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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

話說國內的第一批模特，是在1981年，皮爾卡丹在中國舉辦時裝表演，挑選了一些人做模特。

「咱們都是革命情誼，跟我客氣就假了！」

「行行，沒問題，我當初不就說了么……別等明天了，現在就搬吧，我弄輛三輪過去，你也趕緊回來吧……嗯，好了！」

他剛進衚衕口，一老頭就喊：「爺們兒，有電話找你！」

他眯了眯眼睛，鬼鬼祟祟的溜出門。

兒子兒媳皆在外地工作，自己拉扯孫女長大。

畫了很久，許非才擰了擰脖子，收拾回家。

許非刷刷刷寫了幾行字，亞運會、兩岸關係、氣功、夏令時、停電、暫住證、農民工、霹靂舞、分房、掃黃、物價等等。

老頭捧著小本子過來，吐了口吐沫，一頁頁捻開，「我看看啊，中戲，姓吳，電話XXXX。」

他已經習慣在夜晚思考，尤其對著院子里的紅燈，格外有感覺。

這都是近年的關鍵詞。

最後主角：白奮鬥，二十八歲，氣質猥瑣，爹媽早死，靠賣不良書籍和盜版磁帶生活。

吳小東儘力維持著一個和_圖_書男人的自尊，卻也不知道說什麼。

哎呀，這個舒坦！

從大菊衚衕往西，進石雀衚衕，再往西進鼓樓東大街，從煙袋斜街過後海，總之往西往西再往西……一路向西，就能到百花深處。

許非抻了個懶腰，抬頭看窗外，東屋的燈已經滅了。

宣統年間，此處一片破敗，又改名叫瓦岔衚衕。直到1965年整頓地名，比照附近的小菊衚衕，才改叫大菊衚衕。

最大的院子為7號，據說以前是郵電部宿舍。

許非擺擺手，車頭一調，奔公共電話。

許老師的最大心愿，就是當這部劇在明年播出時，觀眾在捧腹大笑的同時，會發現這是一個送給自己的，告別1987的禮物。

其餘配角：包括戴紅花的女兒，外地小夫妻，居委會大媽，治安警察，白奮鬥的發小——西葫蘆等等。

後來國家紡織服裝業飛速發展，紡織工業部要求部分地區成立表演隊，對服裝產品進行推廣。

喜劇的內核是悲劇，人生坎坷，現實艱難，但他不打算真的搞悲情，要從艱難中看到希望，繼續生活。

藝術和*圖*書來源於生活，但完全按照生活來，肯定會缺乏美感，電視劇終究是給人欣賞的。

首先老鰥夫：姓陶，國營單位的會計，已退休。性格嚴謹傳統，表面固執，但並非一刀切的排斥新事物，對陌生東西會偷偷摸摸的了解。

語文老師：趙志遠，高中老師，業務能力強，有才華，寫的一手好毛筆字，喜歡中外名著。常自憐懷才不遇，沾染紅塵，為分不著房子而困擾。跟妻子相親認識，沒什麼感情，寵愛女兒。

梁左、陳小二不必說，就鄭小龍、李小明、馮褲子、趙寶鋼、陳彥民……哪個不是響噹噹的人物。

更驕傲的是，他聚集了這年代的喜劇大才，真正自己寫本子。

他在本上勾勾畫畫，想著如何布置，既有大雜院的亂，又能體現出美。

「喂，小東，怎麼了？」

基本人物已經出來了，許非極力要求梁左一點，起名別給我整瓊瑤范兒，什麼雨柔啊，婉晴啊，修澤啊，佳軒啊……一定要平實，且順口。

兩套院子已經買了，他讓了一步價錢，條件是把那堆破爛清出去。這會敞亮不m.hetubook.com.com少，剩下瓦罐、木板、花盆之類，都是他要求保留的。

心中無限追求藝術，夢想當大明星，考了八百次話劇團、電影廠都沒考上，愛看雜書，肚子里有點存貨，嚮往愛情。

「我們哪兒都行。」

這部劇的名字暫時有幾個：《老院子》、《衚衕里的故事》之類，還沒最後敲定。

門樓上有磚雕「戩穀」二字，上有題款「己卯春分」，下有落款「聽蟬書」。推測年代應是1915年留，住在這裏的先生號「聽蟬」。

開玩笑呢，這位可是京都及時雨，玉面小孟嘗，許非許大官人！

大菊衚衕原本叫瓦礤衚衕，清朝時歸正白旗管，專門製造瓦製品。

「給你記下來了。」

「這麼早就造小人啊……」

……

廚房當晚開了火，沈霖秀了一把不咋滴的廚藝。吃過飯，兩口子進屋適應，許非到書屋忙工作。

他二話沒說，馬上過去幫忙。

後世一提起來，中國情景喜劇的開創者，許非！

許非正站在26號院子里，捧著本，照著畫格局圖。

看著那倆大紅燈籠，兩口子心情複雜，總有點難hetubook.com.com堪，寄人籬下的意思。

雖然尚未成熟，但情景喜劇也不是連續劇，單集故事，要的就是靈光乍現。

突然多倆人，四合院一下子有了生氣。

傍晚時分，吳小東蹬著三輪，許非和沈霖各自騎著自行車，出現在百花衚衕。

「那個，這次真謝謝了，事情來的急，我們實在找不著地方。」

房屋還算結實，窗戶太破，沒自來水，中間一口壓把子井……原本的樣子早已斑駁，想來當初也是幽靜古雅。

「誰啊？」

京城在這幾年裝了很多投幣式公用電話，又在衚衕口、小區院子里陸續覆蓋，一部電話負責一片街坊。

許非拍了拍他肩膀，「再說也不是白住，房租你們半年一交，一個月十塊錢。」

這些人構成了一條衚衕的眾生相。

女兒：趙妍妮，十歲出頭，聰慧善良小天使。

「記住了，謝謝啊！」

沒有專業院校，都是從各企業挑的，男的一米七八以上，女的一米六五以上——按照當時的平均身高。

「滾！」沈霖踢了丫一腳。

26號和28號算比較寬敞的，單數一溜，雙數一溜，青磚灰瓦，紅門對紅和*圖*書門。

妻子：張秋梅，爽利的食堂阿姨，料理生活的好手，文化低，對丈夫的敷衍和淡漠心知肚明，只是不說。

孫女：陶蓓，二十歲，高挑漂亮，本是一家服裝廠的女工，後來成了模特。性格直爽潑辣，又有細膩獨特的一面。

所以陶蓓，就是這樣一名表演隊的模特。

他也準備寫一集試試，不能坐吃山空啊，得提高素質。

五公里左右。

「那住東屋吧，傢具齊全，中等裝修，採光好，交通方便，拎包即住。就是冬天供暖差點，不過房東提供蜂窩煤，還有免費的貓狗可以擼，要我我就住了……」

進表演隊之後，工作關係還在原單位，酬勞也按原先的發。偶爾有商演，不多。

其次老寡婦：戴紅花，文藝單位退下來的，事兒逼，還有點迷信，是朵奇葩，劇中衝突和包袱的主力製造者。

許非知道他們尷尬，故意逗著說話，「這邊離中戲不遠，以後你上完課可以回來睡，我跟沈霖孤男寡女的也不好。」

多少得收點，不然對方心裏更不得勁。當然分人，有些臭不要臉的，越佔便宜越開心。

「你們住東屋，還是住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