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霍禮鳴極輕地笑了下, 也不隱瞞, 「有點怕, 至少讓我洗掉幾個紋身再公開吧。」

程序笑死了，勾了勾霍禮鳴的肩，「沒大事兒，都是自己的場子，你讓辛辛也玩一玩。別成天就是吃飯看電影，多沒勁兒。」

在一起這麼久，佟辛仍然不習慣如此直接的吻。

包間的門，在他說完這句話后，靜靜被推開。

「想把你媽給氣死啊。」霍禮鳴嘖的一聲，「你才跟她說，男朋友長得一般般, 結果一看, 怎麼是這麼個帥小伙兒啊。你媽得怎麼想？誠實是美德, 你還要不要美德了？」

說正事兒，周嘉正：「你上次不是說想去北京？決定了沒有？」

霍禮鳴追著周嘉正一頓胖揍。

―

第60顆

付光明把腿架在桌子上，叼著雪茄，眯縫了眼睛，不正經地調笑，「來了新妞兒啊？這回眼光不錯，又嫩又有氣質。」

「北京的師傅，是唐董推薦的？」

霍禮鳴沒接，只一把方向盤打橫，將車堪堪停在路邊。他單手繞到佟辛後腦，壓著人就這麼親了上來。佟辛「唔」的一聲，嘴唇分開一條縫，這人軟糯的舌尖一點也不含糊，就這麼直探而入。

佟辛羞憤得拿手捂臉。

霍禮鳴無賴似的舔了下她手指，「那……男寵？或者，辛辛的男|奴？」

大白天的，車來車往，他們接吻的場景一目了然，路過的車輛不斷鳴笛起鬨，還有人滑下車窗，一對年輕情侶吵嚷：「啊啊啊！你看看，看看別人家的男朋友！」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我媽，姓霍的要放火燒她。」

偏要說。

佟辛幽幽問：「你就這麼不想跟我公開？」

她今天穿了件休閑外套，牛仔褲，腳勻稱細直，頭髮散下來，白皙的臉在燈影變幻里好似能掐出水。

佟辛後知後覺，漸漸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東西。

佟辛一愣，非常應景地想到那張插著狐狸尾巴的男模封面，然後突然就不說話了。這個說法，嗯，挺貼合。

周嘉正哼聲，「你懂個屁。佟辛就算同意，我霍爺捨得走嗎？放得下心嗎？帥能當飯吃？人家長得漂漂亮亮，名牌大學，良好家世，要什麼樣的男朋友沒有。」

音浪與熱浪齊齊撲https://www.hetubook.com.com騰，舞池裡扭動的人群，鎂光燈聚焦旋轉檯上的鋼管舞表演，佟辛倚著欄杆，看得如痴如醉。

但佟辛的關注點不在一個頻道。她思考了許久, 說：「要不, 我跟家裡坦白算了。」

感覺到了人性的醜惡，道德的淪喪。

「你不帶她來，她總會跟別人一塊兒來。」

程序冷嗤，「慫逼。」

機長讓他「墜機」更快：）

佟辛愣了愣，「嗯。」

從佟辛站在那兒起，付光明就注意到她了。

一秒變臉這項技能，簡直讓周嘉正和程序嘆為觀止！

周嘉正：「我靠，真下手啊。你還想不想讓我給你找工作了！」

霍禮鳴皺眉，煙也不抽了，夾在指間靜靜燃燒，「真的？」

「不許說不許說。」

「還是聊回人渣吧。」

「為了辛辛留上海？其實吧，你跟她說說，這姑娘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上海和北京離得也不遠，高鐵飛機都方便。」

這一巴掌真疼。

說完，佟辛還遞過去一張紙巾，「好了，哭吧。」

「不過我也給你留意了不少門路，南京路上的馬上要開一家奶茶連鎖店，缺個店長，你可以去試試。」周嘉正說。

好像在提前鋪墊，提醒著更親密關係的發生。

霍禮鳴：「呵，我去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你物色塊墓地。」

付光明靜默幾秒，倏地勾笑，「那算了吧，各玩各的，也沒必要打招呼了。」

門口的佟辛默然，帥，真的能當飯吃。

周嘉正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放鬆不上酒吧蹦迪，你難道想去蹦極？」

霍禮鳴立即摁熄煙蒂，乾脆明了：「不去。」

佟辛燒起來了，拿手堵他的嘴。

霍禮鳴把寧蔚的事說了一遍。

「我本來可以考全國狀元的。」

佟辛懵懂點了下頭，「哦，你好。你要不要進去坐坐？他們都在裏面。」

三個大男人在一起能有什麼正常畫風，這已經夠含蓄的了。佟辛卻已聽得面紅耳赤，而周嘉正接下來一句話，更是讓她差點跪地。

「……不去。」

像酒精，既上頭，也燎原。

佟辛努了努嘴，慢慢說：「我知道你怎麼想的。」

「工作輕鬆，朝和-圖-書九晚五，除非重大節日，偶爾需要加班給香客誦經。但這也會有國家規定的三倍加班工資。」

佟辛沒多想，以為真是與霍禮鳴他們相識的朋友。這一打斷，也沒了看表演的興緻，佟辛拎著蛋糕回包間。可剛準備推門，就聽見裏面三個男人的談話。

付光明笑得人畜無害，也沒有過分靠近的舉動。拿著蛋糕，笑得友善，「你是程序他們包間的？」

付光明對小弟使了個眼色，小弟笑呵著說：「明白了。」

程序冷哼，「反應這麼大，搞得你好像不是處男了似的。反正你也當了26年處男，多一兩年有什麼關係。」

佟辛轉過頭，眼神清亮透澈，「但我喜歡上你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你不用朝著你認為的、我會喜歡的樣子去改變。其實吧，我的眼光從小都不賴。考試我要考第一名，男朋友我也要找最好的。」

佟辛沒少在電話里跟霍禮鳴抱怨這事兒，焦慮情緒顯而易見。霍禮鳴見她狀態不對，於是周五這天晚上攢了個局，叫上周嘉正和程序一塊兒，帶佟辛放鬆放鬆。周嘉正倒好，直接選了酒吧。

佟辛一走，周嘉正他們就不唱了，「沒有高素質的聽眾，唱起來也沒意思，知音難尋，擺臭臉的倒是多。」

「誒，付總你去哪兒啊？」

程序：「不是我說，你就不能把你姐帶上海來算了，還能少她一口飯吃？」

周嘉正一拍大腿，「有道理！」

「你他媽就一戲精！」

什麼杯子會取如此難聽的名字？

霍禮鳴沒吭聲，還真仔細聽起來。

霍禮鳴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吃可愛多長大的吧。」

這人是真正的練家子，下手也是真狠。周嘉正就是一健身房的常客，和硬骨頭的霍禮鳴不是一個檔次，沒幾下就求饒。

老程笑眯眯地說：「你看辛辛站你邊上，像不像被拐賣的少女。」

「實習期工資六千，三個月考察轉正，月薪一萬，給繳五險一金，逢年過節還會發兩桶菜籽油。」

老高是這裏的經理，來得倒是快，可一聽要他把外頭那姑娘給弄進來，他臉色溫和依舊，好言好語：「小付總，那不是咱們場子的員工，跟您一樣，也是來消費的客人和圖書。」

霍禮鳴到了才知道，直罵娘。

霍禮鳴頓時收了手，大氣不喘地鬆開手，甚至畢恭畢敬地給周嘉正遞過一瓶啤酒，「來，哥們兒，乾杯。」

周嘉正：「？」

他們幾個在二樓有包廂，周嘉正和程序鬼哭狼嚎地唱歌，實在讓人一言難盡。佟辛有點扛不住，按了按霍禮鳴的手，「我去外面看看。」

霍禮鳴：「我缺的是店長？我為什麼不自己開家奶茶店？」

不等佟辛反應，他就把蛋糕壓去她手中。

「你什麼眼神。」霍禮鳴冷冷答：「又沒全廢。」

周嘉正研究得透透的，「關鍵是，對學歷也沒啥要求，只要對佛學感興趣，有佛緣就行。下了班你依舊可以出來浪。」

付光明懶懶散散地往外走，順手拿了桌面的一塊蛋糕，「出去透透氣。」

哦，既然你這麼厲害，那就再多當幾年「上海機長」吧。

霍禮鳴彎了彎唇。

「沒事兒，別緊張。」付光明說：「我和嘉正和禮鳴都是朋友。」

老處男。

白眼還沒翻全呢，佟辛：「唔，我不認識他，嘉正哥幫我報警吧。」

佟辛倒無所謂，只是可惜了，來之前不知道是酒吧。是不是應該學寧蔚姐姐，弄個大紅唇，煙熏妝之類的。

外頭有鋼管舞表演，霍禮鳴「嗯」了聲，「去吧，欄杆那兒視線最好，別去一樓了，人多你也看不到。」

「真的啊。不過就一點。」周嘉正說：「當和尚期間，要戒色。下了班也要守身如玉，不許過性生活。」

一聽「小霍爺」三個字，小弟立刻訕訕站在原地，猶豫地看向付光明。

周嘉正憤憤不平：「還不如全廢！我靠，這種人渣都能結婚，老天爺是不是瞎了！我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霍禮鳴說：「沒想好。」

「在的。和程總他們就隔壁包廂。」

「焚你媽！」

「你用不著自卑。」佟辛：「雖然我確實很優秀，很漂亮，你自卑一下也不丟人。」

直到霍禮鳴爆粗口，「靠，你還好意思提，老子給你轉了五千塊，你就給我寄回個這玩意兒？你同學開的是高端成人用品店嗎？拼多多團購的質量都比它好！我一次都沒用，就裝了個電池，它竟然炸了！我他媽……幸虧沒給自和*圖*書己套上去。」

「嗯，跟你是家門，北京古玩圈兒的名人，挺低調。我前年在黃河壺口見過他一次。」霍禮鳴平靜說。

程序：「這都不是長久之計，生意不好倒閉，你隨時失業。還是得找個事業單位，有編製的難，臨時工還能想想辦法。這樣吧，我托我朋友聯繫到，長北墓園還缺個看門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霍禮鳴輕笑，「處男？呵，我家姑娘離不開我。」

而同一時間的包廂外。

霍禮鳴順著話說：「那就別告訴先。」

「……」

「……」

「這個蛋糕很好吃，送你了妹妹。」

「你還是個渣男呢。」佟辛冷不丁地說：「我要告訴我媽, 你勾引十七歲少女，為你墮落沉淪，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好好一女子活成了佟黛玉, 佟黛玉無心學習, 為情所傷。」

誓死捍衛男人的面子――

程序直喊冤枉，「吃你妹啊！美國專利，用過的都說好，怎麼到你手裡就炸了？只能說明一點――你欲|火焚身！」

佟辛確實也不是骨子裡的乖乖女。這會已經東張西望，眼神好奇雀躍了。

「機長饒命！」

霍禮鳴：「……」

「嗯？」

「行吧，我也沒指望這些能入你的眼。我搜索了幾家上海周邊寺廟的招聘公示，對外招收和尚。就是條件嚴苛了點。」

霍禮鳴聽笑了，「都高考狀元了, 還無心學習啊？」

佟辛看跳舞正入迷，肩膀一沉，是被人拍了拍。

佟辛想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怒得一巴掌拍他肩膀，「你又不是男明星，怎麼還有偶像包袱了！」

周嘉正挑眉，「那你見家長了嗎？」

老高依舊和顏悅色，「我勸您吶，還是別去碰這個釘子。那女孩兒，是小霍爺帶來的人。」

旁邊的小弟立刻打了個響指，「把老高叫來。」

門口的佟辛一怔，耳朵貼著門板更近了些。

「改天吧，我們有的是時間聚。」付光明掩藏得好，窺探欲和逗弄心以及撒謊不眨眼都藏得悄無聲息，佟辛在他面前，就跟小白兔一樣。

為了這事兒, 回上海的途中，兩人有點點不愉快的小爭執。霍禮鳴糾結她說自己有戀丑癖，這不是拐著彎地罵他醜八怪嗎？

「包吃包住ｈttｐs://wwｗ•ｈetuｂｏok•cｏｍ.coｍ，工作也輕鬆，還不用剃頭髮，可以讓你帶髮修行。」

但想是一回事，走不走又是另一回事。

「咱們霍爺，飛機杯收藏大師，江湖人稱『上海機長』。」

付光明臉色頓時陰鷙，「他也在？」

霍禮鳴別開臉躲開，語氣越發下流，「金絲雀？」

「你五一回清禮幹嗎去了？」

「不去。」

周嘉正和程序對視一眼，得了，也不用問了，就這語氣，誰都聽出了答案。

「還真有病，出車禍的時候，撞得性功能廢了一半。」霍禮鳴冷嗤，「不過也快要結婚了。」

周嘉正：「程序吃回扣，夠狠。」

霍禮鳴親了親她手指，故意往指縫間吹氣兒，低低沉沉的嗓音像夏夜被露水浸潤過的風，「當我家妞妞的小白臉，天天侍奉你，嘖，感覺也不錯。」

「重點是這個嗎？」佟辛無言，「她可能會想報警，說你拐賣鄰居家的小孩兒。」

五一之後，佟辛有的一段時間忙。F大注重實踐，從這學期開始接觸新聞報道策劃，佟辛羅列了很多選題，可能老師對她期望值從來都高，所以她的批複意見一直還沒下來。

沒辦法，兄弟太挑剔，太講究，太追求品質，周嘉正只好使出殺手鐧。

「下次見。」付光明樂呵說，走了兩三米，還回頭對她擺了擺手。

最先讓她暫停動作的，是程序一句：「上次我給你買的飛機杯怎麼樣？」

「我靠！你咋不叫我們！還是兄弟嗎！」程序一聽就火大，「那男的是不是有病！」

周嘉正立刻變臉，指著霍禮鳴，「抓人販子！死刑！」

往右順數第三個包間，正好在拐角處，所以裏面的人隔著窗戶，正好能瞧見佟辛站著的位置。包間里煙霧繚繞，美女如雲，男男女女嬉笑打鬧，真正的糜醉之風。

佟辛站在門口，一臉沉靜地看著他。目光二分冷，三分涼，五分薄，彷彿在說：

霍禮鳴低頭點煙，幽藍焰火發出滋滋聲，薄薄的煙霧給他的眼睛披了一層朦朧的紗。他語氣亦無奈，「也得她願意。」他搖了搖頭，「不聊這個。」

「？」

她警惕地往旁邊站，然後才轉過頭。她不認識付光明，便又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霍禮鳴「嘶」的一聲，「家暴啊小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