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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初唐

作者: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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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探花郎 第0691章 招供

第七卷 探花郎

第0691章 招供

程咬金也沒有細究,讓親衛牽過一匹馬來,道:「請。」
三狗從懷裡拿出一份供詞,拽過王志的手,用匕首在他手掌劃了一道,鮮血流出來,用他另一隻手,沾著鮮血,在供詞上按了手印,隨後拿東西堵住了他的嘴。
魏徵從地上爬起來,瞪眼睛喊道:「我要見陛下!」
「李牧小子說,若國舅也是刺客同黨,大唐就算是完了。他願意相信國舅,還是請國舅見一面。」停頓了一下,程咬金又道:「他還說了,國舅若是不去,恐怕會後悔。」
虞世南還要說話,被長孫無忌打斷,道:「再說你與他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他為何要找你麻煩呢?若論書法,我若記得沒錯,歐陽詢沒有承認他這個徒弟,只說他是自悟的,也算不得師承,不要杞人憂天了。」
王志一歪頭,很快又梗著脖子扭回來,看著李牧,吐了嘴裏的血,道:「被我戳穿了,掛不住臉了吧?李牧!敢做不敢當?你這個鄉野村夫,目無禮法,竟勾搭寡婦!你還要不要臉!太原王氏,絕對不允許此等醜聞發生,我要殺了你!我還要殺了她!你們都得死!全都得死!!」
王珪看向王志,嘆了口氣,道:「此人,名叫王志,確是太原王氏子弟。」
李牧甩手就是一巴掌,扇飛了王志的兩顆牙,打得他滿臉是血。
長孫無忌示意虞世南不要說話,回應道:「還未安歇,知節有事?」
就在校尉要繼續分析的時候,程咬金從遠處走過來:「瞎說什麼呢?這也是爾等可議論的么?想活命閉上嘴巴,再說沒用的,老子割了你們的舌頭去!」
王珪才反應過來,喃喃道:「你說的是王志?是他?」
虞世南嘆息道:「只怕他會把我視為山東士族。」
長孫無忌道謝後上了馬,跟隨前頭徒步而行的王珪,一道去見李牧。
「沒有。」
長孫無忌還在猶豫,虞世南小聲鼓動道:「國舅還是見一見吧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小子——逐鹿侯能如此信任國舅,是好事啊。若能見到陛下,請國舅幫忙美言,我真的是無辜之人啊!」
這時王珪來到跟前,看到跪在地上的王志,藉著火把的光亮仔細辨認了一番,確認是他,臉色更加灰暗了。
李牧笑了,指了下王志,道:「那這個人,你也不認識了?」
李牧嘆氣連連,道:「老王啊,你說,我分明已經暗示過你了。就一點錢財,你們幾家商量商量,給我一個面子,也給陛下一個面子,對不對?這次你們幫了忙,我還能虧待你們么?若有機會了,內務府多給你們兩個訂單,也就把虧空補了,大家都歡喜,多好?你說你乾的這叫啥事兒?還搞起了刺殺來?」
「國舅安歇了么?」
王珪呆傻了,魏徵幫忙說話道:「程咬金!你莫要污人清白,老夫絕不相信此事是叔玠授意!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其他軍帳中的人看到王珪的慘狀,紛紛緊張了起來,虞世南更是嚇得面如土色,他是真的不敢保證,那裡頭有沒有他的子侄。關鍵是這玩意也看不見,話語權都在人家的手裡,明明不是,愣說是也沒轍呀!
王珪百口莫辯,急得臉紅脖子粗:「侯爺,冤枉啊!我沒有想過刺殺你,我更沒有想過刺殺陛下!我對你的事情,一貫都是支持的。不信你去打聽,當日我是極力主張大家湊錢度過危機,根本就沒作他想,聽到行刺這件事的時候,我和魏公正與侯君集商量價碼,若我有其他的心思,怎會如此大費周折?」
沒聲了,李牧等了半天,皺眉喊道:「三狗,三狗!咋沒聲了,死了?」
「這麼說,你便是承認了,你是行刺的幕後主使之人了?」
長孫無忌笑道:「伯施啊,你太過於憂心了。山東士族也好,河朔英豪也罷,重要的不是出身,而是態m.hetubook.com.com度。心向陛下,心向朝廷,什麼出身都沒有關係,但若心裡頭想的是其他——出身何地,都不能倖免。」
「好像叫這個名字吧,我也沒記住。」程咬金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侍中想必心裡有數了,那就跟我走吧?實話跟你說,你想去不想去,你也得去,何必逼我動粗呢?」
長孫無忌微微頷首,起身來到帳外。程咬金往帳內瞧了眼,道:「帳中還有其他人?」
王珪無話可說,低頭道:「侯爺,事已至此,我實在是不知如何辯解。無論如何,此子是太原王氏的人,王珪管教無方,愧對陛下,愧對天下,願以死謝罪,只求侯爺不要株連,太原王氏必世世代代感激侯爺大恩大德!」
程咬金走了過來,長孫無忌忙拉著虞世南後退,二人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聽隔壁軍帳穿過來程咬金的聲音。
樹林內。
「不不不,不殺人。」李牧附身看向王志,微笑道:「實不相瞞,我與牡丹夫人……我倆呢,是好友。你叫王志是吧?算起來是她的堂兄?既然是有親,那就好辦,我這人最重視親情,你把背後主使之人告訴我,我就放了你,如何?」
「殺了我吧……」
士卒拖著王珪走在前面,程咬金走在後頭,路過長孫無忌的軍帳時候,程咬金忽然站住了。
李牧瞧了眼,見他也沒多少外傷,但整個人卻像是脫水了似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不由心裏非常好奇三狗是怎麼整的,著實是有點道行。
三狗揣摩李牧的心意,眼睛一亮,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看向李牧,李牧剛要點頭,忽然餘光瞥見王珪被帶了過來,搖了搖頭,對三狗使了個眼色。
王珪癱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志奮力掙扎,想要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告訴王珪一些事情,但他被兩個獄卒按著,一動也動不了。
虞世南臉色變了變,不自然地笑道:「國舅m.hetubook.com.com所言極是,我深受皇恩,自然是心向朝廷,心向陛下。」
「不行!」魏徵攔在王珪前面,他倆曾同為李建成心腹,多年的交情,雖偶有嫌隙,但終是比其他人要關係近一些,重要的是,魏徵是真的不信此事會是王珪所為,他認識王珪二十年,不信王珪有這樣的膽子!
說著,王珪便要跪下。李牧趕緊示意三狗拉住他,王珪這老傢伙都七十多了,他可不想折壽。
「那我就不明白了。」李牧攤了攤手,道:「你說此事你不知情,卻又承認此人是太原王氏子弟,什麼意思?他吃飽了沒事兒干,一拍腦袋,就想行刺陛下?你們太原王氏的子弟,都是這麼瀟洒自如么?」
「陛下傷重,正在休息,沒功夫見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王珪雖然萬念俱灰,但心裡頭卻比什麼時候都明白,此時若他若承認了,對太原王氏來說,就是滅族之禍。他深吸了口氣,坐直了身體,看向李牧,一字一句道:「侯爺,我說的話你可以不信,但是我必須得說。此事,我一點也不知情!」
「啪!」
王志抬起頭看向李牧,忽然冷笑了一聲,道:「你當我是三歲稚童么?會相信你的鬼話?沒人指使我,就是我想殺你!我還不妨告訴你,我想殺你,除了這次的事情,還有……」
正說著話,忽然帳外一陣騷動。長孫無忌和虞世南來到門口,側耳偷聽,是一個校尉。他剛剛從審訊的樹林回來,與袍澤閑談,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夜色靜謐,幾乎附近的人都能聽見。
程咬金丟下一句話,拽著王珪的胳膊,把他拖出了軍帳。他是李世民的嫡系,秦王府的猛將,而王珪與魏徵一直都是太子府的人,兩邊勢同水火多年,早就互相看不順眼,梁子一直都有。只不過在李世民登基之後,為了平衡朝堂勢力,刻意壓下了。如今出了這種事情,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好的了,哪還有客氣的道理?
王珪苦https://www.hetubook•com•com笑一聲,道:「事已至此,侯爺何必挖苦。」
「唉……」李牧長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還真是厭煩,本來真的想留你一命了,可惜啊,你這張嘴,是真的臭。」
「保?」校尉嗤笑道:「陛下遇刺,行刺者竟是侍中的子侄?他能脫得了干係?你們忘了,侍中曾是隱太子麾下,任太子中舍人,乃是絕對的心腹!保不齊就是他卧薪嘗膽,伺機刺殺陛下,想為隱太子報仇呢!」
程咬金不給魏徵說話的機會,伸出熊掌一樣的大手,一下就把魏徵掄出去兩米,冷哼道:「魏徵,你自身難保,還有心思管別人?活口還有五個,天亮之前,一個個都得招了,若是有一個跟你有牽連,下一個抓的就是你!敢行刺陛下,好大的狗膽!陛下龍顏大怒,這回誰也救不了,五馬分屍都是輕的!」
李牧揮了揮手,有人搬來一把椅子,三狗把王珪扶起來,讓他坐在椅子上。
這水都是鑿開河面打上來的冰水,混合著冰碴子,冷得令人髮指。這一桶下去,王志登時清醒了,怒視李牧,破口罵道:「李牧,你有種就殺了我,否則等我脫困,我必把你與王鷗的醜事公開,讓天下人都知道,你二人是何等的男盜女——」
「……審出來一個了,嘿,猜猜此人是誰?竟是太原王氏嫡長房子弟,侍中王珪的親侄子!」
在三狗手裡過了兩遍的王志,被兩名獄卒搭起來,按著跪在李牧面前。
「……呀,那侍中大人得保他吧?」
程咬金冷笑道:「魏公,別跟我在這兒大喊大叫的。你跟我說不著,我就是個跑腿的人。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審訊,是錦衣衛與廠衛一起審的,一邊是李牧的人,一邊兒是高公公的人,你要是覺得不公平,找他倆說去。不過,我是覺著沒有什麼必要了。王家那小子,我都曾見過,一年前來長安,在弘文館讀書,滿臉的橫肉,底細太清楚了,想抵賴都不成。」
「唉…www.hetubook.com.com…事情犯了,你的侄子已經招供,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王侍中,跟我走一趟吧。」
王珪面如死灰,來的路上他就有所預感,只是不願意相信,心裏還有一絲僥倖,期盼著不會是自己的那個傻侄兒。沒想到天意弄人,越不想發生的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
長孫無忌和虞世南聽得清楚,倆人的臉色都有些變了。事情若牽扯到玄武門那件事,就不是隨便能夠了解的了。龍有逆鱗,觸之必死。若此事坐實,王珪必死,太原王氏也要脫一層皮。
長孫無忌聞聽此言,頓時笑了,道:「伯施過濾了,李牧不是這等卑劣的人,他做事雖然孟浪了些,但卻有一定之規。你看魏公得罪他多少次?他也沒報復過魏公,足可見此子是一個心懷坦蕩之人,不會羅織罪名,陷害忠良的。」
校尉被呵斥,不敢再說,聲音漸無。
「那就無礙了,沒有必要憂慮。」
王珪心道一句吾命休矣,身上一絲力氣都沒了,被兩個士卒拖著走,靴面都磨破了。
李牧揉了揉臉,嘆息道:「侍中……算了,大家都這麼熟了,我稱呼你一聲老王,不會生氣吧?」
三狗顛顛跑過來,把手指伸到此人鼻下試了試呼吸,回頭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小弟,小弟拎過來一桶水,直接從王志的腦袋頂上澆了下去。
李牧擰著眉頭,幽幽道:「那可不一定,也許是故意為之,想解脫嫌疑?」
長孫無忌猶豫了一下,沒有動彈,道:「待罪之身,不便相見。請代為轉達,還是審完了刺客,解除了嫌疑后再見吧。」
李牧看著王珪淚流滿面的樣子,心裏也是十分難受。都是為了自己的家族,其實細想想,也無可厚非。
「刺殺也就刺殺了,你們好好調查調查,派幾個機靈的選手,是吧?你說你們派的這幾個人,好像都沒腦子一樣,刺殺的時候就不調查調查,把陛下也稍待上了,你說這事兒弄得,多尷尬呀!」
「李牧小子托我請國舅過去,有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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