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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跑出門，站在門口，看看雪地上的鞭炮，看看飄雪的夜空。燈火昏黃，映著二人和身後的大雜院。

但《衚衕人家》，所有人都清楚，或許能成為一部載入史冊的電視劇。前後兩個階段，歷時半年，從不了解到了解，從敷衍到用心，每人都是一個故事。

「……」

張桂琴有點來氣，道：「他同事也不是東西，哪有這麼灌的？從來沒見他醉成這樣。」

約莫十一點多，雪停了，北風愈寒。

「《衚衕人家》……」

「沒事，我幫幫忙。」

酒氣熏天。

「好，下一場準備！」

難怪書上說，這人啊，不在放蕩中變壞，就在沉默中變態。」

最後一組，也是全劇的最後一段。

「我看大半是自己喝的。」陳小旭撇撇嘴。

許非翻了個身，時而嘟囔，時而呻|吟，已經無意識了。

「咣咣咣！」

不僅劇組成員，連家屬也可以帶，甚至客串的演員能來的都來了。去年拍《便衣警察》，還沒咋感受，就知道和*圖*書是部好劇。

搖臂慢慢升起，由近拉遠，最後定格在一個全景鏡頭。

在那個小布爾喬亞牆角，青藤已經掉光了葉子，留下一條條褐色的枝條掛在牆上。雪來的正好，綴了些顏色，不至於太枯萎。

「因為他高興呀。」

「想點事兒。」

「闊以。」

「嗚嗚……」

「別哭別哭，過幾天我接你來家玩。」

老媽端著湯回來，喚道：「小非，小非，能起來么？」

一番忙活，趙寶鋼點著一掛鞭，往門口一扔，噼里啪啦震天響。

老媽覺得自己好多魚，索性去廚房煮了碗醒酒湯。

「哥哥，我跟你喝一個。」

吃的是酸菜白肉銅火鍋，八個人一桌，菜肉流水般往上端，最後飯店都沒貨了，拿凍豆腐頂上。

「唔……」

不知是怕上學，還是怕分別，小姑娘開始抹眼淚。

葛尤手足無措，嘿嘿嘿道，「我知道自個魅力大，泥足深陷我可不負責。」

劉貝托著腮幫子，歪頭看他。

拍了m.ｈｅｔｕｂook.ｃoｍ.com很久，也站了很久，尤曉剛遲遲不願喊停，末了才道：「好，過了。」

尤曉剛深呼吸一口氣，大聲道：「歷時五個月八天，拍攝完成！」

倆人對視一眼，莫名有點羞澀。

「那我們在節前把春裝弄出來。」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還是李沐穩，站出來拍拍手，「好了，大家準備準備，一會去吃飯。曉剛，你收個尾吧。」

「那可不一定。人都是嘴上好聽，真有個小你十歲盤正條順的姑娘勾搭你，你能忍住不動心？」

葛尤笑了笑，「怎麼著也得對得起這份責任吧。」

「忍不住。賞心悅目，美色當前，誰也不是聖人。但動心是一回事，做了又是另一回事，我真要娶了媳婦……」

張桂琴和張儷把某人擺正，脫掉鞋襪，又扒掉外套褲子。

幾人把許非弄進正房，Bia往床上一倒，跟坨屎一樣。張桂琴搖頭嘆氣，道：「你們回去吧，我自己就行。」

「喲，那你是變www.hetubook.com.com壞還是變態？」

轟！

陳小旭遂把許老師一掀，從他身底下抽出棉被，撲了撲了給蓋上。張儷拿著毛巾，不好意思卻也在那兒給擦臉。

「怎麼喝成這樣子，還說自己酒量好？」

酒水管夠，每人都喝了點。

門口一隻小可愛閃過，陳小旭竟也起來了，指著許非的毛褲樂，「這個花紋，他真是從小穿到大。」

「你這是說我手藝沒長進。」

燈光一照，柔柔的，緩緩的，寒冷又溫暖。

一頓飯吃了好久，曹影的父母先頂不住，帶著孩子告辭。跟著家遠的也走了，人慢慢變少，許非堅持到了最後。

沒什麼不共戴天的仇，心裏都明白。

「拉鉤。」

劇組轉到大菊衚衕，拍最後一組鏡頭。時間不早了，但沒有一個人想停下，就像跑了42公里的馬拉松，只剩最後的衝刺與冠軍。

許非跟她碰了碰，笑道：「妮子表現不錯，今兒得誇誇你，演戲有天賦，但回去還得好好上學。」

「真的嘛？」

趙寶https://m.hetubook.com.com鋼吃力的架著許非，「快快，搭把手！」

除了領導之外，許非被敬的酒最多。他來者不拒，末了也開始敬，還跟尤曉剛喝了一杯。

……

全場歡呼。

細雪飄漫，一時無言。

呼！

「德性！不過我真覺得你這人挺好的，表面不正經，實則靠得住。」

李沐、鄭小龍等人也來了，見證殺青的一刻，然後一道去恰飯。

脫褲子的時候老媽覺得不太對，扭頭瞅瞅，那丫頭連忙背過身，用熱水投了條毛巾。

「謝謝啊！」

張桂琴沒好氣道：「把那被拽過來。」

所有人都沒動作，似乎還停留在剛才的場景，停留在半年來的一幕幕之中。

曹影抱著瓶汽水過來。

葛尤伸出一隻手，用力揮動，「我對愛情的立場一直沒變，就是白頭偕老，至死不渝，差一秒我不幹。」

劉貝翻了個白眼坐下，紅色的大衣格外顯眼。

粗魯的敲門聲驚醒了百花衚衕，張桂琴、張儷、吳小東披著衣服出來，嘩啦一開門。

年終歲尾，天上人間。https://m.hetubook.com.com

最後李老師，真拎著瓶啤酒，跟他幹了一杯，言簡意賅，「我去我朋友那裡借住，春節前回家。」

「不知道，反正他最牛逼，老闆都特么哭了。得，我走了。」

倆人齊道。

「嗯？」

「呃……」

白菜葉切小片，煮熟，再加鹽、醋、薑末，趁熱喝，又解酒又健胃。

「咣咣咣！」

葛尤裹著破棉襖，蜷在木頭樁子上。劉貝從右側入境，奇道：「大冷天幹嘛呢？」

不知喝了多少，反正腦袋開始不清醒。

天蒙蒙黑的時候，下起了小雪。

他用袖子扒拉下另一個樁子，一本正經，「坐。」

打發走一個，相聲隊依次過來，每人聊了一會，都是實打實的心裡話。

「我就想啊，秋梅姐平時沒心沒肺的，居然有法子讓趙老師回心轉意。趙老師平時為人師表，居然也有春心萌動的時候。

「嗯，我也覺得你挺不錯，表面浪里浪氣，實則賢良淑德。」

「因為他高興呀。」

真的是公款吃喝。

吳小東連忙接過來，「這喝了多少啊？」

「……」