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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蔚心生不詳，奮力嘶吼：「你說過的，喝完這些就放過他！」

明凜風輕雲淡地問了句：「你真喜歡她？」

刑堯脾氣上頭，又被寧蔚這一嗓子喊得腦子發懵。他沒克制住，聲音也不小，「這是我的地盤！」

語畢，寧蔚起開手裡的啤酒，當著他的面，一口吹完。

「滾蛋。」

她沒說話，只是本能的，摟他更緊。

他無數次期待她回頭。

刑堯憋了好久的鬱結，終於爆發， 「你怎麼就不能愛我了？我到底哪裡不如他？」

寧蔚點了下頭，「嗯，我明天就辭職。」

所有人震住。

寧蔚睨他一眼，像是披了一身霓虹, 眼眶也跟著紅了。

寧蔚被推到牆壁上，只聽男人低沉的聲音似誘似哄，「知道我是誰嗎？」

那種，有著負罪感的窒息。

到家，佟斯年從她包里摸出鑰匙開的門。寧蔚已經全身酸軟，沒有一絲力氣，整個人靠著佟斯年，他就是唯一的著力點。

寧蔚抬起眼，「不然呢，你要我愛你？」

眼睫蹭癢他的手，又被寧蔚給躲開了。

寧蔚一針見血：「是昨晚上和刑堯打架的那個對不對？」

夜幕深降，她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其實未接來電有很多個，只不過這一個才剛好把她震醒。

門開了，寧蔚幾乎是推著佟斯年跌跌撞撞進去的。

下一個紅燈處，佟斯年默了默，伸過右手，掌心輕輕覆蓋住了她的眼。

刑堯一點一點鬆開她的手，狠著心說：「你別後悔。」

順著他的意思，服個軟會死是吧！

寧蔚說：「我欠他。」

「這兩天都沒排班，他休年假了。」

這倒沒有親眼所見，因為阿芙過去酒吧的時候，鬧劇已經收場了。她安慰寧蔚：「不過我聽小六說的，他聽到那客人提了句，晚上坐飛機要走。」

並且，寧蔚和刑堯鬧掰這事兒，也在外頭傳得有聲有色。

哥們有眼力見，知道刑堯在氣頭上，哪裡真的捨得。

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還這麼誓死捍衛，那一定是真愛了。

寧蔚車鑰匙都沒拔，推開車門就往裡走。

「阿芙。」寧蔚直接打斷，低聲道：「這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已經欠了他，很多很多了。」

緣起，緣滅。

寧蔚沒聽清，但此刻，他就是她最信任的人。她抓住他的手，字不成調，「拿我車鑰匙，白色Mini，佟斯年，送我回家。」

後半夜，他有點發熱，傷口引起的。

「我過來，不是跟你討論這個問題。」寧蔚蹙了蹙眉，「要怎麼樣，你才能放過他。」

「蔚蔚。」他在她耳邊低吟，「上我嗎？」

「那箱酒，給我喝完。」刑堯指了指右邊。

天真做夢最美，卻忘記了，夢, 往往不會實現。

寧蔚也沒說話，向前幾步，彎腰拿起酒就喝。

昨晚寧蔚說要辭職，不是撂狠話，一大早的，行李都給收拾好了。

這個和*圖*書眼神, 比什麼話都傷人。

最後一瓶伏特加虛虛握在寧蔚手裡，她已經天旋地轉，全靠一口氣撐著。抖著的手還沒碰觸到瓶蓋，一股大力猛的一下，直接將那瓶酒打翻在地。

「沒有了喲。」

寧蔚把車直接開到門口，門口侍者都認識，喊了聲「蔚姐」。

回到酒店，佟斯年費勁脫了衣服，用指腹輕壓痛感最明顯的腹部，一輕一重，沿著周圍擴散。他心裏有了數，沒傷內臟。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哪哪兒都是凌亂的，腹部上的線條因為呼吸的急促，也變得越發明顯。

但只有他們身邊人清楚，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寧蔚從未和刑堯越矩，哪怕一點點的曖昧和餘地，都沒給對方留。

阿芙更沒見過，站在那兒搖搖欲墜, 傷心消沉的寧蔚。

―

寧蔚忽然想笑，笑自己。

「您好，請問佟斯年醫生的號還有嗎？」

她不是能喝的人，這麼急的一瓶下去，胃裡燒得痛。寧蔚緩了緩氣，空瓶倒立，一滴不剩。

這幫手說客找得准，還真把人給留了下來。

寧蔚一步步走去刑堯對面，平靜說：「你有火沖我來，別去傷害他。」

寧蔚沒慌，問：「什麼客人？看清他長相了嗎？」

「刑堯怎麼說的？」

阿芙在門口偷聽到，刑堯查到了他叫佟斯年，知道他是個醫生，並且說，要找人弄弄他。

刑堯一愣。

野, 太野了。

寧蔚：「刑堯呢？」

這男人離開的時候, 背影落寞, 彷彿刻了四個字：

寧蔚懵了懵，清醒與理智在這一刻迴光返照。她轉過頭，對上佟斯年隱忍清澈的眼。

刑堯鬆了口氣，又覺不解氣，靠的一聲，「就沒見過這麼犟的女人。」

交好的哥們兒試著勸，「行了行了啊，幹嘛呢這是，你倆什麼交情，跟一外人鬧這樣，給別人看笑話啊。」

刑堯後悔不已，拔腿就去追，「蔚蔚，我不是這個意思。」

寧蔚心頭一沉，「怎麼了？」

明凜和她談了很久，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後說：「你是我帶來的人，要走，也得我同意。刑堯那邊，我會說他。」

他用溫情與堅持，打敗薄倖與寡情。

問題一出口，場子都寂靜了。

「那他不像你弟弟，你就會喜歡他嗎？」

――但你現在，遇到了佟醫生。

這舉動無疑是和「要弄他，就先殺了我」一樣的堅定。刑堯駭然，甚至不可置信。他從未想過，這個對誰都無所謂、冷若冰霜的女人，會為了一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

「嗯。」佟斯年低聲：「沒走，有些事，我要親自找答案。」

佟斯年從床上爬起來，重新看了眼傷得最厲害的那道口子，好傢夥，發炎感染了。他尋思著這樣不是個事兒，於是大半夜的，又一個人出去找診所吊水。

自此，流言隱匿。大伙兒都心照不宣，m.ｈetubｏoｋ•ｃom•ｃｏｍ寧蔚是刑堯的女人。

直到這個男人出現。

寧蔚抿了抿唇，抽出酒盤裡的一支黑啤，風風火火地上了樓。

寧蔚驟然變臉，目光跟冰錐似的，她這一刻很清醒，左看右看，握住一個空酒瓶往桌子邊沿狠狠一敲，稀里嘩啦碎開瓶口，玻璃片四濺。

寧蔚稍稍放了心，或許，真的只是自己太敏感而多想。

此時此刻，男人用真真實實的體溫，告訴她，這不是夢。

佟斯年笑了。

「嗯……」寧蔚的聲音像奶貓，「佟斯年。」

這不是一般的啤酒，什麼樣的都混合了。別說寧蔚，就一老手也經不住這麼喝啊。第五杯下肚，寧蔚腳發顫，下意識地扶了把桌角，人已經站不穩了。

寧蔚請了兩天假，哪裡都沒去。她也不知道佟斯年回清禮了沒，想問又不敢問。她甚至還想給佟辛打個電話，號碼都摁出來了，手指一猶豫，還是放棄。

她神色茫然，明明是熟悉的介面，卻好似天旋地轉，不辨方向。站了兩分鐘，寧蔚腦子裡的血涼下去，慢慢的，又轉身回去了。

一夜沒睡，寧蔚倒頭入眠。

寧蔚雖覺得這話不可理喻，但她還是低了頭，「好，刑堯，對不起。」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刑堯更抑鬱了。

從這一夜開始，你有未來了。）

「我不威脅你。」寧蔚淡聲：「我求你。」

刑堯操了一聲，「你別威脅我！」

「轟」的一聲，最後一根理智的弦被燃斷。

寧蔚掛在他身上，完全沒了力氣，但意識還是清晰的。好像，醉酒真的可以讓人壯膽，也能讓人放下負擔，直面本心。

佟斯年忍耐太久，汗水順著額頭一顆一顆往下墜。

他想知道，寧蔚到底能扛到何種程度。他就不信了，她真能把這一箱子酒喝完。可看著看著，刑堯真的懷疑人生了，這他媽是個女人嗎？

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的阿芙, 很久以後仍對這一晚記憶猶新。她沒見過這麼凶的堯哥，也沒見過這麼反差極致的男人――明明可以恃臉行兇，偏偏還能用拳頭說話。

「他到底是你什麼人？」刑堯平聲問。

他抓住寧蔚的手, 不想她離開。他寧願寧蔚撒潑胡鬧甚至發脾氣都好, 但寧蔚仰著臉，目光還是那樣清冷。

或許，佟斯年已經回了清禮，再也不會想起她。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擁有遠大前程，以及，有一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匹配的女孩兒，共度餘生。

她這麼拚命，那男的又看不到！

「我是聽人說的啊，晚上酒吧里來了個客人，堯哥攔著不讓進，又起爭執了，好在沒動手。但堯哥特生氣，現在在包廂里呢。」阿芙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告密：「我剛在門口偷聽，堯哥在打電話，說什麼，『給他點教訓長記性』。」

碰到認識的人，看她這樣子很是擔心，「蔚姐，你沒事兒吧？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com」

也用眼淚和廝守，重新帶她看彩虹。

寧蔚找到清禮人民醫院的挂號網址，沒有急診的醫生排班，但有急診科室的座機號。

「真不是勝負心，好勝欲？」

佟斯年什麼時候走的, 寧蔚已經說不出個具體時間。

他想去扶寧蔚，但寧蔚退後一步，堪堪躲開。

對視兩秒，刑堯那把怒火被她這股清冷風吹得欲燃愈烈，他冷聲一笑，「你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

刑堯被砸了幾拳狠的, 心裏憋著火, 叫囂著讓人追上去。寧蔚大聲：「站住！」

所有人自發讓出路。

寧蔚聽到了，肩膀一僵。

晚上十點的酒吧，生意正是興隆時。

「我答應了嗎？」刑堯不可一世，內心鬱氣不散，「我是說過，但我可沒答應。」

―

阿芙在那頭急急道：「蔚姐，剛才出事兒了！」

就都不敢動了。

這麼坦然的道歉，反倒惹怒了刑堯，「我要的是你的道歉？」

寧蔚「嗯」了聲，「你說。」

「堯哥，堯哥。」越來越多的人勸。

瓶身厚重，落地沒碎，滾了幾下聲音刺耳。

兩邊勸：「蔚蔚，何必呢，哎呀你別喝了。」

佟斯年上藥的時候，眼睛都不眨，更疼一點才好，疼到忘乎所有，就不用再為這一夜傷心難過了。

――佟斯年，我心上絕症，葯無可醫。

「我是誰？」他問。

門外的聲浪和炫光像一記驚雷往寧蔚腦門兒上砸。她想吐，可又什麼都吐不出來。靠著最後一絲理智，扶著牆，沿著原路，一點一點走出酒吧。

「那你愛誰？」

寧蔚這性格，在聲色場里討飯吃，實在算不上討喜。剛來B城的時候，兩場子就把名氣唱出來了，這麼一個美人兒，實在勾人心魂。示愛送花的從不缺，也不乏有權有勢的男的。別說約會吃飯，寧蔚連花都不收，實實在在地打男人的臉。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也不知道跑出去后能改變什麼。她只想知道，佟斯年到底去哪裡了！

寧蔚睜開眼，勇敢回應，一字一字地說：「佟斯年。」

「刑堯，是你自己錯過機會。那你就要說話算話，不許再找佟斯年麻煩。你別拿他威脅我，別讓我恨你。」

「不是，寧蔚，我就搞不懂了。既然都是喜歡，他在你這兒就是情債，我在你這兒，就屁都不是啊？」

寧蔚搖了搖頭，踉蹌著繼續走。

剛從寧蔚家出來，就接到刑堯的電話，語氣急不可耐，「怎麼樣，勸動了嗎？還走嗎？」

黑色風衣都快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她只化了淡妝，口紅是身上唯一的亮色。路過的服務生紛紛打招呼，「呀，蔚姐你來了啊。」

寧蔚不顧身後人的勸喊，徑直衝向外頭。

寧蔚這一生，她從不覺得，有什麼幸福可言。她有一張顛倒眾生的臉，也有一顆脆弱膽怯的心。人世間大半悲苦與共，年輕時遇愛情，卻ｍ.hｅtuｂook.ｃom•com作得她十年怕井繩。

寧蔚閉緊眼，淚水滑落。

你怕熾熱的太陽，沒關係，那我就帶你看月亮。

寧蔚有一次酒後吐真言，「我叫他堯哥，但真的，我每次看到他，都想到我弟弟。他長得太像我弟弟了。」

後來刑堯把一嚼舌根的揪出來，當場甩了他兩耳光，「你他媽再在外頭編排她，嘴都給撕爛你的！」

不疼，但存在感明顯。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舌尖在微微顫抖。

寧蔚低了低頭，下意識地去摸煙。才發現，那盒半年都沒動幾根的煙，早就抽完了。

刑堯真的瘋了，「是不是為了那個男人？！」

身體即將倒地的一瞬，一雙手從伸手穩穩扶住了她肩膀。寧蔚下意識地要掙扎，一道低沉的男音入耳：「是我。」

笑意混著額間的汗，在她心裏那麼細緻用心的，重新升起一輪明月。

愛情這個詞，誰都想慕名而往。但寧蔚卻避之不及，心上一攤爛泥，伸手相救的人，可別讓他再陷入泥沼。寧蔚像一隻行走於人間的艷鬼，不想要太陽，連月亮都躲得遠遠。

刑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下一秒，溫柔而炙熱的唇，一點一點把她的眼淚親走。佟斯年和她十指緊扣，抬起身，自上而下望著她。

她醉眼朦朧，想鬆開他，手一緊，卻被更用力地扣住。佟斯年握著這雙仿若無骨的手，一點一點放到自己腰側。

如果真是為了那個男人，兩年前、或者更早之前，她或許已是另一種人生了。太絕對的愛，無論深情還是步步緊逼，都會讓她感到窒息。

說完，寧蔚東搖西晃的，扶著牆走出包間。

「堯哥在樓上包間呢。」

寧蔚醉了，醉的方式很特別。坐在車裡不吵不鬧，甚至都不吐。她歪在副駕駛，一直盯著佟斯年看。這雙眼眸多情似春|水，燦爛如星辰，被酒精浸染，又妖嬈迷情。

刑堯咬著牙，就是不鬆口。

深夜裡，他的眼眸執著且虔誠。

包廂里的其他人也有忍不住笑起來的。

佟斯年勾唇笑了下，似是自言自語，「但好像，已經找到答案了。」

服務生覺得這狀態不對，對著耳麥通報：「蔚姐上去了。」

「廢話！喜歡啊！不是，你這話什麼意思？」刑堯急了。

晚上這一出，在圈子裡炸了。誰都知道堯哥和一男人幹了一架厲害的。刑堯什麼人，在他發小那個圈裡都得稱一聲小太子。三十歲的男人了，誰還有事沒事去衝動，可見是真踩了他底線。

後來有人敲門，大老闆來了。明凜比他們大幾歲，也是當初對寧蔚拋出橄欖枝，讓她來B城發展的伯樂。這兩年，他給的平台，確實讓寧蔚事業穩定，讓她感受到了那麼幾分久違的安全感。

秋夜風冷，撲了一臉。冷空氣鑽入鼻子里，細微的疼痛收縮著毛細血管。寧蔚一下子又定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動。

停頓半刻，她低頭，咬住了佟斯ｗwｗ•heｔｕｂｏoｋ.com•com年的手。

身體的力氣一絲一絲被掏空，呼吸也亂了節奏。真的上頭了，寧蔚看哪都是轉的。她現在只能走兩步，停五步，真的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刑堯沒吭聲，是要了這台階。

寧蔚不疾不徐，「堯哥，是我做得不對，沒有處理好自己的事，礙了你的眼，影響了你心情。我可以向你賠罪，但這個人，你不能碰。」

回頭啊寧蔚，只要你回頭，我就在身後。

刑堯笑了笑，眼角上揚，倒也不是什麼悲痛欲絕，就覺得有點諷刺，「他喜歡你吧？」不等寧蔚回答，刑堯自問自答，「肯定喜歡死了，不然不會這麼不要命。」

電話掛斷，手機握在手心，寧蔚心裏冒出不好的直覺。但阿芙說，這兩天酒吧很正常，堯哥沒來過。

寧蔚卻把豁開的瓶身塞他手裡，一字一字地說：「還不解氣是吧？來，這個給你。」

「謝謝，我自己是醫生。」付完錢，拎著東西就走了。

寧蔚上樓，猛地一下推開門。

佟斯年去藥店買了一堆葯，櫃員看見他負了傷，「哎呀，你就靠抹葯可不行，得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阿芙支支吾吾的，「他可能就是開玩笑。」

男人的手帶領著，讓她更用力地圈住自己的勁腰，「我都看到了。」他克制著、壓抑著、委屈著，最後哽咽道：「你不是不愛我，寧蔚，你不是不愛我。」

刑堯架著腿，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所有的情緒都勒得緊緊的，眼睜睜看著這個性冷的女人，為了另一個男人，豁出去一般，什麼身段都放下來了。

佟斯年不給她退路，一點一點輕碰她冰冷的唇，「我會很乖的，不要你負責。」

裏面歌舞昇平，男男女女蹦跳擁抱。刑堯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叼著煙，見著寧蔚時，眼裡有光有期盼。

刑堯卻眼都不眨，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是不是就要往他身上扎。

她什麼都沒說，往外走。

刑堯冷冷盯著她，然後驀地一笑。

而路邊的梧桐樹後面，佟斯年無疑是再心碎一遍。

剛才那個男人，出手是真狠。

一杯接一杯，眼睛都不帶眨的。

「你沒走？」寧蔚喘著氣，眼前一片模糊，是眼淚。她不停重複，「你沒走，你沒走。」

寧蔚怔怔相望。

「那他明天出診嗎？」

刑堯腮幫動了動，沉默著，將碎酒瓶放在桌上。

寧蔚笑啊笑啊，笑得眼眶都濕了，她垂著頭，長發遮住側臉，輕聲兩個字：「愛他。」

要面子的，對她那點傾慕就成了愛而不得的恨意。不少人放話，說寧蔚假清高，不過是價格沒談攏。甚至還有無聊打賭的，看到底多少錢，能讓這女人陪.睡一晚。

「哪有那麼多喜歡啊。」喝醉了的寧蔚風情種種，醉眼看人都帶著春|水一般。她笑，「姐姐從不談喜歡，姐姐只愛人。」

阿芙這些話說得虛虛實實，很明顯在照顧寧蔚的情緒。

阿芙小聲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