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
而後，重重一壓。
書念不再把這些事情當做自己的自卑點，不再像從前那樣默默承受著，她會主動告訴謝如鶴，聽著他耐性地開導著她，說著別的話里，亦或者是行為里不對的地方。
「這是蘿莉音。」書念穩住氣息，笑眯眯地說，「我再給你變一個，我喜歡你。——這個是御姐音。」
想著她從小受到的父母的叮囑和教育，第一次睡在同一個房間時對他說的話，想起她剛剛的義無反顧，對他滿身心的信任。
從前謝如鶴過得不好，無論書念自身過得是好與壞，依然毫不吝嗇地給他帶來光芒，耐心地將這個世界美好的地方都展現給他看。
她的神情茫然，眼角泛了紅。
書念點頭：「你有沒有什麼想聽的聲音或者句子？」
說完之後，書念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接下來的那句台詞是那個的？這是我之前配的一部劇的台詞，我就隨便念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海浪漲到了最高處。
謝如鶴摸了摸她的腦袋：「會變那麼多聲音和_圖_書？」
眼裡還含著水霧，髮絲凌亂，小臉蛋也浮起了兩層紅暈，身上了滲出了細細的汗，活脫脫剛被人蹂躪過的樣子。
「想聽——」謝如鶴拖腔帶調的，壓低了聲音，緩慢地說著，「你說喜歡我。」
謝如鶴聽著她的話，認真地問：「那不就是豬肉面嗎？」
而如今，在書念有同樣處境的時候，他亦以同樣的方式，將這個世界的骯髒面遮蓋住。
「我要一份牛肉麵，不要蔥不要香菜，多加點辣椒和面，不要牛肉。」書念的聲音脆生生的，有些歡快，「哦，給我加點豬肉。」
工作室接了一部網劇。
這是書念第一次感受到。
「我不對你做什麼。」勉強抓住淺薄的理智，謝如鶴低下頭，再度吻住了她的唇，含糊不清地說，「……我就碰碰你。」
此時，兩人的姿勢，已經漸漸演變成，書念連人帶被子的被他抱在懷裡。她蜷縮成一小團，身上的被子不知不覺地滑落。
房間里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這次書念聽清了，和-圖-書捏著嗓子乖乖道：「到錄音棚門口。」
聽著他的話，書念咽了咽口水，單手勾著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揚起頭。被他吻過的地方都像是帶了電流，滾燙而發麻。
書念也漸漸忘了自己堅持固執的點，感官徹底被他佔據。
讓書念過去試音的角色是劇中的女主角。
但如果想通了，找到了正確的路。
謝如鶴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像是被慾望佔據了理智。
聽到不好的聲音，見到不好的事物。
減輕了給她帶來的痛苦。
為了擺脫徹底這個病，書念開始認真地配合治病，讀著跟這方面有關的書籍，主動跟醫生提出了想要做之前一直拒絕的「暴露療法」方案。
「我給你偽個音。」書念的心情很好，把音調拉高，刻意加重了鼻音，聲線一下子變得稚嫩嬌憨，「我好喜歡你呀。」
她清了清嗓子，在他面前隨意地練著台詞。
歷史像是個輪迴。
書念的大腦像是斷了線，鋪天蓋地的感受將她的所有思緒佔據，她的嘴唇張了張，和圖書喉嚨里發出細細的聲響。
下一刻，謝如鶴用力扯過被子，將她整個人重新包裹在內。他的氣息粗重，閉著眼重重吻了吻她的額頭。隔著被子，書念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滾燙。
一寸一寸地，在她不知不覺中引導著她。
「還有，我喜歡你。這個是……」書念遲鈍地思考著形容詞，「正太音。」
書念沒太聽清：「啊？」
像是在海浪里漂浮著，找不到一個支撐的地方，她只能以近在咫尺的他為依靠，完全依附於他，感受由他帶來的起起落落。
書念吸著鼻子，下意識抬頭。
只給她留下，她所嚮往的那個世界。
「……」
心理病不像別的小病小痛一樣，只要全部依附於醫生，聽從醫囑就能徹底治愈。關鍵的點在患者自身，是否想好起來，是否能想得通。
「……」
指尖隨著動作慢慢地升了溫，隨著情慾，難以自控地停在她最敏感的部位。眼睛黑得像是染了墨，深沉的，帶著毀滅的意味。
毫不掩飾心裏的那點陰暗，一點點地，隨和-圖-書著他的舉動顯露出來。也毫不理會她近似羞恥的哭腔，殘暴地，想將她整個人吞入腹中。
這樣的蠱惑持續不到三秒。
謝如鶴的眼睫一動，看向她。
她的頭髮披散下來，有幾縷掉到弧度好看的鎖骨上，黑和白碰撞出分明的色彩。
「……」
謝如鶴低聲喊她：「念念。」
嘴巴一張一合的，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盯著她的模樣，謝如鶴的喉嚨發乾。
聞言，書念想了想：「我應該會接，『我的不加辣』。」
頂上的白光亮的刺眼，讓書念的神智再度發了空。
書念的身體下意識往後挪，卻被他固定著，無法動彈。
如果永遠在死胡同里鑽著牛角尖，大概也永遠都過不去這道坎。
就一定能慢慢地從其中走出來，只剩下時間早晚的問題。
謝如鶴的指尖沾著濕漉漉的液體，抽離出來。
可他像是沒聽見，吻還在向下挪。
米色的裙子發皺，裙擺錯了位，與瑩白色的皮膚混為一體。
因為那個夢，因為過去一直不敢跟謝如鶴傾訴的那些話，書念覺得壓和圖書著自己胸口處的那塊堅不可摧的重物，好像終於有了裂痕，還掉下了一小塊。
書念不聽他的話，語氣像是要哭出來，再度重複了一遍：「不行！關燈！」
書念頭一回得到主角的試音機會，興奮地抱著謝如鶴傻笑了一會兒，隨後扯著他往錄音棚的方向去，一路蹦蹦跳跳的，像個小孩子。
書念搖頭：「是不加牛肉只加豬肉的牛肉麵。」
他強忍著繼續下一步的衝動。
再度去醫院複診的時候，書念聽從醫生的話，減少了藥量。出了醫院，她正準備和謝如鶴回家的時候，黃麗芝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過去試個音。
下一刻，謝如鶴垂眼看向她，平靜地說：「就說到錄音棚門口吧。」
謝如鶴說：「正常應該都會接那句話。」
時間一晃，八月已經摸到了尾巴。
室內通明大亮。
謝如鶴的聲音低潤而溫柔，像是用氣音，貼著她的耳廓，帶來發著癢的觸感，近似蠱惑的情潮。而後，不動聲色地將她拖入潮濕而陰暗的深淵。
她這輩子最難的時候，大概已經熬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