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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的也沒閑著，鋪子旁邊有秧歌隊表演，那叫一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人山人海，旌旗招展。

前門的一家鋪子門口，卻火熱火熱的排起了長隊，警察在大聲維持秩序，每次放進去幾個，龜速前進。

因為現在條件不足，很多原料得進口，受限於供應鏈，肯德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只能提供8種食品。

飯罷已是傍晚，各自告別，許非帶著李健群和曹影，來到西單的鋪面。

許非揉著她臉蛋，小姑娘哇啦哇啦亂叫。

「好的，請您稍等。」

地點都一處，那燒麥、炸三角和馬蓮肉，比肯德基強百倍。

「我說，咱能換個地方么？柳泉居、大順齋、都一處、同春樓哪家不比這強啊？這大雪天的就該叫籠燒麥，整碗羊湯，再來個糖火燒，哎呀……」

簡單看了店面，李老師搭公交回招待所，許非送曹影回家。

「非哥，咱來都來了，怎麼也得嘗嘗。」劉貝笑道。

「誒，反正許老師請客！」濮存新道。

……

布局跟後世差不多，實木吧台，站著漂亮的服務員。吧台上擺著幾個罕見的收款機，還有一個貼著牌，上寫：外匯、僑匯支付。

曹影嘗了口劉貝的土豆泥和沙拉，這個不咋滴。

「哦。」

女同志還好m.hetubook.com.com，男的差點，尤其這種三十來歲的老爺們，豬八戒吞人蔘果，連響兒都沒有。

李老師第一次來，十分驚喜，「這個冷暖燈裝的好，台階加高的也不錯，試衣間也很體貼……果然是行家。」

「我看她們跟你挺熟的？」

「被我媽拿去了。」

曹影翻了個白眼，托著腮幫子開始等。

「嘁，就跟誰不會一樣！」

「等設計春裝的時候，有你忙的……」

據一個女服務員回憶，首月發了260塊工資，交家裡200，自己留60，給她爸氣的一宿沒睡覺——她爸她媽加起來才90塊錢。

「哧溜！」

幾個無良成年人盡情取笑著小姑娘，以泄童年之憤。

跟著劉貝過去，「你好，我也要一份套餐。」

「聽說肯德基吃不飽肚子，我們吃完逛一逛，下午繼續吃。」李健群也學壞了。

於是許老師一掃菜單，種類特別少，除了套餐上那些，便是麵包、可樂、啤酒之類。

李老師毫無波動。

他瞅服務員拿來個托盤，一把抄起來，跑到座位上等，把人家也干懵逼。

自相識以來，她就覺得此人幽默，有才華，工作上極具共同語言，非常值得一交，但未有什麼特別的和圖書念頭——差了八歲呢。

許非全程看熱鬧，道：「瞅啥呢，吃什麼自己點去，又不是大鍋飯。」

「好的，您稍等。」

「唉……」

虧得有良心，記著孩子在旁邊，研究了一會便達成意見。

「怎麼了？」

葛尤等人看的眼花繚亂，正琢磨咋買東西，一哥們擠到吧台處，「同志，來兩隻肯德基！」

「不偶爾我也吃不起呀，太貴了。」

許老師表示鬱悶，因為他不想好容易放天假，卻跟個傻子似的在這排隊吃肯德基。哦，還不叫肯德基，叫肯德基家鄉雞。

約莫排了一小時隊，才輪到他們，警察招手：「來來，先進五個，別搶別擠！」

啊？

牛振華、梁貫華倆胖子特委屈，悔不該聽許老師的勸，奏是坑人的！

「行了，把這椅子擺上，就算大功告成，只等開張。」

他就更沒有特殊表示了，真是發自肺腑的尊重。

「哦，那給我來一個允指原味雞，一個，一個……」

「白天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在屋裡吵，問就說沒事，那像沒事的樣子么？」

倆胖子一共造了八屜，每屜八個，肉餡香而不膩，肥瘦三七分，素餡清口爽嫩，皮薄的都能透出來。

幾乎全組都知道，倆人之間絕不能出現有關美學、設計、風和-圖-書格之類的物品或話題，否則就會沒完沒了。

……

這是中國第一家肯德基，待遇好的不得了。

許非看她那德性，忍不住道：「孩砸，偶爾吃吃就得，正經的還得是中餐。」

「我們現在有特惠套餐，2塊吮指原味雞+雞汁土豆泥+菜絲沙拉+小餐包，只需7.3元，您要來一份么？」

許老師詫異，一直相敬如賓，孟光接了梁鴻案的倆人，居然吵架了？

噗！

沒真讓許非付錢，自己結了賬。

今天也一樣，對材質、尺寸、樣式，具體到上面的花紋，椅子腿是圓的還是方的，進行了激烈探討。

李健群沒怎麼動，就吃了口原味雞，劉貝覺得還行，葛尤迅速消滅了套餐，摸摸肚子，「好吃是好吃，但沒啥回味，吃完就忘。」

「就是，這都排到中間了，不能浪費啊。」姜黎黎道。

許非伸了下腰，環顧一圈愈發滿意，「其實我也沒功夫，張儷和小旭幫了不少忙，像那櫥窗就是人家自己鼓搗的。」

那哥們直接懵逼，「來，來一份吧。」

許非又打包了一些。

服務員面不改色，笑道：「肯德基是我們的品牌名稱，菜單上有店內所售的所有食品，您可以任意選擇。」

五人吃了半天，剩下那幾位才放進來，也是hetubook.com.com一人一套餐。

許非叔叔，你到底有幾個妖精女朋友呀？？？

「……」

葛尤有志氣，咔咔上前，「那個，也給我來一份套，套餐。」

「你個叛徒，白疼你了，你就不能現在去嘛？」

許非翻出一個軟墊扔過去。

後邊牆上貼著食物牌，也是中洋文。

李健群看了半天，覺得口味可能不太喜歡，道：「你點吧，我隨便。」

他找到紙筆，畫了張草圖。

劉貝在最前面，大長腿一跨，哧溜鑽進店裡，跟著是許非、曹影、葛尤、李健群。後面倆胖子痛不欲生，生離死別那齣兒。

「你不有片酬么？」

沒錯，還是聽裝的京城五星啤酒。

行吧。因為上次聚餐他缺席，一直張羅吃飯，今兒下雪休息便把大家叫到一塊，結果趕上肯德基開業。

「我從昨兒晚上就留著肚子呢。」梁貫華道。

幾個男同志口水都出來了，可惜女同志不為所動，唯曹影禁不住誘惑，「好呀好呀，我們吃完就去吃吧？」

「在家呢，我給你畫一個。」

「……」

「我想擺張皮沙發，但成本太高，琢磨打張木頭長椅。」

一進大門，裏面開著暖風，極為寬敞，有三層樓。

暖燈一開，橘黃色的光暈，似把寒氣都擋在了外面。

大菊衚衕相聲隊難得空和*圖*書閑，充分利用，吃完逛街看電影，末了又吃。

可曹影不覺得，出於小孩子的直覺，偷偷撇嘴。

「我倒覺得我白撿了，這合伙人當的輕鬆。」

五人擠到兩張小桌子上，曹影迫不及待咬了一口雞肉，隨即瞪大眼睛，「嗯！嗯！」

她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坐在台階上，指著一個空白地方，「那裡準備放什麼？」

我特娘不想吃開封菜啊！

「您稍等。」

李健群墊在屁股底下，思索道：「木頭的可不好擺，既要搭調又不能顯得廉價，你有圖么？」

小姑娘單純的味蕾，瞬間被垃圾食品征服，跟著又喝可樂，哇，人生美好。

「……」

「這叫狗大戶！」葛尤一錘定音。

然後旁邊還有要筷子的。

「同留，同留。」牛振華道。

待他回到百花衚衕，老媽她們已經吃完飯了，一臉擔憂的沖西廂努努嘴：「去瞅瞅。」

年代的代溝沒辦法。

一會還有正餐，他便要了兩份原味雞，一杯可樂，一杯七喜。

11月20號，下了入冬第一場大雪。

大大的中洋文招牌，下面是熟悉的白鬍子老頭，老頭衣冠楚楚。

「嗯，暫時租我房子。」

「所以叫快餐么，熱量高，沒營養，除了變胖沒好處。」

這是你能戴的嘛？？？

「媽先給你存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