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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啟深是唐其琛的至交，兩人雖一個北一個南，但早年生意往來頻繁，既是利益共同體，也是能說上交心話的朋友。帶霍禮鳴入這個圈子的老程，就是周啟深的戰友。

霍禮鳴笑死了，湊過腦袋，壞著聲兒說：「他們有一個共同點，發現了沒？」

「那個脂肪粒，好了沒？」

趙西音笑著說：「姐姐以後給你留票，讓你坐前排看好不好？」

佟辛忽然覺得，這個男朋友還有點用。

無辜背鍋的霍禮鳴一頭霧水，回到住處，佟辛果然一直追問他迷上紋身的原因。

佟辛：「……」

他紋的不是酷炫，而是讓故事永生的留存。

第65顆

趙西音和佟辛聊男人長相，欲罷不能。

女人之間，不管年齡差幾歲，一聊到男人，就不分界限了。霍禮鳴長相非常符合趙西音的審美，聊到和他相關的，就自帶濾鏡了。

佟辛心跳加快，默然偷瞄。

「……」

周啟深翹著腿，八風不動地坐在那兒。

他的腹肌、胸肌、甚至人魚線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他能不幸福美滿嗎阿姨。

「你聞聞看，我香不香？」

想起這些，霍禮鳴自己都想笑，「那時我連遺願都寫好了，我記得，第一個列的就是泡妞。」

佟辛慢悠悠地轉過頭，「我只是手斷，腿又沒瘸。」

周啟深的住處在壹號院，人客客氣氣，沒什麼架子。也確實英俊，無論氣質還是相貌，都精準踩在佟辛的審美上。

佟辛：「……」

讓她追星成功！

霍禮鳴攬著她的肩，側頭笑著說：「沒事兒，我房子比他少了點，但我會收古董，鐵飯碗，收一次，抵得上他一年租金。可以讓我們辛辛當霍家闊太太的。」

霍禮鳴拽著她的手，把人擁進懷裡，下巴抵了抵她額頭，「明天幾點的飛機？」

又過幾秒，她閉上眼，悄然上挪，主動讓他蓋在自己的綿軟處。

周啟深在旁沉默不語，甚至有意識地勾了下妻子的小手指。

「香港的一個設計師畫的手稿，是一株水墨荷。我花了十幾萬買的圖，不浮夸，還行www•ｈeｔｕboｏｋ•coｍ.ｃｏm，我很中意。」

趙西音是名舞蹈家，身段樣貌跟仙女似的，佟辛一眼認出了她，驚喜道：「姐姐，我看過你的舞台劇《霓雲奔月》，一票難求，我差點去買黃牛票了。」

霍禮鳴忍不住感嘆，商人奸佞的一面，周老闆真是展示得遊刃有餘、恰到好處。

佟辛一下子緊張了，蹲下來就拿手去摸，「左邊還是右邊啊？我跟我哥說一下，讓他給你看看。」

「別這麼猴急，至少把窗帘拉上。」

「……」

佟辛：「你再往上挪一厘米，我馬上去酒店開房明天一早回上海。」

「還在大腿上，醫生說，如果還在長，就得做手術割掉。」

「……」

佟辛這張還算伶俐的嘴，一旦碰上他的廢料子彈, 便徹底趴下。她裹著被子裝沒聽見, 霍禮鳴瞅她一眼，翻身壓了上來, 雙手撐著身體，沒真正讓她承重。

霍禮鳴淡淡嗯了聲，「還是被狀元之手摸過的男人。」

佟辛伸手去堵他的嘴，旁邊坐著的阿姨都忍不住露出慈愛的微笑，古道熱腸地說：「早點結婚好，我兒子跟這小夥子差不多大，下個月就要當爸爸了。現在家庭幸福，婚姻美滿，就是每月底辛苦了點，要跑十個地方收三十套房子的房租。哎。」

老實得僵成一個姿勢一動不動，氣氛轉變太快，半分鐘的徹底安靜，佟辛漸漸懷疑，他是不是變成了個殭屍。那也是殭屍界最酷的紋身屍。

再眨眼時，是因為她察覺到不對勁了。

「？」

霍禮鳴笑容僵在嘴角，哥哥，怎麼提起我的黑歷史了。

佟辛記得他腰胯上也有一個匕首式樣的，於是撩開他衣擺，很虔誠地研究這個紋身。

周老闆結過婚，又離了婚。

「？」

霍禮鳴腦門兒冒汗，心裏卧了個大槽，琛哥怎麼什麼都跟他說！還是這麼些他自己都不願意回顧的黑點。

趙西音：「那時候還小嘛，長身體很正常的。」

聽到妻子對另一個男人如此誇讚，周老闆蹙了蹙眉。

「怎麼個啼https://www.hetubook.com.com笑皆非法，你說說看。」佟辛戳了戳他的花臂，「還有這些稀奇古怪的圖案。」

「把衣服穿上，你不|穿衣服，我的血今天會流干。」

下一秒，佟辛提拎著，重新放在自己腰間。

「上午十一點。」

霍禮鳴這一晚睡得不怎麼老實，對佟辛又抱又親，黏上來跟跳蚤似的。佟辛能感受到，屬於成熟男性的慾望和試探。她先還忍著沒說，因為霍禮鳴的觸碰，她並不反感，相反，他胸口硬茬茬的肌肉，還挺舒坦。後來有點不受控了，霍禮鳴的手撩開衣擺，在她腰側遊離。

周啟深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談項目，終於得閑，便盡地主之誼，讓霍禮鳴來家裡吃個飯。

他一說話，胸腔微震，肌肉好像也隨之發顫。佟辛呼吸急促，一把推開他，「你走開。」

「什麼？」

「剛才我又沒有用手。」霍禮鳴忽地低頭, 含住了她搭在腿上的手指, 「我就不嫌棄。」

他瘋狂朝周啟深使眼色，無聲對視里，哀求、乞饒、感謝、可憐，無一不在求他嘴下留情。

沒多久，佟辛收到一條轉賬通知，霍禮鳴在微信上給她轉了一筆令她瞠目結舌的數字。

霍禮鳴笑著摸摸她的臉。佟辛嫌棄地躲開, 「你沒洗手。」

「妞妞。」他目光隱約期待，語氣也低沉雀躍，「佔有慾這麼強啊，半夜從上海飛北京，千里尋夫？」

霍禮鳴不說，她纏著人不放，最後沒辦法，只能告訴她：「我十五歲的時候，大腿上長了個脂肪粒，就是那種很硬的肉包。那時琛哥剛把我帶回上海，我也不敢跟他說。就自己瞎看廣告，說針灸能救我這病，我一尋思，針灸扎一次，以後再複發怎麼辦，恰好經過一家紋身館，我想，一次性扎它個幾百針，說不定就能痊癒，於是踏上了不歸路。」

霍禮鳴的脈搏與她的心跳趨於統一，這種安寧時刻，是他一生之中不曾有過的時刻。鼻間是女孩兒身上淡淡的香，霍禮鳴埋頭此間，只敢閉眼，才能壓住眼底洶湧而上和_圖_書的熱意。

佟辛慢吞吞地洗完澡出來，霍禮鳴坐在床上看東西。佟辛湊過去瞅了瞅, 「呀, 你還看得懂文言文？」

周啟深嘴角微扯，隨即恢復如常，「其琛也經常和我說起你不少趣事兒。」

「辛辛。」趙西音沖佟辛眨了眨眼，「你找男朋友的眼光真好。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霍禮鳴笑了下，「琛哥沒說我壞話吧？」

鼻子深處有東西緩緩往外流，溫熱黏膩湧出鼻腔。佟辛下意識地拿手指一蹭，是鼻血。

設想一下，還挺可愛。

「別動！」霍禮鳴快步走過來，一手扶著她，一手抵住她的額頭，「頭往下低。」

佟辛一巴掌拍他的腿，「少來！」

佟辛獃滯三秒，然後羞憤尖叫：「啊啊啊哪有自己吃自己的！！」

佟辛忍笑，用手指戳了戳他側頸的紋身，延著顏色和脈絡一點一點往下描摹，「這個圖案是什麼意思？」

「……」

霍禮鳴低頭看著蹲在地上的女孩兒，這個姿勢，嘖。他不怎麼正經地挑眉，「在客廳？」

之後的聊天風格就比較融洽正常了。午飯後，送走客人，趙西音是看出了丈夫的別有用心，忍不住問：「你幹嗎，我都看出來小霍在對你使眼色了。」

霍禮鳴垂下眼帘，淡淡地應了聲，「這個啊。紋身館搞活動，全場七折，划算，所以就紋了。」

周啟深朝他頗有深意地一笑，適時收了口。

「年齡比較大。」霍禮鳴低誘：「改變命運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你手中。」

一系列正確止血方法做完后，霍禮鳴實在納悶，「怎麼還沒止住，越流越多了？」

「我看過一些書，裏面說，原始社會時，人類就會在自己身上畫一些圖案，用來躲避猛獸。有的部落，甚至會用鮮艷的色彩，來表達某種人生信仰，崇高而熱烈。」

這兩年才跟前妻復婚，據說也是去了半條命。

男人下頜線隨著動作規律起伏，喉結也跟著吞咽。晨光里，汗水沿著下巴滴在鎖骨，再從鎖骨慢動作地滑墜至腰腹。他就穿了條灰色運動褲，褲腰一圈已經被汗浸和_圖_書透，有種野蠻生長的蓬勃感。

立刻老實。

他愛人也在，從廚房走出來，笑盈盈地招呼，「你們好。」

「你不是說，你哥的情路也不順嗎？」佟辛莫名又想到了鞠年年的那套「八字運勢」論，她憂心忡忡，「你跟他們走得這樣近，不會也被傳染吧？」

佟辛沉浸在這些描述中，心有戚戚地輕刮這把「匕首」，「你少年時代，是不是過得很辛苦，經常跟人打架，挨欺負，所以紋它，也是潛意識裡的，希望尋求庇護，奢望一份安寧？」

完事之後, 他見佟辛仍在發獃, 湊過去欠欠地說：「我抱你去洗澡？」

「……」

但，完全不為所動。

佟辛皺了皺眉，「是不是物以類聚？」

佟辛萬萬沒想到，紋身哥背後的故事如此童話。

―

「……」

佟辛十幾秒沒眨眼。

但在霍禮鳴看來, 兩人都這份上了，他還沒有真的把佟辛怎麼樣，真是夠聖人君子的了。

佟辛：「……」

霍禮鳴反應過來，順勢從背後擁她入懷，以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粘在一起。女孩兒的身體像嬌艷的花，真正碰觸到，卻又捨不得採摘。

霍禮鳴皺了皺眉，「為什麼不訂晚上的？」

霍禮鳴明顯一怔。

聊了一會，趁霍禮鳴去洗手間時，趙西音驚奇道：「這就是唐董的弟弟？這麼帥啊，G，你覺不覺得他長得有點像個明星？竟然還是做古董的？太酷了吧。」

安靜幾秒后，他倏的一笑，「我早些年去上海，見過你一次。那時候你很瘦，沒有現在這麼高大。」

剩餘的時間，佟辛犯懶，不想出去玩，連晚飯都是叫的外賣。兩人在家看電影，霍禮鳴洗完澡出來，T恤鬆鬆垮垮吊在身上，坐到沙發上就習慣性地把人摟在懷裡。

霍禮鳴回來后，趙西音的眼神跟著他一起挪動，直到他坐向沙發，趙西音熱情地遞過果盤，「禮鳴，吃水果呀。」

手在霍禮鳴大腿上輕掐，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早點結婚。」

次日，佟辛睡了個懶覺，九點醒來時，霍禮鳴已經做完兩百個引體向上，戶外跑十公和-圖-書里打破自己最佳成績了。佟辛打開門，就看到霍禮鳴脫了汗濕的上衣，站在餐桌前喝水的樣子。

佟辛在黑夜裡兀自彎唇，然後手往後伸，握住霍禮鳴在側邊的左手。

「這個呢？」佟辛的手繼續往下，在他花臂上點了點。

霍禮鳴放下書, 「我雖然沒上過大學，但我不是文盲，我還是識字的好嗎？」

佟辛順從，在他脖頸間使勁兒地嗅，「唔，想吃臭豆腐了。」

手心靠近她心髒的位置。

但這時收口，無疑是留了個更加引人遐想的小魚鉤。

「沒，他把你當親人。」周啟深說：「你十六歲擁有過殺馬特髮型，然後被其琛拖去剃了光頭，別人一般不敢出門，你很好，天天去警察局門口晃悠。」

我有戴套好吧。

「因為晚上的貴。」

周啟深笑得溫和從容，宛若和你閑聊人生的慈愛長輩，「你十五歲迷上紋身，原因讓人啼笑皆非。」

挨得近，男人裸著的上身就在眼前晃悠。

佟辛聽入迷了。

周啟深鬆了松襯衫領扣，淡淡睨她一眼，「我帥，還是他帥？」

中午，霍禮鳴帶佟辛去周家做客。

「好好好。」，看把他給能的。佟辛輕飄飄地說：「也是，至少以後你自我介紹, 可以說，大家好，我是理科狀元佟辛的男朋友。」

「……」

「什麼意思？」

「……」

「……」

佟辛不買他的賬，「如果是我家狗丟了，我也會千里尋它的。」

「嗯？」

周啟深虛虛握了下妻子的手，趙西音便默契地坐在他身邊。

破壞氣氛大王。

「？」

「這是邊塞遊牧區的一種古老圖騰，我二十歲那年去鬼琅山收東西，差點死在那邊的沙塵暴里。後來養傷住了小半月，當地人說這東西辟邪。當時沒師傅敢接這麼複雜的單子，我去美國找到的老師給紋的。」霍禮鳴淡聲說。

「你誇他，不誇我。」

霍禮鳴之前是只聞其聲，據說這位周老闆長得英俊非凡，年輕時當過幾年陸兵，氣質硬朗周正，很有男人味。唐其琛說到他時，一句點睛評價：「啟深什麼都好，就是婚姻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