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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了！」

但關鍵是，她們不像成年人，有單位，有作品，總能打聽到。一個個小屁孩子，許非可不知道去哪裡找。

換被罩是件挺麻煩的事，張儷抖了半天，始終沒抖勻，索性鑽了進去。

「第一，以後不許再學《紅樓夢》講話。」

他剛就見了一位，挺有女青年的范兒，但少了一種能讓一個娶妻生子的中年男心猿意馬的魅力。

羅漢床是一種卧具，可以卧著，可以坐著，但不能正經睡覺，通常待客用的。這東西往窗戶底下一擺，中間加個小案，立時就有意思了。

陳小旭眨眨眼，忽地把拉鏈一拉。

「……」

張儷看著來氣，「去把碗筷擺了！」

「別動呀！」

「哦哦！」

按了一會車鈴，陳小旭和張儷拎著大包出來，早已收拾妥當。

他一瞧這地方就腦袋疼，倆小姑娘竟敢在火車站旁邊住，沒出事算命大。

回來等了老半天，才聽「咚咚咚」敲門。

「他還沒睡呢？」

許非準備了繩子，往後座上一捆，「你們坐公交吧，我先送回去。」

許非連忙擰開煤氣罐。

仨人笨手笨腳的搬進屋裡，又拎來四個凳子，恰是一套，古樸典雅。

「叮鈴鈴！」

石榴眯著眼，見妹子直衝沖跑過來，似打量了幾眼，沒動爪子，卻也不熱情，跳下水缸閃了。

「小心撓你！」許非忙道。

陳小旭鼓著嘴，反駁不能。

大美圓，8歲。

「就是，又不是我們要的。」

「啊？」

吳小東兩口子挺彆扭，可看人家特自然，也就努力適hｅtuｂｏｏk.ｃｏｍ•coｍ應。

老徐，13歲。

許老師忙啊！

只是沒睡。

只見她左手托著一塊白豆腐，右手拿刀，那麼一片兒一片兒的，就切成了小塊。

正鬧著，許非在外面喊。

倆人又買了不少東西，他幫著拎到西屋，道：「擺設有點簡單，慢慢給你們裝飾……誒，這個收好。」

許非騎著自行車，心裏合計事，到了火車站附近的一家小旅店。

他一點不心疼，拿倆姑娘當苦力用，又搬出一張羅漢床。

她最討厭這個了，自己被訓的時候偏偏反駁不了他。

不過窗戶窗帘是新的，玻璃也亮堂，這會下午太陽偏西，陽光灑在院子里。院子里有兩棵樹，一棵是石榴，另一棵也是石榴……

縱然以前住過一次，也忍不住暗暗打量。兩間房，外屋客廳，就一套老舊桌椅，桌上有套茶具。裡屋卧室，一張木頭雙人床，一個老衣櫃，一面鏡子。

國際章，8歲。

這部劇已經確定名字，叫《衚衕人家》。主要演員就是大雜院里的幾戶，僅剩一個趙妍妮沒著落。

「你們兩個……」

他瞅著陳小旭，「你現在不是林黛玉了，當初要入戲，但演完了就得齣戲，明白么？你《家春秋》演的怎麼樣，自己心裏沒數么？我不用問我都知道！」

砰！

「沒事沒事，過來看看，你忙。」

「田曉霞家庭富裕，父親是當官的，自己又是省報記者，光芒四射的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喜歡窮小子孫少平？」

陳小旭拿出剛和-圖-書買的臉盆、肥皂、毛巾等物，逐一放好。張儷脫鞋上床，換枕巾床單，又喊：「過來幫幫我。」

「滾一邊去！」

「去商場轉了轉……呀！」

許老師馱著兩大包行李，一腳一腳的蹬回四合院，此情此景，居然還在想選角的事兒！！

「人呢？過來搭把手！」

年輕女老師雖不是主要演員，對劇情發展卻十分重要，不同於那些治安警、小偷、居委會之類的配角。

晚上，吳小東和沈霖也回來了。

「唉……」

張儷又支支吾吾，陳小旭翻了個白眼，「她想露一手，晚上一起熱鬧熱鬧。」

陳小旭夾了張書籤，合上書本，封面《平凡的世界》，去年年底新出的一本小說。

許非比她還強點，勾了點芡，見張儷倒入肉末翻炒，再淋芡汁，頓時滋拉拉一陣熱鬧，香味撲鼻。

二人驚嘆。

……

「沒見到什麼好的，只有白菜和蘿蔔，還好買了兩塊豆腐。」

哎呀，排這個字用得好……啊呸！

「十點了。」

張儷寫了幾篇小楷，活動一下身子，「你看的還挺慢。」

張儷往上鋪褥子，然後坐了坐，「比大觀園的要好，不愧是民國的。」

「叮鈴鈴！」

「脾氣倒大，早晚治了你！」陳小旭哼道。

「你們又不是貓狗，我有啥捨不得？先收拾吧，有事叫我。」

張儷憋的夠嗆，突然一下子把她按倒，捏住臉就擰，「讓你淘氣！」

待他出去，倆姑娘對視一眼，又垂了頭，氣氛忽然有些微妙。

許非進到書房工作，倆姑娘也回www.hetubook.com.com西屋休息。

他蹬上車子，還沒走呢，後面又問：「家裡有菜么？」

「哎呀，你別鬧。」

陳小旭眼睛一亮，直奔pia在水缸沿上的石榴，「你什麼時候養貓了？」

「民國小葉紫檀的，別給我弄壞了。」

「幹嘛？你又不服？」

「嗯，就是民國的才好，要是清朝、明朝的反而不好了。」

「你要做麻婆豆腐？」

廚房裡，許非和陳小旭菜雞排排站，看張儷一個人忙活。

爐火燒的旺，水壺咕嘟咕嘟直響。

她跪在床上，抱著大棉被，「你捏著這個角。」

「勾，勾芡，怎麼勾呀？」

「你慢點騎。」張儷道。

「沒懂什麼？」

「他可不會聽我們的。」

「我，我……」

「哦，沒地方住，來租房子的。」

「這兩把是院門的，這兩把是西屋門的，這兩把是書房的。」

門一關，屁的看看，就是過來掃黃的！

陳小旭原地轉圈。

「啊，饒了我，饒了我，我不敢了！」

陳小旭眨了眨眼睛，「我有辦法，跟我來。」

「還是我們買吧，你怪沉的。」

倆人理了理頭髮，穿鞋出去，見他自己抬著一張方桌，「給你們換套桌椅，那破玩意兒扔了吧。」

許非過去打開，見是居委會的大媽。

「契合么？我沒太看出來，可能是我不懂，我打算再看第三遍。」

「不慢，我重新看的，之前沒怎麼懂。」

「我這屋子多，院子大嘛，您有事兒么？」

「你要是心疼就拿回去。」

燈光昏黃，映著窗帘上的影。羅漢床派上了和*圖*書用場，陳小旭挨在左邊看書，張儷盤腿坐在右邊寫小楷。

兩個瓜娃子拐到飯廳，干點力所能及的體力勞動，正忙著，外面砰砰砰敲門。

狸花貓性子野，不喜被生人碰。

「你都買什麼了？」

他嘆了口氣，道：「行了別笑了，說正經的。我最近事情太多，一時想不到，先給你們說兩點。」

何況形象也不合適。

「哇！」

「正經黃花梨的，我都沒捨得用。哦，還有一個……」

小燕子，11歲。

「……」

「想啥子喲？」

張儷把豆腐放在加了少許鹽的水中焯了片刻，撈出備用，跟著炒肉末，炒至斷生。然後拍姜，切蒜，鍋燒乾加底油，倒花椒、辣椒、蒜末、薑末爆香。

「哦，那我順路買點。」

陳小旭這才拉開，把被罩一掀，露出一張紅撲撲的臉蛋。

「去勾芡。」

「……」

考慮考慮嘛！

現在還行了呢，要是放在嚴打那會，分分鐘槍斃。

如今也隔了幾天，不同住我都說不過去。

傍晚。

李曉冉，11歲。

「或許她們精神契合呢？」張儷沒怎麼看過這本書。

二人又驚嘆，甚至拍起了巴掌。

許非見二人又笑作一團，頭大，忽然有種引狼入室的趕腳。

「第二，走路姿勢儘早改過來，要像個現代人。」

「哇！」

許非一腳踹開，我都沒蹭，你特么還敢來？

「火點著。」

「我來吧。」

「又租房子？」

「喲，你捨得讓我們進書房鬧騰？」陳小旭笑道。

吳小東天天上課，時間一向很晚。沈霖有時候有工作，有時候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也虧得許非忙，不然同處一院子，尷尬。

張儷撩開窗帘瞧了瞧，「你忘了我們上次來，他凌晨三點還在忙。」

「呵，也行。」

周公子，13歲。

這是幾人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嘗到張儷手藝，限於食材匱乏沒做什麼樣式，味道卻真好。

至於趙妍妮，純屬技術問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那得是70後生人，70后女明星都有誰來著？

「沒呢。」

再加豆腐，翻炒兩分鐘。

比如老徐，肯定又黑又瘦，一點都不討喜。

「我要生氣了！」

而那邊，葫蘆已經抱著張儷的褲腿，不斷的蹭，姑娘一臉尷尬。

忙到連夢遺的次數都變少了。

然後大火收汁，起鍋，最後撒上點蔥花，一盤獨家的麻辣豆腐就做好了。

「沒懂田曉霞為什麼會喜歡孫少平？」

百花衚衕炊煙裊裊，各色菜香，歸家的工人，貪玩的孩子，叫罵的母親，混成一片最生動的市井民生。

過去打開，「這麼久啊？」

安靜了一會，默默的開始整理東西。

「嗯。」

「哦。」

「我聽說有倆大姑娘進你院了，你朋友啊？」

「這樣可不行，年輕人要少熬夜。」

張儷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豆瓣醬，只捏了把花椒，能做個麻辣豆腐。」

李蓮花，14歲。

遂排出六把鑰匙。

吃罷了飯，閑聊了一會，天已經大黑。那兩口子自動神隱，不參与他們的破事兒，本來也沒什麼事嘛！

這個角色，一定要有魅力！

「再捏這個角。」

「快放我出去。」

……

陳小旭又翻了幾頁，「哎，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