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探花郎
第0690章 尚方寶劍
高公公把他們都拉過來，便是不想讓錦衣衛專美，想讓剛成立的東西兩廠也分一杯羹，在李世民面前展露一下作用。
各位大佬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侯君集從被窩裡拽出來，心中好大的不高興。但聽說皇帝遇刺了，頓時也顧不得理論了，都是自願來到山谷，想看看皇帝的傷勢怎麼樣了。
……
李世民哼了一聲，道：「朕還當是什麼事情！他們倆臉色不太好？與朕何干？朕還想問問他們，這些刺客是誰派來的？到底是哪些人，恨朕不死！」
正因此，高公公在聽說李世民要賜李牧尚方寶劍的時候，才會那麼驚訝。他懷疑李世民是氣昏了頭，有心想勸一句，卻最終沒敢開口，還是把劍取來了。
虞世南面色大變，趕忙擺手道：「國舅此言令某惶恐，我怎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舉，國舅與我相識多年，應當了解我的為人，我一向是不參与爭鬥的，我……」
李世民登基之後，把龍泉劍存之於『尚方』，正式宣布此劍為「天子之劍」，持劍者，可代天子巡守，見寶劍如見天子。成為唐朝的「尚方寶劍」。
長孫無忌笑道：「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時候，伯施心中若無愧，何來的不安呢？莫非……」
李世民把「尚方寶劍」賜予李牧，本身就代表著一種態度。李牧手持尚方寶劍，行使的將是天子之權。理論上，李世民能做到的事情，李牧手持天子之劍，也一樣能夠做到。
高公公瞬間感覺像是被看穿了一樣，小心翼翼道：「老奴明白。」
龍泉劍，原名龍淵劍，傳說是由歐冶子和幹將兩大劍師聯手所鑄。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串供？這是把所有人都當成嫌疑犯了么？
虞世南來到長孫無忌的軍帳中，瞧見長孫無忌和衣而卧，也不知睡了沒有，猶豫不知應不應該開口。
「行，你去看看，有消息回來報給朕知。」
故事是這樣的：伍子胥因奸臣所害，亡命天涯，被楚國兵馬一路追趕，荒不擇路，逃到長江邊上。浩蕩江水，波濤萬頃。前阻大水，後有追兵，就在焦灼之時，上游有一條小船急速駛來，船上漁翁連聲呼他上船，伍子胥上船后，小船迅速隱入蘆花盪中，不見蹤影，岸上追兵悻悻而去。
六部之中，若說與皇家關係最近者，莫過於長孫無忌了。此時正是沒頭蒼蠅的時候，長孫無忌自然是第一個商量的人選。
「好，朕也想看看李牧能不能再給朕一個驚喜！」
虞世南邁步進來，在長孫無忌讓出來的地方跪坐下來，長孫無忌點了燈，這盞油燈，也是一百貫換來的。
「伯施找我何事？」
此劍非神話，各代歷史有詳細的脈絡記載，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一把和_圖_書劍。歐冶子是春秋末期、戰國初期越國人，歐冶子誕生時，正是東周列國紛爭時期。是他發現了銅和鐵性能的不同之處，冶鑄出了第一把鐵劍，就是這把「龍淵」。鐵的強度要遠高於當時普遍使用的銅，所以當時這把劍可謂是沒有對手。
「叨擾國舅了。」
「笑談爾，伯施不必驚慌。」長孫無忌笑了笑，安撫了一句，他也不相信虞世南會做這樣的事情。因為他沒有動機，這次的事情，本就跟他沒多大關係。虞家雖也算大族，但與太原王氏這樣的門閥相比，還不夠看。
李世民揮揮手，高公公便要退下，忽然長孫皇后叫住了他，她深深地看了高公公一眼，道：「高幹，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原原本本就好，你是陛下的眼睛，耳朵，你不需要做決斷，明白么？」
「國舅，我心中有些不安。」
見不著皇帝，那見一見此地的主人總行吧？可氣的是，李牧竟然也避而不見，理由是他受陛下所託，查明刺客，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宜見外人，否則就有串供之嫌。
五年前，玄武門之變。李世民玄甲染血，沖入李淵寢宮，李淵曾欲拿此劍自刎，被左右攔下後作罷。李世民見狀，把寶劍搶到手中，也欲自刎，劍刃割破脖頸皮膚，被李淵攔下。李世民跪地請死，李淵沉默半晌，終究是沒能下手。遂在天亮之時，傳旨立李世民為太子，這把龍泉劍，也自此落入了李和*圖*書世民的手中。
虞世南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嘆了口氣，道：「怕只怕，逐鹿侯他……會遷怒與我。」
「陛下，權宦干政，必亂朝綱。高公公本性不壞，平時他收一點小錢，臣妾也當做沒看見。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他是陛下身邊的人，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陛下的判斷，我警告他一句，是讓他謹守本分，不該他管的事情，不要亂摻和。」
漁翁將伍子胥載到岸邊，為伍子胥取來酒食飽餐一頓，伍子胥千恩萬謝，問漁翁姓名，漁翁自稱「漁丈人」，伍子胥拜謝辭行，走了幾步，心有顧慮又轉身折回，從腰間解下七星龍淵，欲將此價值千金的寶劍贈給漁丈人以致謝，並囑託漁丈人千萬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蹤，漁丈人接過七星龍淵寶劍，仰天長嘆，對伍子胥說道：搭救你只因為你是國家忠良，並不圖報，而今，你仍然疑我貪利少信，我只好以此劍示高潔。說完，橫劍自刎。自此，七星龍淵便稱之為誠信高潔之劍。
虞世南是第一個沉不住氣的，他的情況有點特殊，他的出身，是地道的門閥世家，但他的祖籍是越州餘姚，算不算山東士族呢？好像不能算裡頭，但他的姻親是山東士族，禮部也是山東士族勢力佔比比較大的衙門口，所以傳統意義上，他算是門閥勢力中人。
「字！」虞世南提醒道：「他的書法師從歐陽詢，而我與歐陽詢之間，因書法曾起過一些爭執，我怕——」
和_圖_書高公公等得就是這句話，不失時機道：「陛下不必為此煩憂，天色不早，還是早些安歇，這些事情，老奴願為陛下分憂。」
「有話就說，怎麼還吞吞吐吐的？」
尚方二字，源自於漢代設置的官署名，專為製造帝王所用器物。尚方寶劍，最早也源自漢代，漢代稱之為「尚方斬馬劍」，早在漢代就已經代表了皇權。
天逐漸亮起來，三省六部的大佬也都陸續被侯君集送到了山谷。眾人沒地方落腳，只好央求程咬金，給騰出來幾個軍帳。程咬金可一點不慣著，一個軍帳一夜一百貫，沒帶錢可以打欠條，天還沒亮，他先賺了一千多貫。
但無論是誰，哪怕是長孫無忌這個國舅，他也沒能見到李世民。皇帝負傷養病，除了大夫，任何人都不見。
李淵得到這把劍后非常喜愛，出則佩之。還常常對人說，他能夠問鼎天下，多靠這把劍的助力。七星龍淵是誠信高潔之劍，他能夠得到，說明他也是一個誠信高潔之人，猛將、良相正是看中他誠信高潔的品質，才死心塌地追隨他，終結亂世，成就了一番功績。
李世民皺眉道：「朕也沒瞧出他想摻和啊？」
「就算他不想，也肯定有人想讓他摻和的。」長孫皇后笑了笑，不再糾纏這事兒，道：「陛下，時候不早，安歇吧。明日就見分曉。」
「陛下，老奴剛過來的時候，看到了王侍中與魏公，他們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
此劍鑄造技藝固然hｅtubｏoｋ•coｍ.coｍ精湛，但它的聞名還在於一個史書中為記載姓名的漁翁：魚丈人。
但虞世南這個人，著實是不參与這些爭鬥的。因此他被帶到這裏，多少覺得有些冤枉。若是小來小去的事情，他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這次牽扯到刺殺皇帝，這等誅九族的罪過，沾邊都是殺身之禍，他怎麼可能願意背鍋？
長孫無忌道：「這話從何說起？」
隨他一起過來的，還有正在籌備中，還沒完全籌備完畢的東西兩廠太監。約莫有三四十人，這三四十人，都是如小陳公公一樣，打小在宮裡頭長大，資質拔群，被高公公認做乾兒子，細心調|教出來的高手。功夫與高公公屬同一脈絡，各有所長。
若是拉開架勢比，他們未見的是錦衣衛的對手，但若說出陰招，錦衣衛兩個也不一定能敵過一個。
聽到李世民的詢問，高公公躬身道：「老奴已將龍泉劍親手交給了逐鹿侯，只是……」
相傳歐冶子和幹將為鑄此劍，鑿開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鑄劍爐旁成北斗七星環列的七個池中，是名「七星」。劍成之後，俯視劍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淵，飄渺而深邃彷彿有巨龍盤卧，是名「龍淵」。故名此劍曰「七星龍淵」，簡稱「龍淵劍」。隋末，流轉到李淵手中，成為了李淵的佩劍。李淵登基為帝后，為避諱，此劍始改名為「龍泉劍」。
長孫無忌聽到聲音睜開了眼睛，看到虞世南在門口踟躕，坐起來，道：「伯施有話進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