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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要是二人是在鄉下的話，一旦被人知道，豬籠子肯定是他魏良臣小千歲的葬身之所。

又坐了片刻，良臣決定離開這裏，到恭子廠那一帶晃晃，遠遠見識一下大明朝的達官貴人們都長啥樣。

又或失手將羅盤掉在地上，然後牙齒髮顫，久久不能言語，此後終生不再算命。人問之，但答「天機不能泄，天機不能泄也！」

胡老頭理都不理這青年，青年見狀，惱的不行，偏是發作不得，氣得重重一拍身前的破桌。筆硯紙張都被震得一跳。

「噝！」

總之，給良臣的觀感不是太好。或許，這和年輕人心有不甘有關，畢竟，淪落到以給人寫家書為生，實在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事。

良臣倒抽一口冷氣，失聲道：「小刀劉給了你多少回扣？」

「先生請說！」良臣作出洗耳恭聽狀。

良臣一番遲疑，終是走近攤子前，坐下害怕道：「不知我這血光之災有何辦法能化解？」

算命這行當，可謂是上下五千年唯一不承斷絕的行當，經久不息的很。

妙應寺和不遠處的白塔寺是京中有名的寺廟，香火很旺，進出上香的香客絡繹不絕。寺前有個廣場，廣場上和個集m.hetubook.com.com市般，賣什麼的都有。

青年亦是大喜，連攤子也不管了，跟著那中年人就急匆匆離開此地。

算命解簽的是個老頭，留著一叢山羊胡，時不時的挼上一挼，看著很有閱歷，且非常有道的樣子。

此時，一個中年人急步而來，看到青年果真在這，不由欣喜，上前拉住他便道：「汪賢弟，快走，快與我走，王公公肯見你了！」

良臣和二叔約定的下午見面，上午半天沒什麼事。

「啊？太好了！」

良臣暗哼一聲，放進口袋裡的手怎麼也拿不出來，眼睛直溜溜的盯著老頭，臉上是誠惶誠恐的表情。

也是運氣，不偏不倚的撞上了侯巴兒那倒霉蛋，這才釣到如此一條大魚。

「何為回扣？」

老頭聞言卻是只擺手：「不是錢的事，老夫救人從不索錢。」說是不要錢，眼睛卻盯著良臣的口袋。

良臣漫無目的閑逛，最後走得累了，便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悠然自得看著眼前的人生百世繪。

良臣轉過身，故作一臉驚愕的看著這老頭：「先生莫要嚇我，我好好的，怎會有什麼血光之災。」

空曠太久m.hetubook.com.com，寂寞難忍，老公又不行，適時其會的家中來了位少年郎，乾柴烈火，那事能不水道渠成？

「這辦法，」老頭頓了一頓，吐出四個字來：「凈身入宮。」

他的心情變得很糟，因為他想到了三十年後。

帶著疑問，良臣來到了大街上。

老頭猶自說道：「老夫觀小哥命中當有大富貴，只是須去除六根方行。」說完，高深莫測的看著良臣。

因為他絕不給普通人算命，要算就給自己知道的大人物算，憑藉對未來的了解，這命自然是一算一個準。

良臣忙道：「先生放心，只要這法子能救我，我是什麼都肯做的。」

這感覺很強烈，再細細品味客印月臨走時那回眸一瞥，良臣再次哆嗦了下，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兩個字——禁臠。

走時，很是深情的看了眼良臣，宛如一嬌妻般。

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撞見幾個「熟人」，老天爺再給好機會，便來個「驚人之語」，說不得就能鹹魚翻身，搖身一變為大明朝最牛的神棍，然後坑蒙拐騙一筆錢，幫著二叔在宮裡上位。

他是想看看對方是不是會見到他就嚇了一大跳，然後顫聲說一句「此郎和*圖*書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

良臣打了個顫，有點不適應，他和客印月的關係實在是說不清啊，剌激是剌激，可也很危險。

「唉！」

這想法不錯，良臣為自己點了個贊，起身後，帶有惡作趣的意味，慢騰騰的從那算命的老頭攤前經過。

好在天高皇帝遠，侯巴兒又回了鄉，沒人知道他和客印月間的事，加之客印月這奉聖夫人「劣跡」斑斑，良臣這才心安理得的提前進行了「投資」。

看了一會，良臣的心突然沉了下來，翹著的二郎腿也默默的放了下來。

「關你屁事，你還不是盡做些騙人的勾當。」

這回輪到良臣傻眼了：這神棍是真神還是假神？

男女間的事，有時懸乎得厲害，有時也就那回事。

為了防止迷路，良臣一路用心記下了所經大小街道，哪裡有顯著的地標建築也一一記下。

良臣不答他，抬腿就走。

給小爺玩套路？

良臣掃了這兩位一眼，就沒有多加註意。

代寫家書這個職業在良臣的前世卻已經消失，人人識字、通信發達的社會，這行業又如何還能傳承下去。

到底誰才是獵物？

只是，在屋中呆坐片刻后，良臣忽的有種被包養的感和_圖_書覺。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嘛。

代寫家書的那位則是個年輕人，身上穿的是儒袍，可眼眉間卻有戾氣，或者說陰冷。

許久，良臣的眼神重新清澈起來，視線也從遠方移向了近處。

「無論如何，先生一定要救我！」

……

待他走後，老頭隔壁那青年方哼了一聲，罵那老頭道：「姓胡的，你也忒是喪盡天良了，怎能為了那點介紹錢坑人凈身呢！」

可惜，這老頭不是什麼神人，對良臣的經過毫無反應。良臣無聊，刻意停了下來咳了一聲，方引得那老頭又多看了他一眼。

若非侯巴兒，良臣豈能有這種艷遇？

客印月急著進宮去服侍劉淑女，便給良臣留了鑰匙，交待幾句出門去了。

老頭嘆了口氣，「也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損些根基總比丟了命強……小哥，老夫便將這法子說與你聽，你做還是不做，且由你自己去定奪。」

這一看，老頭卻是真有反應了，他叫住良臣，說了一句：「小哥，我看你印堂發黑，怕是最近有血光之災啊。」

這一逛，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阜城門一帶的妙應寺。

老頭一挼鬍鬚，一臉鄭重道：「老夫在妙應寺算命四十年，可從未看走眼過和-圖-書。你若不信，便自去好了。」

老頭對這種目光見怪不怪了，微微一笑從攤子下摸出一張片子遞給了良臣，低聲道：「小哥若有意，此人可幫你。」

老頭怔住。

若說算命的話，良臣覺得自己也可以干，並且他要乾的話，肯定財源廣進。

良臣木然的接過那片子，低頭一看，上面赫然寫著——「百年手藝，東四衚衕小刀劉。」

說來也怪，老頭等了片刻，不見摸錢，倒也不失望，而是慢悠悠地說道：「其實小哥要想自救，唯有一個法子，只是這法子于小哥卻有害，輕易做不得，故而小哥還是去吧。」

只是，這事得有機會，坐在大街上，又有哪個大人物會來找他算命。代寫家書倒是沒有條件限制，只是進項太少，良臣懶得干。

「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怕小哥不肯吶。」老頭一臉高人樣。

離他所在十來米處有兩個攤子，一是算命解簽的，一是代寫家書的。

上午半天沒事，在家裡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出外走走，就當散心了。

「還請先生教我！」良臣佯去摸口袋，「不知需多少錢？」

京城可大得很，良臣也不知去哪，反正哪裡繁華就往哪奔。

「凈身入宮？」良臣一口氣沒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