女讓她難過了,讓她覺得她逢場作戲的虛榮和等價交換的愛情,都是從別人那裡偷來的。
蘇傾說:「喜歡。」
以往蘇傾總是緊緊鎖著的那扇老式防盜門,她走了她也記得鎖,現在卻半開著,不住地被風吹得「啪啪」打在門框上。
「慢嗎?」他眯眼盯著那隻蝙蝠,剛才它幾乎是在半秒之內掠過來的。
他的椅子一扭,把蘇傾抱在腿上,把她的衣服下擺往下拉了拉,蓋住大腿,隨即拉著她的手握住滑鼠,「教你。」
秦淮遠遠回過頭啐了一口,「遁你妹。」
蘇傾一雙漂亮的黑眼睛看著她,好半天,頰上冷靜地浮出兩抹紅:「我要搬去工作室和顧懷喻同居。」
秦淮讓她的鄭重搞得受寵若驚,急忙跟她捧杯:「簡直了,你跟我還客氣。」
二十分鐘后新開一局,顧懷喻撒開手,蹙眉盯著屏幕上大開殺戒的小人兒,半晌,目光移到了鍵盤上。
蘇傾想了一下:「嗯。」
好半天,她僵硬地說:「戲拍完啦?」
轉盤中間放了只通紅的大龍蝦,「一條魚」欣慰地叉動筷子:「吃了三個月盒飯,總算有頓像樣的了。」
蘇傾伏趴在他的椅背上,長發落在他肩膀,憧憬地看著屏幕:「我不會。」
他扶著牆,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男衛生間,走過拐角口,頓了一下,又倒著退回去,酒都嚇醒了。
他勾起她一縷髮絲,輕輕一吹:「以後你就拿這個號玩兒,看不慣誰,直接殺了。」
席上的人又笑又鬧,就像交掉了考卷的高考生,吵起來發瘋,「噗嗤噗嗤」地開了七八瓶啤酒,挨個兒滿上,站起來相互敬酒,泡沫兒撞出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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