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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83開始

作者:睡覺會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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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打架

第三十章 打架

「哦,那擱著吧,多少錢?」
所以他有點尷尬,道:「要不你們倆去吧,正好都是學跳舞的,觀摩觀摩。」
「哎,我告訴你別動手啊,京城首善之地,容不得你下三濫!」
演到一半時,舞台上出現了一個動作,男主角背對觀眾,女主角被遮擋,跟著有個下腰的動作,觀眾看不見。
這倆人,一個圓頭圓腦,寸頭,眼睛挺大;一個瘦長臉,小眼睛呈八字耷拉著,渾身透著一股腎水不足的虛弱感。
……
她接過掃了一眼,又扔回去,「不太想看,你找別人吧。」
「你等著,你等著……」
《屈原》的年頭很長,許非以前還真看過。他對舞蹈沒興趣,對表現的內容也沒興趣,就看舞台布景和美術設計,還有演員身上的服裝裝飾。
他就跟打沙包一樣,連續幾拳都擊在下巴的同一位置。
他很講究的樣子,抹了抹手心的汗和灰土,才伸出手道:「兄弟,認識一下,我叫馬衛都,那孫子叫汪朔,那是沈敘佳。」
許非抬起頭,濕漉漉的頭髮貼著白凈的臉頰,水順著脖子往下淌,流進領口,潤著那好看的鎖骨,以及每日鍛煉愈發明顯的肌肉。
兩毛錢一個。
「等你麻痹啊,快滾!」
和圖書一個腆著肚皮的胖子先是一愣,隨即就推了一把。
大眼睛卻撤了幾步,「干他!干他!」
他擦乾頭髮,換了件短袖,跑到205,門半開著,「哎,我有兩張票,你……呃……」
京城的個體戶和小商販遠勝鞍城,不說隨處可見,走一走也能碰著。沒淘著什麼好東西,就瞧見有個買芝麻燒餅的,買了四個。
「我有兩張舞劇的票,你要是去,我就給你了。」
切!
他瞅了瞅票,「天橋劇場,舞劇《屈原》,下午14:30。」
「我上車,讓一讓。」
不去拉倒,我自己去,我一人坐倆椅子,我還能歪著,我還能大跳,我累了還能躺會兒呢!
為了慶祝建校三十周年搞的活動之一,從編導到表演,都是今年即將畢業的學生一手包辦。
「我草!」
許非不太逛街,出去大多為採買,可能現代人思維不同,他沒那麼節儉,喜歡什麼買什麼,遂顯得十分有錢。
誰啊這麼煩人!許非回頭瞅了瞅,烏漆嘛黑的也沒看清,就倆男的。
「你怎麼這麼醋啊?」
那孫子臉上的肉直顫,都顫出肉花了,身子略晃了晃,硬是沒倒。但緊跟著,砰!砰!砰!
許非拿www.hetubook.com.com著兩張票又出來了,表情跟剛才的吳小東一樣一樣的。
「你幹嘛不用啊?」
旁邊的張儷不知怎地反應過來,連忙起身:「你找小旭有事啊,那我先走了。」
「草你↗大爺的!」
「……」
「哎你別走,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我不約沈霖了么,人家有別的安排,我也不能不跟著,這票就浪費了。」
正洗著,吳小東神出鬼沒的戳在旁邊,一臉鬱悶,「許非,你今天上街么?」
「呃……」
嚯,這詞罵的又娘又硬啊!
他一屁股往倆張椅子中間一坐,硌的生疼也不挪窩,四面八方紛紛看來,都覺著這是一病人。
張儷老實孩子,但本能的覺得不能說實話,來了句,「我看不看都行,你再問問別人吧。」
瘦長臉掏出個手絹,擦了擦汗,「你特么盡給我找事,我一文人硬讓你拽的灰頭土臉的,要不是這位兄弟出手,今天就栽這兒了!」
他邊啃邊搖頭,燒餅都兩毛錢了,這物價漲得也忒快了!
兩個小時一晃而過,表演剛結束,他就溜了出去,莫名感覺浪費了倆鐘頭。看看時間還有,便到琉璃廠轉了一圈。
天橋劇場是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家劇院和-圖-書,位置特別好。前門大街靠南,天壇公園往西,北面是琉璃廠,西面是中央芭蕾舞團和幾家戲樓。
這年頭京城的氣候簡直嚇死人,三四月里的沙塵天世界聞名,「終日揚沙,晝晦,黃漲天宇,萬響奔吼……」
短暫的熱鬧散了,正好公交車抵達,幾人上了車。
但既然給了,不看白不看。
許非探頭一瞧,只見兩個男的護著一個姑娘,對著另外兩個男的。
陳小旭一把拽住,「你找做什麼?」
「你特么誰啊?」
得!
「就當送你了,我得走了。」
雙方剛要撕巴起來,許非擠了進去,「哎,讓一讓,讓一讓!」
硬體不太足,像舞檯燈光就特廉價,照的色調不正,跟鬼片一樣。
大大出乎意料,這哥們罵的慷慨激昂,一動真章秒慫,不住往同伴背後縮。
許非下意識看了眼張儷,張儷也剛好瞧了眼他,倆人目光一碰,匆匆轉開。
「你特么誰啊?擱這裝什麼低階級啊,裝低階級的早特么被賣到非洲援助去了知道么,你特么就一漏網之魚,趕緊自己報到去,居委會還沒關門兒呢……」
「別人……」
完全是災難片的即視感。
「讓你媽……」
沒過多久,燈光暗下音樂響起,大幕布緩緩拉和圖書開,演出開始。
沒幾秒鐘的功夫,胖子倒地,哎呀哎呀的捂著牙叫喚,那同伴也摔了個跟頭,算是團滅。
「草你↘大爺的!」
許非能在沒有絕對證據的情況下,直接干翻搶自行車的,就說明骨子裡不是什麼善茬。媽字後邊還沒出口,一記重拳從下往上,劃出一個弧度,正打在胖子的下巴上。
「嚯,這肯定親一嘴兒。」後面那哥們又逼逼一句。
舞劇這東西上輩子看過幾次,說實話,沒那個舞蹈審美能力,反倒對舞台布景,美術設計特感興趣。
「誰醋,誰醋,我醋誰也不能醋她啊?」
經過近兩個月的生活,大家已經適應了新節奏。今兒是休息日,頭幾天便有人策劃著行程,或逛街,或看電影,或去某處遊玩等等,以便充分利用。
今兒一早,他照例去圓明園裡跑步,回來就提了桶熱水,把臟衣服泡上,又接了一盆,在走廊嘩啦嘩啦的洗頭。
同伴嘴裏罵著,上來一腳飛踹,許非沒躲過,也是一側歪。那瘦長臉別看跟大煙鬼似的,關鍵時刻還挺仗義,從後頭一把抱住。
「你想看么?」陳小旭扭頭問。
「可以啊哥們,豪氣!」
砰!
「舞劇呀。」
大眼睛的又開始裝逼,那妹子倒挺懂事,https://m•hetubook.com•com很感激的沖他謝過。
平時可不是白鍛煉的!
他不以為意,男人嘛,說占倆就占倆!
話到嘴邊,硬生生憋了回去,因為屋裡坐著兩個人。
拜託!你約一個朋友出去,人家不愛去,你抹身就找她旁邊那個。這情商低下到什麼程度,才能幹出來的事兒?
「你說什麼呢?」陳小旭正玩著一隻毛國套娃,抬頭問道。
培訓班於四月開辦,也領略了幾次這種壯觀場面,到了五月略好,隨著天氣越來越熱,沙塵漸歇,但緊跟著的不降雨和燥熱,又極為惱人。
大眼睛這哥們指著人家鼻子罵,詞兒都不帶重樣的。對方一看文化就低,罵不出來,罵不出來就急眼,擼袖子準備干。
「吳小東給了我兩張票,我問你想不想去。」他還是說了出來。
周圍人也差不多,有用心的,有走神的,他後面就坐著倆人,特愛講,嘀嘀咕咕沒停過,標準的京城腔兒。
「怎麼了?」
許非還真來了,孤家寡人的買了根冰棍,邊嗦溜邊進場。
設施一般般,人能坐滿,他本以為是什麼歌舞團演出,進來聽人一談論,才知道是京城舞蹈學院的台。
約莫五點多鍾的時候,許非才往公交車站趕,老遠就瞧見站台上聚著幾個人,吵吵嚷嚷頗為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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