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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學生時不時地回頭張望。

暫時唬住了室友們，佟辛暗暗鬆了口氣。

霍禮鳴要笑不笑的，「你倆挺多小秘密啊。」

又來又來，不提富婆不罷休是吧。

誰都沒想到，看著文質彬彬的學生，會幹出這種違法亂紀之事。更絕的是，警方來校調查取證，在他的宿舍里，發現了大量的，被偷|拍的女生照片。

接下來一個月，佟辛都沒再被靳清波跟蹤冷騷擾。國慶節放七天假，佟辛沒回清禮，而是結伴和室友們去上海周邊玩了一趟。黃金周人太多，但還是玩得很盡興。

「男的？」陳澄來了精神，「什麼男的？」

周嘉正大聲，「還真的長這麼多！！」

「還行吧，第一次月考拿了前十，現在苦攻語文呢。」鞠年年說。

鞠年年半天沒聽她回話，大喇叭似的，「喂喂喂？！」

但其實在佟辛看來，楊映盟考了589分並不能算是失利，正常水平而已。楊映盟這種家業，這個分數其實有很多選擇，但楊小少爺一看鞠年年上了A大，佟辛考了市狀元，自尊心受不了，轉過身就決定去復讀再戰了。

靳清波面色訕訕，對方氣場實在是強，於是知趣地離開。

連對方的身高都及時掌握。

第三十七顆

至於霍禮鳴，目前的他，還配不上佟詩人為他寫詩。

「嗯，就楊映盟，你見過的。」佟辛說。

佟辛想的是，他188的身高，沒準還是謙虛地往低里報。實際情況有個190也不是不可能。於是堅持著，拿了大尺碼。

哦，180了不起啊，遲來的發育了不起啊。

霍禮鳴的膚色不算白，但穿白色衣服還挺好看。手臂有流暢緊緻的線條，一動，就能看到隱隱的小臂肌肉。

程序條件反射：「什麼？188？他188？」

他意有所指，加重「小富婆」三個字，似是提醒著什麼。佟辛順著話打破氣氛，「小富婆為老壽星慶生，怎麼樣，感動嗎？」

霍禮鳴驀地一笑，「你這個表情讓我很受傷啊，小渣女。」

鞠年年驚呼：「他可不是有志向，他是為了你！」

很快到周五，她提前趕到新天地的一家會所。程序在門口接，見著人可高興，「妹妹這兒！」

霍禮鳴沒扛住，率先挪開眼，假意去倒酒。酒瓶還沒伸手夠著，就被佟辛拿走了。她的側臉白皙柔軟，語氣亦無辜，「我們這麼熟，你不用不好意思的。」

佟辛點點頭，遞過去，「生日快樂。」

「你把車給我，你自己打車回。」

又兩分鐘后。

周嘉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紅Thetubook.com.com恤，「靠」了一聲，「還是這麼騷包。」

佟辛輕咳兩聲，「爸爸爺爺輩。」

霍禮鳴轉過頭，笑意懸于嘴角，視線下移至她手上的東西，笑容更深，「送我的啊？」

霍禮鳴從郊區開去F大要兩小時，佟辛提前在校外的甜品店等。他到的時候，佟辛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打電話。霍禮鳴往她對面一坐，似從天而降，摘下墨鏡，蠻酷地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打電話。

薇薇：「很好送啊，我爸爸愛喝酒，我送過紅酒杯。」

她清了清嗓子，坐得端端正正，「現在很窮，一點也不富了，也不想當富婆了。我請你吃飯吧，謝謝你幫我出面解決困難。以後也不麻煩你送東西，或者來學校等我了。」

佟辛想問問室友的意見，但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於是委婉問：「欸，你們送過男的生日禮物嗎？」

直到人消失不見, 霍禮鳴才徹底放開佟辛的手。

霍禮鳴幽幽道：「為你考F大，好樣的，有志氣。」

兩人異口同聲，一模一樣的問話。佟辛很快說：「我請你吧。」

佟辛皺了皺眉，稍一細想，目光筆直明亮地看向他。霍禮鳴如芒在背，從她眼裡分明看到了意味不明的嘲諷——

霍禮鳴拎著褲腰無語，「你他媽還能大點聲。」

周嘉正：「你順路送我一趟不行啊？」

「程序哥好。」

霍禮鳴184的身高其實已是酷哥標配，但他想的是，楊映盟也就十八、九歲，沒準兒這一年還有得發育。於是，他回復佟辛：

霍禮鳴是真心高興，收禮物，原來是件這麼美妙的事情。他揚眉驕傲，「等著爺。」

但沒想到的是, 從這天開始, 霍禮鳴每天都往宿舍送東西。奶茶, 小蛋糕，甚至還有玫瑰花。他總能踩點精準, 在她沒課的時候出現在宿舍門口。

佟辛小聲說：「你這樣，都沒人敢追我了。」

「一提他我就來氣！就算高考發揮失常，但589的分數也可以上個重本了嘛。他非得復讀，壓力多大啊。一周只能周日用手機半小時，我和他根本聊不上五分鐘。」鞠年年有點小脾氣，但很快欣慰道：「不過楊映盟又長高了！去年才一米七五，今年都一米八了，還有得長！」

「酷哥可以啊。」

「不是不是。」佟辛說：「我請他過來幫忙解決問題的。」

這一次，小霍爺的狂妄和囂張終於有人能治。

霍禮鳴挑起餐盤裡的蛋糕嘗了一口，「這周五，我生日。」

周五下午，霍禮鳴掐著點又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接她，光明正大地邀請，「明兒周末，走吧，帶你吃好吃的去。」

霍禮鳴點了腳剎車，不算輕的力道，「哦？你還想要被誰追？」

哦，你謊報身高。

「標準。」佟辛怕拿錯，仔細回想，補充說：「但是腰線很長，臀有點兒翹，腿也比一般人要長。」

霍禮鳴很早就看到這條信息，但回復的時候，他猶豫了番。之所以猶豫，是莫名想起了下午聽佟辛和鞠年年打電話的內容。兩姑娘說起楊映盟，不知道哪兒來那麼多話題。

「沒有沒有。」佟辛解釋道：「就，我花了錢的。給他付工資了。」

兩人齊聲：「去去去，現在換給我們看！」

佟辛聞言，手一頓，放下要入嘴的櫻桃也走了過來，「不會吧，長了嗎？不可能啊，我按你說的身高買的呀。店員跟我說，188的身高能穿的。」

霍禮鳴背脊冒汗，兩個傻逼能閉嘴嗎！

周嘉正大嗓門，「啊？長了啊？」

陰陽怪氣的，佟辛懶搭理。

霍禮鳴那天正在忙，壓低聲音簡短地回了句：「我在外地出差，給你帶了點東西，下午給你送過來，有事當面說。」

霍禮鳴聽笑了，「小富婆啊。」

今天陪周嘉正去談一個廣告招租項目，差不多到尾聲了，進展很順利。事情辦完后，周嘉正心情大好，「得虧你在這兒幫忙壓價，毛利率上去三個點。晚上想去哪吃飯，儘管說。」

氣吞山河的一句吼，霍禮鳴聽得明明白白，眼皮當即一跳，眼神肆無忌憚地看向佟辛，不放過她任何表情。注視太有存在感，佟辛不自在地往窗邊坐了坐。

佟斯年很愛穿阿瑪尼家的秋裝，好幾件外套都是這個牌子。佟辛找過去，選了一件衛衣和一條配套的褲子。衣服好說，拿最大的碼就好。

所以，她很誠心地給他打電話，想正式請他吃頓飯表示感謝。

佟辛一方面如釋重負, 另一方面又覺得不對勁。在她去食堂吃飯時, 親耳聽見有人議論——「欸，三班的佟辛，就新聞系的那個大一系花，原來有男朋友了。聽說還是高中談的，感情可好了呢。」

這個身高夠遙不可及，姓楊的總不能短時間內瘋長8公分吧。

霍禮鳴：「……」

最後在他的書本里，還有一張女生的背影照，竟然是佟辛。照片被靳清波用紅筆打了好多X，血紅一片，不寒而慄。

這事迅速發酵，並且上了微博熱搜。F大倒也沒有逃避，公正客觀地闡明事實，並表示會與公眾一起關注事件後續。

和-圖-書霍禮鳴換回自己的舊衣服后，仍有種喝醉酒上頭的感覺。他走出來的時候，周嘉正和程序去拿蛋糕了。就剩佟辛在包間內。兩人相顧兩無言，視線對上后，一個饒有興緻，一個恍恍惚惚。

店員推薦了尺碼，「這個應該很符合，如果不合適，您可以來更換的。」

周嘉正攛掇，「打開看看啊小霍爺！」

周嘉正嚎啕：「瞎說，小霍爺穿鞋185，脫鞋184！！」

「我這是送人的。」佟辛陷入了糾結。萬一沒買對，豈不是好心辦壞事了。於是她又給佟斯年打了個電話，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哥哥，我陪室友給她爸爸買褲子呢。褲子款式可長可短的，一般這種情況該怎麼選？」

乍一聽這三個字，佟辛又想起了十八歲的生日願望，蠢蠢地許了個「早日當富婆」。尷尬這種情緒有極高的延展性，一瞬間，佟辛哪哪兒都不好了。

福子：「我送過花呢，香得我爸鼻炎複發，挺不愉快的回憶。」

消息一出，全院嘩然。

佟辛氣定神閑，如小雞啄米，「富婆眼界提升，口味改變，只喜歡年輕小弟弟們了。但你不用擔心，我一定還會保持傳統美德——尊老。」

佟辛：「一米八八的身高，穿哪個碼？」

靳清波前幾天似乎還不死心，仍能在路上「偶遇」，痴痴的目光黏在佟辛身上。但久而久之, 撞上過霍禮鳴幾次后, 他便沒了蹤影。

「感謝你在上海的照顧和幫助。」佟辛真心實意道，「你想吃什麼？我就你的時間。」

節假日過後恢復上課，一個月的寧靜后，F大爆出一樁震驚全校的事——靳清波被警方拘留。他在地跌上偷|拍女生隱私被當場扭送去派出所。

佟斯年不疑有他，「那就往長的買吧，長了，還能去縮褲腳，短了就沒法兒了。」

事實上，女生對180以上的身高就沒有太大的感覺了。只要夠180，都覺得是大長腿兒。次日，佟辛抽空去附近商場挑褲子。她是真誠的懷揣感恩之情，所以預算高達3000巨資。

佟辛說話的時候，嘴唇上下輕動，飽滿又水靈。霍禮鳴莫名想到櫻桃，他甚至衝動的，就要伸手去碰一碰。

周嘉正：「操！絕美！」

霍禮鳴本還覺得有些疲憊，靠著椅背揉了揉眉心，一聽楊映盟三個字，手一頓，不動聲色地坐直了身子。電話沒有開免提，好在距離近，鞠年年嗓門又嘹亮，抑揚頓挫的聲音隱隱入耳。

霍禮鳴輕輕笑了起來，「我也就26歲，打擊人了啊富婆。」

霍禮鳴一看這個牌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挑了挑眉，湊近了些低聲，「謝了啊，小富婆。」

霍禮鳴：「有空嗎，請你吃飯。」

有外校的，有路人，不分長幼。以及在他電腦里，找到了一個隱藏文件夾，裏面全是在公共場合偷|拍的視頻。內容極度不堪，數量之多，讓辦案民警也瞠目。

佟辛低著頭，臉色紅的遮都遮不住。霍禮鳴沒讓姑娘難堪, 故意視而不見, 只說：「去吧，同學在等你。」

各懷心思的短暫安靜。

這句話正常音量，霍禮鳴聽不太清。於是又默默往前坐了坐。

陳澄：「老人家的都好送呀，衣服褲子錢包，淘寶上很多選擇的。要不送頂假髮也行，或者除臭劑，拐杖，假牙。」

三分鐘后，程序等得不耐煩了，「好了沒啊，你是不是開制衣廠去了？」

霍禮鳴抱著「老子好驕傲」的炫耀心態當眾拆開。

佟家看到新聞，但並不知道佟辛也差點受害。佟辛權衡再三，也沒有告訴家裡細節，不過想想仍然後怕。思及此，佟辛真心感謝霍禮鳴。如果不是他當機立斷地來學校替她出頭，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我188。］

霍禮鳴看了看時間，「不吃了，我有點事先走。」

「不多，就我和周嘉正。」程序笑道：「小霍爺不喜歡過生日，這也是我和阿正每年堅持給他過。」

佟辛問：「他復讀的狀態怎麼樣啊？」

什麼去年175，今年180。

佟辛這才回神，「在呢，你剛才說楊映盟怎麼了？」

霍禮鳴：「……」

民警：「他有很嚴重的犯罪暴力傾向，並且目標群體明確，就是針對女性。我們處理過很多這樣的案件，犯罪嫌疑人無一都是心理缺陷。很慶幸他被逮捕歸案，不然你的人身安全都會受到威脅。」

「怎麼，你那個男同學復讀了？」

「為什麼？」

佟辛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佟辛有點兒虛, 被他身上的體溫炙烤，越想站直些，就越不受控地往他身上靠。霍禮鳴感覺到了她的僵硬, 攬住肩膀的手鬆了鬆勁兒，改成挽住她手腕。

佟辛：「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

佟辛一想，對啊，別的不好挑，要不送套衣服褲子吧，既普通大眾，不會顯得太親密特別，價錢上也合適，不至於太寒酸。佟辛敲定后，立馬給霍禮鳴發簡訊：

佟辛這回很乖，「好，你挑貴的吧，我請你。」

店員笑意更濃，讚歎道：「那這位先生身材很好。」

佟辛簡直莫名其妙，把一塊小蛋糕推到他面前，「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好好好。小霍爺在裡邊走不開和-圖-書，特意讓我來等你。」

周嘉正敲門，用只有他們仨聽得到的聲音，「雞被卡住了？」

「身材呢？」

佟辛坐在一旁吃水果，偶爾側頭看一眼關著門的小廳。

「行，要不要我送你？」

福子她們躲在樹後面觀戰，見人過來, 立刻團團圍上去，「你倆在一起了啊？」

店員熱情地問：「請問褲子您需要拿什麼尺碼呢？」

霍禮鳴又自顧自地笑了下，近乎喃喃自語，「還不想當富婆了。」

到包間，霍禮鳴站在吧台邊上打電話，魅色光影里，他身姿挺拔，眉眼輪廓尤其惹眼。右耳軟骨上的耳釘隨著角度偶爾閃耀。佟辛呼吸有點快，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生怕又流鼻血。

霍禮鳴看了她許久，淡淡「嗯」了聲，「那我等你來。」

霍禮鳴笑，「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了？」

佟辛猶豫了下，「今天很多人嗎？」

想到這，佟辛不自覺地笑起來。笑容到一半又忽然定住，兩年過去了，往日猶可追。

「不行。」霍禮鳴笑著說：「我的車不載穿紅衣服的人。」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才掛斷。

佟辛愣了愣。

回宿舍后，佟辛認認真真地思考，要送他什麼樣的生日禮物。除了佟斯年，她沒有送過別的男人東西。佟醫生每一年的生日很沒儀式感，大部分時候湊巧加班。佟辛有時候會給哥哥寫一首詩，去年的時候，她做了一本詩集送給他，佟醫生感動得眼睛都紅了。

掛斷電話，佟辛當即決定，「那就拿大一碼的吧！」

「想要什麼禮物就直說，太委婉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佟辛驀地抬起頭，沖他心無旁騖地一笑，「不就一雙增高鞋墊嗎，我還是送得起的。」

「我靠！我從來沒有收過女生的送這麼好的禮物！」程序誇張的語氣一下子點醒霍禮鳴，按住了蠢蠢欲動的手。

佟辛低了低頭，小聲反駁，「這兩年忙學習，沒空想別的。」

佟辛一時無言。

上一次給他過生日還是高二，父母邀請他來家裡做客，佟辛還記得，他那天穿的是黑色羽絨服與高領。耳釘摘了，紋身也遮得嚴嚴實實，整個一乖仔形象。

［你多高？］

佟辛笑了下，「那就好，只要他有志向，並且願意努力，什麼選擇都是正確的。」

程序：「操！好看！」

佟辛默默點了下頭，「您看，選什麼尺碼比較好？」

霍禮鳴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佟辛在配合取證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那天她教他許願，最後許了個跟鴨有關的願望。

服務員仍然專業建議，「其實呢，我推薦給您的尺碼一般情況也是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