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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璟重視起來，放下手中活，拎了根椅子坐她對面兒，椅子比床稍矮，兩人的高度倒是平等了，面對面，他眼神溫和包容。不逼迫，靜靜地等她願意傾訴。

「我姐姐買的沐浴露，牛奶的。」

「行，地方我安排。」

視線再往右邊挪，一整面牆的書架，左邊一個角落擺滿了獎狀獎盃。粗略一數，二十多個。

聊了會天，崔靜淑回房休息。初寧洗完澡，在迎璟的卧室四處看看，三四排玻璃櫃，裏面全是他的模型珍藏，銘牌做得也漂亮，上頭備註了型號，也是迎璟手寫的。

「我姐的媽媽，94年的時候，生病去世了，子宮癌。」

「你才腦子發昏！」陳月指著門鎖，「明天我就把它給換了。」

迎璟掀開衣擺，直接把她的腦袋包了進去，「你給我聞仔細點，就是奶香！」

迎璟都快著火，揪了揪半濕半乾的頭髮：「不不不。」

結果卻被偏頭躲開，初寧蠻淡定，瞥他一眼，「不親。」

「嘆什麼氣？」

初寧詫異，「嗯？」

初寧聽樂了，「還男人呢，你多大啊，害不害臊！」

這一唱一和搭台唱戲的兄妹，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這種話，在情與欲的邊緣試探，明明是敞亮地說開，卻更叫人想入非非。初寧眼珠一溜，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伸出食指，輕輕勾住了他的褲頭。

「我媽是個很重面子的人，她對誰都順從，彷彿沒什麼自己的立場。希望人人滿意，不被人挑刺兒，日積月累，性格也就變得有點點偏執。」初寧斟酌用詞，蠻坦白：「而且，當初我幫馮子揚合計著隱瞞他們的事兒，的確是我們不對。」

回來的確實很早，也是初寧的屬意。

成熟|女性的優勢，周身散發著迷人的吸引力，一招一式，一言一行，都嫵媚風情。

他顫著聲音，說：「寧姐，要親親。」

迎璟歪著腦袋，笑得似是而非，「好了好了，知道了，不會亂來的。」

一句「這是我自己的事」徹底撓中了陳月。

初寧沒繃住，笑著打開她的手，「別鬧！」

正思量，迎璟平靜道：「我和我姐，hetubook.com.com不是親生的。」

這局啊，是不得不去了。

她掐了他一把，飛快鑽了出來，氣急敗壞：「動作太犯規了！」

兩人一路慢慢走，迎璟偶爾跟她說說這一圈鄰里的故事, 還說起自己的那幫發小朋友。小時候調皮搗蛋，竄山猴似的，迎璟動手能力特彆強，揀根樹杈就能做個彈弓, 皮筋兒一拉，石頭子咻咻地往外射。

她怒啊，「你還敢提！」

「呵，暴露了吧，第三個字才是您的真實想法，來，重複一遍。」初寧亦咄咄逼人。

初寧、陳月：「……」

初寧撇了下嘴角：「是我和他不對。」

迎璟這才滿意，示意她繼續。

正因為我是你的愛人，才要讓你更加體面。

初寧當仁不讓，只是這話沒思量好，一下子戳中了陳月的短板。

「你是希望我打一輩子光棍兒是吧？」

「養眼！」

初寧：「……」

趙明川抬眼，不悅：「明兒個不是見你那窮男友么？趙家待人一向有禮和氣，我從不落人話柄。」

「……」迎璟神情幽幽，蠻克制：「雖然我們兩個確定了關係，但還沒結婚，沒給你儀式，你來我家，就得受到尊重。」

初寧笑了半天，伸手一推：「毛病！」

沉下臉，不說話，不表態，是她最大的冷靜和讓步。

「哦，我被你包養了。」迎璟認真定義：「年輕俊朗世界冠軍墮于女老總情網，玩弄鼓掌之間為哪般。」

迎璟跟個不倒翁似的，彈下去又彈回來，說：「別亂想，岳母大人我見定了。」

迎璟和她對視，一眼含情，哪是對手。沒一會兒就敗下陣來。從知道要參加比賽起，這麼長時間，就沒好好親昵過。

懂得給女生留空間，不讓人難堪，不讓她受到哪怕是親人的異樣猜想。再肖想，再動情，也得自律。

恍然，那就難怪了。

陳月：「……」

「我看你是腦子進水！」

「明明就是榴槤。」初寧逗他，看他急得要跳腳，「不是不是不是，你什麼嗅覺啊，奶香這麼濃。」

氣氛正僵持著。

「你可以亂一下啊。」

和*圖*書母女倆這一架，吵得可以說是轟轟烈烈。

她想壞，就根本不給你招架的餘地。

全國青少年「建行杯」飛機模型大賽金獎

「我談個男朋友就叫過分？那以前和馮子揚，你還一個勁兒地催什麼呢？」

十點多回家, 嘴唇上的餘熱還沒散盡。

話尖銳，但神情是示弱。

初寧怕了他，「行行行，你最香。」

路上，初寧看著周圍的房子大多數都熄了燈, 「你們這兒的人休息得好早。」

「你這是胡攪蠻纏！」

「我家，不，是趙叔叔家，關係有點兒雜。我媽媽跟阿姨不一樣，她，」初寧停了下，字詞反覆咀嚼。

操，幫你撐腰還跟個死人一樣。

初寧默了三秒，食指頭鬆開，她不說話，心裡頭暖著呢。

「臭死了。」初寧裝模作樣捂著鼻子。

得了，初寧又不能發作了。

陳月也是一怔，真沒想到她會哭。

初寧點點頭，「不錯，這話可信。」

「你熟悉的。」迎璟說：「孟澤，孟哥。」

「嗯！」

初寧一時心緒飄然，迎璟側頭，視線輕撞，他笑：「這什麼眼神啊，懷疑嫌棄的。」

「穿黑色還是穿灰色？」

兩人一齊露出了笑。

「來你家做客，玩到深更半夜一身酒氣，你爸媽會怎麼想？」

他剛洗完澡，頭髮絲兒還在滴水，初寧側頭往他肩膀上嗅了嗅，「你怎麼這個味兒啊？」

初寧向來有話直說，不藏著掖著，看著他：「所以，你真的要去見我家人嗎？」

氣焰稍稍減滅，初寧別過頭，實在也不想把局面鬧僵，緩了緩語氣，「明天迎璟來拜訪你們，我也不指望您熱情，起碼對待客人該有的態度，您不能少。」

迎璟也不惱，作勢脫衣服，表情更無辜：「寧姐，那抱抱好不好？」

強調：「奶香！」

初寧笑容漸淡，手指蜷了蜷，「委屈你了。」

「好好說話。」

「她操心我的感情，並且有一套自己的看人準則，也許會讓你難以接受。」

「相信我。」

半天不說話，趙總脾氣唰的一下上火，把衣服全摔地上，「啞巴了是吧，行！愛見不見。」

和*圖*書「對了，你姐……算了。」

這傢伙，字真漂亮，橫折彎鉤飄逸瀟洒。

初寧揚了揚手：「那邊兒呢？」

迎璟樂了，「唷！」

「你愛睡哪睡哪。」崔靜淑話里留了三分，然後瞥了眼初寧：「只要人不嫌棄。」

陳月有理有據：「一個窮學生，還比你小，不成熟，不懂事，你以後有的吃虧。」

「不能做？」

崔靜淑哭笑不得，揚手作勢要揍他，「越來越混了。」

她咬咬牙，眼眶都紅了：「媽，我都二十六了，還有幾年就奔三，我上哪兒再找一個喜歡的人去？」

「小強叔家廚房的玻璃，都不知道被我打壞了多少塊呢。」迎璟回憶一遭，自個兒先笑起來：「我爸可煩我，回回讓我跪下認錯，我還頂嘴，什麼男人膝下有黃金，不跪不跪。我爸就拿雞毛撣子彈我一身灰。」

「天，你現在打開新聞，他剛拿了冠軍！」

「真是牛奶？」初寧轉過身，跟他正面相對，又聞了聞：「我怎麼覺得像榴槤呢。」

迎璟咬著香蕉，一口下去半根，「那我吶？我睡哪兒？」

初寧似笑非笑，就這麼望著，也不動。

迎家的燈還亮著，到了門口，迎璟想起還覺得不盡興：「我還想帶你多玩一會，看看杏城的夜色。」

初寧眼縫微眯，呵氣如蘭，低聲說：「奶里奶氣，怎麼，要開奶茶店啊。」

陳月臉都綠了，手指頭抖啊抖，偏又無力反駁。

迎璟心一偏，特執拗地糾正：「不是『我們』，是『你』和『他』。」

在客廳休息了一會兒，崔靜淑給初寧拿來新的洗浴用品，說：「小寧要是不嫌棄，今天就睡迎璟那房間，他房間寬敞，被子我都換了新的。」

「委屈我，也不能委屈你。」迎璟蹭了蹭她的臉，「寧兒，我會更努力，讓你過得隨心隨意。

初寧這會子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去，雙臂張開，把人一攔：「黑色！你穿黑色好！」

「那也不能隨便挑一個。」

初寧真想過：「嗯。我們先談著，往後找機會再說。」

趙明川懶搭理，單手抄進兜里，一臉冷淡地轉過身。

雖然交了底，但初寧ｈｔｔｐs://ｗｗw•ｈｅtubｏｏｋ.cｏｍ.cｏm還是顧慮重重。從杏城回來，學校那邊有一堆緊急事要迎璟回去處理，所以上門拜訪的時間推后，正好如了她的意。

「冠軍滿大街都是，有什麼稀奇？」

「怎麼個好法？」

迎璟揉了把臉，「哎。」

「留在這住的長輩居多, 年輕人基本都去外面了，很少長住。喏, 那家是小強叔, 他兒子在軍校任教，川西陝北大半個中國滿地兒跑。那一家, 陳阿姨，她有一兒一女, 是龍鳳胎, 一個醫生一個老師。」迎璟一手牽著她, 一手指著樓棟。

如期所料，陳月反應激烈，相當抗拒：「初寧，你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

一旁的陳月，心理陰影大概是半個中國那麼大。

一道聲音閑閑散散：「喲，不吵了？」

「孟哥是我們這片的楷模, 他在外面做生意，一個人闖蕩, 家大業大，還是去年杏城的十大傑出青年呢。」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覺得你姐姐，是不是和你媽媽關係不太好？」

回頭一看，趙明川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長身玉立，灰襯衫，休閑西褲，一副精英做派甚是俊朗。他還拎著東西——左右手，三四件衣服。

「我不見！」

話說開了，心思也有了著落點，沒那麼些糾結忐忑纏繞，輕鬆的很。迎璟敞開卧室門，然後搗鼓著那些模型寶貝。初寧坐在床邊，悠悠地晃著腿。

這份兒尊重，不要因為我是你男朋友，就有優待權而可以忽略。

「晚上不能睡你。」

迎璟自個兒主動，送上嘴唇。

初寧咂咂舌，不輸氣勢：「我有什麼不敢提的？各取所需，各幫所忙，怎麼了？我誰都不欠。」

這頓發了狠的對質，實在是傷元氣，一瞬間的功夫，初寧心裏委屈啊。

嚯！全國冠軍小時候就拿過不計其數了。

迎璟神情自若，「能不見？」

「不過我可以抱抱你。」迎璟雙手環住她的腰，用力往懷裡壓了壓，聲調有點變：「寧兒，我愛你哦。」

「明天幾點？」

「我去！誰用榴槤味兒洗澡啊。」

「你簡直不可理喻！」

趙明川跟沒事兒人一樣，還是那麼狂和*圖*書妄高傲，一心沉迷自己的事，抬高手臂，問：「哪件好看？」

初寧推他一把，「喂！」

迎璟湊近腦袋，順勢攬了把她的肩，「挺大的吧。」

迎璟兩手一撐，把她困在懷裡，誓不罷休的表情：「快說我好香！」

初寧抽空回了一趟趙家，跟陳月提了個醒。

初寧真沒料到他有這一招，人都懵了，睜眼，年輕的身體近在嘴前，再往邊上一溜，唔，兩個小點兒阿彌陀佛。

「晚飯。」

「為什麼？比個賽還把你比痿了？」

初寧斂眉垂眸，「好巧，我們家也是這樣。」

門開，崔靜淑一臉笑：「回來得這麼早啊。」

初寧沉了沉眉，一個機靈就從他手臂的空隙里鑽了出來，然後轉過身，按著他的肩膀往柜子上一推，情勢反轉，變成了迎璟困在了她臂彎。

迎璟正拿鑰匙開門，嘴角上揚，門縫打開前，飛快側身，往她左臉親了一口：「我替我媽誇一句，真是好兒媳！」

「窮，就是窮，飽漢不知餓漢飢，以後有你受的。」

趙明川微揚嘴角，跟得了滿足似的。

「不過我們家的情況，沒你們和諧。」初寧抿抿唇，到底還是給他打了一支預防針。

初寧蹙眉，呸了聲，「下流。」

初寧哦了聲，「孟總啊。」

父母都這樣，三句不離養育功勞，雖說這恩情是天理，但初寧聽起來格外刺耳，她冷眼冷言：「我爸一個人掙錢，累死的。」

初寧心細，察言觀色有點兒眼力。崔靜淑是個親切和藹的母親角色，跟丈夫、兒子，甚至是女婿說話時，都蠻自然。唯獨對著迎晨，話語寥寥。怎麼形容呢，初寧覺得，她有點兒怕這個女兒。

初寧一一看過去，正起勁，腰間一緊，被迎璟從後面抱住，「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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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春蕾杯中小學生作文大賽第三名.2006年

杏城市第五屆新科技知識競賽少年組第一名

迎璟撿著話，不正經地也看初寧：「你嫌棄我嗎？」

「你自己的事？！我長這麼大，誰養的你？誰送你上的學？啊？啊？」

一錘定音。

「想問什麼？」迎璟低著頭，細細緻致地擦著機身，「問吧，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