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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禮鳴的頭頂上立刻長出一雙粉色兔耳朵。可以說是非常銷魂了。

佟辛不自然地咳了兩聲，扭頭看窗外。

霍禮鳴風景不看了，漫無目的地四處轉悠。穿過大殿，後面還有很多小殿。霍禮鳴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偏殿里，這裏暫時沒來香客，菩薩供奉於法堂之上。

佟辛一笑了之，在公平正義之上的任何真相，她都會去傳達。不管對方是高中時的薛小婉，還是街頭偶遇的溶金騙局，亦或是現在的霍禮鳴。

佟斯年真的只是過來看妹妹，次日大早就飛回了清禮。

手酸得實在不行了，她忍不住說：「你用杯子吧。」

佟辛樂得其所，和陳澄一塊兒去演藝中心看舞台劇《霓雲奔月》，又趕晚上場去三里屯看了德雲社的相聲。第二天，陳澄又帶她去故宮，報了個一日游的團，主要是聽聽導遊講解。

霍禮鳴揉了把周嘉正的肩，極低極快速地說了聲：「回頭補償你，謝了。」說完，便殷勤熱情地追上前, 「佟哥, 吃飯了沒有？來，上我的車, 我送你去酒店。」

不過經過這麼多次的丈量，得到了一個相對精準的結論。霍禮鳴確實沒有18。

「？」

「不清楚。」佟辛看他一眼，「人家有名字，別總是姓楊的叫，不禮貌。」

陳澄：［18哥不僅要當你男朋友，還想當你孩子的爸爸！不然他為什麼在送子觀音面前跪這麼久，磕頭也磕得極其響亮。］

霍禮鳴抬起頭，睜開眼，目光虔誠于菩薩眉眼。

周嘉正去燒香了，留下他一個人。

佟辛心虛補充：「我還沒答應呢。」

有人說，佟辛這是博人眼球，滿足個人的私心，這畢竟是比賽，一點也不分輕重。

同時間，佟辛正好刷到周嘉正這一條――

―

「……」

對號入座了。

車裡，佟斯年神色凝重，他對妹妹的這個「男朋友」可以說是一萬個不滿意，但他從不是背後說壞話的人，於是只委婉道：「他是大學剛畢業？確定嗎？」

「阿序，阿正，過來，跟我拍個照。」

「萬個幾把。」周嘉正睨他一眼，「我只是勇敢說出了你的夢想。」

「呸呸呸。你可別說這話。」周嘉正神神叨叨地問：「你想想看，你這半年是hｔｔps://wwｗ.ｈeｔuｂoｏｋ.coｍ.ｃｏm不是過得不太順？你姐出事兒，你和佟辛異地戀。」

佟辛眼都不眨，風輕雲淡地點了個贊。

霍禮鳴站在大殿外，叼著煙，沒點燃，純屬過乾癮。他手上脖子上的紋身呼之欲出，妖冶且狂妄，怎麼看都與佛門聖地不太搭。

她止步決賽的結果，自然也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很多人都說，以佟辛的實力，不應該這樣。後來有人找到複賽那天的視頻，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程序為了這句話，收穫小霍爺黑臉三天警告。

有人覺得，佟辛好樣兒的。

……

過兩天，高中班級每年暑假的同學聚會。畢業一年整，大家不免多生感慨，更多的是討論誰誰誰有男女朋友了沒。佟辛自然成了關注的焦點。

霍禮鳴訕訕閉嘴，才和好，可別又把女朋友給作沒了。

―

霍禮鳴握了握她的手，「想什麼？」

佟辛：………

「行啊。」周嘉正賤兮兮地吹了聲口哨，「最好是被|操|死。」

佟斯年頓時欣慰，那就好。

佟辛跟家裡說，去室友陳澄家玩幾天再回來，然後直接去了霍禮鳴那兒。其實她也不是故意撒謊，陳澄確實是北京人，兩人一塊兒坐的高鐵回北京，霍禮鳴參与一件古畫扇的修復，今天是收尾階段，實在抽不出時間來接她。

鞠年年猛地一聲尖叫：「你怎麼這麼棒呢！！」

好些個男生躍躍欲試，被慫恿著去告白。

［我沒看錯吧，是不是他？］陳澄緊接著發來三張照片。

「你思念佟妹妹成狂，而她並沒那麼黏你。」

霍禮鳴恍恍惚惚了。

「聽你哥說，他長得有點兒成熟，不像大學剛畢業的樣子。辛辛，你是不是被………」

第68顆

再閉眼時，他伏腰埋頸，重重磕了三個頭。

一時間，兩種截然相反的聲音甚囂塵上。

腦子一片霧蒙蒙的白，直到一個念頭驟然撥開雲霧清晰降臨。

程序家裡最近出了點事兒，她奶奶肝管有結石，得做個手術。老人家年齡大了，風險還是挺大的。程序孝順，想著去給老人家祈福，求個健康。

佟辛伸手蓋住他的眼睛，紅透的臉才不想讓他看見。

佟辛回頭就發了個［揍暈你和-圖-書］的表情包給霍禮鳴。要不是他，自己何苦淪落到這般田地。

佟辛直接打斷，「沒有沒有，媽，我們已經分手了。」

辛灧做了一桌子的菜，一學期沒見閨女，聊不完的話。佟承望特意趕早去湖邊釣魚，曬了一身黑，非要給閨女做她愛吃的紅燒魚。

送完人，回到車裡，佟辛閉眼想事情。

佟辛笑盈盈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其實吧，我覺得，程序哥也還不錯。」

「我不求遠大前程，不求積金至斗，甚至不求一生順遂。只求我姑娘，花開富貴，長命百歲。」

他平靜說：「我不信這個。」

「你倆談了半年，竟還沒見家長？她哥哥，一眼看中我是她男朋友，卻從未想到你。這代表什麼？」周嘉正迅速自問自答，「代表我比你帥，好，下一個。」

楊映盟這少爺脾氣與日俱增，當即把開心果往桌上一摔，「我頭號粉絲怎麼了？我告訴你，就算現在佟辛有男朋友了，我和她一樣是朋友，我依舊是她的顏值粉和才華粉！我大大方方，不像你們這幾個，別以為我不知道，高中的時候沒少在背後說佟辛壞話。」

霍禮鳴第二天才發現，他把周嘉正狠狠修理了一頓，「你他媽有病沒病？！說好一起發『友誼萬歲』的！」

―

「該不是謊報年齡，故意騙你的？」這個想法讓佟斯年更憂心了，冷不丁道：「剛才就不該手下留情。」

歐耶。

六月底，F大正式放暑假。

聊著聊著，辛灧就聊到了她「男朋友」身上。

佟斯年看他忙前忙后，又想起那個哪哪兒不順眼的「男朋友」，突發感嘆，「你說，你找個什麼樣的不好？我看禮鳴都比他要好。」

……話糙理不糙。

霍禮鳴適時解圍，「沒事兒佟哥，小兩口之間吵個架。是吧，辛辛？」

「還不是小兩口。」佟辛說：「我覺得年齡有點兒大，長得也顯老。以後很有可能會換掉。」

檀香清幽入鼻，眉上風止，男人的心，就這麼皈依我佛。

佟辛睜開眼，淡聲說：「在想，跟『男朋友』分手。」

佟辛一言難盡，被這烏龍搞得進退兩難，「我總得跟『嘉正哥』分手吧。」

「她參加新聞大賽那事兒，你差點失去了她。」

www.hetubook.com.com挨了表揚的霍禮鳴，差點N瑟得起飛，卻裝得隱忍克制，波浪不驚地摁電梯。佟辛撩眼看向佟斯年，淡淡的，意味深長的，彷彿在說，你可別後悔。

周嘉正心裏太苦了。

佟辛頓時沉默。

陳澄：［你倆進展好快哦，不會大學時候就結婚吧！啊啊啊激動！］

模樣煞有其事的，連周嘉正都跟著拜了拜。

於是，三個人挨得近，湊在一個小小的取景框里，笑得比什麼都甜。拍完后，還都用這張照片發了朋友圈――

佟斯年有分寸，不至於出手真正傷了人。氣勢唬人, 也只是唬人。不然他跆拳道黑帶的身手, 周嘉正不可能還有空嚷疼。

「嚇死我啊！」楊映盟明面凶，凶不過兩秒，三個人齊齊笑了起來。

佟斯年情緒平復，一手推著行李箱一手牽著佟辛就要走。走了幾步仍不解氣，回過頭，告誡的眼神往下壓, 壓得周嘉正有點顫。

「……」

霍禮鳴點頭，「行，分了之後，我追你。然後你答應，我們再順理成章地公開。」

佟辛在北京待了四天，工作室剛完成了項目，霍禮鳴也放了幾天假。兩人吃遍衚衕美食，晚上去什剎海散步。回到公寓，霍禮鳴就變禽獸了。

比他想象中，更用情至深。

「我哪兒知道。」佟辛忍不住白目，伸手輕輕提了提他耳朵，「酸死了！」

「我有點膩了。」

差不多時間的清禮。

「開美顏開美顏。」鞠年年一頓搗鼓。

應該是19。

於是，辛灧又碎碎念了半小時，說什麼經歷了一次失戀后，不要自暴自棄，一定得寧缺毋濫，真正喜歡才答應。

霍禮鳴更是忍著笑，眼神不經意地掃過她，對視一秒, 是探究, 是試問，是徵詢她的同意。

對對對，至今還讓他心有餘悸。

程序是知情的, 背過身無聲狂笑, 然後轉過來，義憤填膺地加油打氣：「打得好。」

這語氣挺讓人不舒服的，「誰不知道，你當年是佟辛的頭號粉絲。」有人陰陽怪氣諷刺他愛而不得。

在面對潛在危險時，小霍爺從不認輸。

坐旁邊剝開心果吃的楊映盟冷嗤，「別瞎起鬨，佟辛早就有男朋友了。」

好幾個男同學勇敢試探。

女生幫腔，「應https://m.hetubook.com.com該沒有的吧，辛辛朋友圈都沒發過。」

這飛醋，都吃到故宮博物館了。

「疼個屁。」霍禮鳴蹲下來, 朝他意味深長地眨了眼。

「……」

已經夠混亂了, 就這麼將錯就錯吧。

還真是邏輯縝密的小天才呢。

這個同學聚會，被楊小少爺的剛硬脾氣弄得小有不愉快，差點吵起來。鞠年年和佟辛把人扯到外邊兒，鞠年年嘆了一口氣，楊映盟倔強地別過臉。

陳澄：［辛辛！我今天和姑媽去寺廟上香，你猜我看見誰了！你男朋友也在！］

佟辛剛陪辛灧買完菜回來，剛把大明蝦放到水池裡，微信來了新消息。她擦乾手，走到客廳才打開看。這一看，徹底把她愣住。

「舉手之勞。」霍禮鳴周到地替他倆拉開車門。

［今日正式入職百樂門，歡迎親朋好友轉贊評，承接陪聊、陪打牌、陪逛街等男|公|關（牛郎）業務，聯繫電話：1586688xxxx］

佟辛參加比賽的事兒，當時學院都知道。

辛灧點點頭，表情轉變迅速，笑得眼紋往上揚，「哦哦，也沒關係，女孩子談幾段戀愛都很正常的。」

周嘉正瞅了眼霍禮鳴，「來都來了，上柱香唄。」

霍禮鳴：［他吃這行飯能不懂？這就叫知識淵博了？你應該跟我來的，去珍寶館里，有一件黃金翠冠我也參与修復的。行了，誇吧。照著剛才你誇導遊的，誇三遍就行。］

霍禮鳴冷哼，「我對他犯不著禮貌。」

程序走過來拉車門，「行了行了，你倆都注意說話，今天不是要去佛門聖地嗎，別把死和操掛在嘴邊，不尊重神佛。」

佟辛一路新鮮，隨手拍的照片時不時地發給霍禮鳴。最後感嘆一句：［今天的導遊好帥哦！知識淵博，什麼都懂。］

霍禮鳴刷到這條時，差點水都吐出來。

寒瀾寺在五環外，接近通州，開車過去兩個來小時。

這不是霍禮鳴的號碼嗎？

這個寺廟地方不大，也不算出名，但香火常年旺盛，是霍禮鳴的師兄推薦的。程序很虔誠，請香要最貴的那一檔，花了小三千。磕頭祈願念經，一個都不少。

佟辛穿著家居服，頭上還戴了粉色兔子發卡，真真做回了小公主。

「來，噘個嘴。」周嘉正欠嗖嗖地按下快門，和*圖*書並且迅速發了朋友圈。

佟斯年沒放狠話，無聲勝有聲。

點開照片，正好抓拍到霍禮鳴跪在地上，給菩薩磕頭的一幕。姿勢標準，態度恭敬，想不到酷哥還有這麼虔誠的信仰。

佟斯年心裏一沉，看她這態度，是對說法的不認可？

佟辛從背後抱著佟斯年往後拖，「哥哥！」

佟斯年只能待一晚，明天一早就要回清禮。急診室太忙，他能過來已不容易。霍禮鳴在機場附近的酒店開了房，一路照顧周到，盡心儘力。

這是天性與本能。

周嘉正下載了個美顏相機，直接開到10級。三個大男人一進取景框，個個膚白紅唇錐子臉。周嘉正伸手一按，「給我霍爺來點特效。」

霍禮鳴左看右看，確定沒人後，迅速跪在蒲草墊上，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周嘉正說了那一堆話，現在，他竟一句都想不起來。

辛灧已經打來電話問過很多次，佟辛不好再找借口在北京待。周五這天，霍禮鳴把她送去機場，路上，佟辛和鞠年年聊語音，鞠年年嗓門清亮，「那說好了啊，明天陪我去做頭髮。中午再跟楊映盟去吃飯好吧，他高考估分還可以誒，搞不好可以報F大。」

佟辛拿出手機，「我們仨合個影吧。」

一聽楊映盟的名字，霍禮鳴如臨大敵，森森然地問：「姓楊的也要上F大？」

霍禮鳴嘴角收了收，眼眸里的光變了調。

佟辛發現，他真是一次比一次……久。

他眯縫著眼睛，心裏不是滋味兒。程序和周嘉正過來北京看他，下午才到，這會兒聚在一起喝酒好不快樂。

佟辛耳尖熱得慌，和後視鏡里某人的眼神交匯，換來他一絲狡黠的笑。

佟辛硬著頭皮，又說：「不過現在還有一個男的在追我。」

霍禮鳴勾著她的腰，低聲：「辛兒，帶你試試不膩的，行么？」

「他知道我倆在一起了嗎？」又問。

謠言，從送子觀音開始。

佟斯年沒推辭，「麻煩你了禮鳴。」

佟辛不搭腔。

但佟辛挪開眼，沒吱聲。

「我夢想就是你去死。」

這一處陰差陽錯, 把佟辛看得目瞪口呆。

辛灧和佟承望齊齊望過來。

「都這樣了，你竟然還覺得無所謂。」周嘉正痛心疾首：「要是我，我就燒最貴的香，磕最響的頭，許最虔誠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