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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事情敗落，羅烈趁機甩掉了她，且鬧的人人皆知。作為小三的樂韻走投無路，事業低潮，加上又把母親接來香港，生活愈發窮困潦倒。

三人到了二樓，胡則紅和東方文櫻不在。陳小旭從來不幹活，張儷就找了把刀，準備切瓜。

卻說四人上了車，互相通名。汪朔剛才慫的一逼，現在又能耐了，「哥們幹嘛的，以前練過？」

《中國青年報》發行量500萬，再加上傳閱的次數，起碼幾千萬，老馬一夜就成了爆款，讀者來信都用卡車拉。

「嚯，不給面子？」

「小時候經常打，後來就少了，帶著我跟一群小孩子，一個對八個，被打的滿臉是血都不求饒。」

「啊？為什麼啊？

她無顏返回內地，感情失敗，生活困苦，母親又長期抱怨……終於在某個早晨，站在剛擦好的玻璃窗前，跳了下去。

倆人都是大院子弟，認識很早。今天老馬是陪汪朔來泡妞，就是那個女生沈敘佳，也是《屈原》的女主角。而起衝突的那兩個人，亦是沈敘佳的仰慕者。

許非對這事了解一點，但不曉得啥時候發生的，原來她這麼早就認識羅烈了。

許非連忙叫停，「你這麼吃瓜是沒有靈魂的，和圖書我去拿個勺。」

在院子里，正趕上陳小旭和張儷逛街回來，晃晃悠悠的，手裡還拎著半拉西瓜，沒塑料袋，用麻繩兜著。

汪朔一眨巴，有點驚訝，隨即嗤笑道：「你演什麼啊，紅樓夢裡還有練塊兒的賈寶玉呢？

倆姑娘眨眨眼睛，跟著都掩嘴一樂。

「對，他剛才看我們是那種眼神，特新鮮，又帶著點好玩，反正挺奇怪的。」沈敘佳道。

1981年的時候，中青社舉行過一次大型座談會，就談一首詩和一篇小說。寫詩的叫顧城，寫小說的叫馬衛都。

這年頭愛情是個稀缺品，人見人愛。而文學被禁錮十余年，剛剛開閘放水，全民沸騰。

……

汪朔說沒電話，只老馬留了個單位座機。

她願意跟著羅烈走，自己哪來的拯救力，不讓人家去香港。而且也沒啥交集，頂多就提醒一句，要慎重考慮。

當然，鬧心的是劇組領導，同學們都是看戲的，還有覬覦王熙鳳的那幾個，瞬間覺得自己機會來了！

「喲，你還真自己去了。」

他飛速跑到三樓，拿了個羹匙下來，「吃西瓜得這麼吃，這才叫……呃……」

仨人面面相覷，事情來的太突然，也太m.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m.ｃom勁爆。而且不光205，樓上樓下亂糟糟的，看來已經傳開了。

「出事了！出事了！」

「……」

「我還得趕回去，心意領了。」

「真不是，我住的地方太偏，晚了就沒車了。」

許非翻了個白眼。

我聽說導演是王扶霖，這人我覺得不靠譜，他拍那《敵營18年》就不靠譜……聽說你們還找了幫紅學家來改，哎喲，哪有這麼乾的？紅學家多無聊啊，一幫人全是考證索隱派，都不是正常文學評論。

「看舞劇唄。」

「他經常打架么？」張儷奇道。

陳小旭吐出一粒籽，幽幽道：「真懷念小時候。」

許非提起就不愉快，這一天過的真是精彩紛呈。

汪朔大腦袋一晃，給許非的形象拍了板。

據後世的八卦文章記載：羅烈受邀來做一個活動，樂韻也有參加，對其一見傾心，就開始追求。

「你幹什麼去了？」

一聲汽響，車門打開，他後腳剛邁下去，就聽著一聲嘀咕，又好像故意讓自己聽見似的。

「這大晚上，她怎麼走的？」

他撓撓頭，一個勺，三個人，三個人，一個勺。

「那也不容易，瞧這身子骨，哪兒人啊？」

「算了還是https://m.hetubook.com.com切吧。」

東方文櫻也進了來，消息更準確一點，「說是認識個香港明星，人家要帶她去香港結婚，樂韻就同意了。王導不放人，倆人就吵起來了。」

當時還是工人的馬衛都，在《中國青年報》發表了一篇小說叫《今夜月兒圓》，寫一個車工被車間女神愛上的故事。

西瓜還沒到大幅上市的季節，口感稍差，但在炎熱的夏夜裡也十分滿足。陳小旭啃著瓜，偶然一抬眼，注意到許非的手背上有擦傷。

天蒙蒙黑的時候，許非才回到招待所。

「你又跟人打架了？」

「沒有，就是平時愛鍛煉。」

倆姑娘齊齊鄙視，張儷利索的切成小塊，手法嫻熟，一看就常做家務。

「什麼出國，是去香港。」

「哼，你以前跟人打架，就是這種擦傷！」

「小轎車接的，說認識個男的，要出國。」

陳小旭回了一嘴，又覺得不太對，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好在張儷接過話頭，「好了，上去吧，我們請你吃西瓜。」

她聽就聽，不聽也就不聽了。

汪朔啐了一口，繼續道：「現在基層群眾這麼牛逼了么，我看這孫子也是低階級，得教育！」

「哎，等會兒！」

許非沉吟著，自己hetubook.com.com也沒啥辦法啊。

「鞍城的。」

許非把紙條揣進兜，也不以為意，看看前面站台，笑道：「我到站了，兩位回見。」

「這個……」

「過來出差？」

許非聽得直樂，目光在仨人身上轉來轉去，新鮮又有趣。

嘁！

大院子弟嘛，看哪兒都是基層，看誰都是傻逼，剛才客氣幾句，都是看在出手相救的面子上。

「卧槽，裝什麼逼啊，我特么請人吃飯誰不給面兒？」

我跟你講，中國兩大不靠譜讀者群，一個是吃魯迅飯的，一個就是紅學家。這幫人的話不能聽，他有利益在裡頭，他吃這碗飯的，怎麼還能改呢……」

這貨真是一話癆，逼逼個沒完沒了，末了一轉，「不過今兒你仗義，我這人不欠人情，正巧趕上，一塊去搓一頓。」

對方再三拒絕，汪朔有點不爽快。但老馬結婚數年，都奔三十了，過了那個混不吝的勁兒，道：「那就不勉強了，咱們留個電話吧，有機會再聯繫。」

老馬卻揉了揉鼻子，道：「我覺著這人挺有意思，像咱們搭話，見面聊天，肯定要問你幹嘛的啊，在哪兒工作是吧，你看他問了么？什麼都沒問。」

什麼鬼？

「這話說的，我們為什麼要陪你？」

「不是，在《紅樓夢》和_圖_書培訓班當演員。」

至於汪朔，以前當過兵，倒騰過彩電，賣過假藥，從醫藥公司辭職后專業寫作。這會已經寫了《空中小姐》，在文壇略有薄名，但遠沒到養家糊口，大紅大紫的地步。

她抄起一塊西瓜就啃，「樂韻跟王導吵起來了，好大聲，樂韻剛走！」

這年頭的人大多崇洋媚外，削尖了腦袋往外鑽。香港在內地人眼中，就是個繁花似錦，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能嫁給香港人，還是個大明星，是件非常榮耀的事情。

「奇怪什麼啊？就不許人家斜眼白內障么？我看就是一裝蒜的。」

現在已經允許農民進城賣東西，京城還劃了幾個自由市場，啥東西都有，價格還便宜。

正懷念童年時，胡則紅忽然跑了進來，「出大事了，你們還有空吃瓜？」

樂韻才十七歲，年輕單純，很快墜入情網。

「什麼叫又啊，我就不能是蹭的？」

「不然怎麼著，也沒人陪。」

羅烈當時已有妻兒，把樂韻帶去香港后，只能把她藏在別墅里，並介紹拍了一些戲。

後來《青年文學》的主編親自登門邀請，老馬就成了雜誌編輯，學歷最低——小學四年級就輟了學。

80年代初文學熱，全國三個青年，兩個半搞創作。

「哦，紅樓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