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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斯年笑了笑，「一回來就這麼扎哥哥的心啊。」

這是什麼霍言霍語，騷擾小姑娘警告！

楊映盟摸摸握緊拳頭，下意識地看了眼佟辛，不太堅決地駁斥：「凡事皆有可能，萬一你對我思之若狂呢。」

「……」

「你們倆女生在外面注意安全。」霍禮鳴叮囑。

「好的好的。」老闆提醒：「店裡會員系統升級了，現在綁定微信就行。你之前有積分吧，我幫你一塊兒輸進去。」

「啊啊啊！是酷哥！」鞠年年興奮尖叫，時隔一年多，仍是霍禮鳴忠貞不二的頭號迷妹。

佟辛暗暗鬆了口氣。

佟辛全然不知他今天最早一趟的航班過來，只因她昨天走時說了句要和楊映盟出去玩兒。

佟辛想也沒想，伸手就去捏他的臉，「小姑娘說不喜歡老牛，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了。」

佟辛拖著哥哥到一邊兒，眨眼小聲，「我還以為你會帶姐姐過來吃飯呢。」

佟辛有點害怕, 小聲說：「你別亂來，你這樣是會失去我的。」

楊映盟捧著臉，苦惱委屈道：「那你們就成我學姐了！」

捏完之後，她才覺得不妥，飛快把手收回。

思考完后的霍禮鳴忽然說：「想起一句話，很應景。」

他走過去，車鑰匙丟吧台，「你交待的事兒都辦好了。」

周嘉正端起啤酒隔空碰了碰算是回應。說完正事，他不怎麼正經地敲了敲桌面，「你知道我剛才看你，忽然想到個詞，特適合。」

齊正國還要打第二下時，門猛地一腳被踹開，霍禮鳴衝進來，直接鎖住他喉嚨按在地，「你他媽干不幹點人事！」

一個學期沒看見女兒，辛灧和佟承望有說不完的話。大魚大肉張羅著晚飯，佟斯年也特意調了班，早早地回來闔家團聚。

周五晚上，路上堵車，周嘉正晚到了十分鐘。

霍禮鳴目光落到她身上，「嗯」了聲, 「我從不幹強搶民女的事兒。」

霍禮鳴忍住笑，皺眉嘆氣，「我什麼時候才能追到小姑娘，愁死。」

男人可怕的佔有慾！

佟辛警惕地往和圖書後退一步。

但兩個月後，她又查出了宮頸癌。做了卵巢和子宮全切大手術，身體大不如從前。後頭生的這個女兒念初一，一次體育課上暈倒，送去醫院才知道是原發性心臟病，病勢洶洶，現在還沒脫離危險。

這個年近五十的女人神色疲倦滄桑, 她知道丈夫聽見了，她不想再重複。於是沉默地開始收拾行李。

「我一個高中同學。」佟辛以為他真的不知道，還耐心介紹了一番，「我們初中高中都同班，但他對高考成績不滿意，現在復讀呢。人挺好的，家裡條件也不錯。」

於是沒好氣地嘀咕：「你誰啊你，哪兒都能跟過來。」

周五最後一門專業課程考試完，佟辛正式放寒假。

霍禮鳴平聲，「你連他家條件都這麼了解啊。」

霍禮鳴委屈道：「小姑娘漂漂亮亮的，怎麼還罵髒話呢。」

佟辛差點給笑岔氣了，口嫌體正直佟醫生。

鞠年年用力拍了楊映盟一把，「別彆扭扭的，不就是晚一年上大學嘛！」

霍禮鳴撩眼看他，調酒動作沒停。

在大廳等了十來分鐘，霍禮鳴把行李辦好託運，票據遞給她，「身份證機票都收好，登機口別看錯了。」

霍禮鳴回過神，低頭輕輕笑了下。

同一時間，車站附近的舊旅社裡。

第47顆

霍禮鳴安靜了一陣。

趙英手一頓，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乾涸的嘴唇說不出一個字來。

「？」鞠年年跳起來要暴打他，「我死都不會姐弟戀！！」

「……」佟辛小聲嘀咕，「大驚小怪，漂漂亮亮小姑娘都這樣。」

「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他清晰吐字，饒有興緻地展開聯想。

霍禮鳴靜默片刻，走到她面前，彎腰一隻手將人從地上撈起。趙英虛脫沒力氣，渾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他的手臂上。

佟辛：「……」

航班一點半起飛，中午12點她衝出考場，拿好行李就往校門口跑。霍禮鳴的車等在那兒，上車后，把熱乎乎的肯德基遞給她，「時間有點趕，你吃www.hetubook.com.com這個墊墊肚子。到家后，讓咱媽給你做好吃的。」

齊正國急吼吼地圍過來，「你傻啊！都到這份上了，再磨他個幾次，他肯定會答應的。」

佟辛坐直了，還閉眼甩了甩頭。

霍禮鳴托關係，在他們老家了解到情況，所說不差。齊正國嗜酒好賭，對心臟病女兒不聞不問，全靠趙英苦苦照顧。

—

楊映盟：「……」

齊正國沉浸遊戲，壓根沒聽見。

「沒看看書，下學期想考記者證。」佟辛說：「可能下禮拜和鞠年年他們去周邊玩一趟，有個古鎮口碑還不錯。」

又陪她去排隊過安檢，霍禮鳴站在隊伍外，和她一排慢慢挪動，「寒假什麼安排？」他問。

鞠年年熱情打招呼，並且吹起一連串彩虹屁。出來得急，倆女生回來路上買的小東西還放在奶茶店，於是折身去拿。

水果茶做好了，三個人坐在靠窗邊桌子。

佟辛偷偷瞄他，心說，怎麼還害羞了？

她的視線半夢半醒地落去窗外，然後看到一個人。佟辛微微蹙眉，然後眼睫眨了幾下，再睜眼時，霍禮鳴蹲在梧桐樹下，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她爭取了女兒的撫養權，並將房子賣了。房子賣了一個非常好的價格，並且買家爽快全款。趙英將女兒轉院去市三甲醫院，準備接受手術治療。

霍禮鳴視線不著痕迹地掠過她的肩膀，看著門口一臉不痛快的楊映盟，淡聲說：「來拿點我的東西。」

「胡說。他還有個有錢的哥哥，上市集團的董事長，這種有錢有權的最要面子，我雇幾個人去公司門口鬧事，他們肯定會拿錢擺平的！」

趙英：「他不會。」

鞠年年第二天中午請吃飯，叫了佟辛和楊映盟。楊映盟赴約的時候不情願全寫在臉上。吃過飯，三人又晃晃蕩盪地去「仲夏檸葉」喝奶茶。老闆一見佟辛，開心極了，「辛辛回來啦！」

齊正國托一個系統內的親戚無意中查到了霍禮鳴的信息，於是動了歪心思。他心裏很清楚，霍禮鳴對和_圖_書他有恨意，所以不顧妻子的病弱身體，非讓一塊兒來上海。

齊正國斜靠在床頭叼著煙打鬥地主, 煙霧繚繞嗆人，趙英常年有咽喉炎，咳得不行。她忍不住說：「你能不能上外頭抽。」

「好。」

霍禮鳴停好車后，率先拖著她的行李往大廳跑，「你慢點走後面，我先去幫你辦值機，地方知道？」

「啊？」

佟辛恍然覺得，時光倒流，一切回到了最初的那個點。

霍禮鳴站在吧台前調酒，短衫露出手臂，花臂紋身在幽暗的燈光里恣意揮動。從男性審美上來看，周嘉正對自己的哥們兒打心眼地讚歎。

佟辛不可置信地走出去，走到他面前，「你怎麼來了？」

趙英極其平靜，佝僂著瘦弱的身體繼續收東西，「隨你便。我明天就回去賣房子給女兒治病。」

佟辛拿著手機錄像，把齊正國的囂張嘴臉和趙英的傷勢拍得清清楚楚，「我錄下來了，報警！」

趙英悲從中來，衝上去對丈夫一陣捶打，「都是你，都是你！你一個人把鳴鳴帶走！你好狠的心！你不要就留給我，你當時憑什麼丟掉他！」

佟斯年拍了拍她後腦勺，「小朋友還會搞事了。」

眼下妻子不幹了，齊正國怕竹籃打水一場空，於是惡狠狠地威脅：「你別壞老子好事！」

佟辛揚起下巴，「姐姐是豆腐心，你就缺個助攻而已。」

因為趙英那時候，對霍禮鳴是真心愛護的。

霍禮鳴神思縹緲, 很認真地考慮，「如果只拘留個十天半個月，那我還是血賺。」

佟辛坐在一旁，微笑著揚了揚嘴角。

齊正國猛地翻身站起, 又急又凶：「你什麼意思？」

齊正國不敢再放肆，此刻，如賊鼠般縮在角落。

佟辛看著他瀟洒的背影，唇角不自覺地向上彎。同時間卸行李的路人投以羡慕眼神，「那是你男朋友呀？」其中一個問。

霍禮鳴表情平靜，「謝了。」

他去樓上換衣服，佟辛坐沙發上吃櫻桃。沒兩分鐘，就收到佟斯年的微信轉賬：

窄小破舊的房間里，只有趙英ｈｅｔuｂoｏk.coｍ.ｃoｍ額頭磕地的皮肉悶響。

趙英當時哭得死去活來，罵他是個畜生，並執意要去找。

「你懂個屁！」

霍禮鳴能感受到，血與肉已在這個女人身上所剩無幾。他平靜道：「我給你買車票，你回家。」

從上海回去后，趙英正式提出離婚。齊正國死活不同意，鬧得轟轟烈烈。後來突然有個律師團隊找上來，說願意無條件協助趙英處理離婚訴求。

2000元。

佟辛很乖地點頭，「知道了。」

—

齊正國一巴掌掄過去，「你這個瘋婆娘！」

佟辛點了點頭，霍禮鳴已經飛跑而去了。

她去扶趙英，「你沒事兒吧？」

「叔叔好。」佟辛乖巧說：「三杯蜂蜜柚子茶謝謝。」

霍禮鳴不動聲色地轉回目光，笑著說：「是啊，太重要了，我得親自看好了。」

佟辛反應過來，頓提聲警告：「沒有這種好事, 你大概會被判個無期徒刑, 孤獨終老。你不要有這種危險的想法, 現在是法制社會。當然如果你想要以身試法, 當我沒說。」

趙英看著頹廢冷漠又自私的丈夫, 心裏漏了一層層的冰粒子, 她忽然說：「我不去找鳴鳴了，我明天回家, 你想怎麼做, 我不管了。」

趙英那年生女兒的時候大出血，身子虛了好幾年。

剩在原地的霍禮鳴和楊映盟誰都不說話，但眼神交匯，刀光劍影，不言而喻。

鞠年年笑眯眯道：「學姐就學姐唄，又不跟你談戀愛，你管這麼多。」

佟辛還當了真，認認真真地問：「東西很重要嗎？我可以幫你拿，寄個快遞迴上海就是。」

還差兩位就輪到安檢，佟辛：「行了，你把東西給我吧，我回去就轉交給姐姐。」

齊正國去搶她行李，她按著不松，火氣一下子上頭，他大吼：「你別發瘋！」

楊映盟被他這眼神冒犯到，都是男的，剛才那番話裡有話，他可聽得明明白白。小少爺復讀長了不少成績，但少爺脾氣與日俱增。

佟辛不疑有他，「他爸開公司的，在我們當地成功企業家。」

所以，這就是www.hetubook.com.com傳說中的狗男人吧。

周嘉正笑嘻嘻地說：「可猛可甜。」

酷哥也不能免俗！

「謝謝啊。」佟辛剛最開嘴，一想不對勁，於是轉過頭怒目而瞪，「那是我媽，不是你媽。」

男性尊嚴莫名其妙地很受挫。

一月後，這個一雙腿已在棺材里的女人，離了婚。

霍禮鳴從未像這一刻這麼憤怒，對這個男人，恨不得掐死他。

趙英被打翻在地，鼻子和嘴角全是血。

他什麼時候來清禮的！

安檢完后，佟辛還回頭看了眼，霍禮鳴沒走，雙手插兜站在原地，酷得有點過分了。

齊正國提過要把霍禮鳴送走，她都堅決不同意。齊正國起了歪心思，瞞著她，帶著霍禮鳴去了外地。丟了就丟了，先斬後奏。

眼前的男人笑得那叫一個無辜少年氣，慢聲道：「佟辛去哪我去哪，我是她的狗，有問題？」

一切塵埃落定。

「沒事，楊映盟一起去的。」

「不過, 如果讓我等太久, 逼瘋了，我也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他又說。

霍禮鳴給寧蔚帶了從國外買的潤喉葯，養嗓子有奇效。佟辛把幾盒放進隨身的背包里，「我走啦，你回去開車慢一點。」

落葉飄零，寒風冷冽而過。

熟悉的歡喜冤家，似曾相識的場景把她拉回高中。店內奶茶飄香，有舒心的音樂，櫃檯上，胖嘟嘟的招財貓伸手輕搖。偶爾客人進店，門口的風鈴清脆而響。

她輕得像一張薄紙。

她忽然悲憤難忍，嗓子里擠出怪異的低嚎。佟辛被她不算輕地推開，然後淚流滂沱地往地上一跪，對著霍禮鳴連連磕頭，失了魂一般地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霍禮鳴本來都要說再見了，頓時收了口，慢悠悠地問：「楊映盟是誰啊？」

佟辛「嗯」了聲，笑意淡淡，然後跟了上去。

趙英逆來順受一輩子，這是她最「叛逆」的時刻，她茫然麻木的臉龐像死去一般，只在聽見霍禮鳴的聲音時，才有了些許活著的動容。

「發瘋的是你。」趙英把行李狠狠丟地上，「那姑娘說得對，我們沒資格出現在鳴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