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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只算了兩人的夫妻宮，絕配。

程序：「……」

「加個屁。」程序恨鐵不成鋼，「萬一以後見家長，你左邊一個匕首，右邊一把刺刀。她父母能接受么？再進一步講，以後你給你們的孩子去開家長會，保安都不敢讓你進校門。」

到酒吧，酒都給他點好了，程序撐著額頭，坐沒坐相地招手，「這兒呢，壽星。」

—

霍禮鳴失笑，「還以為你們會罵我渣。」

霍禮鳴看他一眼，沒開聲。

「操！我就知道！你是真的對她有意思！」程序嗓門兒大，引得周圍顧客頻頻回眸。

「如果不是你拎得清，佟辛可能就當不成高考狀元了。」程序由衷道：「雖然這話可能會讓姑娘難過，但我真覺得你做得很爺們兒。」

程序掐著點給他打來電話，「佟辛送到了？老地方喝一杯，我和阿正等你。」

響得很有規律，一聲長，過了五秒，兩聲短。

佟辛也不說話，心事重重的樣子，小口喝著湯。程序和周嘉正交流眼神，一個意思——這不對勁。

周嘉正：「你一老男人哪那麼多套路？」

程序嚷：「你送你送，我又沒收禮物。」

上海入秋後真正意義上的一輪降溫威力不小，乾燥得不見一滴雨水，大風席捲城市，肆虐又囂張。霍禮鳴這天在健身房，程序發信息問他：［帥爺，晚上在家？］

「行吧，今晚你在我心裏封神。」霍禮鳴仰頭喝光杯中酒，屈起指節扣了扣桌面，「這酒我買單。」

「嗚，累死我了。」福子上來就往她肩膀靠，「地鐵超多人，我的新球鞋都被踩黑了。」

鞠年年對這事可太有經驗，引經據典，說得有板有眼。什麼改名逆命，燒香還願，很多明星都養小鬼改變運勢。

信封里，是一疊厚厚的錢。

兄弟倆開始出謀劃策，周嘉正說：「我看你身材不錯，除了皮囊，暫時也找不出明顯的優點了。那就偶爾露露肉吧，耍個酷什麼的。」

霍禮鳴不惱反笑，神色微微悵然，有那麼幾分不自信，「你們說，我這樣的，還能追她嗎？」

「不瞞你們說。」霍禮鳴平靜道：「其實在清禮市的時候，她對我……」停頓了一下，他在斟酌用詞。

他低聲哄：「辛辛寶貝，我要開始了。」

佟辛手指一頓，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機殼，「拜菩薩，真有用？」

霍禮鳴把那套衣服的錢，折成現金給了她。佟辛還是ｈｔtps://m•heｔｕbｏok•ｃｏm•cｏｍ學生，唯一的收入來源就是家裡給的生活費。為了一個無親無故的異性花大價錢，小霍爺於心不忍。

做完最後一組力量訓練，他才打道回府。到家后，習慣性地先去洗澡。這套公寓常年就他一個人住，所以很多生活習慣都簡化了。比如在客廳脫衣服，赤腳踩地一路光著去浴室。

就算是程序和周嘉正, 記得給他過生日的倆哥們兒, 每年這天也是吃一頓飯, 說句「生日快樂」完事兒。唯一記得他的長輩，就是唐其琛夫婦。

半分鐘后出來，已是白衣黑褲，清新俊朗的良家青年。佟辛杵在門口，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又蠢蠢欲動。剛想說幾句緩和氣氛的話，這事兒就這麼無聲翻篇。

聞言，霍禮鳴笑了下，「她性格好啊？」遂又拍了拍哥們兒的肩，「嗯，不怪你，相處得還不夠久。」

空氣流速按下暫停，呼吸凝滯。

點心都拿出來后，才發現袋子最底層還有一隻牛皮信封。佟辛不動聲色地和大家一起吃完后，才借口去倒垃圾，走到門外拆看。

問題就這這兒。

其實追個女生而已，用不著這麼瞻前顧後。但霍禮鳴在清禮市生活過一段時間，佟家是個什麼樣的家庭，她的父母，哥哥，都是很善良的人。

「……」

回程一路，兩人都不太說話。快到時, 霍禮鳴覺得這誤會必須說開了。他無奈道, 「我得承認，虛榮心作祟了，管不住嘴, 是我亂說話了。」

霍禮鳴冷硬答：「沒得商量。」

「嗯？」

周嘉正服氣，揚高下巴說：「我他媽不許你這麼想，咱們小霍爺就該狂拽酷炫，我的哥們兒天下第一帥！」

這是霍禮鳴和程序他們的默契，如果是程序和周嘉正過來，門鈴聲就是這個節奏和頻率。他不做他想，如往常一樣，就這麼赤|裸裸地去開門。

霍禮鳴的煙夾在指間，酒吧空調彪悍，煙氣兒一縷一縷的跟暫停在半空一般。他很認真，「有。」

一分鐘后，遲遲沒有動靜。

他抬起頭，嘴角邪魅一笑，「這是我表現最好的一次，打破個人記錄，怎麼樣，還滿意嗎？」

霍禮鳴抱住她，深深埋於她肩窩，「已經結束了。」

一提禮物, 霍禮鳴便陷入沉思。

「佟妹妹是個好女生，又乖又萌性格還好。」程序叭叭一頓彩虹屁。

這生日飯吃和圖書得很不走心, 霍禮鳴全程都很沉默。

「不是56歲。」

吃過飯，霍禮鳴簡短交待了下，「待會程序送你回學校。」

佟辛接過，然後一直盯著他。

佟辛：「？」

「？」

「我覺得，佛學院更適合你。」

薇薇憋了好久，直衝洗手間，出來后神清氣爽，「感覺還能再逛三遍外灘。」

陳澄也往凳子上癱坐，「我有專門洗小白鞋的噴霧，待會拿給你。」

霍禮鳴：「沒兩天，琛哥這邊出了事，讓我回上海。佟辛現在對我愛理不理的，我覺得她還在怪我。」

佟辛頓時緊張，靠著牆，左看右看，然後走到光線更明亮的地方，「不祥之物是什麼？」

—

「怎麼了？」

霍禮鳴倒吸一口氣，「真這麼嚴重」

佟辛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猛地轉過身，心跳蹦到了嗓子眼。舌頭彷彿被勒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OK。］

程序拿酒杯杯底磕了三下桌面，一下比一下響，「夠爺們兒。」

周嘉正：「有意思就追，別藏著掖著搞曖昧。」

更絕的是，霍禮鳴的腰胯上，有一個青色的紋身圖騰，看不清是什麼，但蓬勃妖冶，徒添性感。

「別買單了。以後我穿大紅棉襖，讓我坐你的車就行。」周嘉正欠兒欠兒地說。

「是呀！」

到學校門口，佟辛下車前，霍禮鳴繞到後座拿了個紙袋出來，「下午出來的時候，我嫂子給帶的小點心。她自己親手烘的，帶回宿舍給你室友們嘗嘗。」

佟辛洗完澡出來，吹乾頭髮后，室友們也都回來了。

霍禮鳴抓起車鑰匙，「我送。」

鞠年年嘶聲，「辛辛，你，你沒交男朋友吧？」

這是霍禮鳴過得最難忘的一個生日。酷哥形象被顛覆, 有了把柄被活捉，像是以後在這妞妞面前都很難再抬頭做人。

這一吼差點把屋頂給掀翻，離得近的美女眼神曖昧，毫不掩飾地在霍禮鳴身上描摹。

程序：「玫瑰約會看電影逛街給她做飯。」

佟辛羞怯閉上眼，屏息靜待。

霍禮鳴心說，要有這種好事兒還能擱這買醉。他簡明扼要，把高二那一夜的事說了一下。

「追她。」

看他這麼騷|浪的表情，周嘉正直言不諱，「所以，你是只想道個歉，還是有別的想法？」

「也沒個具體，就覺得水逆，做什麼都不太順。」鞠年年長呼短嘆，喪氣得很。

男人渾身都是散漫德性，剛泡過澡ｈｔtps://ｍ•ｈｅtｕbｏoｋ•ｃom•ｃｏm，氣質又多了幾分無辜，「我這是第一次被女生看了身子，你打算怎麼對我負責？」

鞠年年深沉道：「那可能不是轉運就能解決的。」

十秒。

佟辛咽了咽喉嚨，心情已經跌落一半，但還是不死心地追問：「八字相剋，很嚴重嗎？」

「佟辛。」霍禮鳴淡聲道：「我今天26歲。」

「就是與你相生相剋的。」鞠年年說得有板有眼，「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不對勁的人或事？」

「可能是你身邊出現了不祥之物。」

霍禮鳴低聲笑了笑，「品夠了，想彌補。」

這家健身房是小區內的配套設施，只對業主開放，入會費貴得離譜。霍禮鳴是個對日常開支沒什麼概念的人，圖方便省事，一次性續了五年的費用。

程序贊同：「但得注意尺度，不然就下流了。還有，你可能騷而不自知，你現在已經在臨界點了。過猶不及，別成了油膩猥瑣。」

這一晚，佟辛還做了個莫名其妙的夢。夢裡，她和霍禮鳴不知怎的就同床共枕、你儂我儂了。夜色撩人，身邊的男人也挺Man，甜言蜜語咬耳朵，劍眉星目共沉淪。

佟辛感慨，霍禮鳴的這嫂子對他真的很好，難怪他每每提及，眼裡都有光。

這邊廂，同一時間。

二十秒。

「百度查的土老帽。」

佟辛把手機反翻至桌面，心裏既憂愁且矛盾。

佟辛側頭看他，看了他一會兒，沒忍住, 笑了起來。

額頭和後背大汗淋漓，她爬下床連喝三大杯水壓驚。這麼一連串的設想，讓她連補送禮物的興緻都差點沒了。微信里，程序發來的地址還列在前排。

霍禮鳴還算鎮定，眼色一沉，迅速轉身走回卧室。

對視五秒后，佟辛的目光機械地往下掃。男人光裸的上身肌肉精瘦，胸寬緊實，能看到明顯的輪廓。再往下，人魚線扎進黑色褲腰裡，水滴未乾，欲滴欲墜。

「叮咚——叮咚叮咚。」

程序和周嘉正面面相覷，清了清嗓子，「怪你也正常，少女心事總是詩，你卻給她餵了屎。前一晚鼓起勇氣告個白，天一亮你就打包走人。不談別的，就這個落差感，你品，你細品。」

霍禮鳴冷嗤，「她單身，這叫撬哪門子牆角？」

佟辛大致數了數，估摸著得有四五千。

第三十八顆

以為他要過來，霍禮鳴：［十五分鐘後到家。］

結果周嘉正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和_圖_書，「她把你上了？！你不是處男了？！」

從商場出來，鞠年年給她打了個電話，「辛辛，元旦節你回家嗎？我跟你說，我最近好倒霉哦，我想去歸福寺拜一拜。」

周嘉正擠眉弄眼，「我就說，這麼多年沒見你正兒八經地談過戀愛。差點以為你對我愛在心口難開呢。原來你口味這麼重，獨愛老牛吃嫩草啊我的爺。」

程序：「追她媽可能不行。」

佟辛怔了怔，意識到她什麼意思時，臉瞬間紅了，「你腦子想什麼呢。可能就是，水土不服吧。我這種，是不是去拜一拜就會轉運啊？」

程序：「你是不是對姑娘有意思？」

佟辛莫名，「商量什麼？」

霍禮鳴掐了掐眉心，盯著手中的酒，面色沉靜。

「其實，有的人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高的確會縮水。」佟辛一本正經地科普，「就好比我爸，年輕的時候一米八，現在56歲了，只有一米七六了。四公分獻給歲月，這又不丟人。」

霍禮鳴還挺受用，嚴謹問：「我這些紋身呢？加分么？」

霍禮鳴：「……」

佟辛陷入沉思，「年年，你學的是國際貿易專業？」

佟辛眨了眨眼，猶豫著，小聲傾訴：「其實，我最近也挺倒霉的。遇到那個變態學長，買衣服也不順利，我軍訓的時候踢正步傷了腳尖，現在還隱隱作痛。還有，我這個月生理期推遲幾天了，還沒來呢。」

「你別不相信，挺神奇的。什麼算塔羅牌啊，問卦啊，求籤啊，都特准。」鞠年年篤定道。

佟辛腦子「嗡」的一聲如撞鐘，心裏幽幽冒出一個名字——霍禮鳴。

自己人面前，也用不著偽裝了。霍禮鳴靜了會，坦誠，「我無父無母，就剩一個好不容易找來的姐姐。也沒個正兒八經的體面工作。還比她大這麼多歲。如果是我的女兒，我也不願意她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霍禮鳴把車調頭，沿原路返回。

霍禮鳴忽地一笑，斜倚著門，站得歪斜松垮，「來吧，咱倆好好商量一下。」

佟辛驚訝, 「這麼明顯的問題，你都聯想不到是給你買禮物嗎？」

「沒事的。」佟辛說：「我坐公交車回學校。」

「啊？」

「沒事。」佟辛伸手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差，疑慮問：「一米七五比我高這麼多啊？」

花灑稀里嘩啦響起，水汽瀰漫玻璃，很快霧蒙一片。

幾日之後，她又跑了一趟商場阿瑪尼的專櫃。這一次，她挑ｍ•hｅｔｕbｏoｋ.coｍ.cｏｍ了合適的尺寸，並跟店員說好，新尺碼這套先付錢，等她把上一套拿過來再辦退貨。

周嘉正無語，「我覺得你倆是真的有臆想症。別聽他的，他自己沒談過幾場戀愛，還在這充當情聖了。我覺得你首先，是要讓她明白你的心意。」

霍禮鳴還真的認真想了想，問：「還有呢？」

周嘉正無語，「搞半天你還挺自信啊，虧得我說了那麼多安慰的話了。那你打算怎麼追？」

霍禮鳴尷尬，迫不及待地解釋：「不止175，我184，凈身高，絕沒騙你！」

「不過，我還是準備追。」霍禮鳴眉目清明，從容不迫，「不管結果好壞，總得試試看。」

霍禮鳴：「你昨天問我身高, 我沒往多了想。早知道是給我買褲子, 我一定說實話。」

包裝袋很精緻，大大小小有十幾樣，足夠用心的。

佟辛恍神，那還真是……挺嚴重的。

佟辛直接給嚇醒了。

「一邊兒去，說得簡單。」程序護著年齡小的，「我記得你和她家是鄰居吧？你這麼撬了鄰居家的牆角，有負罪感嗎？」

佟辛把錢放回紙袋裡，沒有絲毫不愉悅，反倒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人到齊了，佟辛才把下車時，霍禮鳴給她的點心打開，「一個姐姐親手做的，你們嘗嘗看。」

安靜幾秒，霍禮鳴誠實道：「沒有女生送過我禮物。」

霍禮鳴口乾舌燥，一口下去半杯。周嘉正這才問：「你和佟辛怎麼回事兒？」

「你說呢！！」鞠年年激動大聲：「你事業不能升職，工作無法加薪，婚姻不幸，子女不孝，買彩票永遠不中獎，這還不夠嚴重嗎？！」

短暫沉默，程序和周嘉正齊聲：「好樣的！」

但時過境遷一年多，誰知道有沒有發生命數上的改變呢。

佟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封建迷信了，你遇到什麼事兒啦？」

程序立馬截圖，轉發給了佟辛，［差不多同步，你上樓按門鈴就是。］

周嘉正：「你要真對一高中生下手，那就太不男人了。」

信封背面工工整整寫了行字：［謝謝你的生日禮物］

這個安慰法，很傷人啊。

程序皺眉一想，自我代入一番，點點頭，「有道理。」

「……」

他時間估算精準，剛穿上內褲，就聽見門鈴響。

門打開，佟辛站在門口與他大眼瞪大眼。

她疑惑地睜開眼，無辜問：「怎麼還不開始呀？」

這個答案倒符合他酷哥的人設，佟辛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